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佳寧忙了一天也有點累了,拿換洗的衣服去了浴室,溫水打在身上的傷口上還是感覺有些疼。舒蝤鴵裻於是草草衝了衝,便裹了衣服出來,沒料到打開浴室的門,便見樓少東臥在她的**,手裏似乎擺弄著什麽。

定眼一看,居然是她換下來的文胸!

喬佳寧的頓時覺得胸上湧起一股怒火,快步上前,又羞又氣地把那件內衣拽過來,然後快速放進床邊櫃子裏抽屜裏,然後轉過頭來質問:“你做什麽?”

但是問完之後她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時候她應該讓他趕緊出去,而不是延伸這個話題,況且他嘴裏肯定也說不出好話來。

果然,樓少東對上她噴火的眼睛,鳳眸裏的笑意更濃。他上半身的重力在未受傷的那隻手肘上支撐著上半身,修長的雙腿在降紅色的睡袍下交疊。睡袍微敞的領口雖然仍隱約可見到綁帶,但這個男人即便是受了傷,仍掩不住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魔魅的氣息。

隻見他抬手,鼻子在指尖下嗅了嗅,那樣子仿佛指尖占了她的體香一般。然後抬眸曖昧地看著她,薄唇微彎,問:“是b?”

明明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他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來。但是聽清他的話,喬佳寧的臉還是騰地一下就紅了。

他剛為了她受了傷,回來後也沒出什麽幺蛾子,何況他在醫院裏一本正經地說會讓她有平靜的生活,卻沒想到這會兒居然這麽無賴。

“出去。”不止是聲音,整個俏臉上的表情都冷下來。

她是c杯,才不是b,喬佳寧身材雖然纖細,但是發育的極好,該凸的地方絕對傲人。但是她雖然生氣,也不會蠢到半夜三更和一個男人討論這種問題,更何況她知道樓少東是故意的。

“那麽凶做什麽?本少也是一個人無聊,原本是想叫你和我一起看電影,誰知道你不在,我就坐下來等等嘍。是你自己沒把東西收好。”說到東西的時候,眼睛還特意往她塞文胸的抽屜處看了一眼,那表情也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卻是欠揍的很。

喬佳寧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終究沒有出手。她強壓著怒氣揚起笑,問:“看什麽電影?”

樓少東看著她臉上笑的明媚,想著她大概心裏快氣炸了吧?卻仍能忍著,倒是進步不少。他讚賞地看著她,彎腰貼在她的耳邊,說:“3d肉蒲團怎麽樣?”

這是一部新出的電影,據說尺度很大,他還沒有看過。不過隻是逗逗她,看她能不能笑得出來。不過樓少東卻高估了喬佳寧,她每天上、下班忙得團團轉,根本對這類電影根本一無所知。

所以他看到喬佳寧仍然能翹起唇角,回答著說:“好啊,一起。”然後走過去拉開房門。

樓少東則微微蹙起眉頭,因為她的反應很不正常。那眸子的坦蕩的,除非她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

“不是要看電影?”喬佳寧見他不動,出聲催促。

樓少東收回落在她臉上的視線眼眸,笑著站起來。心想她不知道也好,那樣他更期待她看到劇情時的精彩表情。身子越過她走出房門,得意的弧度在唇邊擴大,卻聽到身後傳來哐的一聲,門板貼著他的後腳跟關上了。

