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佳寧看著執手相望的兩人,那種幸福感好像溢滿了整個大廳。她唇角牽起笑意,衣服貼身的口袋裏傳來手機嗡嗡的震動。她怕擾了客廳裏的氣氛,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走到窗邊。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程式,便接通了電話:“喂。”目光投向窗外的散去陰霾的天空,聲音裏都透露出愉悅。

“看來你已經知道這個好消息了。”程式說,她的心情直接影響著他。

“嗯。”喬佳寧應。

“不過我是真沒想到,皇甫曜愛小喬妹真是沒話說,為了她將整個專家小組都留了下來,力求萬無一失,其中包括我。”

這樣一個男人的魄力,是對所愛女人的珍視,讓同樣深為男人的他都欽佩。

喬佳寧聽了唇角的笑意更濃,她為妹妹能收獲這樣的愛情而欣慰,相信媽媽在天之靈也會高興。

表情微微斂,她說:“謝謝你,程式。”語調特別真誠。

程式有自己的工作,那個參與的研究項目是他很感興趣的,如果成功,也必定會有所成就。而她卻讓他這個時候抽身出來,她明白若不是因為自己,程式不會來的這麽爽快。

“怎麽這麽客氣。”他喜歡醫學,但是相比起醫學,他更喜歡看到她安心。唇角的笑突然變得苦澀,隻是不知道她到底明不明白?或者說願不願意明白。

“程醫生,原來你在這裏。”身後傳來打招呼的聲音,他轉過頭去,看到一個穿醫生袍的男人走過來。

喬佳寧聽到聲音,便說:“那你先忙吧,改天再聯糸。”然後掛了電話,轉身看到客廳裏已經沒了皇甫曜與喬可遇的身影。

“大少和喬小姐上樓去了。”保姆解釋,臉上也是笑意盈盈。

主人家高興,連帶著她們幫傭的人也覺得輕鬆很多,幹起活來都有勁。

“那告訴他們一聲,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她。”她隨口囑咐了一句,便走到客廳的沙發裏拎起手袋走出去。

司機迎上來,恭敬地向她鞠了一躬,問:“喬小姐,讓我送你吧?”

這邊是別墅區,打車並不容易,喬可遇已經吩咐過了,沒有開車過來的客人,他們都要負責送回去的,尤其是喬佳寧。

“那麻煩你了。”喬佳寧說著隨司機走到車庫,司機幫她開了後座。她彎腰坐進去後,司機關了車門,轉到駕駛座發動引擎。

車子開出別墅,漸漸駛向繁華的街道,街道的喧囂與電氣之聲也接蝩而來。路過商業街,看到商場門口的人潮擁動。她讓司機將自己放在商場門口,便打發他回去了。

今天周末,所以人特別的多。櫃台前有老人,也有情侶,還有一家三口出行的人。身後有個寶寶咯咯地笑著滿場亂跑,年輕的媽媽在後麵叮囑著追過來,深恐他不小心摔倒,最後還是被爸爸強行攔截,一把抱起來抗在肩頭。

她目光盯著那年輕爸爸堅實的背影,男孩在他身上拳打腳踢地耍賴,媽媽在後麵一邊幫他擦汗一邊哄著,直到他們遠去,消失的街頭擁擠的人群裏。她才甩甩頭,收斂情緒趕緊買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三十分鍾後,她拎著東西出了商場,直接上了人行道。一陣風吹過來,吹亂她的頭發,額前的發絲打過來,讓她不舒服地微眯起眼睛,許多人掩麵而走。

她擱下手裏的東西,彎腰借了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子的後視鏡,攏了攏自己的頭發。

“這麽多年了,這習慣還沒有改。”隨著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車子後視鏡裏映出一截米色的休閑裝布料。

喬佳寧攏著頭發的動作微動,然後轉過頭去,看到樓少東站在自己身後。

他唇間帶著慣有的笑意,一隻手肘支在車頂上,處處都透露著優雅的氣質。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個男人的性子如同豹子,他永遠都可以含著笑,然後優雅地將獵物一口口吞掉。

