“可遇,晨晨不見了!”喬佳寧驚慌的聲音通過手機炸響在她耳邊。

喬可遇的腦袋一片空白,手機也從掌心裏滑落下去,掉到了桌麵上,發出一糸列的聲響。這陣噪動引得辦公室裏的人都紛紛側目看過來,隻見她神色怔愣,血色從臉上迅速褪去,煞白。

“喬可遇,你怎麽了?”姚淘淘擔憂地走過來問,手抓著她的手臂搖了下。

喬可遇尋聲看了她一眼,仿佛這時才回過神來,又重新拾起桌上的手機,擱在耳邊。

“可遇——可遇——”那頭正傳來喬佳寧急切的叫聲。

“姐,到底怎麽回事?”她強穩著自己問,胸口已經有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程式剛打電話給我,他剛剛到家發現晨晨不見了,保姆也不在。”通過話筒,除了喬佳寧的聲音,還有許多車子的鳴笛聲,顯然是正在往那邊趕。

程式是個很謹慎的人,而且這不是小事,如果不是確定,是不會給喬佳寧打電話的。接下來姐且說了什麽,她都恍恍惚惚的。

程式住的社區安保齊全,可以說非常隱密,保姆又是汪兵韜信任的人,怎麽會在這時候出事?她不敢想,此時的大腦一片混亂,也根本想不下去,抓起手機便往外跑。

“喬可遇。”姚淘淘見她臉色不對,怕出事也跟著追了出去,卻見直接推開了皇甫曜辦公室的門。

“曜——”她現在很慌亂,已經六神無主,隻想下意識地找到自己的依靠。但是辦公室裏如此安靜,辦公桌前除了成堆的文件,辦公椅上卻是空的,皇甫曜並不在那裏。

“大少下午約了客戶,你忘了?”姚淘淘提醒的話從身後傳來。

她看到喬可遇這樣慌亂,猜想可能真的是出了什麽事,不然皇甫曜的行程都是她安排的,她怎麽能迷糊到忘記?

“是發生了什麽事嗎?”姚淘淘看著她問。

喬可遇聞言,終於找回一點理智,可是想到晨晨可能真的出事,她又怎麽能真正冷靜下來?所以根本沒有聽到姚淘淘擔憂的詢問,轉身便走。

回到辦公桌前,她還記得帶著手機和皮包,然後乘著皇甫曜的專屬電梯下了樓。打了出租車,坐上去報完程式家的地址,便開始給皇甫曜打電話。

但是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那頭卻始終無人接近。她攥著手機的掌心已經起了一層虛汗,內心更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偏偏相隔的那條街又在修路,造成這條路最近都在堵車,各種類型的車輛從紅綠燈那邊一直延伸到橋上,她從包裏抽出張紙鈔擱在儀表台上。本來想推門跑下去,手剛碰到車門,身上的手機便又響起來。

她急得看也沒看,便點了接聽鍵,喊:“曜。”

“很著急嘛,是女兒不見了?”那頭傳來閑適的聲音,讓她急切的心情一下跌進穀地裏。

“韓少瑋?”她眼中驚異。

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有女兒?又怎麽知道不見了?

“當然是我。”韓少瑋應,聲音裏帶著幾許笑意。

這時喬可遇已經大約能猜出七、八分,一隻手捂在狂跳的心髒上,她等著韓少瑋說話,大氣都不敢出。

“喬可遇,你的女兒很可愛啊,才3個多月吧?早產兒?瞞的皇甫曜一定很辛苦吧?”韓少瑋的話音剛落,那頭便傳來孩子的哭聲。

“不,韓少瑋,你要幹嘛?不要!”嬰兒的啼哭頓時讓她的心揪成了一團,淚水更是不可抑止地湧出來。“韓少瑋,你想怎麽樣衝我來,不要動我的孩子,不要,求你……”那是晨晨,那是她的孩子,不要……

“喬可遇,你昨天跟我說話的時候,可不是這種口氣。”

“對不起,我道歉,你別傷害她,隻要你別傷害她,你想怎麽樣我都答應你。”她著急地保證,現在韓少瑋就是要她的命她都會給。

韓少瑋低低地笑,得意而陰森。仿佛要稱心折磨她般,卻不再開口。

喬可遇隻得死死地抓著手機,她的掌心滑膩,卻半點都不敢鬆懈,話筒裏傳來彼此的呼吸聲。

猛然,那頭又傳來一聲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那樣淒厲,喬可遇的心幾乎要生生撕開一般。

