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翻滾,滿載著颶風大浪,朝著海岸之上上升而去。    臨冬之時,景海之上,那翻騰的巨浪比平時來的更加猛烈。    深海中,一雙雙閃爍著陰冷光芒的眸子驀地睜開,寒意四起,冷光乍現。    而就在這時候的雲風大陸之上,魔焰城中陣陣藥草香氣飄散而來。    魔焰城,位於雲風大陸至東之地,乃是整個雲風大陸最為強盛的帝國。    細雨煙波,海色繚繞。    入冬前的一場細雨落下,帶著絕對的冷意。    魔焰城聖殿,乃是這次舉辦魔祭之地,在魔焰城中最為神聖的地方,足以說明這場祭祀的意義非凡。    慕容府上,此時卻沒有絲毫迎接如此重大祭祀到來的氣息,整個府上一陣陰沉之氣飄散彌漫。    西苑,慕容槿的寢室之中。    “隻要你幫我過了這一關,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辦到。”慕容槿一邊幫傾狂打理好衣衫,麵具,一邊說道。    那語氣之中聽上去分外的真誠。    傾狂聽言隻是輕挑了下眉,看著麵前今日收起一身大小姐脾氣的慕容槿,心下更是知道這魔祭的凶險,竟然能夠讓著一身嬌慣的大小姐如此在人前卑躬屈膝。    “記住你答應的就好。”傾狂淡淡一句,卻是含著絲絲冷厲之氣,她今日要去參加已然不會是為了從慕容槿哪裏得到消息。    既然這魔焰城的女皇是魔氏一族,那麽今日這魔祭必然是何魔氏一族有關,自己又怎麽能夠不去?    見到傾狂開口,慕容槿一張略顯蒼白的臉上頓時生出一絲血色,趕忙開口:“一定,一定,隻要你幫本…幫我度過這一次,我一定無條件的幫你。”    “大小姐,時候就快到了,是不是該出發了,若是晚了恐怕會惹怒皇。”    門外那老執事一聲傳來,慕容槿趕忙幫傾狂最後又檢查了一遍全身上下,確認沒有絲毫的紕漏之後,這才緩緩的舒了口氣。    隻是當她抬頭看著那麵前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之時,心上還是不免一震。    “可以了麽?再磨蹭下去的話,晚了可不要怪我!”眉眼一挑,傾狂衣袖一揮轉過身來抬腳就向著門外走去。    身後慕容槿見此立馬緩過神來,抬腳快步跟上,今天她也要去,畢竟傾狂才來魔焰沒多久,許多人她都不認得,若是沒有她這個正牌的在一旁指點,很可能就會被人看穿。    房門打開,已然變成慕容槿的傾狂,邁步而去,在她的身後,一身女奴打扮的慕容槿緊接著便跟了出來。    “大小姐,現在就起程吧。”執事低語一聲,轉過身來,便是向著身後的惡意中傷奴仆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快去準備。    傾狂抬眼一掃,麵前那可以說是整個西苑的奴仆全部匯聚在此了。    暗笑一聲,這慕容府的排場倒是可以。    正要起身,那一旁的回廊處,驀地額一抹身影飛快而來。    “妹妹,為兄今日陪你一同去。”    身側慕容非一個閃身而來,直接到了傾狂的身前,神色一掃,那炎帝頓時發出一抹亮色。    那話明著是對著傾狂說的,實際上卻是用眼神瞥向一旁詞匯是一身女奴打扮的慕容槿。    到底是兄妹,想著慕容非即便是平日裏在紈絝不堪,此時也應該是有心些,畢竟,此去凶險不是?    暗自冷笑,傾狂也沒那個閑心去管別人兄妹如何,她今天去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走吧。”傾狂驀地一聲說出,那周圍之人立時緩過神來。    開玩笑,若是再在這裏看他們兄妹情深,估計傾狂還沒有上戰場,就已經被他們肉麻死了。    輕吸了口氣,傾狂在衣袖中動了動自己的手腕。    “準備下,現在就動身,不然待會兒恐怕就真的完了。”    似乎是看出了傾狂神色的不悅,慕容槿一個眼神掃向慕容非,心領神會,慕容非當即開口說道。    