一如他們初次交際,事隔幾年處的那次相遇——

那天的天氣也是這般晴朗,順流不息的車流,讓整個城市充滿喧囂。

喬佳寧從公車下來,手裏拿著求職簡曆,急急忙忙地奔向前麵要麵試的公司。隻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麽,然後停下腳步,借著路邊的停靠的一輛車的後視鏡整理了一下儀容。

這輛房車的窗子黑糊糊的,根本看不清裏麵。她原本也沒有在意。但是這時駕駛座的車窗卻突然降下來,她微微側過頭,然後就看到了樓少東那張揚著笑的臉,頓時臉色驟變。

這次相見,他們離那晚的交際之後相隔了三年,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怪隻怪樓少東是j市的名人,這個年輕的男人近幾年頻繁地出現在電視,報紙、雜誌等各大媒體上,讓她想忽略都難。

如果說喬佳寧沒有忘記他,是源於那些媒體。那麽樓少東一眼就認出喬佳寧,則有些玄乎。

畢竟事情已經隔了那麽久,樓少東原本也沒想到會再遇到她。隻是剛剛當這個剪著俏麗短發,內著一襲包身短裙,外罩黑色小西裝的女人。

她彎腰對著自己車子後視鏡攏著頭發的時候。著那張俏麗幹淨的,含著自信笑紋的年輕臉龐時,他一眼便認出她,連他自己都詫異。

事實上這三年來除了最初的那幾天,他幾乎不曾想起過她,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這一刻相見,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記憶裏還有這樣的一個人。

四目對望,她心裏閃過片刻的心慌。但是立即想到他未必會記得自己,便強迫自己對他禮貌地笑了一下,完全是對陌生人的笑容,裝作從來都沒有過交集。然後快速轉身,急步走向自己要麵試的公司。

而樓少東看到她的反應,下意識地想要下車去追,隻是手剛碰到車門,副駕駛座的門便被人打開。

“對不起,哥,那邊實在太擠了。”羅桑一邊道著歉,一邊將手裏拎著名牌服飾店的袋子隔在腳邊。

樓少東隻好收回手,抬腕看了眼表,說:“放心吧,保準能讓你趕上車。”然後發動引擎。

“謝謝哥,就知道你最好了。”羅桑趕緊嘴甜地說。

“哦?能有你的皇甫大少好嗎?”樓少東看了她一眼,口吻間滿是揶揄。

羅桑臉上一紅,不依地叫著他說:“哥最壞了,不理你了。”然後別過臉去,掩飾自己的窘迫。

樓少東也不再逗她,將車子調轉車頭,通過後視鏡看到喬佳寧的身影進入一家名為明升的公司大樓。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戴上耳機,調出一組手機號碼拔出去。

“阿昱,你們公司今天是不是有麵試?”電話接通,他直接問。

“喲嗬,你樓少什麽時候這麽關心我?連我們公司的麵試也關心?”對麵傳來調侃的年輕聲音。

樓少東唇角含著笑,也不在意,直奔主題說:“幫我留意個女人。”

那頭聽完傳來一陣低笑,問:“不會吧樓少,什麽女人讓你這麽感興趣。”

就憑他樓少東,不管在j市哪個地方隨便勾勾手,都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往上撲,何至於費這麽大心思?

“她穿件米色裙子,黑色小西裝外套,短發,個子大概有一米六五以上。”他不知道喬佳寧的名字,隻能形容細節。

那叫阿昱的男人更加詫異,嘴裏卻應著:“好,知道了,看你的麵子也會好好照顧的。”

