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到喬佳寧的身影,隻看到那輛的輪胎直接碾進了馬路牙子,正是喬佳寧剛剛站的位置。舒殘顎疈畫麵明明放大、停格在他的瞳仁裏,視線卻又仿佛很模糊。

那一刻樓少東幾乎以為自己的心跳停擺掉,時間仿佛也已經靜止,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仿佛過了許久,其實也不過幾秒鍾而已,直到那輛車子的引擎再次發動,慢慢倒回路麵。視線開闊,讓他看到喬佳寧的身影映入眼眸,他才慢慢回過神來。

離得不算遠,隻看到喬佳寧倒在地上,身子蜷縮著在慢慢動,然後他看到她竟手掌撐地坐了起來。動作雖然吃力,但能動就說明沒有生命危險。

“喬佳寧!”樓少東臉上的血色回籠,喊著她便急步奔過去。

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喬佳寧身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那輛後倒的車子既沒有逃逸,也沒有下來要承擔責任的意思。而是發現喬佳寧坐起來後,又調轉了車頭。

如果第一次可以解釋為意外,那麽此時便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是根本就是謀殺。隻是那司機沒料到半路會出現樓少東,但發現時已經來不及。

樓少東趨近喬佳寧身邊,僅差幾步之遙,突然敏感地感覺到危險。下意識地側過頭,便見那輛黑色轎車已經朝著自己撞過來。黑色的車頭,透過擋風玻璃甚至可以看到出司機的臉,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朝他襲來。

那一刻來得太過突然,他都來不及意識到恐懼。路邊好多人看到這一幕都在尖叫。然而那輛肇事車輛並沒有機會碰到樓少東,就撞上了一輛突然插進來的路虎。

那輛路虎明顯是來救樓少東的。

吱!輪胎摩擦過地麵的刺耳聲響過,黑色路虎就以一種淩然的姿態刹在那輛撞過來的車與樓少東之間。接著便是彭的一聲,兩車相撞,發出劇烈的聲響。

由於受到重創,兩輛車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斜著滑出去,波及到許多車子相撞在一起,卻奇跡的沒有傷到樓少東分毫。

隻是肇事的那輛車的車頭撞進了路虎副駕駛座的車門,已經完完全全變了形。

“少東。”會議室裏跟出來的兩個發小跑上來,一個抓著樓少東的手臂,目光從他身上上下掃過察看,仿佛驚魂未定。

“成昱!”另一個則焦急地拉開路虎的車門,滿車的碎玻璃茬子,成昱趴在方向盤上,看上去像是暈迷了。

樓少東回神,馬上上前去,推開發小,果斷地將成昱從裏麵拽出來。

車頭陷進了路虎副駕駛車門裏,差一點兒就把成昱擠在裏麵,他們不得不承認今天是真夠幸運。

“成昱!”樓少東看到他額頭帶了傷,著急地拍著他的臉。

巨大的衝擊,讓成昱腦子有些發懵,聽到樓少東的叫聲才慢慢回過神來。

樓少東見他睜開眼睛,不由鬆了口氣。

他額頭有點傷,但看得出來並沒有什麽大事。樓少東知道剛剛是成昱救了自己,那種情況根本不容考慮,他完全沒想到成昱會衝過來。若不是他,今天樓少東也許就這樣玩完了也說不定。

四目相望,成昱看到樓少東眼裏湧動的情愫,眼中帶著笑意拂開他的手,痞笑著說:“哥,你別這樣看著我,你家媳婦要吃醋的。”

哥這個稱呼,對於他們來說陌生卻又親切,帶著一些逐漸遠去的記憶。

記得樓少東比他僅大幾個月,卻打小是同伴中的領袖人物,而成昱一直是樓少東的小尾巴。他小時體弱,長得又秀氣,沒少被小夥伴嘲笑,那時候都是樓少東罩著他。

因為兩人並沒有實質的血緣關糸,隨著年齡的增長,哥這個詞從一個大男人嘴裏說出來,別扭又矯情。又因為混商場,被利益熏陶,明白了樓成兩家的距離,多多少少有點兒疏離,便改口喊與別人一樣喊他樓少。

