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這樣一想,連點燈的力氣也沒有了。

而這時,香水才點了九盞燈。還有一半的空間在黑暗中。

曹公公當然也發現了香水的這種變化,他道:“香水,你怎麽了?

“為何不把燈全點上?”香水道:“我沒有力氣點了。”

曹公道:“為什麽?”

香水道:“當我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像他們一樣死去時,就沒力氣了。”

曹公公詫異道:“你怎麽會像他們一樣死呢?”

香水幽幽道:“公公,如果我的任務完成了,我知道你會殺我的。”

聽了香水的話,曹公公居然一時答不上來,寂靜中,有人接道:“如果真是這樣,你永遠不要完成任務就行了。”

曹公公和香水都沒有開口,那麽說話的肯定是第三個人。

第三個人是誰呢?

他怎麽會在這裏麵?

香水顫聲道:“你……你是誰?”

那人還沒有回答,曹公公搶先道:“羽天佑!”

“沒錯,我是羽天佑。”隨著這聲音,從黑暗處緩緩走出一個人。

這個人帶著個草笠,草笠上披著一塊白色的不透明的輕紗。

輕紗遮了這個人的臉,脖子,手和腿,除一雙腳露在白紗外麵,整個人都被白紗罩著。

所以,曹公公和香水與其說看到一個人,不如說隻看見一塊輕紗。

輕紗從黑暗裏緩緩露出來,如風般,無聲無息,站在燈影裏。

曹公公仍坐在藤椅上,香水站在他的右側。

“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曹公公淡淡道。

“我是跟你一道進來的。”羽天佑答道。

“你第一次到這裏來?這個地方不錯。”曹公公笑道。

“我並不是第一次來。”羽天佑道:“這個地方並不怎麽樣。”

曹公公有些吃驚:“你不是第一次來?”

羽天佑道:“這並不奇怪,你可以十年前在這裏經營,我也可以十年前發現這裏。”

曹公公更驚:“那皇上為何不露聲色?”

“那時候皇上根本聽不進我的話,因此才會造成今天的局麵。”羽天佑說著歎了口氣,接道:“皇上一直把你看作他的心腹,沒想到你竟然忘恩負義……”

“皇上現在才醒悟,已經晚了。”

“現在醒悟還不晚。”

“羽天佑,你不用自欺欺人了,皇上連他的禦林軍都指揮不動了,他還有什麽資格跟我鬥?”

“皇上根本不需要跟你鬥,皇上是天子,而你是奴才,天子叫奴才死,奴才不得不死。”

曹公公冷笑道:“這些話幾年前還有用,現在已經不管用了。”

“這是真理,任何時候都有用。”

羽天佑也冷冷道:“天子就是天子,奴才就是奴才,而你天生就是奴才的命。所以,我勸你還是別跟皇上作對。”

羽天佑的話觸到了曹公公的痛苦,他本來略有紅潤的臉變得蒼白,說道:“難道皇上叫你來,就是為說這些話?”

“皇上叫我告訴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他可以不治你的罪。”羽天佑針鋒相對。

“哼!皇上的命已經操縱在我手上,你回去告訴他,叫他乖乖的把皇位讓給我,我可以發發慈悲不殺他,不然,我讓他從斷崖上跳下去。”

“皇上當然會讓位,但不是讓給你。”

羽天佑道:“你可以收買皇上的七大護衛,但隻要有我在,誰也休想動皇上一根頭發。”

曹公公見羽天佑知道他收買了皇上的七大護衛,先是呆了呆,而後道:“你知道我用什麽收買他們的嗎?”

羽天佑冷笑道:“如果他們知道今日的水牢之苦,當初就算最漂亮的女人,他們也不會要的。”

“你這樣說,是因為你沒見到過天下最漂亮的美女是什麽樣的。”

“是的,不要說最漂亮的美女,就是女人我也沒見過。”

“為什麽沒見過?”

“因為我的整個人都在白紗裏。”

“你不可以掀掉它!”

“不可以。”

“為什麽?”

“因為這是皇上給我披的,天下除了皇上,沒有人可以將它拿掉。”

“你就這麽聽皇上的話?”

“皇上有八個貼身護衛,不聽話的七個都已經坐了牢。”

“你不想坐牢才這樣聽話麽?”

“坐牢並不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我為什麽要坐牢?”

頓了頓,羽天佑接道:“所以,就算香水再漂亮,我也不會看她一眼的。”

曹公公沉默了一會,忽然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

“我笑你不是一個有福的人,絕色佳人近在咫尺,卻不能見上一麵。”

“我不是有福的人,我是奴才,我隻知道替主人賣命。”

“可惜,你的命不值錢。”

“我的命不值錢,但是跟你換,我絕對不換!”

曹公公又笑道:“你以為你真的可以阻止我?”

羽天佑道:“沒有把握,皇上就不會叫我來了。”

曹公公仍笑道:“皇上知道自己會死,所以叫你先死。”

羽天佑冷冷道:“如果不是為了湯兒,我早已殺了你!”