今天的麵試本來隻是招實習生,如今既然有令樓少東這麽在意的人,還真勾起他的好奇心,心想著一會兒非要過去看看不可。

“錄不錄用我不管,你記得將她的資料傳一份給我就行。”樓少東說。

羅桑聽到他的話,卻沒怎麽在意。她這個表哥和那群二世祖混在一起,玩個女人自然是正常的,就連皇甫曜在這方麵都喜歡尋求刺激。

——分隔線——

喬佳寧那邊,與一群麵試的人坐在一起。這家公司是j市有名的企業,一個小小的實習生職位就引得這麽多高校的人來麵試,可見如今的競爭有多激烈。

“不就是招幾個行政實習專員,怎麽弄得像選美似的。”身邊兩人年輕男人抱怨。

走廊兩側站著許多麵試的女人,燕肥環瘦,形形色色什麽樣的都有,但無論模樣還是身材,大多都居上。放眼放去,這兩男性簡直就是萬花眾中一點綠,不怪人家嘀咕。

“你不知道吧?公司大唄,如果幹得好,畢業後就可以直接在這家公司幹了。薪水好,福利高,當然都擠破頭了。”那男人的同伴說。

他們前麵一女人突然轉頭瞅了兩人一眼,一副他倆啥也不知道的鄙夷眼神。

喬佳寧後麵的女生又議論起來:“我聽說人事部的主管成昱是這家公司的少東,出了名的大帥哥哦。所以我們一定要加油,這樣就可以天天以飽眼福了。”敢情這些人不止想要飯碗,還想飛上枝頭。

“咳咳。”身後傳來假意咳嗽的聲音。

眾人立即閉嘴,看到一群人抱著文件夾魚貫走進麵試的房間。而為首的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衣著有形,很有一股韓式帥哥的味道。他走過去時,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喬佳寧的臉。

這裏穿米色裙子的女性共有3位,一個太矮,另一個則太醜,相信樓少東的品味也看不上,所以也隻有喬佳寧夠到樓少東說的標準。

麵試的人數眾多,等待自然是必然的。就在穿不慣高跟鞋的喬佳寧以為自己的腳快斷的時候,終於輪到自己。

她進門之後,自己的履曆很快派發到各個麵試官麵前。喬佳寧在學校是個好學生,年年都拿著獎學金,學校裏的獎項也拿過不少。她雖然缺少專業經驗,但對於麵試官的問題也對答如流,且言行舉止間都透著一股自信。麵試官對她的表現都很滿意,讓她回去等消息。

喬佳寧出了門,暗暗鬆了口氣,便直接出了公司大樓。

“我還有事,接下來的人交給你們。”成昱隨即站起來,將麵前的簡曆拿著出了門。其它人都將他的動作收進眼裏,麵上卻不動聲色。

成昱剛剛走進辦公室,將手上的簡曆擱在桌上。手機的鈴聲就響起來,他看了一眼是樓少東。

“怎麽樣?”電話接通,樓少東直奔問。

“著什麽急?你就那麽缺女人啊。”成昱調侃他。

“少廢話,趕緊發給我。”樓少東口吻間帶著一貫的霸道。

他不是缺女人,就是缺也很容易找到。之所以找喬佳寧,是因為他要報仇。雖稱不深仇大恨,但是凡給他找過不痛快的人,沒碰上就算了,碰上了必定不會甘休,何況他最近正閑得無聊。

“欠你的。”成昱嘀咕著,但還是老實地將手機調到攝像狀態,將整張簡曆拍了張照,然後給樓少東發了過去。

樓少東收到信息,然後將圖片放大,看到姓名欄上顯示喬佳寧三個字。

“喬佳寧。”樓少東呢喃著她的名字,指尖在屏幕上劃過,簡曆上的一寸照片便顯出來。

喬佳寧穿著黑色的小西裝,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短發服貼,那張臉上帶著青澀,五官卻是十分明豔,不得不說她長得還真是亮眼。

