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沒事吧?”溫煦的男人聲音在耳邊響起。

喬佳寧微微抬頭,男人幹淨的五官撞進她的眼眸裏。她感激地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麽事,然後站直了身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後麵撞到喬佳寧的女孩不斷地道著歉,神情間充滿了懊惱。

男人的手同時也從喬佳寧的腰際挪開,目光轉向那個莽撞的女人,唇角扯出一抹笑來。

那莽撞的女孩看到他時楞了一下,更加緊張地鞠了躬:“成特助,真對不起。”

“我沒事,你還是跟這位小姐道歉吧。”那個被稱為特助的男人說著,禮貌地向後退了一步,拉開與喬佳寧的距離,舉止很是紳士。

“對不起哦,我剛剛太著急了。”女孩轉向喬佳寧道歉。

喬佳寧笑著搖搖頭,說:“沒關糸的。”早上的上班時間大家都著急,有點小意外也是正常的。

那女孩見她並不計較,鬆了一口氣。她湊往前湊了湊,問:“你新來的?”

喬佳寧點點頭。

“是第一天報道嗎?是不是前幾天麵試的實習生?”那女孩子眼睛發亮,似乎對情況非常熟悉。

喬佳寧再次點點頭,直覺她是個單純的女孩,應該很好相觸。

這時電梯到達某個樓層停下來,電梯門開啟,女孩說:“那你跟我走吧。”說著便將喬佳寧拽出了電梯。

原來她也是人事部門的,名字叫周丁丁。為人很熱心,甚至親自帶喬佳寧去報道。一直將她送到報道的會議室門外離開,喬佳寧敲了門進去,與她一起被錄取的還有其它三個人,也已經早早到了。

第一天上班也沒什麽事,主管安排人帶他們熟悉了一下公司環境,然後接受培訓。

中午的時候那個叫周丁丁的女孩負責帶他們去吃飯,對喬佳寧分外的好,還偷偷告訴她辦公室主管及其它同事的情況。

下午安排他們幫著在辦公室做了一些瑣事,一直到準5點下班,這一天也便順利的過去了。

明升與喬佳寧兼職的飯店距離比較遠,又是下班高峰期。她在公司樓下的超市買了個麵包,帶著瓶水便衝上了公車,就這樣在路上解決了晚飯,到飯店時還險險遲到。

氣喘籲籲地推開換衣室的門,其它同事已經換了衣服出去了,隻有平時和她要好的那同事還在換衣服。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到她滿頭的汗,眼中詫異地問:“你這是怎麽了?”

遲到不是自己專利嗎?怎麽今天喬佳寧也來得這麽晚?

“今天第一天上班,路上堵車。”喬佳寧一邊回答一邊打開儲物櫃的門,將單肩包放進去,然開動作俐落地開始換衣服。

“既然找到工作了,就別做了唄。”那同事看著她那著急的樣子,再次勸。

若是她,別說有喬佳寧這樣的學曆,就是有她這樣的模樣,她不過喬佳寧這樣的日子。所以有時候她每次看到喬佳寧比自己還認真的做事,都搞不懂她幹嘛這麽執拗。

她明明可以過更輕鬆,更好的生活。

喬佳寧聽到她的鼓動,便知道她又說那些有的沒的,反正這是她每天的必備話題,她也沒擱在心上。趕緊將服務生的製服套上,拉著她便往外走,說:“快點,要遲到了。”

同事被她拉得趔趔趄趄,一路跑向餐廳的位置,餐廳服務生已經都在聚集。兩人剛剛站到後麵,餐廳經理已經走過來。

兩人對望一眼,暗暗舒了口氣。

經理對大家簡單地叮囑了幾句,分派了特別注意的事項,然後就讓大家分散忙去了。

客人漸漸多起來,喬佳寧也開始了平時的工作程序。彼時的儲物櫃裏,手機在包裏嗡嗡地震動著,久久無人問津。

……

樓少東坐在頂樓的辦公桌前,椅背後的大幅落地窗上映著都市絢爛的霓虹。他微蹙著眉,將握著耳邊無人接聽的手機拿下來。

辦公室的門被輕敲了兩下,然後漂亮的女秘書推門進來,喊了聲:“樓少。”然後將手裏的文件擱在他的桌上。

“嗯。”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他還在想喬佳寧不接電話的問題。

女秘書見他興致不高,則猜測他可能是累了,便又加了一句:“這些都不是急件,樓少可以明天再處理的。”