樓少東馬上意識到自己被擺了一道,轉過身,手快速擰向門把,但是還是晚了一步,隻聽哢嚓一聲,她果斷將門鎖了。

“喂,喬佳寧,喬佳寧。”他使勁拍了兩下門板,有些不甘心地叫。

“以後不準進我的房間。”裏麵傳來她的警告聲。

雖然這是樓少東的家,可是她畢竟住在這個房間裏,他一大男人隨便進出總是讓她極不舒服。

“喂,妞兒,這可是我的家。”樓少東聲名。

“是你讓我住進來的,它暫時屬於我的私人領地。”喬佳寧喊著回到床邊,哼著歌將他弄起的褶皺撫平,然後掀開被子上床。

樓少東聽了不甘心地抬腳踹門,客廳裏的電話便響起來。鞋底停在門板處又收回來,摸摸鼻子,覺得自己怎麽反被這個女人氣得動了肝火呢?然後轉身去了客廳接電話。

“少東,你受傷了?”電話接通,樓母急切焦灼的聲音便傳了來。

樓少東蹙眉:“是桂姐又給跟你嚼舌根了?”不然他也討厭那個女人呢,簡直就是母親放在他這裏的眼線。

“那你傷的怎麽樣?要不要緊?一會兒等你爸回來,我們馬上訂飛機票回去。”樓母才不管他口吻間的不滿,隻擔心自己的寶貝兒子。

“媽,我真沒事,今天已經出院了,千萬別回來,好好玩玩。”比起媽媽的管教,他寧願自己在管理公司,天天加班都高興。

“真沒事?”樓母聽到他沉穩的聲音,心也跟著定下來。

“嗯,還有,這事也別和我爸提。公司方麵我也會照料好的,你們放心。”樓少東叮囑。

“好。”樓母雖然不太放心,還是應著點點頭。

樓父管教樓少東不是一般的嚴厲,奈何有骨氣的男人都有反骨。他就喜歡與自己的父親喝反調,為此從小沒少挨打。

“那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平時怎麽玩媽也不管你,可是還是不要再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為了她們把自己弄傷,多不值得。”樓母低聲教訓。

“知道了,媽。”他也不反駁,反正回一句,樓母就會有無數句等著自己。如果他想耳根清靜,便隻有一味應著。

樓母一聽他的語調,便知道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歎了口氣,說:“你什麽時候能定下來。”如果能早點結婚生子,她也就省心了。

“知道了,我保證給你挑一個最賢良淑德的兒媳婦。媽,天色不早了,你早點睡吧。”吊兒啷當的話不經大腦就吐出來,可見他平時也是這麽敷衍母親的。

樓母也知道他聽不進去,想到他還受了傷,便道了聲晚安草草收線。

樓少東掛了電話回臥室,床頭的手機又嗡嗡地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接起:“喂?”

“樓少,今天宮越嵩的父親去拘留所看過他。”那頭報告。

“嗯。”樓少東應,聲音低沉。整個臥室隻開了一盞床頭燈,光線打在他冷凝的臉上,與白天的他相比,簡直就像是換了另一個人。

這聲應似乎隻是說明自己在聽,接著等待對方繼續報告。

“宮先生似乎還拜訪的公安局的劉局長,晚上約了法院張科長一家吃飯。”

“盯緊一點兒,其它事我來處理。”樓少東吩咐。

“是,樓少。”那頭應。

樓少東收了線,背倚在床頭上,為自己點了根煙。臥室的窗簾沒有關,霓虹在黑漆漆的窗戶上綻放。他指尖星火閃爍,微仰著頭,白色的煙霧被他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

他就怔怔地盯著這些煙圈,有些神思恍惚……

彼時的喬佳寧已經安穩入睡,自從微微出事後,她這幾天晚上一直都沒有睡好。頭腦有些暈暈的發熱,好像回到以前的房子。

那是一幢很漂亮的別墅,像童話裏公主住的城堡一樣。穿著中學校服的喬佳寧打開房門,喊一聲:“媽,我回來了。”

