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中的龍是什麽?是貼圖,是數據,一頭龍與一頭牛或者兔子在遊戲中並沒有本質的區別。或許一頭牛有90點血,一頭龍有9999999……點血;一頭牛一頂頂掉你1點血,一頭龍一噴火燒掉你半管血;牛給你掉牛皮,龍送你無價珍寶……其實隻要遊戲公司高興,他們完全可以把一頭牛做成一頭龍的屬性,噴火噴毒帶兩秒回滿全部血。往遊戲裏一放,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很有意思的活動,書寫壯麗華美的網遊屠牛傳。

不過,話說回來,你是願意做一個屠龍者呢還是屠牛者呢?人是有思維定式的,99%知道龍和牛區別的人都會選擇做前者,屠龍才是遊戲和奇幻小說中最讓人熱血沸騰的行為之一。屠龍者那就是能把這些異常強大的生物殺死的人。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去阻止一個屠龍者,起碼從那任務委托書字麵上應該這麽理解。現在的我們也許連一頭屬性強點的牛都搞不定,而我居然說要去完成這個任務,在場的所有人不是認為我瘋了就是認為我傻了。

“我不認為去阻止一個能把龍殺死的人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雖然我們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裏可以無限重生,但是你這個行為也太扯蛋了。”褲衩忿忿地說道。

“明智不明智要做過才知道。”我完全能理解他們的心情,所以我講話的語氣十分平和,“你們都知道《神界》的任務委托係統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是絕對不會出現的,隻要這個任務被貼在了傭兵所的任務委托欄裏,這個任務就有完成的可能性。既然我能拿到這個任務的委托書,我們又有什麽不可能去把這個任務完成呢?我並沒有強迫大家的意思,對完成這個任務沒有信心的現在就可以選擇退出,但是我,斑鳩,就算是一個人也會去努力完成這個任務。”

聽了我的話,大家都沉默了,好像都在思考我的話。不一會兒,跳蚤就第一個站了出來:“我認為斑鳩說得很有道理,而且我本身對這個任務也很感興趣。其他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大家都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衝著跳蚤讚許地點了一下頭,就是麽,副團長對團長怎麽沒有信心的話,這個團隊根本就沒有辦法帶了。

嬌小的蕾米婭一把抓起跳蚤的手,神情愉悅地說:“跳蚤哥哥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卻沒提防,麵色有點變冷的涅佩拉硬生生地擠進了他們兩個人中間,將這兩個人分到了兩邊。小涅瞥了蕾米婭一眼,然後說道:“我也去。”瞧這表情和語氣,好像就是在說跳蚤是我的,有我在你跟他到天涯海角也別想打他的主意。蕾米婭又不笨,哪裏會看不出來,不過本來她就是後來的,實力又沒有小涅強,現在就隻有一臉委屈地躲到一旁去了。而跳蚤則是尷尬地站在原地,任由小涅摟著他的一個胳膊傻傻地笑著。

“小涅去哪裏我就去哪裏。”說著話的是猥瑣的紫虛,他這模仿蕾米婭的偽愛情宣言明顯沒弄準對象。涅佩拉直接就給了他一個淩冽的眼神:“你剛才叫我什麽?”

“小……”紫虛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頂起了一個大家再熟悉不過的紫色骷髏,去複習他的撞牆功課去了。

“斑鳩,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在一片哄笑聲中,褲衩走了出來,對著我微笑著,“不過,你如果不瘋,你就不是斑鳩了。配你瘋是我的榮幸,因為種種原因我曾經錯過幾次瘋的機會,但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發誓不再遺失任何製造美好回憶的可能。”

“褲衩……”我的心有種暖暖的感覺,看到褲衩我就會想起小土豆,我不想再失去隨便哪個朋友,那種感覺真的很不舒服。作為我進遊戲最早結交的幾個朋友,褲衩,我想說有你在身邊真的很好。

卡都拍了一下哈桑的肩膀:“老大,我們這麽說?”

哈桑大嘴一咧反問道:“兄弟,難道你忘記我們兵團現在的名字了麽?”