樓少東這周末沒回家,早上過來就被老爸叫了過去。他老人家居然臨時決定帶母親出去旅遊,直接將公司這攤子扔給他便走了。

臨時待命,一堆事情壓在他的肩上,這一忙就忙了一天。樓少東是有能力的,隻是樓父積壓下來的公文太多,連累了秘書也要跟著加班到現在。

年輕人精力旺,他可以連續兩天兩夜不睡覺來忙一個案子,所以今天這點事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但是經秘書提醒,他抬腕看了眼表,時針已經指向8點。他點了點頭,對她說:“你先回去吧。”

時間也不早了,自己不累,並不代表秘書不累。何況是這樣漂亮的女秘書,耽誤了人家約會可是會埋怨的。

“好。”秘書點點頭,轉身出去。

樓少東把玩著手機,黑色的機身在指間轉了幾個圈,然後又試了一次,結果仍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動作停頓了一秒,他便站起身來,將外套撈在臂彎間,出了辦公室。乘了電梯下樓,駕著那輛線條流暢,外形無比炫酷的布加迪駛出停車場。

這輛車子是樓父今年送他的禮物,慶祝他正式進入公司。而事實上他自大學以來便涉足公司的業務,隻是那時事業為重,又兼修了幾個學位,所以這幾年一直過得暈頭轉向,實在沒有表麵看來那麽輕鬆。

而今年,他終於順利地拿到學位證書,也就意識著他以後會專注地經營家庭企業。而樓父已經有意將擔子交給他,所以現在三天兩頭就撒手不管,帶著妻子出去輕鬆度假。

還好樓少東雖然平時愛玩,工作起來卻相當認真。他的能力相當的強,就是性格不太安穩,還需要磨練。其實樓少東與大多數富二代一樣含著金湯匙出生,比起喬佳寧來可以說是很幸福的。

他沒去過喬佳寧的家裏,不過那個地段目測沒什麽住宅區,所以想想就有點頭疼。他將車子開出樓氏後,穿過一條街便是明升。故意從喬佳寧的公司繞過,見到明升的樓身映著五彩的霓虹,很明顯都已經下了班。

他再次打了喬佳寧的電話,仍然沒有人接聽。這女人是稱心躲他?

樓少東這般想著,車子已經毫不猶豫地竄出去。按照上次查到的地址,車子停在超市的門口。看到有人拎著東西進了旁邊那條窄小的暗巷,他猶豫著跟了過去,然後看到一排低矮的房子。

巷子口的沙土,垃圾啥的就不說了,屋子被前後的樓身夾著,一進去就一般黴潮味。這裏一門一戶,外麵搭著草棚下有些做飯的媒氣灶之類的。

各家的門都關著,有的燈都沒有開,隱約可以聽到屋子裏傳來的聲音。他一眼望過去,有家的門窗壞了,許多東西都亂七八糟地扔在門外。

他緩步走過去,那個破掉的門窗黑乎乎的,地上有些書本,廚具,臉盆啥的亂七八糟堆在一起。

樓少東蹲下身子,拂開幾本書,從下麵拿出一個相框。上麵是三個女人照片,喬佳寧與一個年紀稍小的女孩相偎著,身後一個中年女人摟著兩人。她們的五官都長得極為相似,很顯然這是喬佳寧的全家照。

那麽這是喬佳寧住的地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心沒來由的一突,她去哪了?想到她一直沒有接電話,難道是出了什麽?