但是剛剛那一刹那,他看到樓少東處在危險之中,想都沒想就衝過來的時候,他們都知道促使他這麽的還是小時候就存在心間的情分。

恍然這一聲哥,好像直接將他們拉回了小時候,縮短了這幾年間無意拉開的疏離。

而就在這個檔口,那個性子焦躁的發小,已經衝到了那肇事車子邊,從破碎的車窗子一把將那司機拽了出來。

肇事車輛的擋風玻璃也碎了,那司機流了滿頭滿臉的血,已經暈迷。就算被他這樣拽來拽去,也已經沒了知覺。

“他怎麽處置?”發小看著樓少東問,臉上的神情怒而陰狠。

“如果送警局,也太便宜他了。”站在樓少東與成昱邊上的發小咬著後槽牙提醒。

敢動樓少東,真是活膩歪了。

“交給齊俊吧,讓他給我好好招呼。”樓少東指示,盯著那個血呼啦的人,眸色陰寒。

如果那人還醒著,迎上這樣的眼神,估計都被嚇得再次暈過去。

提著那肇事司機的衣領的人這才鬆了手,任他栽歪在車窗邊,然後掏出手機給齊俊打電話。

而樓少東這時才想起喬佳寧,目光掠過路麵,看到喬佳寧的身影再次倒在路邊。他心裏一驚,快步趕過去。

喬佳寧剛剛隻是盡了全力撐起自己,卻已經到了極限,所以那輛車子還沒衝過來,她就已經又重新倒在了地上,陷入暈迷,更沒有看到剛剛樓少東與成昱發生的驚險一幕。

“喬佳寧!”樓少東喊著將她的上半身撐起來,看到她臉上毫無血色,兩腿上都是鮮紅的血,尤其是右腿幾乎被血覆蓋的看不清膚色。這讓樓少東不自覺地有些發慌,慌得都有些分辨不清她到底傷在哪裏。

這時另一個發小已經將開了車過來,成昱說:“先送去醫院吧。”

樓少東這才穩了下心神,點頭,抱了喬佳寧就上了車。成昱也隨即拉開車門上去,另一個則留下來處理剩下的事。

車子急速地在路上行駛,樓少東抱著昏迷的喬佳寧,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了她的血,斑斑駁駁,鼻翼間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讓他的心口緊窒。

成昱打了電話給醫院,安排好後回頭,正看到樓少東抱著喬佳寧的模樣,那樣專注而心疼的模樣,不由怔住。

他以為樓少東對喬佳寧,開始或許隻是玩玩,到現在頂多也就是利用的關糸。但是這會看到他的表情,那是繼莫珞不在後,他第一次看到他為另一個女人緊張。

車子開進醫院,那邊的醫護人員已經來等待。樓少東將喬佳寧放到推**,便被推進了醫院裏。推床下車輪碾壓過地板的聲響,夾雜著雜亂的腳步聲,一直到急救室外。

“對不起先生,請你止步。”護士將他從急救室的門裏推出來,接著樓少東視線被那扇白色的門遮擋住。

樓少東就站在那裏,目光都沒有收回,擔憂的神情如此明顯。

“沒事的。”肩頭被人拍了一下,發小安慰。

樓少東這才回過神來,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一下。目光掠過成昱,對發小說:“帶阿昱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發小見他臉色如常,幽深的眸子,似乎已經恢複如常,便點了點頭。

兩人走開,樓少東將身子倚在牆邊,掏出煙盒,抽了一根煙點上。他就站在那裏抽著煙,煙氣繚繞間,神色諱莫如深。

急救室裏的情況他看不見,外麵偶爾傳來家屬的急切的吼叫,反而襯得他一角安靜異常。也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被推開。

他眸色微動,舉著煙看向醫生,竟忘了上前去詢問。幸好這些醫生都是院方安排的,明了他的身份,已經主動上前來。

“病人腿部有很嚴重的擦傷,不過並沒有傷及骨頭,傷口已經處理過來,基本沒有大礙。”簡直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樓少東難得地楞了一秒,仿佛才消化這個消息,不由鬆了口氣,向那醫生道了聲謝。