少女的聲音帶著特有的清脆,在安靜而略顯空曠的房間裏回響,但是卻並沒有聽到回應。

少女疑惑地微微蹙眉,目光巡視過一遍客廳,居然沒看到一個人影。

以往,她放學回家,媽媽總是站在門口等她和妹妹,保姆阿姨也會在客廳裏忙碌,今天這是怎麽了?再說,她在外麵也沒有看到陶紹明的車子。

她抬腳朝著臥室走去,敲了敲門,並沒得到回應。還是打開門走進去,發現臥室的**並沒有人,浴室的門虛掩的。

“媽?”喊著繼續往裏走,推開浴室裏的門,就被眼前這一幕驚嚇住了。

隻見年輕的喬媽媽穿著衣服坐在盛滿水的浴池裏,那些水都已經變成了紅色,她身的衣服就在血水裏飄浮,搭在缸沿的手腕上還在流著血。

“媽!”喬佳寧尖叫,整個人已經發懵。

客廳裏剛剛進來的陶紹明聽到她失控的尖叫,快步闖進來,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呆了。他隻楞了一秒,便上前遮住喬佳寧的眼睛,將她推出去。

“媽,我要我媽。”她從小對陶紹明敵視,一邊拍打著父親一邊吼叫著要衝回去。

這時的喬佳寧剛滿十七歲,她那麽小,陶紹明就算再狠,也不可能讓她麵對這樣的殘忍。

“佳寧,你別鬧。趕緊去叫救護車。”陶紹明吼。

即便他對裏麵的那個女人已經沒了感情,他也不想鬧出人命,更何況她是自己兩個女兒的母親。

喬佳寧被吼得怔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她著慌地奔出去打120,而陶紹明回到浴室裏去急救喬媽媽。

她那麽慌,那麽亂,跌跌撞撞地奔到客廳的座機旁,她流著淚,抖著手指按鍵,腦子卻一片空白,怎麽也拔不出正確的號碼。

好不容易拔通了電話,她卻說不出話來。她明知道媽媽危在旦夕,需要自己打這個電話救命,可是張著嘴,使勁也全身的力氣,就是發不出聲來……

窗外,強風凜冽,將窗戶擊得嘩嘩作響。

一聲驚雷將樓少東驚醒,他驟然睜開眸子,看到外麵的不知何時已經變了天。一道接一道的閃電仿佛朝著窗外劈來,讓霓虹都失去了光亮。接下來便是雨點啪啪打在窗子上的聲音。夏天的天總是多變,驟雨急來,打在窗子上的雨點一聲急過一急。

樓少東翻了個身想繼續睡,卻突然聽到臥室裏傳來女人尖叫。他又驟然眼開眼睛,沒有絲毫猶豫地下床,快步朝著她的臥室而去。

手著急地扭向門把,才發現是鎖著的。

“喬佳寧?喬佳寧?”他著急地拍了兩下門板,大聲地叫著,卻沒有聽到回應。

握著門把的手著急地使力,卻仍然擰不動。耳邊貼在門板上,仿佛隱約間還能聽到她的嗚咽,不由更加著急。快步折回房間,打開床頭櫃子下麵的抽屜,找了備用鑰匙打開門。

他以為喬佳寧是害怕打雷,或者是像別的女孩一樣,看到了什麽蟑螂類的蟲子。開燈才發現,她根本是在做噩夢。

睡夢中的她眼睛婆娑,表情著急,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在在說話,又像是在哭泣。

“喬佳寧,喬佳寧你醒醒。”樓少東拍著她的臉頰。

喬佳寧卻抓住他的手,而且是受傷的那個手,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浮木,死抓著不鬆手。

樓少東痛得蹙眉,強行抽回自己的手。

喬佳寧竟仍沒有醒來,她的手雙手在半空中尋找,仿佛仍在找那根搭救自己的浮木。

樓少東湊近了看她,認識喬佳寧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女孩哭?到底是夢到了什麽傷心的事?