這時鄰居抱著孩子打開門,看到門口蹲了個年輕男子,嚇得趕緊將門關上。

樓少東眼眸閃動了一下,然後起身走過去,伸手敲了敲了門。

那抱著孩子的女人哆嗦了一下,說:“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佳寧她沒有回來,求你們放過我們吧。”她的聲音顫抖,明顯帶著害怕。

樓少東蹙眉,更加確定是喬佳寧遇到了麻煩。

他說:“大嫂,你別害怕。我是喬佳寧的朋友,我就是想知道她去哪了?”

他的音色幹淨,溫煦,又生了一副好皮囊,正經時絕對可以騙過任何人。

門內一片沉默,等了好一會兒,女人才慢慢開了一條門縫,顯然是掙紮了很久。她看著站在門外衣著得體,長相不俗的男人,看起來好像跟昨天那夥人的確不一樣。

“那些人是昨天晚上來的,很像黑社會。我們惹不起,不過佳寧一直都沒回來,我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事。”別怪她,她們來城裏打工不容易,自己能勉強吃飽飯就不錯了,實在不想多管閑事。但是想到平時那個和善的女孩,心裏又閃過那麽一絲不忍心。

“謝謝。”樓少東道著謝轉身。

既然是昨天來的,說明動手是在喬佳寧遇險之前。那麽喬佳寧今天還是安全的,他心裏鬆了鬆。可是既然是安全的,她又為什麽沒回來?

摸出兜裏的手機,他又撥了個電話給成昱。

“哎喲,哥哥你又有何吩咐啊?”成昱那頭的聲音吵雜,顯然又去釣美媚了。

“你們公司今天有人加班沒?”他直接問。

成昱聽到這問題眉毛挑了挑,說:“哥哥,你直接問我那個小美女有沒有加班不就得了?”

人家第一天上班就這麽關心,真是很少見樓少東這麽上心。

“少廢話,趕緊告訴我。”他還騰出時間找那姓宮的談談,可別今天又出事才好。

“得,我給你問問。”成昱聽他口吻間帶了那麽一絲急切,回答著保留通話,去改撥屬下的電話。

樓少東握著手機往外走,手剛搭上車門,後麵便傳來腳步聲。

“等等,你等等。”女人抱著孩子追出來,神情有點著急。

樓少東收回手,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佳寧晚上在藍海酒店的餐廳兼職,你可以去看看她。如果她在,你告訴她找個別的地方吧,別回來了。那些人很凶,她一個小姑娘別出事才好。”

“謝謝。”樓少東道謝,然後上了車。

喬佳寧兼職的酒店他認識,將相框放在儀表台上,直接將車子開過去,給經理打了個電話,很快知道她在十樓的餐廳。他出了電梯剛踏進去,就見喬佳寧穿梭在餐廳的身影。

她穿著黑色的製服,動作標準而嫻熟地給客人添著水,顯然是做了很久。想到她住的那個環境,可見她平時過得也挺辛苦的。

“先生一個人嗎?”餐廳的服務生迎上來。

樓少東收回目光,點頭,然後跟隨服務生的腳步坐到窗邊的位置。

喬佳寧側過頭,見新的客人進來,便上前準備給他添水。隻是待看清樓少東時,明顯征了一下。

樓少樓背部倚入椅背,雙手交扣在交疊的腿上,看著她的眼眸中盛滿笑意。

喬佳寧回神,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

“先生。”服務生送上菜單。

樓少東卻沒有接,而是轉頭看了眼喬佳寧。

服務生會意,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收回菜單,走過去暗中撞了撞喬佳寧的胳膊。

喬佳寧側頭看她,服務生不情願地將菜單遞給她,又看了看樓少東。意思很明顯,人家帥哥讓喬佳寧去點。有時候她就特憋屈,為啥自己就不能長成喬佳寧這個樣。

喬佳寧看了坐在餐桌邊人模狗樣的樓少東一眼,心裏嘀咕不知道他又出什麽幺蛾子。但是沒有辦法,隻得將水壺放下,拿了菜單過去。

“先生。”明明心裏恨得要命,還是要麵帶微笑著將菜單送上去。

樓少東看著她噴火的眼睛,唇角的笑意更濃。然後伸手去接她手裏的菜單,但是手掌上移了一些,正摸在她的手腕上。

喬佳寧心裏一跳,想抽回手,但是他不放。她隻好咬著牙低聲警告說:“你別亂來。”

