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到底，是誰欠誰的？
“送給誰，那也要先問過我們！”
樓梯上的腳步聲，打破了酒窖內凝結的氣流。
看到從上麵走下來的人，鹿絕始終麵帶微笑，而鹿晗則是連頭都沒有回，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有種運籌帷幄的霸氣，又有不為所動的飄渺。
顯得不那麽真實。
確定那是恬姐的聲音，依言倏地抬起頭，“恬姐！恬姐！”
“依言，不要怕，是我們！”恬姐帶著丁騫、虞俏等人走下來，“鹿少，上麵都搞定了！”說著，幾人手裏的槍，全部都對準了鹿絕，她冷冷一笑，“鹿絕，我看你那一顆子彈，怎麽跟我們這些家夥鬥！”
鹿絕挑眉，手中的槍又轉了一圈，重新握住。
慢慢的，他將槍對準了旁邊地窖裏的依言，眾人一驚，又逼近一步，卻沒有人再敢輕舉妄動。
依言抬頭望著那黑呼呼的槍口，不知道為什麽，她竟不怕。
如果，那顆子彈一定要沾上血才行，是她的，又有什麽所謂？
人生一世，終歸塵土，她能跟鹿晗擁有這麽多的回憶，值了，她不怨。
“我需要的，隻是這一顆子彈。”鹿絕微笑，視線直抵漸漸變了臉色的鹿晗，挑釁似的揚起嘴角，像在告訴對方，最後贏的人，還是他。
鹿晗眸中開始蔓延出幾絲蜿蜒恐怖的血絲，一點點將原本清澈的眸覆蓋。
“鹿晗，”
依言突然出聲了。
那清脆溫婉的聲音，猶如一縷春風，久久回蕩在他的耳畔。
她說，“你知道了我的故事，也知道我是為什麽而來的。不管，那個人是不是你，我都不後悔我找到了你。”
鹿絕沒有回頭，舉著槍的手，卻隱約顫動幾下。
他笑了，很美麗很玄幻的笑。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是傷他不留餘力啊，知道哪種最有效，知道用什麽方式會讓他痛到窒息。
淩依言，你仗著我的喜歡為所欲為，偏偏，我對此無能為力……
前世的債嗎？
到底是，誰欠誰的？
鹿晗擱在體側的雙手在收緊，緊得指節慘白，一身黑色的禮服，愈發的襯出一股森然冷冽的氣息。
因為顧慮，所以背動。
與之相比，他更不願意留下滿腔遺憾！
“除了她，隨便你想要得到什麽，我都會成全你！”他在做最後的警告。
鹿絕輕笑著搖頭，另一手堅起食指輕搖，“除了她，我什麽都不要。”
那抹笑，決然，淒美。
生命於他，是負累，有依言陪著到另一個世界去，總歸是件高興的事。
恬姐等人額頭上的汗，慢慢淌了下來。
他們不怕死，卻賭不過一個瘋子！
頭頂開始傳來一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聽得出來，正有很多人朝這邊靠攏。吳亦凡隨即走下來，看到這裏的情景，英挺的眉在一點點收緊，“鹿少，炸彈都排除了。”
擔心這裏的情況之餘，幾人也是鬆了口氣。還好詹子芮有些良心，告訴了他們炸彈的事，否則，別說能不能救下依言，如果那些炸彈真的爆炸的話，這裏都得被夷為平地。
此時此刻，鹿晗的眼裏心裏，隻有依言，什麽炸彈，什麽死敵，什麽宿命，他通通都不在乎。
鹿絕聽到，卻並不感到詫異，臉上的笑容更加詭秘了。
吳亦凡盯住他，警惕的眯起了眼睛，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似的！
“鹿晗，我已經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算是恭喜……恭喜我們終於可以不再有所牽扯了吧。”鹿絕笑意吟吟的說。
這一句話，讓幾人稍稍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他們就知道，這件事絕不會這麽簡單，怎麽可能安幾枚炸彈就了事呢？那樣的話，還真是弱爆了，他就不是鹿絕了！
鹿晗耳不聞，隻是盯著他，鮮豔得有如桃花般的唇，勾起了一側。
還是俊美得那般驚心動魄。
“想要擺脫？”他輕笑著，不緊不慢的邁動步子，一步步走過去。
恬姐攏著眉，擔心的叫了一聲，“鹿少……”
鹿絕的臉色冷了下來，“再敢上前一步，我馬上開槍！”
鹿晗腳步不停，唇邊的笑意在無限蔓延，“隨你。”
一顆子彈，隻能瞄準一個人。
他寧願，是他。
鹿絕挑高了眉梢，頃刻明了他的心思，他不再耽誤時間，手指立即搭上了扳機，“鹿晗，你快得過我的子彈嗎？你有辦法救她嗎？”
依言安靜的呆在下麵，微闔著眼睛，“鹿晗，別過來，你知道的，無論是生是死，我能做的事，就是愛你。”
聽到她的話，鹿晗眼眸變色，那是種更為嗜血的紅。
“我快不過，我也沒有辦法救她。”盯住鹿絕，他一字一句，“但是，我卻有辦法讓你活著！讓你永遠都沒辦法守著她！”
就算救不了她，陪著她一塊死的，也會是他鹿晗！
至於他，鹿絕，孤獨一世，那就是他的結局！
“鹿少！不要！”丁騫急了，“鹿少，你別衝動啊！”
恬姐的神情也糾結起來，虞俏手裏握著的幾根銀針，隨時都會甩出去似的。可是，她卻不敢冒險出手，隻要她動作，鹿絕一定會有所覺察！她也沒有把握快得過他的槍。
鹿絕盯著對麵的人，不顧全身要害暴露在他們麵前，又或者是更希望他們會早點開槍似的。但現在，鹿晗不會那麽做了。他的確沒有時間救下依言，卻有足夠的時間來對付自己！
這一局，他們都賭得很徹底。
這時，刑老從樓上快速的走下來，看到這裏的情景，大喝一聲，“鹿絕！你個兔崽子，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快把槍放下！”
鹿絕的眼裏，同樣已容不下其餘多餘的人，隻是盯住鹿晗。
“氣死我了！我的話，你沒聽到嗎？”刑老在原地直跳腳，“你這條小命真的不想要了是不是！”
“是。”鹿絕沒絲猶豫，淡聲，“這麽活著，又有什麽意思？隻不過就是在重複著一天，又一天，再一天，不知道明天的盡頭，不知道我的盡頭。”
所以，讓他做回自己的主，跟著喜歡的女人，一塊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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