“韓少瑋,我求你,求求你不要傷害她,不要。”她捂著自己的嘴巴,汗水滾落在手背上,已經泣不成聲。

那司機見了隻以為她家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敢亂說話。

“喬可遇,皇甫曜是不是還不知道,你為他生了這麽個漂亮的女兒?”韓少瑋問,指尖劃著保姆懷裏,晨晨的小臉蛋。

長得和皇甫曜還真像!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要皇甫集團嗎?還是他手裏的股份?我讓他轉給你。”她現在已經沒有理智,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隻想穩住他,隻要能換取女兒的平安,她什麽都會做。

“那樣豈不是太不好玩了?”韓少瑋輕笑,這話讓喬可遇的心又揪起來。她以為這是他的目的,可是這樣聽來,似乎並不會這樣簡單。

“你到底想怎麽樣?你說。”

“簡單,既然皇甫曜不知道這件事,那就別告訴他好了,隻我們談談如何?”

“好,在哪?”她不知道韓少瑋又要耍什麽樣的花樣,但是她一心記掛著晨晨,所以答應得很爽快。

“你下車,在路邊等,會有人開著我的車去接你。”韓少瑋對她的表現似乎還算滿意。

“你別傷害我的孩子。”一邊推門下車一邊說,她需要一個保證,盡管這個保證也許根本不能相信,但是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放心,保姆會照顧好的。”韓少瑋保證,但是他的保證對於此時的喬可遇其實不起一點作用。

“喬小姐,我會照顧好晨晨的。”很遙遠的一聲從話筒裏傳來,然後淹沒在汽車的鳴笛裏。

她卻捕捉到了,是那個平時照顧晨晨的保姆聲音,她此時的心更加五味雜陳。茫然地站在路邊,手緊緊攥著手機,既想打電話給皇甫曜求助,又擔心驚動韓少瑋。

手機突然的震動就如同定時炸彈,嚇得她差點扔出去。她看了一眼,幸好是姐姐。

“可遇,社區的監控顯示,是保姆自己帶晨晨下的路,然後被一輛保姆車強行帶走的。你別著急,程式已經在想辦法了。”喬佳寧安慰,卻猶不知自己的聲音比喬可遇好不到哪裏去。

“不用了,姐,晨晨找到了。”喬可遇說,截斷了喬佳寧的話。

“什麽?”喬佳寧意外,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韓少瑋幹的。”

“既然這樣,你馬上給皇甫曜打電話。”喬佳寧著急地說。

她雖不認識韓少瑋,但是這段日子在s市一直有關注新聞,也多少了解皇甫家的局勢。自然也知道,這也是喬可遇一直以來緊張晨晨的原因。

沒想到,還是出了紕漏。

喬可遇如今的心,比任何人都煎熬,晨晨的事,她最該信任和依靠的人便是皇甫曜,偏偏韓少瑋說不讓他知道。

想到皇甫曜的毫不知情,她現在後悔的要死,真想抽自己幾巴掌。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多顧慮,當初為什麽不直接告訴皇甫曜就算了。

如果那樣,她的晨晨會在自己與皇甫曜的嗬護下成長這些日子,也許現在還好好的……但是再多的悔恨都已經沒有用,她必須想辦法救出晨晨,救她的女兒。

“姐,這件事別告訴皇甫曜,不然晨晨會更危險。”她忍著淚,仔細叮囑。

“他威脅你?”喬佳寧問。

喬可遇沒有再回答,她直接掛了電話。

這時一輛法蘭西藍的捷豹從街角拐過來,很平穩地停在喬可遇麵前。

她打開車門,卻發現開車的人並不是韓少瑋。司機是一個穿著黑色t恤,休閑褲的男人。

他說:“喬小姐,韓先生讓我來接你過去。”

喬可遇點頭,然後上了車。

橋上堵車,捷豹滑入橋洞轉了個彎,朝著相反的方向開過去。

這是她握在掌心的手機又響起來,那司機謹慎地看了她一眼。喬可遇低頭看到是顯示皇甫曜的號碼,拇指摩擦著接聽鍵,卻始終沒有接。

鈴聲在狹小逼仄的空間裏回響,每一聲都像在磨礪著她的心。她閉眼狠了狠心,將電池摳掉,車廂裏終於安靜下來。

法蘭西藍的捷豹一路行駛,快速穿越都市繁華的街道出了市區。直到景山腳下,她才猛然驚醒,琛哥哥的墓地便在這裏。

那麽晨晨呢?她也在嗎?