“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他問。

“你什麽時候打過電話?”喬佳寧反問。

樓少東看著她蹙眉的樣子,並不像在撒謊。目光掠過她身上的製服,蹙眉,難道她手機沒有身上。

喬佳寧誤會了他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時餐廳經理注意到覺得情景不對,已經湊過來,目光掠過兩人交握的手,問:“佳寧,沒事吧?”他們有明文規定,服務生與顧客之前不能發生肢體接觸。

但是有些顧客就是看到漂亮女孩不規矩,很顯然,他已經將樓少東列為這一類人。

“沒事。”喬佳寧狠狠抽回手,瞪了樓少東一眼。

而樓少東不悅地抬眸看了那經理一眼,才拿過菜單掀開,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那些精致的菜肴。說:“我等你下班。”

聲音很低,但足以讓三人都聽清楚。尤其口吻間的親昵,並不是單純的輕挑,而是熟稔或曖昧的親密,很明顯是做給那經理看的。

經理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喬佳寧,她卻未做出任何回應。控製著自己的語調,盡量端著職業的笑容說:“先生,請點餐。”

樓少東抬目看著她鎮定的樣子,笑著隨意點了幾個菜,問:“你吃過沒?”然後將菜單遞回去。

喬佳寧連回答都沒回答,收了菜單轉身便走。

那防備地看著了樓少東一眼,這才跟著喬佳寧離開。

樓少東在餐廳坐了兩個小時,目光一直圍著喬佳寧穿梭的身影轉。就這樣看了一個晚上,覺得女人工作的樣子還是蠻迷人的。

而喬佳寧卻如芒刺在背,好不容易挨到11點,感覺這一晚上都精神緊張,比平時都累。在更衣室換了衣服,她想到樓少東說的電話,從手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居然有十幾通。

“哎,佳寧,那個帥哥是不是想追你?”身邊的同事用手肘撞了撞她。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何況是樓少東那樣夢幻的男人。他在窗邊的位置上坐了兩個多小時,看著喬佳寧的眼神**裸的,如果喬佳寧說不信,怕是沒人相信。

想到樓少東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流口水。美女就是招桃花,她再次羨慕地感歎。哎,自己如果也長成喬佳寧這樣就好了。

“別胡說,還不累啊?趕緊下班吧。”喬佳寧背起單肩包,轉身就走。

喬佳寧長得本身就靚眼,沒少被那些紈絝子弟惦記。不過她每次都淡然處之,完全不放在心上。所以同事看到她依舊是這種反應,隻能再次婉惜,這次的男人多極品啊,可惜了。

喬佳寧出了更衣室往外走,剛出了酒店門口,手臂就被人拽住。

“佳寧。”

喬佳寧轉頭,看到是餐廳的經理,正一臉緊張地叫著她。

“洪經理,有事嗎?”喬佳寧問。

洪鎮濤看著她純淨到坦蕩蕩的眸子,含在嘴裏的話卻說不出來。

在他眼裏,喬佳寧與時下許多女孩子不一樣。她不拜金,腳踏實地過著自己的日子,這很難得,也一隻是他欣賞的。確切地說,心裏帶了那麽一絲愛慕。所以當他今晚聽到樓少東說等她下班時,他徹底淡定不了了。

那個男人比以往的那些紈絝子弟都出色,更重要的是他的那些話,明顯是喬佳寧有關糸。像喬佳寧這麽好的女孩,他還真心不希望與那些人有任何瓜葛。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沒有人會對女人認真的。可是這些話,他不知道怎麽與喬佳寧說出口。