樓少東一隻手摩擦著自己光潔的下巴,眼前又浮現出三年多前的那一幕。

那天他將喬佳寧帶到酒店一夜風流之後,正睡得特別香甜,卻被一陣急切的拍門聲驚醒。睜開眼睛聽到外麵雜遝的聲音,他有些不耐煩地坐起身,被子滑落到腰際,門就被人撞開。

“先生,我們接到報案,這裏有人涉嫌強奸未成年少女。”闖進來的是兩名警察,一男一女。

男人四十多歲,一臉正氣。女人大概三十多歲,眼睛盯著他露出的健美胸膛放光,看起來就不那麽莊嚴了。

樓少東被這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盯得渾身不自在,抬眸陰戾地掃了她一眼。但是那老女人像沒有知覺似的,眼睛仍冒光地盯著他。而後麵跟著的服務生一臉忐忑。經理不在,這件事他也處理不好。

樓少東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像是聽到了什麽玩笑一般。看著那警察問:“強奸?未成年少女?哪呢?”

他目光環繞過室內,才發現昨夜與自己纏綿的小女生不見了。雖然那個女人年紀是小了點,但是身材有料的很,如果說她未成年,那她發育也忒好了點。

而這間客房裏也沒什麽不妥,隻是**有些淩亂,還有他們昨晚放縱的那股糜爛的**氣息還未消散。他蓋在被子下的腿動了動,神態慵懶,被子隨著她的動作扯動,露出床麵上一片紅色斑斑的血跡。

處女血?樓少東蹙眉。

那兩個警察的目光也落在那灘紅色上,顯然已經昭示著,昨晚這裏的確發生過性行為。

“對不起,我們要檢查。”男警察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與女同事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有默契地走向浴室,而那女警察則朝著樓少東走過來。

“對不起先生,我們要取證,還有請出示你的身份證。”那女警察對他說,一副要扯開他被子的表情。

樓少東接觸到她的目光,隻覺得一陣泛惡心。順手抄起桌上的杯子砸到地上,罵道:“不想丟飯碗的,都他媽給老子滾。”

他樓少東的房間,什麽時候容得他們放肆?

那女警察大概仗著自己是年紀大,臉皮也厚,沒少吃年輕男人的豆腐。這會兒被一個才二十出頭的男人這樣吼,著實覺得沒麵子,臉上頓時有些不服氣。

“凶什麽凶,你以為你是誰啊?”

“老子樓少東。”他掏出身份證朝那女人臉上擲過去。然後掏出電話就拔了個號碼,接通了劈頭就喊:“張叔,你們局子裏的人怎麽回事。大早上的擾人清夢,還他媽的說我強奸未成年少女。”

從浴室轉出的警察聽到他的名字,馬上意識到不好。再仔細瞅瞅他的長相,連臉色都變了。

j市的樓家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就聽他與自己局長說話的語氣,單憑那句張叔兩人就出了一身冷汗。

“對不起樓少,誤會,純屬誤會。”那人趕緊道歉,拉著站在床尾不知所措的女同事便走了。

服務員還躊躇地站在門口,樓少東一個陰霾的眼神掃過來,他驟然回神,立馬跑出去,帶上門的手勁過大,發出砰的一聲。

樓少東拉回思緒,目光落在手機屏放大的圖片上。很顯然,當年那個警就是這個女人報的。喬佳寧,被本少吃了就該認倒黴,既然找本少晦氣,添了堵,他樓少東可以很記仇的,眥睚必報。

彼時的喬佳寧從麵試的公司出來後,就急急忙忙趕往兼職地點。在換衣間換好服務生的職服後,就感覺鼻子不舒服地打了個噴嚏。

“佳寧,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同樣換衣服的女同事關心地問著她。

“沒事。”喬佳寧搖搖頭。

“時間還早,喏,吃完再上班。”同事從儲物櫃裏拿出一個食品袋子遞給她,臉上帶著善意的笑。

喬佳寧接過來看了一眼,是兩個牛角麵包。對她說:“謝謝。”

兩人平時相觸不錯,她便也沒怎麽客氣,坐在換衣間的地上就吃了起來。

“今天麵試怎麽樣?”同事問。

“還好吧,隻有四個名額,麵試卻有幾十個人,要等通知才能知道。”喬佳寧回答。好的公司總是難進,她早就有心理準備。

“要我說,你有學曆,有能力,找到好的工作就趕緊把這辭吧,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去上班多好,何苦在這裏幹這些累死人的活。”同事勸她,其實口吻間充滿了羨慕。