“媽,不要離開我,不要!”她猛然抱住他的脖子,讓樓少東身子栽到她身上。

他的臉埋在她的肩窩處,寬鬆的領子露出她的鎖骨。他的薄唇觸上她圓潤的肩頭,肌膚溫度燙的嚇人,樓少東才發覺她是發了高燒。

喬佳寧卻渾然不覺,她死命地抱著他,眼淚都淌進他的衣領裏。

“喬佳寧,喬佳寧。”他喊著她,好不容易再次拽開她的手。然後起身回房間翻了半天,才找到醫藥箱,又倒了杯溫水,好不容易喂她喝下去。

外麵狂風大作,雨滴打得窗戶啪啪作響。雷聲在黑漆漆的天際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閃電仿佛隨時要劈進房間裏來。

喬佳寧吃了退燒藥,在這樣的環境下睡得仍不安穩,嘴裏一直喊著媽媽,媽媽。

樓少東拉上窗簾,將那大燈也關了,隻留了盞床頭燈回到床邊。看著她那滿臉淚痕地抽泣,抽了紙巾給她擦拭。她卻抓住他肩上綁帶,死死地抓著,勒得他的傷口很痛。

樓少東氣得想扳開她的手,低頭看到哭得雙肩抖動,那麽傷心,一直哽咽著。他們相識的日子不長,但她大多時間像一隻長了刺的刺蝟,麵對他時更是全副武裝,何時見過她這種脆弱的模樣?

最終,扳著她的手放下來,他身子側臥在**,將她小小的身子攬入懷中。這女人平時看著堅強,身子卻是這般纖瘦,瘦得沒有幾兩肉,讓人禁不住心疼。

他不說話,隻是抱著她,手一下又一下地拍在她的背後安撫,直到她漸漸安穩下來,直到他也困了,不知不覺閉上眼睛……

清晨,外麵的雨已經停了,空氣中都是雨後清新的味道,就連大樓仿佛都嶄新起來。

喬佳寧覺得自己渾身就像被雨淋過似的,而且全身都粘乎乎的,摸著發暈的腦袋睜開眼睛。先看到的是一副蜜色的胸膛,不像鍵美先生那樣有誇張的肌肉,但是勁瘦有度,仿佛每一塊肌理下都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視線上移,眼眸中迎入樓少東俊美的五官。他的黑色短發修剪整齊的頭發,一撮劉海搭在眉宇間。睡著的他唇角並沒有那股時常掛著的笑意,但是整個人更顯得溫和許多。

喬佳寧將貼在他的胸前半邊臉移,整個臉部都被他的體溫炙的熱哄哄。這種感覺有點怪怪的,她想趕快起身,然後發現他的右手臂還攬著自己的肩。

睡夢中的樓少東感覺到喬佳寧動,手掌下意識地拍著她的背脊,嘴裏說著:“我在這裏,在這裏。”

那一瞬間,喬佳寧的心頭仿佛被什麽擊中。

昨晚的夢境雖然斷斷續續,她卻仍記得自己夢到了媽媽當年自殺的情景。她睡得很不安穩,隱隱約約間記得自己死命地抓著自己,還有人在耳邊不斷的低語。

她不知道那人說了什麽,仿佛是讓她安心的話,但是她並沒有醒來。

難道那個人是樓少東?

“喂,醒醒?醒醒?”推了推他,才發現自己手裏拽著綁帶,那他的傷?

“樓少東,你醒醒?”她著急地喊。

樓少東終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然後看到喬佳寧已經清醒過來。

他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坐起,然後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問:“燒退了。”手掌下的觸感已經不再滾燙,才放下心來。也許是照顧一個晚上的緣故,神情間竟是那般自然。

“你的傷?”喬佳寧蹙眉看著他的肩。

他還受著傷,居然在照顧自己嗎?