“這麽會忘記呢?”兩個人相視一笑,同時大聲地喊道,“我們是斑鳩第一親衛隊,斑鳩說一就是一,斑鳩說打東我們就絕不往西,哈哈。”

剩下的那群小姑娘都被現場的氣氛所感染,都嘰嘰喳喳地叫這同去同去。隻有目前身份還是【七星社】一分子的愛絲沒有說話。我靠了上去對她說:“愛絲,我們這次做任務的終極目的還是為了對付【七星社】,你要是覺得不方便可以選擇退出。我不會為難你的,至於黃翡翠礦石,隻要你答應以後不提【七星社】做任何事情,我依然可以給你,而且按照原來說的一樣,不要任何報酬。”

原本愛絲的眼神還有點猶豫,聽了我的話之後立刻變得堅定起來,她斬釘截鐵地說:“我也去。我爸爸告訴我做人要有信譽,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太好了,大家熱情高漲,仿佛那屠龍者就是腳下的一隻螞蟻,都迫不及待地準備去踩上一腳。我微笑地伸出了一隻手,然後朗聲對眾人說到:“親愛的團員們,我們是不是應該一起來加個油?”

大家互相望了一下,然後褲衩的手搭了上來,隨後是跳蚤、小涅、卡都、哈桑……

“一二三,加油。【光與影】,必勝!”

心情那個好啊,精神那個爽啊。我豪邁地說到:“大家去獸人最高級的酒館,我請客。”

“好!”“不醉不歸!”“吃窮斑鳩!”

……

奧拉酒館的主人並不像一般的獸人一樣喜歡粗暴和混亂,相反他喜歡一切都井井有條,這可以從他酒館的內部擺設輕易地得出結論。酒館裏的十幾張焦木圓桌按照正方形梯隊整齊地排列著,每張桌子都配了四張高腳靠背椅,也呈四方擺放,有點老舊的壁爐在靠右的地方,可以看出來每天都有精心的打掃和整理。一個螺旋型的旋轉樓梯將上下兩層完美地結合起來,樓梯下口靠右點的位置是一張長條型的方桌,這是老板打理生意的地方,而顧客則喜歡把這裏稱為吧台。它的背後是上好的黑木架起來的酒架,而架子中間就是讓各色旅客以及冒險者垂涎三尺的上好佳釀。

獸人是熱情的,雖然他們也許並不好客。奧拉酒館是全獸人主城裏收費最高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它依舊常年人滿為患,因為這裏的酒是最好的,食物是最可口的。幾乎所有去過奧拉酒館的人都認為那裏的收費並不貴,必盡一分錢一分貨,而你花同樣高的價錢在其他地方未必能買到這麽好的東西。

今天的奧拉酒館和平時一樣但是又有點不一樣,和往常一樣的是這裏一如既往地人滿為患,時間臨近中午,各地的人們都往這裏聚集起來,準備一品奧拉酒館出了名的美味佳肴。和往日不一樣的則是,今天奧拉酒館裏麵的主角不是青一色的綠皮膚的獸**漢,而是中間那桌混坐著侏儒,白精靈、暗精靈以及人類的那一席。白精靈在粗魯地拍著桌子講著下流的黃色笑話,侏儒則拿著豬肉卷和大號的啤酒杯在桌子上翩翩起舞,人類則兩三成堆地聚在一起大聲地劃著拳,而一向內斂的女性暗精靈則大大咧咧地把雙腳架在桌子上打著飽嗝,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稀薄的穿著會讓自己走光。

就是這一桌奇怪的酒客吸引了全奧拉酒館的目光,而我則恰好是那一桌的桌長。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反正我隻知道,我灌翻了跳蚤和小涅,頭暈乎乎的,臉上有點發燙,這是被灌翻的前兆。所謂灌人者必被人灌,我就是應了這句話啊。整張桌子基本都已經七七八八了,也差不多是結束的時候了,否則今天就別想再做什麽任務了。

“老板!”我手一張,口齒不太利索地喊了一聲。

“什麽事?”人高馬大的獸人酒店老板聽到我的召喚走了過來,“還有什麽能為你服務麽?”

“不用了,老板。我們還有冒險任務呢,再喝下去估計今天就得睡你這裏了。”我傻傻地笑了笑,“結賬吧,多少個金幣?”

“嗬嗬。”老板也是嗬嗬一笑,然後對我是說,“您不用付錢了,你的帳眼睛有人給你結了。”

“啊?”我愣了一下,還有這麽好的事情?有人替我買單。我好奇地問道,“你沒搞錯吧,已經有人幫我把帳結了?”

“這個怎麽會搞錯呢,不過,你要是執意再付一次牽,我也不會反對的。”老板略帶狡詐地笑道。

我傻啊,再付一次牽給你,虧你說得出口。我急忙轉口道:“不知道是誰替我付的錢啊,老板你和我說下吧。”

“喏。”老板朝我後麵的方向抬了抬頭,“就是坐在七號桌的那位女士。”

我順著老板的目光把頭轉了過去……我靠,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