“沒事,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

喬佳寧不是第一次遇到被富二代騷擾的事,以前也都是洪鎮濤幫她擋著。在她眼裏,洪鎮濤一直像大哥一樣照顧著她。聽他這樣說,她笑了笑,正想拒絕。另一隻手臂就被人拽了過去,直接撞進了樓少東的懷裏。

“我等你多久了?怎麽這麽慢。”手掌錮著她的腰身,霸道親昵的意味頗濃。

喬佳寧抬眸看了他一眼,手抵在他的胸上要拉開兩人的距離。嘴裏說著:“樓少,請你放手。”

剛剛是她的工作時間她忍了,如今她下班了,她可不能忍。

“是啊先生,請你放開佳寧。”洪鎮濤目光犀利地盯著他。

佳寧?他媽的喊得還挺親昵,這讓樓少東胸口頓時湧起一陣不爽。所以不但沒放手,還將唇貼上了她的耳邊,曖昧地低語:“妞兒,他想追你?”

喬佳寧一直都拿江鎮濤當大哥看,從來一絲都未曾往那方麵想過。如今聽他這樣一說,還是當著人家的麵,臉不由脹紅。

“胡說什麽呢。”她斥責。

她以後還在這裏工作,他弄得兩人關糸尷尬了,這以後可要怎麽處?

不想和他胡攪蠻纏,深恐他又說出什麽驚世之語來讓洪鎮濤難看。便轉頭說:“洪經理,你先走吧。”

洪鎮濤心思被樓少東點破就有些不好意思,這會兒見喬佳寧讓自己走,又見兩人行為親昵,臉色一時更加難看。

“他不走,咱走吧。”樓少東拽著她離開。

“你放手,我沒說跟你走。”喬佳寧掙紮,她讓洪鎮濤走隻是不想他因為自己惹麻煩而已。

樓少東見她連自己的帳也不買,難色就不那麽好看了。他拽著她的手,讓她的身子貼進自己,低聲威脅:“給你兩個選擇,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讓我抗你走?”

他可不像她有那麽多顧忌,他樓少爺啥時都幹得出來。

“你——”喬佳寧看著他,真的毫不懷疑他能幹出來。

“佳寧,需要幫忙嗎?”洪鎮濤看著情勢不對,又問了一句。

這時酒店門口,許多人下班出來,都好奇地盯著他們。樓少東一隻手還錮在她的腰身上,讓人看著曖昧。

“每天自命清高,還真以為與別人不一樣呢,原來是想釣更大的凱子。”

“也難怪,你看看那男人多帥啊,別說給錢,就是倒貼我也願意。”

“就你?”身邊那人不屑地輕哼。

喬佳寧聽了臉色發燙,因為媽媽的關糸,她一向潔身自好,就怕自己被別人戳脊梁骨,這下全被樓少東毀了。

但是這種事是解釋不清楚的,隻能狠狠地瞪他一眼,決定先離開這裏再說。

“佳寧。”洪鎮濤沒想到她前一刻還極不願意,現在又與樓少東走開。

喬佳寧隻能裝作沒聽見,隨樓少東進入停車場,拉開他的車門坐進去。

樓少東清冷的小臉,臉上卻掛著得逞的笑意,問:“妞兒,這情景像不像咱們初遇的時候。”

他指的當然是三年前那次酒吧的初遇,那時程式也站在洪鎮濤的位置,而她為了讓他阻斷念想,而選擇與虎謀皮,最後失了身。

想到這裏,臉上的表情忍不住悲傷。程式,那樣的一個美好的男子,她這輩子都不配再擁有。

她的目光望著窗外,清冷的臉上浮起一絲哀傷。那是她怦然心動,又來不及深愛的初戀……

樓少東則盯著她出神的側臉,然後微微地眯起眼睛,扳過她的臉,讓她正視自己問:“怎麽?又想起那個小白臉了?”

