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被迫的狼狽

在雨中走了好久,直到全身都濕的不成樣子了,她攔下了一輛計程車,直奔住處。

回到別墅,程歡用熱水洗了個澡,剛才在臥室發生的一切,令她刻骨銘心,就在這張**,她的第一次,被冷雨澤這個惡魔強行奪走了!

**的手機咋然響起,程歡拿起來一看,頻幕上顯示有十餘個未接電話,翻開一看,全都是叔叔程顯東的來電,程歡心頭一陣的淩『亂』,叔叔該是發現她已經知道事情的真象了吧!

是想跟她說對不起嗎?

程歡整了整情緒,接起了電話,就算恨叔叔做過的一切,但既然發生了,就該麵對的,反正,她也逃不開了。

“歡歡,你現在在哪裏?聽冷總說你生病了,怎麽了?嚴重嗎?”不久前接到冷雨澤助手的來電,說程歡生病住院了,他一陣的擔心,更讓他感到憂心的是半年前,他瞞著程歡和冷雨澤更改了那份協議的內容。

程歡的聲音很平靜:“叔叔,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這個……”程顯東一聽,便怔驚了,有些支支唔唔的說道:“歡歡,冷總把事情都說了嗎?”

“叔叔,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對我說?為什麽要瞞著我?我是你親侄女,你怎麽可以把我賣給別人?為什麽?”程歡忽然激動起來,爆發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的憤怒。

程顯東啞口無言,沉默了半曬,才充滿愧歉道:“歡歡,你冷靜一下,聽叔叔說,這件事情,叔叔是萬不得已才會答應的,叔叔真不不想把你賣給冷雨澤,但是……公司麵臨破產,幾千萬的資產眼看就要沒了,叔叔很著急,四處借錢還貸款,可是……卻還是無法補上空缺的巨額資金,是冷總提議要幫助我的公司的,歡歡,你放心,這隻是暫時的事情,等叔叔賺到了錢,就會替你贖身,隻要給我兩年的時間,好不好?”

程歡麵如死灰,久久的沉默著,難道就因為公司要破產了,所以連她的人生都可以賣出去嗎?她怎麽可以接受?叔叔說的那麽簡單,可她真正受到的傷害,誰又能理解一下她?

在她幻相著未來美好的同時,卻又被冷雨澤給撕破了,一個平凡女人的幸福夢想,為什麽她卻要看著自己背道而行?是不是以後,她離幸福會越來越遠?

“歡歡,你有在聽嗎?叔叔不是迫不得已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請你原諒叔叔好嗎?以後叔叔賺了錢,一定會補償給你的!”程顯東聽見電話那頭的沉默,著急的不行,深怕這個侄女想不開,那他就真的要自責死了。

“從小到大,你一直像我的親生父親一樣,把我養育成人,和麗麗之間,你也從不偏心,叔叔,我還能說什麽呢?隻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將你的侄女隨便『亂』扔了,因為她也是有血有肉有感覺的活人,我很傷心,很生氣,可是,你是我的叔叔,我再恨你,你也是我的親人,唯一的親人!”程歡說著,淚水便滾落下來,說完了,她便掛了電話。

程顯東跌坐在椅子上,滿臉的愧疚,當初,真不該和冷雨澤簽下那樣的協議的,聽歡歡言語之中,非常的失望難過,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傷害?冷雨澤會怎樣對待她?他真的很擔心。

“顯東,你怎麽回事?剛才張經理打電話來說,你已經空著好幾個會議沒有去參加了?怎麽了?公司又出什麽『亂』子了嗎?”忽然,大門被人奮力的打開,一個俗豔的身影衝了進來,一進門就嚷嚷開了。

“你給我安靜一點,你知不知道我們把歡歡的人生給毀了?當初,我真不該答應你簽下協議!”程歡東對自己的妻子王英大聲斥道。

王英嘴角一歪,不滿的回道:“喲,你還在說我呢,好在我替你想到這個法子來救活公司,程歡的人生怎麽了?讓她攀到冷雨澤這樣的大老板,她後半輩子就不愁吃喝了,她有什麽損失?況且,就算她有什麽委屈,也該看在我們養了她十幾年的份上,給一點報達吧!哼,你還怪起我來了呢!”

程歡東吵不過她,隻好煩悶的趕人:“好了,好了,你很精明,很會算計,用養育之情來救活公司,我現在都感覺顏麵都丟失了,是我們愧對了歡歡!”

王英臉『色』一變,音量提高:“你有什麽丟臉的?她也算是你的女兒了,女兒幫助自己的父親不是應該的嗎?是不是她打電話來罵你了?她還真有臉來說啊!”

“你說夠了沒有?想當初,我就不該讓她淌這渾水!”程顯東大聲斥道。

“那你的意思是想說,讓我們麗麗去做這件事情了?程顯東,我告訴你,我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王英橫眉怒目的大吼道。

程顯東已經被她的氣勢嚇住了,趕緊站起身,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再去勸勸歡歡,你趕緊回家去吧,公司的事情讓我頭都痛死了,你還來吵我!”