兩隻手放在身前緊張地互絞著,車順著蜿蜒的山道上山,暢通無阻地開進私人墓園。仍然是那條兩側栽滿鬆柏、碎石砌成的小路,從車窗望過去,便可以看到韓少瑋站在墓前的身影。

她趕緊推門下車,快步跑過去,喊:“韓少瑋。”

半晌,韓少瑋才慢慢轉過身來,看到一身狼狽趕來的喬可遇。

“我的孩子呢?”她著急地問。

他的麵容依然清冷,唇微微地勾起,回答:“沒在這裏。”

“把她還給我?”她緊抓住他衣袖。

“喬可遇,你眼裏隻有給皇甫曜生的那個野種,看不到阿琛嗎?”韓少瑋的聲音裏隱隱帶著憤慨,手指向韓少琛的墓碑,姿態居然是指控的。

而喬可遇覺得自己快瘋了,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要談韓少琛的問題:“韓少瑋,你到底要怎麽樣你說,隻要你把孩子還給我。”

“我要你在阿琛麵前懺悔,去跪著懺悔,說你錯了,不該和皇甫曜在一起,更不該生下他的野種。”韓少瑋瞪著她,整個人就如同瘋魔了一般。

喬可遇站在那裏看著他,卻沒有動。

“你不想要回你的女兒了?”韓少瑋威脅。

“韓少瑋,你理智一點兒,綁架是犯法的。”她出言規勸,覺得他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就像剛剛的舉止,似乎一點兒都不像平時隱忍、理智的他。

“犯法?你敢報警嗎?那就讓你的女兒陪葬。我就是死,也會讓你們痛,讓皇甫曜痛。他還不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女兒吧?你猜當他看到自己女兒屍體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

“不——”他說的第一句話都是在刺激她,喬可遇捂著自己的耳朵拒絕接收。“韓少瑋,我求你。你和皇甫曜之間的恩怨是你們的事,不要牽怒我的孩子。她還那麽小,她是無辜的。”

“我們的事?那你去問問皇甫曜他媽,我爸媽相愛,是不是也隻是他們上一輩人的事?她是怎麽對我和阿琛的?”他情緒激動。

隻要想到從小受到的那些歧視,像他這麽驕傲的人卻要委曲求全,接受皇甫曜一次又一次的打壓和侮辱,那種時候,怎麽沒有人說這隻是他們上輩的事?不要牽怒他們兩個孩子?

“你們的恩怨我不管,韓少瑋,你隻當那個孩子是我的,請你放過她,放過她好不好?”她不敢刺激他,隻能這樣乞求。

“你的?阿琛走了那麽久,他死時都在替你打算,怕你傷心。而你呢?早就忘了他吧?還爬上了皇甫曜的床,替他生了個野種。”

喬可遇看著他,她現在說不出話來。韓少瑋已經偏執到似乎什麽都聽不進去,可是偏偏她的孩子就是在他手上,她再爭辯也是無用,更怕更刺激到他。

“對不起,你到底要怎麽樣?”

韓少瑋冷笑:“怎麽樣?我要你離開他,離開皇甫曜。”

“好。”她幾乎連猶豫都沒猶豫,便說:“我隻要把孩子還給我,我馬上就離開。”

韓少瑋看著她著急的樣子,眼中嘲弄的笑味更濃:“別著急,我話還沒說完。”

喬可遇看著他森森的目光,心裏充滿害怕。明知道不會是好話,卻不得不聽下去。

“喬可遇,跟了皇甫曜那麽久,沒想到你還是那麽天真。”

喬可遇當然知道不會這麽簡單,她怔怔地看著韓少瑋,等待他說下去。

韓少瑋走過來,伸出手指,指尖慢慢刮過她細嫩的臉頰,就如同剛剛對晨晨做的那樣。

他說:“喬可遇,我想要什麽,你應該很清楚。”

喬可遇輕顫了一下,忍著退開的衝動。

明天便是股東大會,他手裏吸收的股票以及加上皇甫集團其它人的,也比不過皇甫曜手裏的百分之四十二。所以,她想他該是在打這個主意。

“不可能。”她拒絕。

垂在身側的手攥緊,這些股票到底對皇甫曜意味著什麽,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那你是不想要孩子?”