樓少東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紗布,說:“沒事。”昨晚她死抓著不放,他一氣之下隻好將紗布拆掉了。說完轉過身去,讓喬佳寧看到他左肩的傷口露在外麵,縫好的傷口裏有些血跡滲出來,不由得更加愧疚。

她趕緊從醫藥箱裏找了紗布,用酒精消了毒,然後上了藥,細心地包上。一抬眼,便對上他直盯著自己的目光。

“你看什麽?”她故意冷著臉問。

她還記得昨晚他們鬥氣的樣子,他這樣的大少爺居然會半夜照顧自己,這種轉變多少讓她有些不適應。

“沒什麽,本少隻是發現你照顧人的時候還挺漂亮的。”那樣專注的表情,仿佛全世界隻有這樣一件事值得關注。

就像她在搶救室外關心自己的朋友,就像她接到家裏人的電話。

喬佳寧看他眼睛裏的笑意,那似真非假的模樣,卻不願意去猜度他這句話的深意。不由拿眼睛瞪他。隻是低頭將東西收進醫藥箱裏,轉身去浴室洗漱。

走到一半才感覺不對,轉頭狐疑地看著他問:“你是怎麽進來的?”

樓少東唇角揚起,又恢複平素麵對她的模樣。既閑適又慵懶,回答說:“本少若想,總有辦法進來。”說完起身,手插jin褲兜裏優雅地離去。

喬佳寧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也沒有再追問,直接進浴室洗漱。出來後收拾了一下床,看到丟在被子裏的備用鑰匙,才知道樓少東怎麽進來的。

算了,若不是他昨晚進來照顧自己,沒準就要病起來了。順手將鑰匙放進抽屜裏,然後出了房間。

樓少東回到主臥洗漱完畢,出來的時候聽到廚房裏傳來一些聲響,便走了過去,見喬佳寧正在琉璃台前忙碌。

“你還病著呢?在幹嘛?”他抓住她的手腕,質問的口吻有些生氣。

喬佳寧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掙開他的手,繼續切著手裏的小黃瓜,回答:“做飯。”時間不早了,兩人都應該吃早餐。

至於感冒,她以前常常連發幾天高燒都在工作,這對她而言根本不算回事。

樓少東看著她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盯了半晌終於確定,她完全不是在強撐,她真的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回客廳等著吧,馬上就能吃飯了。”說著從他身邊擦過去,從後麵的高櫃子裏拿盤子。

可是廚櫃太高,她踮著腳夠了半晌,那樣子看起來很是吃力。樓少東看不過去,伸手幫她那向個盤子拿下來。

“謝謝。”喬佳寧道了謝,轉身繼續忙碌。

“既然夠不著,為什麽每次還放在上麵?”樓少東問,不知道在鬱結什麽。

喬佳寧擺盤的動作微頓,然後傻傻地問:“不是本來就放在上麵的嗎?”

從她第一天用廚具就放在那裏,雖然是她每天都在做早餐,但是內心裏自己還是知道,她不是這裏主人,所以每次用完,還是習慣性地回歸到原位。

“你傻啊,現在是你在用廚房,當然這裏隨便你怎麽方便怎麽支配。”他知道她不是傻,她是在刻意擺正自己的位置,但是這種距離感突然讓他覺得不是那麽爽。

喬佳寧卻不滿他的口氣,她放下手裏的菜,轉過身來看著樓少東問:“廚房隨便我怎麽支配是不是?”

樓少東點頭。

“那請你大少爺先出去好不好?”她提出要求。

樓少東卻不樂意了,後腰倚在琉璃台上,又手環胸說:“可本少沒說,你有權支配我的行動?”得虧了自己沒說整個公寓都隨她支配,不然她是不是打算把他逐出家門去?