一切準備就緒,傾狂坐著慕容府上專門準備的由八匹虎馬拉乘的馬車,向著魔焰城聖殿而去。    馬車之上,傾狂自己坐在一邊,對麵則是慕容槿、慕容非兄妹,坐在馬車之中,傾狂表麵麵色不懂,實則那衣袖之中卻是在暗自動作。    景嵐因為太久沒有在陸地上出現過,加上這幾日無聊,當下便是跟傾狂道了別,自己到處去遊逛了。    現在景嵐不在,傾狂身邊隻有滄瀾一隻。    伸手摸了摸腕上滄瀾大人的腦袋,傾狂不禁想起小緋,按照她的推算,小緋應該是跟著流殤他們才對,長孫流殤身邊帶著眾多流殤閣的高手,安全應該不是問題,這也是她來到魔焰之後,沒有急著去找他們的原因。    “好濃的藥香。”驀地抬頭,馬車外一陣陣的藥草香氣撲麵而來,氣味清香,雖然不是什麽高級藥草,卻是也不是隨處可見的普通之物。    “魔祭的習俗,沒到魔祭當天必然要在街上焚香,而這些香料,自然都是被處理過的藥草了。”聽到傾狂問起,對麵慕容非一臉笑意的說道。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到底是找了何人去替她參加,隻是今日見到這人單單是一個照麵便是感覺到對方一身的氣壓襲來,想畢業不會是什麽無用之人。    心上想著,那對待傾狂的態度也就愈加的好了起來。    做在對麵,傾狂瞥了眼一臉笑意的慕容非,不知道是潛意識裏覺得好事什麽的,總之她每次見到這個人笑,腦子裏都會蹦出兩個大字——猥瑣!    眼眸低下,傾狂懶得回應,這人他不喜歡,看見都覺得煩,更何況是跟他說話?    當下低下頭來自顧自的,開始在暗地裏摧殘可憐的滄瀾大人。    可憐的滄瀾大人此時叫也不是,喊也不是,隻能默默地接受者某人**。    驀地車外一陣極淡的藥香之氣傳來,車內傾狂猛地眉頭一皺,這香氣…。    “少主,小姐,已經到了。”馬車外,那執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傾狂猛地就是一震,然而隻是瞬間邊有緩過神來。    下了馬車,那淡淡的藥香隨風而來,即便是在這雨天之中,也難擋起氣味的獨特。    作為藥師,傾狂對於氣味的辨別本就要高與常人,更何況此時周圍彌漫的都是藥草的香氣。    “就是這裏?”掃了眼麵前,傾狂卻好似一愣,本以為聖殿,會是那種極盡莊嚴與奢華之地,卻是沒想到竟是眼前這般。    莊嚴有餘,奢華不足。    麵前的這魔焰城聖殿那儼然就是一個露天廣場般的地方,隻是這個露天廣場卻是極為巨大的。    那整個的占地麵積足有幾十個慕容府之大。    “慕容妹妹,多日不見近來可好啊?”傾狂思考之間,那身後突然一抹女聲傳來,身形走進,一陣濃重的脂粉之氣頓時傳來。    傾狂眉頭一皺,卻是在回過身時不經意的撇到一旁的慕容槿,隻見得麽慕容槿子啊聽到那女人的聲音之後,身旁的雙拳緊握,一副極力忍耐的樣子。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傾狂轉身,看起來這個女人跟你慕容槿倒是有些過節,不然也不會讓她有這麽大的反應了。    “卻是好久不見。”臉上掛起一絲冷笑,傾狂看著麵前一身妖媚的女子說道。    見到傾狂開口,那妖媚女人先是一愣,很快的就回過神來,持著一副魅聲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慕容非。    “慕容少主也來了,是擔心妹妹不成?慕容家倒真是兄妹情深呢,實在讓人羨慕。”    “赫連小姐真是說笑了,說到兄妹情深,我們怎麽敢跟赫連小姐姐弟相比。”神色一挑,慕容非看著那妖媚女人緩緩開口道。    女人聽言,臉色頓時一變,當下看也未看慕容非一眼,衣袖一甩,轉身就走。    身後慕容非見此卻是依舊不怒,看著那女人離去的方向,“赫連小姐慢走,改日定當登門去拜會赫連少主與小姐。”    “那個女人是赫連家的大小姐,名叫赫連靈,囂張慣了,看見她我就氣。”