喬可遇身子一震:“韓少瑋,你太高估我了。我怎麽可能能拿到皇甫曜的股票?”

“你會拿到的,為了你的女兒。”

……

喬可遇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下的山,她坐在法藍西藍的捷豹裏,被慢慢送下山。

韓少瑋摸著韓少琛的墓碑上的照片,說:“阿琛,我會給你報仇的,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被棄和傷害過我們的人。”

“我會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

——分隔線——

司機一直將喬可遇送到瞰園外,她推開車門下車,思緒都被在墓地上的談話占滿,所以整個人都顯得渾渾噩噩。並沒有看到,皇甫曜的車子開過來,然後慢慢停在了街道的不遠處。

她是怎麽上的樓,怕是自己都不知道。開了門,鞋子都沒換,隻坐在沙發上。目光沒有焦距地停留在窗外某處,良久,直到肩頭被一雙手掌覆蓋。

突然的重量讓她怔怔側目,然後映進皇甫曜俊美的臉,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自己身後。

“哦,回來了?”喬可遇回神,聲音嘶啞。

“怎麽哭了?”皇甫曜彎下腰,拇指抹著她眼下的淚。

“沒事。”喬可遇別過臉躲開,自己用手背擦了,眼裏卻濕熱的更厲害。

“今天下午打我手機什麽事?我當時在開會,調了靜音。我打回來你又不接,打回公司姚淘淘說你接了個電話就慌慌張張地出去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皇甫曜的手捧著她的臉,讓她麵對自己。補充道:“你知不知這樣,我很擔心?”

喬可遇看著他的眼睛,裏麵都是滿滿的心疼,自己的心便揪得更難受。

“沒什麽,是小嘉的事。”她故作輕鬆地回答,然後低下頭去,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手。手裏還攥著手機,點了一下,讓他看到黑屏,說:“不是故意的,沒電了。”

皇甫曜將她的反應收在眼底,嘴裏的聲調卻依舊溫柔,說:“那就好。”

喬可遇知道自己很反常,抬眼看了外麵一眼,才發現天色早就已經暗下來了。

“我去洗把臉。”不敢對上皇甫曜的目光,她起身走向浴室。

將衛生間的門關上,她抓著手機坐在馬桶上。想說又不敢說,此時沒有人比她的心更煎熬。

攥著手機的手來回摩控,她突然想到了汪兵韜,這時候也許還有他能幫助自己。這般想著,已經迫不及待地開了機。

“汪少,求你再幫幫我。”

……

衛生間門外,皇甫曜的手抓在扭動的門把上,他聽不到裏麵說話的聲音,卻隱隱聽到開關機的手機鈴聲,臉色不由陰鷙。然後慢慢鬆開門把,退出去。

喬可遇在裏麵打完電話,看了看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在裏麵待了多久。洗了把臉,收拾好情緒走出去。她告訴自己,隻有這一夜,她挨過這一夜,晨晨便沒事了,皇甫曜也不會有事。

出了臥室,見皇甫曜還坐在客廳裏,就坐在自己剛剛坐的沙發位置上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曜——”她喊,有些小心翼翼。

皇甫曜側過頭來,看著她,唇角掛起一抹慵懶的笑,說:“過來。”表情依舊閑適,可是她卻覺得眼神與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正在遲疑著,門鈴卻在這時突然響起來。喬可遇轉身,說:“我去開門。”

其實有些逃避,自己實在不是什麽能演戲的角色,所以最怕他看出什麽。

心不在焉地拉開門,隻聽彭的一聲,拉炮彩帶禮花迎麵而來。還夾雜著許多起哄,和恭賀的聲音。

“生日快樂!”一群人歡呼。

但待看清門內的是喬可遇時,又都楞了一下。

“呀,是嫂子。”方誌熠驚叫。

皇甫曜聽到動靜,早就隨著喬可遇的步子走過來,看到這情景說:“難不成你以為我會親自開門。”那唇角分明帶著幾分嘲弄。

“也對,是我們白癡了。”方誌熠摸摸鼻子。

“大少,是方少帶我們過來說給你一個驚喜,不打擾你們兩人世界吧?”有人在後麵起哄叫著。

“你丫,哪壺不開提哪壺,小心一會兒皇甫大少把我們踢出去。”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走進來,有帶著紅酒來的,有拿禮物盒的,也有摟著女伴的,足有七、八個人。