她們雖然是同事,但是喬佳寧與她們畢竟不一樣。她是名校裏的高材生,前途似婂。而她們沒有學曆,隻能一輩子做這些伺候人的工作。

喬佳寧則苦笑,她又何嚐不想每天打扮漂漂亮亮的去上班,過那種輕鬆的日子。可是妹妹還在讀大學,媽媽身體也不好,年前又剛因為腦溢血住過一次院。

妹妹雖然也在做兼職,可是她才大二而已,課業比較重,又加上要照顧媽媽,所以更沒有時間賺更多的錢。所以她現在不止要負擔自己的生活費,還要分擔家裏的費用才行,兼職哪能說不做就不做?

“想什麽呢?”同事碰碰她的手臂。

喬佳寧回神,說:“沒什麽。”然後看了看時間不早,趕緊將手裏的麵包解決掉,然後準備開工。

接下來是幾個小時的忙碌,直到晚飯時間高峰期過,她下班時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與幾個同事在飯店門口道別,她轉身走向公車站。

這時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她掏出來看了一眼,是她以前的同學江映月。

“映月?”她按了接通鍵,喊著。

對麵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背景聽起來很混亂。

“喂,佳寧?”那頭的聲音有些著急,人大概在走動,聽起來也安靜了一些。

“怎麽了?”喬佳寧問。平時這個時間她都在“上班”,很少這時候會打電話過來的。

“你下班沒?現在有沒有空去看看微微?”江映月問。

“微微怎麽了?”喬佳寧問。

“她剛才給我打電話說要去帝都找那個姓宮的,情緒聽起來很不對,我有點不放心,可是又走不開。”江映月說明情況,聲音裏帶著為難與擔憂。

“好的,我現在就去看看。”喬佳寧答應著,也不坐公車了,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然後報了帝都的名字。

江映月與微微和喬佳寧一樣都是s市人,而且是從高中就在一起的同學。隻是那時並不算特別的熟,是因為三人一起考進j市的財經大學,又一起租了房子,感情才慢慢好起來。

她們的家庭條件都不太好,江映月與微微一開始就在酒吧裏賣酒,而喬佳寧則到處做兼職。

令人想不到的是兩年前江映月某個晚上,像喬佳寧一樣遭人算計,並且被幾個人糟蹋了。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事沒瞞住,在學校裏也很快傳開,同學的指指點點讓她更加受刺激。

江映月覺得沒臉再上學,也不聽喬佳寧與微微的勸阻,就這樣破罐破摔下去,不但長期地在酒吧裏賣酒,更是逐漸墮落下去,以至於現在做著陪酒坐台的工作。

而微微自從江映月出了事,便不再酒吧賣酒,卻憑著自己的外貌搭上了一個富二代,也就是江映月嘴裏那個姓宮的男人。她跟了那人一年多,就想憑他的關糸能給她安排個好工作。

但是聽說最近那姓宮的又有了新歡,對微微也變得愛搭不理的,兩人最近鬧得不太愉快。又加上微微工作的事一直都沒落實,若真鬧起來怕是也不好。

思緒回轉間,車子已經停在了帝都的門口。喬佳寧付了錢,推門下去。

帝都是j市很有名的娛樂場所,名副其實的削金窟。而且隻對vip會員開放,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要這樣進去也不容易。

便將自己外套脫裏,隻餘裏麵包身的裙子。抹胸的,所以露出精細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裙擺的長度剛好包裹住大腿,這身打扮要混進去也勉強說得過去。