喬佳寧被人推出來,轉入特護病房。雖然不是手術,但是清理傷口時還是蠻痛的,所以打了麻醉,喬佳寧就更不容易醒來了。

樓少東一直守在床邊,誰也不知道他剛剛在手術室在想什麽,隻是看著**安然無恙的喬佳寧,唇角露出溫柔安心的笑容。

而喬佳寧蘇醒的時候,外麵的天色都快黑了。她蹙著眉睜開眼睛,映入的便是樓少東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他的指尖正摩擦著自己的臉頰,望著自己的眼眸那樣溫柔。

四目,就這樣毫無預警地撞上。樓少東大概也被想到她會突然醒過來,不過短暫的怔忡之後,他反而神色坦然起來。

“要喝水嗎?”他問,然後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喬佳寧點頭,眸子低垂,怎麽想都覺得剛剛那情景有些別扭。

樓少東起身去倒了溫水給她,然後將床調高,在她後背墊了個枕頭,這才把水遞給她。

喬佳寧渾身使不上力氣,也就由他擺布。抬手握住杯子,竟也覺得吃力許多。

樓少東看著她握著杯子發顫的手,又將杯子拿回來,然後遞到她的唇邊。

喬佳寧看著他,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喝啊?”杯沿壓著她幹澀的唇,樓少東出聲提醒。

自從辦了結婚證那天起,也許是沒顧上,他覺得喬佳寧那刺蝟的脾氣好像收斂不少。

喬佳寧眸子低垂,故意不與他的眸子對上,自己也不知道心虛啥,隻慢慢將水含進嘴裏。

“喲荷,快來看啊,咱們樓少這伺候起媳婦來,也有模有樣的嘛。”調侃的聲音隨著開門聲響起,成昱兩人走進來。

喬佳寧聽到這句話,讓她被剛喝進去的水嗆了下,又咳嗽起來。直咳得雙頰通紅,都沒有停止。

樓少東埋怨地瞪著兩人,然後伸手給喬佳寧順背,仿佛並不將發小的調侃放在心上。

喬佳寧本來就心虛,他靠近自己時,身上那股獨屬於樓少東的味道盈滿鼻翼,讓她更加不自在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別扭什麽,似乎越來越不像自己。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手示意樓少東停止,身子也不動聲色地與他拉開一點距離,雖然那點距離微乎其微,不過是討個心理上的安慰。

樓少東也不意外,反正她從前也是巴不得離自己八丈遠,無時無刻不想著與自己拉開距離,隻是這時候才想起來反抗是不是有點晚了?

成昱兩人則不動聲色地將他們之間的小動作收進眼底,又互望了一眼,唇角均帶著曖昧的弧度。

喬佳寧也不敢做得太明顯,心裏想著有外人,省得讓別人看笑話。抬眸,這才仔細看向站在門口的兩條人影。

都是與樓少東差不多的年紀,左邊那個穿著深色的西裝,人顯得很沉穩。右邊這個相比起來,就有些韓派的味道,額角雖然包著紗布,便並無損於那張俊秀,偏向偶像劇裏高麗棒子的外形。

“成經理!”喬佳寧驚異。

“別這麽叫我,嫂子。”成昱上前來,唇角始終含著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目光掠過樓少東。

喬佳寧愕然,但馬上意識到他與樓少東是認識的。但是那聲嫂子,還是讓她渾身不自在。

“今天可是多虧了阿昱,不然咱倆指不定怎麽樣呢。”樓少東倒沒什麽不自在,反而一隻手臂搭上她的肩頭,說得那個自然。

喬佳寧被他的話引到當時的車禍,所以並沒留意他的舉動。隻記得那車撞過來時,她仿佛聽到樓少東的聲音,後來的事因為暈過去了,所以並不清楚。但既然樓少東這樣說了,又見成昱額頭有傷,便客氣地道了聲謝。

“謝謝你,成經理。”

成昱蹙眉,強調說:“我和樓少可是一起長大的,打小他就沒少罩著我。嫂子如果再這麽叫我,可是讓我們疏遠了。”頗有幾分認真的味道。

聽他這麽說,喬佳寧更加尷尬。他是別人還好,偏偏是自己的上司,偏偏她與樓少東現在的狀況自己都鬧不清,更無從解釋,隻得求助地看向樓少東,希望他說句話。

而這時候樓少東卻覺得嫂子這個詞,按在喬佳寧身上挺順耳的,根本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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