喬佳寧鬱結,咕噥了聲:“無賴。”便繼續手上的工作,心想就知道他的話不能當真。

樓少東站在那兒一會兒,發現喬佳寧真把他當透明人了。便上前去抓了盤子裏的小黃瓜,擱在嘴裏嚐了嚐。

“喂,還沒開餐——”喬佳寧轉頭發現他的狼爪伸進了餐盤裏製止,沒想到他突然俯頭下來,唇正好堵住她的唇。

“唔——”喬佳寧動手推他。

樓少東捧著她的臉,撬開開她的唇,將嘴裏嚼爛的黃瓜送到她的嘴裏。喬佳寧是真急了,可是就是推不開他,樓少東的舌頭堵在她咽喉處,強迫她將那些黃反咽下去,才放開她。

喬佳寧隻覺得惡心,手卡在喉嚨處,連咳了幾聲都沒有吐出東西。

“味道不錯。”樓少東微揚著唇角,眼眸間染滿了笑意。

“惡心死了。”氣得喬佳寧大吼,想拿盤子砸他,又被他捏住手腕。

打是打不過他的,隻能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抽回手,轉回到房間去刷牙,以示不滿。隻是等她出來的時候,樓少東早餐已經吃得差不多。

“慢慢享用。”樓少東用紙巾擦下唇,優雅地起身。

氣得喬佳寧哪裏還吃得下飯,坐了好半天都沒消下氣去。而樓少東已經回了書房工作,樓父不在,公司許多事還需要他盯著。

喬佳寧勉強吃了點飯,然後將藥吞進去。她難得放一天假,不想被破壞心情,調試好後給家裏打了個電話。也許是藥效發作,覺得很困便回房休息去了,這一覺便睡到了下午2點。

她起床出來,看到客廳裏空的,整個公寓都很靜。門鈴響起,疑惑地開門,居然是送披薩的。

“謝謝。”她道著謝接過來,看著披薩盒子,知道樓少東原來在家。

想到早上的事,她本來想扔在桌子上不管的,看看時間已經超了下午2點。想到他還是個病號,又照顧了自己一晚上的份上,還是走到書房敲了敲門。

“進。”

喬佳寧推門進去,他頭都未抬,隻埋在一堆文件裏。工作中的男人總是不太一樣,專注而嚴謹的樣子,完全與平時逗弄喬佳寧的樓少東沾不上邊。

“愛上我了?”樓少東突然抬起頭,對上她打量自己的目光。

“自戀。”喬佳寧將披薩擱他桌上,轉身就走。

“你不吃嗎?”樓少東問。

“我煮麵。”喬佳寧回答著出去,還沒走到廚房,就聽到門鈴又響起來。

她知道樓少東這個大少爺是不會去開門的,隻好認命地折回去。

“你好,樓少讓我過來的。”門外的男子西裝革履,很有禮貌地說明。

“哦,那你請進吧。”喬佳寧側身讓他進來。

“你先請坐,我去倒茶,您喝什麽?”喬佳寧引他到客廳的沙發上坐。

“不用了,我想先見見樓少。”那人做出受寵若驚的表情,趕緊婉言拒絕。然後逕自走向書房,在門板上輕敲了兩聲。

“進。”樓少東的聲音低沉、幹練。

“樓少。”那人恭敬地叫著。

喬佳寧見那人進了書房,便繼續去廚房忙,麵條還沒有下鍋,便聽到樓少東的喊聲。她隻好關了火,脫了圍裙過去。

“什麽事?”她問。

“你過來坐。”樓少東說。

喬佳寧目光在他與那個男人之間巡視的一遍,這才走上前來。

喬佳寧坐下後,他將手裏的手文件擱在她麵前,說:“簽個字。”

喬佳寧疑惑地將目光落在上麵,先看到是起訴書幾個字,仔細看完內容才知道是起訴宮越嵩強奸未遂。她問也沒問,沒有絲毫猶豫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律師收了起訴書,便起身告辭。

喬佳寧見也沒自己什麽事,便起身打算繼續去做飯。

“你不怕嗎?”樓少東問。

那律師告訴他,一般女人很怕壞了自己的名聲,所以都會選擇私了,或者不了了之。他剛剛還在擔心,沒想到她會毫不猶豫地簽下名字。

喬佳寧轉頭不解地看著他,問:“做壞事的又不是我,我為什麽要怕?”