傾狂身側,見到那妖媚女人走遠,慕容槿這才小聲的對傾狂說道。    傾狂聽言卻是暗自一笑,囂張慣了?貌似某人也是如此,竟然還去說別人。    “走吧,是時候該入場了。”看了眼眼前,傾狂也不再多言,抬步便向著那聖殿走入。    等到傾狂等人走進,那聖殿中心的和周圍已然圍滿了魔焰個世族大家之人。    然而即便是如此眾多的人在場,這一片天地卻是依舊安靜得出奇,那氣息好似連一根銀針落地都能聽得清楚。    細雨驟停,天邊卻是陰沉依舊。    傾狂走進,抬眼掃向四下,那一眾世族大家之人無不是一副麵色淡然,垂首低眉,虔誠的好似僧侶一般的圍站立在聖殿中心。    “我們去那邊。”伸出手臂,慕容非見到傾狂呆站在原地,這才要去拉她。    隻是,傾狂猛地感到一陣氣息接近,身形不由得就向後一晃,躲開那慕容非伸過來的手臂。    半伸出的手臂在半空中停留幾秒之後,便是迅速的收了回去。    見此的慕容槿,不由得走到傾狂身側,“那邊才是我們慕容家的地方。”    眼神瞥向一旁的一塊地方,慕容槿伸手扶著傾狂的手臂就向著哪一方走去。    卻是腳下才一抬起,傾狂的猛地感到好似有什麽人在盯著自己一般,那種背後陰冷的感覺不由得襲來。    眼神不由得向著旁邊撇去,卻是沒有發現絲毫的動靜,那一眾人無一不是恭敬地站立在那裏,就連一絲其他的動作都不曾有過。    當下覺得自己一定是感覺的錯了,傾狂回過身來,走到那慕容家預定的位置站好。    “慕容小姐,我們又見了。”    傾狂這邊才靜下心來,那耳邊又是一道熟悉之聲傳來。    皇甫玨!    五指一緊,傾狂轉過身來,對上那一臉邪笑之人。    那一張看似無辜的外表之下,稱得上是裝著一顆黑道無比的內心,丫的,皇甫玨,那絕對就是披著人皮的餓狼。    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傾狂當下也不做聲,隻是瞥了那麵前之人一眼後回過身來,反正真的慕容槿也不待見皇甫玨,他又何必給他好臉色看?    見此的皇甫玨卻也不怒,隻是突然升起一抹哀怨的神情看著傾狂,而後伸出一隻手臂猛地撫上心口的位置。    “慕容小姐這般好還真是傷我的心,難道小姐之前說的都不作數?”一副被拋棄的小媳婦樣子,皇甫玨那本就病弱的身子,加上剛才的那一副言語,一時驚起千層浪。    本是一派肅然的聖殿中心頓時升起一陣討論之聲。    “這慕容家的大小姐什麽時候和皇甫家的少主搞到一起了?”    “什麽時候?我看是一直就有的事兒。”    “沒聽說前幾天那個慕容槿都找上門去了嗎?據說還吧皇甫玨一腳踢成重傷了。”    “踢成重傷?那皇甫少主的身子莫非也太弱了點,這難道是因為…。”    ……    “槿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見著那一眾世家大族之人紛紛議論開來,那慕容家的長輩們頓時站不住了。    一步躍到傾狂麵前,當即就是臉側一黑,那一副樣子好似要吃人一般。    挑了挑眉,傾狂瞥了那一旁此時正一臉得意之色的皇甫玨,轉過頭來,抬眼對上那衝到自己身前的老者。    “據說皇甫少主前幾日被傷,想必是傷到了腦子,所以才會這般甚至不清醒,您是長輩,何必跟他去認真。”    傾狂話音一落,那麵前的老者麵色頓時緩和了許多,感情這事情是因為這皇甫玨腦袋受傷,還好,還好,不是真的。    身側皇甫玨聽言,倒是沒再多言,隻是那麵上依舊持著一副欠扁的邪笑,看得傾狂有種想要直接衝上去狠揍他一頓的衝動!    “到底是什麽事情,今天這麽熱鬧?看來我是來晚了。”    傾狂這邊正氣憤的直想殺人,那耳邊驀地而又是一道傳出,幹淨爽利,卻好似又隱約透著些許慵懶之色。    傾狂抬頭,便見得不遠處一人一身月色,乘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