“哼,我這就把話說明了,如果程歡這丫頭有什麽不滿的話,盡管讓她來找我,就說這事是我決定的,你覺得難為情,我可不怕,吃了那麽多年的飯,也該有個回報了!”王英越吵越不甘心,大有沒完沒了之勢,這十多年,讓她帶著一個別人的孩子,她已經很受委屈了。

“好了,我都理解你,歡歡是個懂事的孩子,她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程顯東歎了口氣,低聲道。

王英又吵了幾句,便離開了公司,這一次,她並不是直接回家,而是開著車來到了程歡的家門口。

有些話,她是該當麵跟她好好講清楚,她是一個受不得半點委屈的人,而且『性』子比較急燥,好勝心極強,程顯東對她吼,她就知道一定是程歡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

程歡正在整理臥室,她把所有的床單都拿出來洗幹淨了,她不習慣留下陌生人的味道。

忽然,門鈴聲響,她跑下樓去打開門,隻見許久未見的嬸嬸站在外麵,一張洗的發白的臉沉黑著,似乎非常的不高興。

“找我有什麽事情嗎?”程歡沒有稱呼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而她一肚子的怨氣也沒地方消散,所以禮貌上失了耐『性』。

“怎麽?不能來看看你嗎?怎麽說也是你的嬸嬸,你這是什麽語氣?不歡迎我,我這就走!”王英擺起了高架子,抬高下巴,凶巴巴的說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請進來吧!”程歡忍著氣,低聲道。

王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掃了一眼高檔的裝橫,聲音夾著酸氣:“看看你啊,住在這麽好的別墅裏,這可是別人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福份,我說歡歡啊,你該清楚,是誰讓你過上了這麽高檔的生活吧!”

程歡在一旁淡淡的看著,直截了當的問道:“你要說的不是這些吧,有什麽事情就說明白!”

“好吧,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就說你和冷雨澤協議的事情吧,半年前,你叔叔的公司因為資金周轉不過來,就向冷雨澤借了兩千萬用於周轉,當初,冷雨澤肯借這筆錢,提了個條件,就是想把你當成條件來交換!”

“說穿了,我以後就是冷雨澤的人了,他要怎麽處置我,我連反對的權力都沒有了!”程歡冷冷的嘲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人家冷雨澤是地產界呼風喚雨的人物,你跟著他,除了享不盡的福份,難不成還委屈了你不成?”王英眉宇一擰,非常的不悅。

“你以為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追求金錢利益嗎?如果連說不的權力都沒有,活著還有什麽意義?”程歡不屑的反駁道。

“你這死丫頭還敢頂嘴?你住了我十二年,吃我的,供你讀書上大學,這些不是錢啊?你那麽高尚就不要去工作了,幹脆去當尼姑算了?這現實的社會,做什麽不需要金錢?你倒是說說看,如果我們當初沒錢養你,你早就跟你的父母去了!哼,還敢教訓我!”王英一聽,火氣便上來了,對著程歡大聲叫道。

程歡低著頭,不想跟她爭吵,從小到大,每一次的吵架,她都會輸給她,這一次,她是有備而來的,所以她還是吵不過她。

“我今天就把話給挑明了,你就算不接受也好,反正你從今以後就是冷雨澤的人了,你好好的聽他的話,就可以過的好一點,如果你還是那副死脾氣的話,就算是死,也給我死在外麵。”王英說畢,便氣匆匆的離開了,她從小就不喜歡程歡那固執倔傲的『性』子。

程歡目送著這位“親人”的離開,小臉布滿了酸楚,她忍著淚水,把門關緊,就算別人都不把自己當人看,她還是要堅持自己的原則。

從今以後,就是冷雨澤的人了,這句話,真是諷刺啊!身為現代人,竟然連自由身都不是。

一天的打擊,接二連三,**後,發現自己被賣了,又被人當頭痛罵了一頓,程歡已經婉如行屍走肉,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她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便躺到**去,也許睡一覺,就什麽事情都會過去的。

次日一大早,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窗欞照進來時,程歡『迷』『迷』糊糊的聽到手機的鈴聲在響,她撐開沉重的眼皮,腦子一陣暈沉,而且還伴隨著一絲絲的疼痛。

她閉著眼,不想接電話,但那頭打電話的人似乎非常的固執,一連拔了四個,吵得程歡不得不睜開眼來。

她拿起手機貼到耳邊,看也不看,咕喃道:“誰啊?”

“快點起床,別忘記今天要做的事情,十點半的飛機!”那頭,傳來冷雨澤低怒的催促。

程歡睜開了眼,甩了甩暈沉的頭,惱怒的回道:“我為什麽要去?”

“怎麽?你這麽快就忘記我說過的話了?你的人生是我在做主,我讓你去,你就得去,快點,不要讓我朋友等急了,否則,我便找十幾個男人來侍候你,到時候看你還聽不聽話!”冷雨澤邪冷的威脅道。

程歡氣的直咬牙,睡意消了一大半,不情不願的挪下床來,對著電話煩燥的大吼:“你這混蛋為什麽不去死?”

冷雨澤一張俊臉沉的發黑,他啪的一聲將電話掛斷,這個女人脾氣可真是令他惱火啊!