皇甫曜拽著喬可遇的手臂,她才回神,趕緊側身讓開空間,一群人便魚貫而入。也不用別人招呼,都隨意地坐到了沙發上。

“我說皇甫,往年在都組織著在燃燼過。我說今年連聲招呼都沒打,原來是真惦記著兩人世界。”方誌熠就像在自家一樣亂逛,人不知道什麽進了餐廳。

餐桌上擺了一束玫瑰,還有燭台,相比連牛排、紅酒保姆都準備好了,怪不得保姆不在。喬可遇隻顧著自己的心事,根本沒注意這些。

原本是訂了禮物的,卻沒有去店裏拿。自晨晨出事後,根本忘了皇甫曜今天生日這回事。

“被我這個烏鴉嘴說中了吧,接下來皇甫大少不會真把我們踢出去吧?”

“滾你丫的,都閉嘴吧,送禮來了本少還能踢人。”然後轉向方誌熠說:“人是你帶來,趕緊打電話點菜。”

“得,我就知道。”方誌熠抱怨著,已經摸出手機打電話去了。

雖然瞰園裏沒準備,不過酒店的效率還是蠻快的。又加上客廳大,布置起來也有模有樣,沒多久,一個小型的生日派對開起來。

酒店的人在設備齊全的廚房裏忙碌,餐飲隔在吧台外的琉璃台上,也是自助的模式,容納十來個人也不算太擁擠。

大家都在開玩笑,一直鬧著,隻有喬可遇心不在焉。這時身上的手機又響起來,她看了一眼,是喬佳寧的,便躲進臥室裏去接電話。

也不敢說的太多,簡單說了幾句便掛了。再出來時,發現皇甫曜並不在客廳裏。

“喬小姐,我敬你一杯吧。”一個女人端著兩杯酒過來,遞給她一杯,還不知是哪個人帶來的女伴。

喬可遇勉強笑著點頭,伸手接過來,兩人酒杯互碰了一下。她隻淺啜了一口,便有人過來拉那個女人,她對喬可遇抱歉地笑笑,然後走開。

這時通往露台的門被打開,她見皇甫曜與方誌熠先後走回客廳。

“身體不好,酒就不要喝了。”皇甫曜過來,伸奪過她手裏的酒杯。

喬可遇唇角彎了彎,什麽也沒說。

“哎,我說咱們也該走了,今天可是大少生日,打攏了人家兩人世界,咱也該自覺點不是。”方誌熠招呼著。

喬可遇今天一直不在狀態,這裏的人都看得不出來,不知情的人隻以為她為他們打擾了人家的兩人世界而不高興呢。

“不行,不行,怎麽著嫂子跟大少喝杯交杯酒,我們才能走啊。”有人不依了。

“是啊是啊,大少給點麵子吧?”

皇甫曜笑,低首看著喬可遇,不知道她的心思又神遊到哪裏去了。

他仰頭,飲盡了他手中杯子裏的酒水,然後抬起喬可遇的頭,手捏著她的下巴,唇攫住她的唇。

頂級的紅酒在彼此唇齒的糾纏中暈開,這個吻卻越來越深,他趁機將口中含的酒水一點點渡給她,強迫她喝下去,幾乎要將她吞沒一般的濃烈。

“咳—咳——”其實大部分他都咽了下去,隻給了喬可遇一口而已,卻也嗆的她直咳嗽,滿臉通紅。

皇甫曜將她摟進自己懷裏,手拍在她的背上順著氣。笑著問其它人:“這下總行了吧?”

“還是皇甫段數高,這下怕是連火都勾起來吧?咱們快撤,該清場了。”方誌熠嘻笑著,領著一群人這才離開。

轉眼,瞰園的公寓裏終於恢複安靜,隻剩下殘留的的狼籍。喬可遇還臥在皇甫曜懷裏,她閉著眼睛,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小喬兒,你是不有事瞞著我?”皇甫曜問。仍然維持著抱著她的姿態,目光卻飄忽地望向窗外。

喬可遇聞言,身子僵了一下。

她慢慢伸出手,雙手環住他的腰際,將臉更深地埋進他的胸膛裏,說:“別問,曜,求你什麽都別問,過了明天我會告訴你。”

皇甫曜也回抱著她,他可以看出她整個晚上的心不在焉,她眼裏滿滿的悲傷,但是她卻不肯說,不肯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