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後的寧州風光,千裏冰封,萬物枯榮,顯得蕭瑟蒼涼。

一場雪後天空放晴,萬裏無雲,積雪開始融化,而環山公路上行駛的車輛卻依然稀少,路邊一排排迎著寒風搖擺的樹枝上,被凍得凝固成塊狀的積雪緩緩掉落,堆積如壘。

時值傍晚,交警們在哨站外凍得跟鵪鶉一樣瑟瑟發抖,眼巴巴不見幾輛車經過,饑寒交迫,隨便檢查過幾輛車,抱怨了幾句後,就圍在了暖和的屋子裏吹牛打屁去了。

嗡!嗡!嗡!

不一會兒,地麵一陣的劇烈的晃動,伴隨著巨大馬力的發動機的轟鳴,一聽便知那是環山路經哨站通往市區卻禁止通行的重型車輛經過。

幾位喝得臉紅脖子粗的值班交警們勃然『色』變,紛紛魚貫而出後,卻被一陣刺目奪目的燈光刺得眼睛都睜不開來,仿佛患上了老年癡呆。

但等他們適應了那強光之後,就見三五輛礦山工程車那龐大的車體就像個桀驁不馴的暴徒,如小山一般自他們眼前強行通過,**著交警們的視覺神經。

噓!噓!

交警們愣了片刻,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吹響了警哨,試圖攔下這幾輛膽敢無視交通法規的大家夥們。

但讓交警們憤怒的是,這幾輛巨無霸居然無視了他們,依然沒有減速,那轟鳴的發動機更是囂張地噴出一股黑煙揚長而去。

交警七支隊三組的組長王榮光見狀,此時臉都綠了,咬牙切齒地吼道:“都給我追,這幫狗日的,簡直太囂張了,另外立即通報隊長,請他在市郊區線路布網,截下這幫暴徒!”

刹時間警笛大作,哨站的交警們駕車傾巢而出,追向了那幾個沿著岔路分散而去的礦山工程車。

……

就在交警們出動去追那幾輛違規車輛的同時,此時一輛寶馬越野自環山路的彎道駛來,在這輛寶馬越野的身後,緊隨著一輛集裝型重卡,兩輛三菱越野為其殿後,橫行無阻地駛向市區的公路。

徐臨淵今年二十四歲,大學機械工程專業畢業兩年,在京城的一家外資企業上班一年,混的不如意,就回到了家鄉寧州。

寧州地處華夏西北,有山有水,煤炭資源豐富,徐臨淵回到家鄉經親戚介紹,找了份工作,專門為一位煤老板負責礦山機械的維護保養,如今工作已有半年多了,因為是大學生,又懂『操』作和維護複雜的礦山機械,倒也深得煤老板賞識。

正因如此,所以徐臨淵也算幸運,並沒有成為那些駕駛著工程車橫衝直撞,敢無視交通法規,被交警們認為是暴徒的兄弟們當中的一員。

雖然他沒有開著渣車被交警圍追堵截,但現在他依然是有些提心吊膽,那輛駛到了市交區公路上的重卡,目前正在是他的坐駕。

以徐臨淵目前的駕駛技術,這輛巨型重卡開起來並不比那工程車複雜,很快能上手,但他的駕照也隻是一個月前才拿到的b照,根本沒有資格開這輛重卡,隻因沒有抵擋住老板開出的一萬塊獎金的誘『惑』,徐臨淵也隻好咬牙上駕了。

這輛重卡密封的車箱裏裝的是什麽東西徐臨淵並不知道,也沒有資格知道,但他開車時,能感覺到這輛重卡已經嚴重超重,都能在公路上壓出輪胎凹痕。

而加上老板神神秘秘的布置,那麽吸錢的煤礦也停工了,竟召集工程車違規開道吸引交警圍堵以掩護這輛重卡,老板並親自壓陣,不去座他的那輛寶馬越野,卻坐在徐臨淵的副座旁邊,一路上千叮嚀萬囑咐,讓徐臨淵開穩些,開慢些,顯然這車上有老板很在乎的東西,徐臨淵自然如臨大敵,並有些提心吊膽,擔心車上的東西是不是什麽違法的勾當,一旦被警察發現,老板有錢有勢的,這黑鍋也就有可能由他來背了。

“小臨,呆會把車開進郊區的正華軸承廠後,還要辛苦你一趟,等卸了貨之後把車交到劉老板那!”

“行!”專注開車的徐臨淵聽到老板的話,隻是應了一聲,繼續開車。

老板叫寧國華,個頭不高,四十來歲,樣貌比較普通,平日穿著也隨意,比較低調,是那種扔在人堆裏很難被注意到的角『色』,但若是熟悉和知道他的人,卻沒有人敢小視這位老板,此人在寧州有很深的背景,方方麵麵都能說得上話。

將哨站的交警引開後,一路暢通無阻,夜『色』下,重卡比較順利地駛進了郊區。

寧國華除了叮囑徐臨淵行走線路,一路上都在打電話和熟人聊天,眼見已經到了郊區,這才收了電話和徐臨淵說話,神情顯得比較興奮,眉飛『色』舞的,並哼起了輕快的歌曲,這更讓徐臨淵『摸』不著頭腦,並有些好奇車中到底什麽物什,讓一向沉穩的老板這麽忘形。