聽到她對程式的稱呼,讓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是理智很快回籠,她又將那些話硬生生吞咽回去。她很認真,很平靜地看著他問:“樓少東,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她原本生活的好好的,並不想因為他的強行介入,而打破她原本按部就班的平靜生活。

樓少東隻是看著她,像折磨她的心智般,不回答。

“你這麽糾纏,就是因為我三年前那晚吧?是想重溫舊夢,還是想怎麽著?是不是我心甘情願陪你睡一晚,你就會退出我的生活?”首先,她要搞清楚她的目的。

樓少東看到她眼中的試探,勾起的唇貼著她的唇瓣,說:“妞兒,我說過,沒這麽簡單。”說話間唇有意無意地摩擦著她,然後攫住,淺嚐,輾轉,深入。

喬佳寧卻是用力推開他,她最討厭這樣,這樣讓人看不清心思的男人,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所以更恐懼他會給自己生活帶來的未知變數。

因為她有家庭負擔,她賺得每一分錢沒有得到,就已經預算好支出。她的妹妹與媽媽都需要自己,所以她承受不住變數。

她沒有心思,更沒有能力與他這個富家子玩什麽情感遊戲。

樓少東接觸她噴火的眸子,唇角那股魔魅的笑意更濃。他放開她,拿過儀表盤上的煙抽了一口,直到白色的煙霧吐出來。

他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就是喜歡惹她情緒波動,就是喜歡看她專注地盯著自己,哪怕是生氣的。因為他不在乎她生氣,他隻是覺得掌握一個女人很好玩。

他想也許是自己這陣子太無聊,而她恰巧就出現了。作為生活的調劑品正好,所以他懶得再去尋找找一個目標。

喬佳寧的目光隨著他將煙盒扔到儀表台上的動作,看到上麵的相框時,眼中一驚,抓過來看了一眼,果然她的全家照。不由問:“哪來的?”

樓少東睨了一眼,回答:“你家。”然後也不等喬佳寧再尋問便發動車子,炫酷的布加迪穿越夜色,很快到了喬佳寧租住的危房。

喬佳寧直覺有事情發生,於是帶著滿腹疑慮下車,樓少東也跟著過去。

喬佳寧走到暗巷,在低矮的房子前頓住腳步。目光掠過去,然後就看到了自己的出租房前那些淩亂不堪的樣子。

她眸中驚異快步上前去,先繞過那堆東西進屋按了燈的開關,借著屋內那並不明亮的燈光,才看清楚小屋內外的狼藉。

她的床單被褥扔在地上,書架、桌子也倒了,窗子的玻璃也碎了。屋裏零零碎碎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完束的,這根本不是打劫,而是尋仇。

樓少東淌過地上的狼藉走進來,背依在她家的門框。說:“你的鄰居說,是昨晚那些人幹的。”

喬佳寧垂在身側的手掌攥緊,姓宮的欺人太甚,自己不過是嚇唬了他一下,他就要將她逼上絕路。這些有錢人的少爺,就不給她們留條活路?

樓少東並沒有看她那一臉悲憤,而是吸掉了最後一口煙,半仰著頭,嫋嫋的煙氣從他唇齒間吐出。然後才將煙蒂扔在地上,腳輕輕碾滅說:“喬佳寧,跟我走吧。”

喬佳寧還在想怎麽收拾自己的民屋子,猛然聽到這一句有點沒有反應過來。她抬起頭,看著他。

樓少東的目光從腳下碾滅的星火中移開,微抬,與她對望,解釋說:“姓宮的那人心腸歹毒,而且眥睚必報,肯定還會再來的。”

喬佳寧卻是低下眸子去,繼續收拾地上的東西。

樓少東知道她在堅持,上前拽住她的手,阻止,強調說:“j市隻有我能保護你,信不信?”

這話真夠狂妄,但是j市的上流圈子,尤其是年輕一輩中,樓少東絕對是佼佼者,許多人都唯他馬首是瞻。

但是即便這樣,喬佳寧就要尋求他的庇護?

她沒忘記他最擅長什麽,那便是撿現成的便宜,所以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那麽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