她的力量是很弱小,但是自己已經為此付出了這麽多的代價,她為什麽還要放過那個要傷害她,傷害微微的畜生?

“我會讓你贏的。”樓少東點頭。

“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所以,樓少,你以後行為也要檢點一點,不然我也會告你性騷擾。”喬佳寧警告,仍然還是很介意他早上的行為。

“那你要找到另一個男人給你撐腰才行。”他笑,她們現在是同居狀態,她在他的庇佑下生活,這個在法院以後是說不清楚的。回答他的卻隻是哐的一聲關門聲。

喬佳寧知道樓少東不會無緣無故幫助自己,那樣逗弄也不過是他生活的調劑。但是她現在需要他,生活就是這樣殘酷。

第三天喬佳寧臉上的腫也消了,感冒也好了。這場病來得快,去得也快。這天她特意起了早,給樓少東準備了早餐,然後換了衣服出門。

樓少東本來沒有打算早起,卻被秘書一通電話驚醒。趕緊起了床,也沒顧上吃早飯便急急地趕了出去。

坐上公司派來的車子,平穩地行出社區。透過車窗,他正好看到喬佳寧追趕公車的身影。小小的身板在擁擠的人群中顯得艱難,卻還是擠上了公車。

那輛明顯超載的公車發動,司機開著他的私家車從公車旁邊掠過,他看到坐在窗邊啃麵包的喬佳寧。夏天的微風吹動她耳邊的短發,這個女子與記憶中的另一個完美的她不同,雖然平凡卻十分生動。

車子從公車邊開過去,快速拐角,朝著樓氏進發。公車也尋著它的路線,準時停在喬佳寧工作的公司不遠處。

人群在公車還在晃晃悠悠,未停穩的狀態下便衝出車門,爭分奪秒地朝著各自的公司奔去。喬佳寧也快步朝自己公司走著,打卡,一路與同事打著招呼進入大廳,乘著現樣擁擠的電梯上樓,然後順利回到自己的位子,這才鬆了口氣。

人事實習生的工作,簡單卻也瑣碎,這般忙碌,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喬佳寧下了班就急急忙忙趕到下一站,因為酒店那邊的兼職已經兩天沒過去了。

“你媽又病了?”換衣服時,要好的同事關心地問。了解喬佳寧的人都知道,一般情況下她是絕對不會請假。

喬佳寧笑笑,並沒有解釋,因為這幾天發生的事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時間很短,換了衣服便拉著她進入工作。

晚餐時間開始,客人也漸漸多起來。時針行至晚8點,她放在身上調成震動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竟然是樓少東。

將水壺擱下,給同事打了個眼色,自己悄悄退出去,躲到廁所裏打電話:“喂?”

“在哪?”那頭傳來樓少東的聲音,隻是隱含著明顯的不滿意味。

“在餐廳上班。”她還是很誠實地回答,自己這份兼職他是知道的。

“喬佳寧,你知道你前晚還在發燒嗎?”樓少東胸口鬱結。

“那是前天晚,我現在已經好了,謝謝你。”雖然她覺得他關心自己這感覺怪怪的。

“喬佳寧!”他低沉著聲音喊,這名字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誰關心你?你是不是忘了答應我做晚飯?”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下班咱們再談好嗎?”這幾天發生太多事,她都忘了自己是怎麽答應的,不過好像又有點印象。

“喬佳寧,你好樣的,等著!”尾音未落,手裏便傳來嘟嘟的聲響。

喬佳寧大概能猜出他很生氣,卻不知道在生氣什麽?不就是一頓晚飯?歎了口氣,然後將手機放進口袋,收斂心情繼續工作。

她的原則,所有問題都要等到下班以後解決,雖然她覺得每次麵對樓少東都有點頭疼,因為他很難纏。收拾心情回到餐廳,端著水壺給剛引進來的客人添水,直起身離開時,聽到那個中年男人問:“你就是喬佳寧?”