曹公公笑道:“你想知道湯兒,好,我就告訴你,他就在後山望天涯的天洞裏。”

羽天佑聽罷,他也想知道曹公公說的是真是假,他隻說了句:“待我救出湯兒再來捉你去見皇上。”身影如風,從曹公公身邊飄過。

曹公公和香水感到身邊有一股涼風刮過,轉身看,剛才緊閉的石門已悄然洞開……羽天佑已不見……

香水有些後怕,對曹公公道:“公公,羽天佑他……”

曹公公這時卻笑了:“羽天佑原來也不過如此。”他說完,推開手掌,他的手裏是一塊花手帕。

香水驚聲道:“公公,這……”

曹公公道:“這是羽天佑的手帕。”

“公公,你……”

香水為曹公公所露的這一手驚愕不已。

他能這時才發現,曹公公原來是一個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

香水朝羽天佑消失的方向望去,卻見兩個人朝這邊而來。

香水想關上石門,曹公公道:“是雪月刀來了。”

雪月刀現在叫唐風。

唐風背著雪月刀。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一個驚豔的美人。

唐風和美人徑直走到曹公公的洞裏,香水才關上石門。

唐風叫了聲:“公公!”

曹公公點了點頭。

唐風一指身邊的美人,又說:“公公,她是慕容天民的女兒慕容心。”

“哦!”曹公公盯著慕容心,似是看呆了。

慕容心身軀微屈,也叫了聲:“公公!”

“很好,很好!”曹公公眯著雙眼,剛才還蒼白的臉上又現出紅潤。

曹公公道:“聽說慕容刀是天下一絕,

慕容姑娘能聽我的話,真是太好了。”

唐風這時說:“公公,丁一的風花劍看來比我們想象的要快。”

曹公公擺擺手,他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而是對慕容心說了句:“慕容姑娘,你是不是有兩天沒洗澡了?”

慕容心臉一紅,但很坦白地點點頭。

“那你先洗個澡吧。”曹公公說著就坐在藤椅上。

慕容心四處張望,看有沒有別的門,她好進去洗澡。

隻見曹公公一指麵前的那個大浴缸,說:“慕容姑娘,就在這裏洗好了。”

慕容心瞪大眼珠:“在這裏?”

曹公公對香水道:“香水,慕容姑娘還不知道怎樣在浴缸裏洗澡,你先洗給她看看。”

香水應了一聲,走到浴缸前,毫不羞澀地一件一件脫衣服,最後脫得一絲不掛,便從浴缸裏撈起一塊白色的毛巾,擰幹,當著大家的麵,搓了一陣,再整個跨入浴缸裏。

香水一入浴缸,馬上看到有霧氣升騰,顯然,浴缸裏的水是熱水。

慕容心頓時聞到一股濃濃的酒香,她吃驚道:“公公,這水……”

“這不是水,是酒,是皇宮裏最名貴的酒。”曹公公笑道:“慕容姑娘,如果你天天洗澡,你會像香水一樣漂亮的。”

香水這時說道:“慕容姐姐,快來洗呀,在酒裏洗澡比水裏舒服多了。”

慕容心仍遲疑,曹公公道:“慕容姑娘是不是不願聽我的話?”

唐風也冷冷道:“慕容心,如果你不想洗,就走吧。”

慕容心實在沒有在男人麵前脫光衣服的習慣,也許是女孩的自尊激起了她的不屈,她忽然轉身朝門口走去。

隻聽唐風又冷冷道:“慕容心,出去容易,想再進來可就難了。”

慕容心懂唐風這話的意思,也許,她還沒有跨出石門,恐怕就已經死在雪月刀下。

她知道,她的慕容刀沒有雪月刀快。

現在,慕容刀就在她的手上,如果她有把握,她的慕容刀就會出手……

慕容心在離石門還有一步時,她站住了。

沒有再往前,也沒有退回來。

“其實,在男人麵前脫衣服應該是一件自豪的事,男人沒有的東西你可以盡情炫耀。”曹公公說。

慕容心終於退了回來,退到浴缸前。

她首先把手裏的慕容刀丟在地上。

隨著慕容刀在地上發出一聲清朗的“哐啷”聲,曹公公和唐風都鬆了口氣。

原來,他們也在防備她的慕容刀。

接著,慕容心開始脫衣服,一件一件,穿的衣服很多,又脫得慢,因此,脫了好一會還沒有脫光。

開始,曹公公和唐風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慕容心,他們都在想象著她的肌膚將是何等的豔麗和令人心動。

他們還想,慕容心肌膚跟香水比,是更白更細呢?

還是更加富有彈性?

於是,他們便去看浴缸裏的香水。

香水此時整個人都泡在酒裏,他們想看清她的肌膚,隻有也盯著細看。

沒想到,就在他們盯著香水看的時候,慕容心隻剩下最後一件貼身的衣服了。

慕容心最貼身的衣服是黑色的,黑得像墨。

黑色將她的風韻的曲線全部遮去。

同時將肌膚的顏色也遮去。

她的肌膚肯定是白的。

但究竟白到何種程度,誰也不知道。

曹公公和唐風的眼神充滿了驚奇,他們在想象她的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