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騙子

“或者,小冉知道他喜歡你。”傅斯年說,“他是這樣一個執著去愛你的人,小冉肯定知道。”

“可能是這樣的,他很誠實很不善言辭。他是一個攝影師,拍了那麽多的婚紗照,見過那麽多美麗的愛情,他應該懂得愛情。”揚揚低下頭,“然而,他卻不懂得太多的浪漫,他隻是很認真很執著去愛。”

“斯年,你知道嗎?”揚揚抬起頭,望著傅斯年。

“揚揚,知道什麽?”

“斯年,我總覺得年輕的愛情不是這樣的,愛情應該有激情,有思念,有牽掛,有很多心痛和心動的時候。我和他這一切好像太過普通,就像是一潭死水,無論是飄落潭中的是落葉,還是石頭,都濺不起一點水花。”

“或者,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傅斯年笑了笑,“所有美麗燦爛的愛情,在最後,不都歸於平淡的生活裏嗎?”

揚揚搖搖頭,“我不知道,如果一個男人,不能讓我心動,不能讓我心痛,不能讓我牽掛,不能讓我思念,不能讓我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我總覺得我們之間不是愛情。”

“斯年,你的愛就是這樣,讓我欲罷不能,患得患失,讓我快樂後又心痛,痛過後又開心。”揚揚憂傷地說,“這才是刻骨銘心的愛。”

“我發現,你有被虐.待狂。”傅斯年捏一下揚揚的臉。

“你不也一樣,”揚揚說著,撫摸傅斯年身體上那排已經變黑的整齊的齒痕,“還痛不痛?”

傅斯年搖搖頭。

“不痛還會記得我?”揚揚微微地笑。

“你已經咬在我的心上,”傅斯年吻一下揚揚的額頭。

“斯年,你總是很會說話,我走不出你這溫柔的陷阱。”揚揚歎了口氣。

“走不出就永遠不走,好嗎?”傅斯年深情的看著揚揚。

揚揚點點頭。

“她沒有發現?”

傅斯年搖搖頭,他知道揚揚問的是齒痕。

“她很少撫摸我的身體,”傅斯年說。

林書琴是那種帶著傳統羞澀的女人,規規矩矩。

“是嗎?”揚揚的手伸進傅斯年的身體,冰冷的,讓傅斯年打個冷顫。

“斯年,你最喜歡我身體的哪部分?”揚揚的手,在傅斯年的身體裏遊弋。

“我嗎?”傅斯年的眼前浮現起雲霧繚繞的神女峰。

登上黃鶴樓,傅斯年感覺自己成了詩人。

每一個人,倚在欄邊,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傅斯年不是詩人,頂多隻能靠在欄邊,撫摸那些早已經不是曆史的印痕,在心中慨歎。

每一個地點,都得附上文化的底蘊和曆史的厚重,失去文化的底蘊,失去曆史的厚重,所有的東西,不外是一堆用木頭或者石頭堆砌起來的建築物,比如昨天看到的風情街,隻有溶入了歐洲的文化,你才能體會到它的美麗。

江西的滕王閣,因為王勃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而聞名;湖南的嶽陽樓,則因為範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蜚聲內外。

黃鶴樓不用說,崔灝與李白,足讓黃鶴樓榮登天下第一名樓。

“斯年,你是不是想寫詩了?”揚揚挽著傅斯年的手,笑吟吟。

“你笑我了,”傅斯年望向遠方,在詩人的麵前,他可以拜讀經典,哪敢班門弄斧?

隔江相望,是晴川閣,晴川閣的櫻花,現在也開得燦爛。

“斯年,如果你時間充裕,我還想帶你去看三峽。”揚揚說,“三峽真的很美。”

雖然揚揚說都是是山山水水,沒有什麽好看,可是遊過三峽的揚揚,還是會讚歎三峽的美。

傅斯年說過,三峽,是他的一個夢。

傅斯年有很多的夢,他的一生,都愛做夢。

“昨晚不是看過了嗎?”傅斯年色色地笑,昨晚,他把揚揚每一寸肌膚都吻遍。

“你找打。”揚揚故作生氣地打了傅斯年的臉。

“斯年,你明天就走?”揚揚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感傷來。

“嗯,我總得回去工作,合同協議都在我這裏。”傅斯年盡量把回去強化為工作,而不是因為她在等他歸去。

“等下我們去晴川閣看櫻花,那裏的櫻花別有一番風味。”

“好。”傅斯年已經不在乎看到的櫻花是什麽風味,他隻希望明天永遠都別來。

走下黃鶴樓,傅斯年對揚揚說,“我覺得有點累,我們回去吧。”

揚揚看一眼傅斯年,點點頭。

回到蛇窩,傅斯年跑到陽台看桂花,愛幻想的傅斯年,每一次都逃不過現實。

“揚揚,你的身體怎麽會有丁香的味道?”傅斯年嗅了嗅桂花,又往揚揚的身上蹭。

“你給我留點秘密,行不行?”揚揚笑著說,“我的身體對你已經沒有秘密了。”

傅斯年笑了笑。

“斯年,你究竟喜歡怎樣的女人?”揚揚說,“不能用丁香般的女人來回答我,這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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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像你一樣的女人,喜歡愛情,帶點淡淡的憂傷。”傅斯年捏一下揚揚的鼻子。

“愛情又不能當飯吃。”揚揚嘟著嘴,“到哪天,我在廚房忙得雲鬢淩亂衣裳不整的時候,你是不是又會去尋找別的愛情?”

“我最喜歡你雲鬢淩亂衣裳不整,”傅斯年眯著眼睛,舔舔舌頭。

“我說的是真的。”揚揚歎氣道,“你總是在追求愛情,柴米油鹽的生活不適合你的愛情。”

“愛情與生活並不矛盾。”傅斯年仍然是笑嘻嘻。

“隻怕我連雲鬢淩亂衣裳不整的時候都沒有。”揚揚黯然的說。

傅斯年不敢說話,這個問題,他們一直都在說,一直都沒有答案。

“斯年,知道蘭蘭為什麽不喜歡你嗎?”

傅斯年搖搖頭。

“她說你就是一個騙子。”揚揚笑了。

“我就是一個騙子,她沒有說錯。”

“蘭蘭說,這個男人,他不會隻有一個女人。這種人,最會演戲,你要多少愛,他都能給你,他能把你膩死,也同樣會把你害死。”

“蘭蘭害怕你騙了我。”揚揚低下頭。

事實上,傅斯年現在就在欺騙,沒有未來的愛情,就是欺騙。

“蘭蘭罵我是不是在鳳凰腦子被灌了水,居然相信有一見鍾情的邂逅。她還說我,平時讀這麽多愛情小說,就是中了愛情的毒。”

“斯年,我是不是中毒了?”揚揚抬起頭,望著傅斯年。

傅斯年不說話,他們都中了毒,很深很深。

“蘭蘭還說,”揚揚頓了頓,胸口在劇烈的起伏,“蘭蘭還說,揚揚,你不要這麽賤,好好的有人愛你,你不願意。你跟他,除了你所謂的愛情,你得到什麽?到頭來,傷的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