程歡『揉』著發痛的腦袋,在洗浴間看見蒼白如鬼的自己,那紅腫的眼袋,無血的臉『色』,這還是自己嗎?

程歡對著鏡子發了好久的呆,想要認出那個被傷的徹底的自己,可是,不管她如何的掩飾那悲涼的心酸,卻還是在眼底流『露』出來,是啊,她真的很悲慘。

洗漱,整理,她忘記了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隻是機械式的把衣服往行旅箱裝去,然後,腦子裏卻清晰的回『蕩』著一句話,如果想要回她的人生,就該好好的聽話。

人生,她的人生撐握在冷雨澤的手中,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他的安排,讓他滿意了,痛快了,是不是就可以將她的自由還給她?

程歡天真的想著,拖著沉重的行旅箱,緩緩走出了別墅群,攔下一輛計程車,直奔飛機場。

飛機場外,車輛擁擠,計程車司機對著發呆的程歡叫道:“小姐,你幾點的飛機啊?”

“十點半!”程歡腦子一片的混『亂』,隨口答道。

“現在快十點二十了,這車估計走不了多遠,要不你現在下車,走路過去或許來的及!”計程車司機好心提醒她。

程歡一怔,低頭看了看表,她驚了起來,慌『亂』的叫道:“我來不及了!這是車費!”

司機接過來,正要找錢,卻看見程歡拖著行禮往前急急的奔去,他搖著頭,看她的樣子似乎心不在焉,一路上眼神飄忽,應該是遇到什麽難題了。

程歡拖著行禮箱急急的朝前奔去,不管這張飛機票的意義是什麽,也不管冷雨澤的朋友是誰,此時,她隻想趕上飛機,不讓冷雨澤找到借口來折磨她。

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水,程歡也顧不上了,當她雙腿酸軟的來到機場時,剛好看見登機口在檢票,她心下一緊,趕緊走上前,將票遞出,然後隨著人流上了飛機。

此時的她,腦子一片的混鈍,全身都在發熱,出冷汗,程歡無力的『摸』著自己的額頭,看這樣子,自己是因為昨天淋了雨感冒了!

有些狼狽的上了飛機,她看著座位號,緩緩的尋找著,最後,發現這是一張頭等艙的票位,她轉身朝著頭等艙行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剛坐下,就聽見身邊傳來一道驚叫:“怎麽是你?”

程歡聽到這個聲音,也是一驚,轉頭,便看見裴洛池正睜著漆黑的俊眸訝異的看著自己。

“裴洛池!”程歡也驚呼出聲,瞪大了眼。

“你確定你沒來錯地方嗎?”裴洛池驚訝過後,用著不確定的語氣低聲問道。

程歡怔了半曬,木然搖頭:“你就是冷雨澤所指的那位朋友嗎?”

“你是澤的……”裴洛池皺著眉宇,比劃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稱呼來。

程歡低歎了口氣,收緊悲觀,淡淡出聲:“正如你所想的那樣,是他叫我過來陪你的!”

裴洛池更是吃驚了,他迅速的打量了身邊這位看上去臉『色』蒼白的女孩子,一襲簡單的長裙,一頭淩『亂』的發絲,還有那疲憊的神情,她是程歡沒錯,但她真的是澤送給她的那位星期伴侶嗎?

他若真的碰了她,表哥會不會舉著刀來相殺?裴洛池苦悶的想著,幽俊的眸子複雜一片!

程歡對上裴洛池打量的目光,自嘲的笑起來:“你是不是覺得很驚訝?說實在的,我現在也認為自己是不是瘋了?”

“你和澤是什麽關係?”裴洛池探究的目光變得深幽起來。

“雇主與傭人的關係!”程歡一點都不隱瞞這種難堪的處境。

“哦!”裴洛池長長的一聲低應,卻還是在懷疑著,怎麽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兩個人,會有這種禮普的關係呢?

“你不相信也是應該的,這根本就不現實!”程歡淡掃秀眉,低垂著腦袋,頭又開始發痛了。

“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裴洛池縱然心下有一千個疑問,但見程歡疲憊憔悴的臉『色』,還是低柔的關心起來。

“好,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程歡現在提不起半絲的氣力與他說話,聽到他的關心,便像獲得釋放一般,頭往右偏去,然後閉著眼睛開始沉睡。

睡夢中,程歡感覺自己站立在一處高高的懸崖上,耳邊傳來尖銳刺骨的寒風,她縮著身體,恐怖和無助包圍了她,眼前深不見底的懸崖,一粒石子被風吹下去,聽見破碎的聲音,程歡嚇住了,她害怕的往後退去,心裏喃喃,為什麽?為什麽她會來這裏?

她不想死,從來都不想走上這樣的絕路!

她往回跑,拚命的跑,忽然,場景一變,是一個春光明媚的午後,聞到一陣陣的茶香味飄來,她緩緩的走過去,遠遠的,看見模糊的光線中,坐著一個人,慵懶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讓他看上去高貴優雅。

程歡想看清他,卻忽然一個機靈,腦子刷的一下黑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