雖然是問話,但是口吻肯定,而且還著那麽一絲不客氣的意味。

喬佳寧腳步頓住,轉過頭來看著他。那中年男人也就五十多歲,衣著講究。他將身子倚入椅座後背,指間的雪茄冒著煙氣。保鏢站在身後,那氣派儼然一副成功男人的模樣,隻是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你是?”喬佳寧問。他的眼神很不爽,所以讓她蹙起了眉頭。

“宮越嵩的父親。”他回答,然後又從頭到腳打量了喬佳寧一遍,問:“說吧,多少錢?”這樣的女孩他見多了,無非是圖錢。隻要他給了錢,便認為喬佳寧會乖乖聽話。

喬佳寧看他那眼神便知道他在想什麽,胸口不由一陣氣憤。她就不明白,為什麽有錢人總把什麽事都和錢掛上鉤,仿佛窮得隻剩下錢可以用,而全世界的人也隻是圖他的錢。

她的眼神是冷的,唇角卻泛起笑意,說:“怪不得兒子是畜生,原來老子都不會說人話的。”罵完,她便轉身離開。

她們的尊嚴,對她們的傷害,不是錢能買到的。但是她挺直的身體,堅定的腳步卻被保鏢已經擋住去路。

“小姑娘,我兒子隻不過是玩了幾個女人,你就叫她畜生,那你父親陶紹明又算什麽?”宮父眼睛裏帶著強壓的惱怒,連陶紹明的名諱都說出來了,說明已經將喬佳寧的底查得很清楚。

“陶紹明玩過多少女人你知道嗎?還有你那個賤媽,是甘心被這種畜生玩的,你的母親豈不是更賤,連畜生也不如?”

話音未落,喬佳寧裏手裏的水壺已經他的臉擲過去。那水是給客人準備的,並不滾燙,他雖然偏頭躲過了,卻灑了宮越嵩的父親滿頭滿身。

突然如其來的轉變,引得周圍的客人都紛紛轉過頭來,就連鍾鎮濤與幾個工作人員都趕過來。

“你媽就是個bao子,一個biao子生下來的野種,你以為自己是什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過,居然敢告我兒子?不就是圖錢嗎?老子偏不給,看我不玩死你。”宮父看著她大罵。

“你媽才是biao子,你老婆也是biao子,你們全家都是。所以才生出個畜生一樣的兒子,他做了畜生的事,自然就該受到法律的製裁,我怕你!”喬佳寧毫不畏懼,迎視著他大聲地罵回去。

宮越嵩在j市也算名人,而且已經五十多歲了,被一個小女生罵自然覺得麵上掛不住。他怒目瞪著喬佳寧,氣得揚手就要朝她巴掌大的小臉扇過去。手腕卻被人捏住。

他抬眸,看到樓少東冷凝的臉。

“你也想多管閑事?”那樣子,仿佛誰要多管閑事,他就吃了誰一般。

樓少東卻笑,不過笑意並未抵達眼底,他沉著地回視著他,說:“宮叔叔,可是j市的名人,這一巴掌下去,不知道明天的媒體會怎麽說?”然後目光巡視過周圍一圈,圍著的人好多都架著手機在拍照。

如今是信息發達的時代,僅僅個人發到微博,便可以一夜瘋傳,現在這種平台很多。更何況宮家因為宮越嵩的事,如今已經是媒體關注的焦點。

宮父目光巡了一圈,然後瞪了樓少東一眼,狠狠抽回自己的手,說:“姓樓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後搞事,我不會輕易和你們算了。”他撂下狠話。

“悉聽尊便。”他回答,根本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裏。

“哼。”宮父見自己的話對他半分影響都沒有,隻能冷哼一聲,甩身走開。

喬佳寧瞪著他的背影,胸口那股情緒還未壓下去,手還在發抖狀態,卻覺得手腕一緊,回眸對上樓少東冷凝的眸子:“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