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喜歡結婚

好一會,蘭蘭歇歇氣,向傅斯年擺擺手。

傅斯年不知道這個是什麽意思,蘭蘭抹抹嘴,撐著要出來,傅斯年扶著她,回到房間。

把蘭蘭放在**,傅斯年給她蓋上薄薄的被子,又倒點熱水燙了燙毛巾,搭在她的額頭,這才走了出來,去清理洗手盆的汙穢。嘔吐出來的汙穢物讓傅斯年很反胃,他自己都有點忍不住的想嘔吐了。

清理幹淨,回到桌子前,坐了下來。

不想恨,卻隻能恨,想去愛,卻不能愛。

多少愛情故事,都是這樣的結局?

傅斯年害怕,自己的愛情,也會是這樣淒慘收場。

“咦,斯年,蘭蘭呢?”揚揚一邊抹著頭發一邊走了出來,沒有見到蘭蘭。

“她喝醉了,”傅斯年苦笑。

“這麽快?”揚揚簡直不敢相信,桌上的羊肉串一串都沒動,酒瓶卻空了。

房間裏不時傳出蘭蘭夢囈般的自語,誰也聽不清楚。

一覺醒來,傅斯年看看手機,已經是下午了,感覺到肚子空空。

爬下床,下鋪的一對老人正在吃杯麵,見到傅斯年,很殷勤地打了招呼,問傅斯年要不要杯麵。

傅斯年笑著拒絕了,在檢票的時候,這對老人,排在傅斯年的前麵,傅斯年看到他們吃力的拿著行李,就幫他們的忙,恰好和他們是在同一節車廂,而且是上下鋪。老人隻買了一張下鋪,還有一張是中鋪,傅斯年就把自己的下鋪和老人換了,老人對他很感激。

洗刷回來,傅斯年站在窗前,打算吃點東西,包裏有揚揚給他買的水和麵包。

臨窗的凳子有人坐了,老人讓傅斯年坐到自己鋪上,傅斯年這下不再拒絕,坐了過來,拿了瓶水,啃起麵包。

老人和他聊起天來,傅斯年也就知道,這對夫妻,唯一的兒子在武漢讀大學,他們是來看望他的,順便旅旅遊。

“他這一輩子就喜歡到處逛,退休了,就陪他唄。”女人哈哈笑,“已經綁了他幾十年了,得給他鬆鬆綁。”

男的是龍岩油公司的,做了一輩子,還是普通工人,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南海打過石油,下過平台,鑽過井,後來,結婚了,就不再下平台。一輩子,做個安分的普通人。

他們的行程安排得很好,從龍岩到ChóngQìng,坐船遊三峽,到了宜昌,看完三峽大壩,再去武漢。

“前一段時間有點事,趕不上,兒子讓我們來武大看櫻花。”老人說,“得明年了。”

“他就能折騰,坐幾天幾夜的船,我的骨頭都鬆了,他還興致勃勃。”女人埋怨說,眼神卻不是埋怨。

“年輕人,你來武漢做什麽?”老人問。

“我來出差。”傅斯年說。

“一看就知道,背著包,很沉,裏麵有手提電腦,跟我們兒子一樣。”女人笑著說。

“年輕人,成家了沒有?”

“孩子讀三年級了。”傅斯年老實地說。

“現在很少你這種年輕人了,”老人感歎說,“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喜歡結婚。”

傅斯年含糊的應了聲,說到婚姻,傅斯年的心就痛。

老人羅羅嗦嗦的和他說了很多,傅斯年已經沒有心思應對,啃完麵包,說有點累,就爬上床,躺了下來。

不知道揚揚怎麽樣了?傅斯年有點擔心。

昨天晚上,揚揚身體發熱,喊熱,踢了一個晚上的被子,傅斯年就給她扯了一個晚上的被子。

傅斯年不敢開風扇,更不敢開空調,隻能把自己放在被子的外麵,涼了,再去摟住揚揚的身體,給她降溫。

好不容易,到最後迷糊的睡著了,鬧鍾又響了起來,傅斯年得去趕火車。

裹著溫熱的身體,吹著冰冷的風,揚揚把傅斯年送上了火車。

傅斯年不敢想象,在灰暗的天幕下,揚揚一個人孤獨走在武漢的街頭,寂寞得隻有內心和她做伴。

揚揚昨晚說有預感,預感這一次,是他們最後一次的見麵,女人的預感往往都是準確的,不知道這是不是她整個晚上都燥熱的原因?

不會的,傅斯年自言自語的說,揚揚,我愛你。

可是,我拿什麽去愛?蘭蘭說得對,我能給揚揚什麽?如果不能給,我跟其他男人有什麽分別?對著愛人說愛,背過身,又和別的女人躺在同一張**。

想到這個問題,又想起了林書琴,這個柔弱的女人,盡管懷疑丈夫出了軌,仍然試圖用自己的改變去挽留他的心。

如果說你一點都不愛你老婆,我不相信。還是蘭蘭的話。傅斯年搖搖頭。揚揚也明白,傅斯年不可能一點都不愛他的林書琴,他這樣一個男人,一個會疼人的男人,他的愛,就算是不著痕跡,也能讓你沉溺,這麽多年,他的林書琴,肯定也感受到這份深情和專注。

書琴,我不愛她嗎?傅斯年喃喃自語,想起了以前曾經讀過一句話:這些年,我陪你一起走過,無論快樂、憂傷,無論柔弱、堅強。

想起她這麽多年來對家默默的付出,想起這麽多年來她的寬容,想起她的柔弱、瘦小,想起她楚楚可憐的帶著淚的哀傷,傅斯年的愛在一點一點的積聚,他怎麽不愛她?他怎麽舍得她一個帶著孩子,孤獨的生活?他怎麽舍得讓她獨自承受人生的風風雨雨?她已經習慣了,這麽多年,他替她遮擋出寧靜而明朗的天空。她要強,但在傅斯年的麵前,從來是這樣的弱不禁風,她已經習慣,把他當成可依靠的大樹。

書琴,我是愛她的。傅斯年總是不忍心,傷害任何人,到頭來,卻把所有人都傷害了。

揚揚呢?這個帶走他的心的女孩,一點一點地撕裂他的心。傅斯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臂上的齒痕,一排,兩排……她恨不得不傅斯年嚼碎了,塗在心上。

我何嚐不想,把她裝在背包,背著她遠走天涯。傅斯年歎著氣。

現在,他們都隻能,把彼此放在心上,品嚐著思念的快樂和痛苦;他們都隻能,在短暫的相逢中,用彼此最溫熱的身體,安慰彼此間最淒涼的牽掛。

她的舌頭細長而潤滑,她的身體柔軟無骨,她就像是一杯酒,你甘願在她的溫柔下浸溺。傅斯年回憶起一個又一個喘著氣的晚上,那細細的氣息、持續的呻吟讓傅斯年欲罷不能。

她是蛇,蛇是最毒的,也是最溫柔的,在她纏繞的懷抱,傅斯年動都不想動,更不要說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