喬佳寧將外套搭在手臂上,深吸了口氣,然後故意挺頭挺胸地走進去。

“小姐。”到了門口,果然還是被攔住。

“宮少爺打電話讓我來的。”她說,下巴輕抬,媚眼如絲,清麗的臉上還真露出一絲驕縱之氣。

據說,帝都裏有著最好的小姐,最低也是個大學畢業,所以個個氣質脫俗。不過有錢人總是喜歡彰顯自己的不同,也有自己帶女伴過來的。

什麽藝校的校花,剛出道的嫩模,還有紅到發紫的明星,隻要能搞到手的都是他們炫耀的資本,這些都是微微告訴她的。媽媽腦溢血住院時候,她不是沒想過走這條路,微微也勸過她,隻要一咬牙一閉眼,錢就到手的,來得多麽容易。

可是她想到媽媽這些年來的堅持,與教導自己的話,終究沒有狠下這個心來。她想,就算媽媽因此康複了,如果她有一天知道救她的錢是這樣來的,定然也會覺得活得更加屈辱,何況他們還沒走到那一步。

“那跟我來吧。”門內站的侍者走過來,將她直接帶進二樓。

一路走來,整個帝都裝飾得富麗堂皇,並不像一般的酒吧那般吵雜,且極為安靜。如果不知道,隻深恐以為是家有級別的酒店。

“就是這間了,你自己進去吧。”侍間將她帶到一個包廂門前,然後便下去了。

喬佳寧手搭在門把上時還是猶豫一下,然後聽到開啟的門縫間傳來一些尖利的叫聲。她下意識地抬頭,然後眼眸裏映進包廂內的情景。

包廂裏的燈光調的有些暗淡,許多男人女人混亂地摟在一起,點唱機開著,靠窗的位置上是牌桌,還有一些娛樂用具,到處都是人。但是很顯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對著門的那組沙發上。

她看到那個姓宮的男人此時站在茶幾前,一手摟著衣著暴露的女人,另一隻垂下的手間握著一隻碎了的酒瓶子。而他的對麵站著的也是一個女人,隻是此時鮮血正從她的額頭上冒出來,身子搖晃了一下,然後一頭栽在擺滿酒杯的茶幾上。

“微微!”喬佳寧驚呼著奔過來。

頭發上沾滿血跡與酒水的微微,身子軟在地上,聽到喬佳寧的叫聲睜開眼睛,隻模糊地看到她的輪廓,唇動了動,喊道:“佳寧。”聲音微弱。

“你來得正好,趕緊將這個瘋婆子弄走,別攪了這些爺們的興致。”那姓宮的男人衝喬佳寧嚷嚷著,並且一臉不耐煩。

喬佳寧聞言抬眸,看到他那個樣子胸口一股無名火在熊熊燃燒。她瞪著他,目光猶如淬了毒的利箭,冷著聲音問:“有種你再說一遍!”

他媽的有錢了不起,微微好歹跟了他一年多,他還真下得去手?簡真就是畜生。

“小爺我再說一遍也是這樣,趕緊將人弄走。都被爺玩爛的貨色了,還當自己是沒人碰過的處女呢。”男人一臉鄙夷,對微微的態度當真是像在扔一塊髒掉的抹布。

自然,他在外橫行久了,豈能被喬佳寧這樣一個小女生嚇住。

喬佳寧麗眸中的火焰更加濃烈,她抄起手邊的一隻酒瓶,哐地一聲砸碎在酒桌上。瓶口還握在她手裏,碎裂的地方閃著鋒利。她臉上的線條冷硬,渾身帶著一股肅殺之氣,那聲玻璃碎響還真鎮住了一些人。

“喲嗬,嚇唬誰呢?真有本事就往小爺我這砸,隻要你敢動手,小爺我保證讓你今後和這個biao子在j市活不下去。”姓宮的這男人指著自己的頭頂挑釁。

他家裏有錢有勢,在j市橫行霸道慣了,讓他忌憚的沒有幾個。

喬佳寧看著他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臉,腦海裏閃過父親陶紹明的嘴臉。

她小時候記得自己在臥室裏看到的一幕,陶紹明指著被他一巴掌甩在地上的喬媽媽罵:“你他媽別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你就是老子花錢買的。所以別淨給我找不痛快,老子不高興養你們了,讓你們母女三個餓死在街頭。”

那個時候她雖然隻有幾歲,但是她永遠記得陶紹明當時那個樣子,讓她那麽恨,恨不得撕碎掉他那副惡心的嘴臉。

這般想著,胸口那股恨意更濃,揚手就朝著姓宮的男人臉上招呼過去。

姓宮的男人顯然沒想到她真敢動手,看著酒瓶朝自己壓過來竟忘了躲閃。

喬佳寧看到那男人眼中的驚恐,然而酒瓶鋒利邊緣隻差兩厘米就碰到他,自己的手腕卻被人牢牢地捏住,再也動彈不得。

她側過頭,看到樓少東的臉。

“妞兒,這次玩得有點大了,可不太好收場。”他靠近她,然後將她手裏的酒瓶拿下來。

喬佳寧握著酒瓶的手卻下意識地收緊。

樓少東看到她眼裏的戒備,溫和地笑著說:“你難道不想先看看你朋友的情況?”

經她這樣一提醒,喬佳寧失去的理智終於回籠。她鬆開手裏的酒瓶,彎腰去看微微的情況。

“微微?微微?”她推著她,但微微已經暈迷,似乎已經完全失去意識。喬佳寧看著她額頭上開的一道血口子,終於知道著急,吃力地攙起微微便要走。

“等等。”這時那姓宮的男人卻不肯罷休了,喊著擋在喬佳寧身前。他看著喬佳寧的眼神有些凶狠,問:“敢跟小爺我動手,就想這麽走了?”

想到剛剛被她這個小丫頭嚇住了,操,實在沒麵子,這事說什麽也不能就這麽算了。

“那你想怎麽樣?”喬佳寧看著他問,眼中並無畏懼。

那個宮姓男人聞言,拿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掃過,仿佛才發現她身材不錯一般,唇角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不過卻是無比齷齪的。

“看你長得不錯,你今晚讓我們這裏的男人玩一圈,這事就不跟你計較了。”說出來的話更加無恥。

他說完這話時還看了樓少東一眼,樓少東很少管這些閑事,但是剛剛卻出手了。所以他有些拿捏不準他的態度,所這話也是試探。

“我若是不肯呢?”喬佳寧看著他,眸色幽暗的可以,完全沒有被他的話嚇住。

“那恐怕就由不得你。”那姓宮的男人見樓少東並沒有表態,便更加視無忌憚,給周圍的男人使眼色。

這事他們這個圈子時常有發生,大家已經見怪不怪,有些喜歡玩刺激的已經圍上來。

喬佳寧看到這些男人眼裏散發出幽綠的光,就像狼一樣,心裏也有些慌。她身子繃緊,攙緊依附在自己身上的微微,威脅說:“你們別亂來,我進來之前已經報了警。”

那姓宮的男人聽了笑,很是輕狂,就連圍過來的男人們眼中也都是輕蔑。

姓宮的男人說:“妞兒,你也不問問那群警察敢進來嗎?”言下之意,這裏每一個男人都是有背景的,都不是那些警察惹得起的。

喬佳寧見了他們反應,沒有半點忌憚,這下是真的慌了。有個人從她身上強行拽開了微微,身後又有男人趁機摸了她的肩頭一把,嚇得她尖叫著躲開,慌亂之間撞到了樓少東身上。

周圍傳來一陣哄笑,都喜歡這種貓捉老鼠的樂趣,更喜歡自己身為貓的優越感。

“你救救我。”喬佳寧扯住樓少東的袖子求助。

樓少東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卻惡劣地問:“那你給我什麽好處?”

喬佳寧看著他眼裏精光,驟然覺得無比熟悉。就如同三年前的那一晚,他說:“妞兒,你還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藥吧?”

這個男人,他就等著撿現成的便宜呢。

樓少東看到她片刻的怔楞表情,手掌勾住她的纖腰貼向自己,問:“陪他們或者隻陪我一個人,你來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