當員工的,做好本份就是,不該問的絕對不能問,見副座上的老板很高興的樣子,徐臨淵一路上的緊張也消彌不少,輕鬆了許多。

正華軸承廠在市東郊三十裏外的鎮上,廠區占地麵積雖大,但廠子的規模卻並不大,養著一百多號職工,效益並不怎麽樣,但寧國華卻一直在給這個廠子供煤,很少追欠款,所以關係非同一般,徐臨淵也來過兩次,輕車熟路。

夜『色』下,正華軸承廠十分冷清,廠門口亮著大燈,十分亮堂。

徐臨淵將車開到門口,寶馬越野車裏中有人按響了車喇叭,立即就有三五個青年壯漢自門房魚貫而出將大門推開讓幾輛車護著重卡駛入。

寧國華沒有下車,隻是給站在車頭不遠處打著電筒的一位中年人打了聲招呼後,那中年人就向徐臨淵打著手勢,讓徐臨淵將車停在廠區附近的一個塔吊處熄了火。

“小臨,你先在車上等會,我讓他們卸貨!”

老板吩咐了句後,隨手將口袋裏的一包軟中華扔了過來就下了車。

徐臨淵才點上煙,此時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後,就聽到電話那邊剛子那顫抖的聲音:“小臨,那幫交警跟嶊命鬼似的,兄弟們快頂不住了,你現在到哪了?”

“我順利到地方了,你們按老板吩咐好的,不用跑了,乖乖把車就停在路邊就行,後麵的事老板會處理的,我過一會再去接你們!”

剛子小聲問:“那好,不過你給老板說一聲,我們的執照一定要給保住啊,吊銷的話我們的飯碗可就砸了!”

“放心吧,你們就在交警隊那呆一會就是了!”

徐臨淵掛上了電話,也沒下車,就從後視鏡中看見塔吊已經啟動,幾位青年壯漢將勾索掛在了重卡的集裝箱上並打開了車上的所有卡子開始起吊。

轟!

隨著一聲刺耳的金屬的轟鳴聲,集裝箱緩緩被吊了起來,就聽老板在那大吼:“輕點,穩著點……”

集裝箱被吊起後,徐臨淵頓時感覺車子一輕,一位青年走到車頭叫道:“小兄弟,把車往前開一開!”

待徐臨淵啟動了車,按著那青年的手勢開了半截後才停了下來,但隨即就聽“轟隆”一聲巨響,仿佛開山時的炸『藥』爆炸了一般,震得人頭暈耳鳴。

“出事了?”

徐臨淵腦袋中此時嗡嗡作響,聽到那巨大的聲響後,立即就起了這個念頭,待他平息後好奇想打開車門看看情況,突然就見一個明晃晃的東西飛來,頓時渾身冒起了冷汗,趕緊又關上了車門。

嘭!

才關上車門,那東西就砸在了車門上,深陷了進來,車門險些被擊穿,而車玻璃已經被震碎了,一陣寒風吹進車裏,徐臨淵打了個寒顫,也是一陣後怕。

這裏危險,趕緊離開。

徐臨淵回過神後,這車裏他一刻也不想多呆,迅速打開副駕位置的車門後,就迅速掉了下去跑開了一段距離。

此時周圍灰塵漫天,就像是剛刮過一場沙塵風暴,能見度極低。

就見那集裝箱此時已經自半空掉落了下來,所砸落的位置正好是他剛才車子所站的位置,若是他沒有將車開出去半截,恐怕現在他已經被砸成肉餅了。

徐臨淵心裏十分感激剛才那個讓他挪車的青年,救命恩人呐。

“何為國,**的給我找來的是什麽玩樣,這塔吊上千噸的貨物都能承受,怎麽這百噸的就把鋼繩弄斷了?”

集裝箱掉了下來後,砸起了漫天的灰塵,也看不到老板站在什麽地方,但他憤怒的咆哮,響徹了整個軸承廠。

不過片刻,就見老板一身泥灰,仿佛剛從泥裏打過滾一樣,十分狼狽地從灰塵中跑了出來,一手還掐著一個中年人的衣領子,揚起手就要打人。

那中年人此時臉『色』灰白,渾身在打顫,顯然也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不過他還算冷靜,道:“國華,此事我會給你個交待,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還是看看有沒有人傷亡,否則這麻煩可就大了!”

聞言,寧國華冷靜了下來,這才冷哼了一聲放開何為國。

何為國立即對一位青年叫道:“二子,看看有沒有人受傷,有的話立即送醫院!”

叫二子的青年正是剛才叫徐臨淵挪車的那個人,走過去說道:“剛才起吊的時候,我讓人都走開了,車也挪開了,都沒事,就是李輝腿被一塊濺出來的石子擊傷了,是輕傷,我已經讓人送到鎮上的衛生院去包紮了!”

“這就好,這就好!”

聽到隻有一人受了輕傷,何為國和寧國華同時鬆了口氣,但寧國華此時的憤怒仍沒有消退,看著集裝箱變了形,有兩塊鋼板已經裂開,將裏麵的東西暴『露』了出來。

這次寧國華沒有再掐何為國的衣領,隻是冷聲道:“為國,我也實話跟你說了吧,這車裏裝的是玉石『毛』料,還有幾十噸國家禁采的稀有礦物,以及一塊不明元素類型及構造成份的化石,都十分貴重,尤其是那稀有礦物,弄不好就容易發生爆炸或輻『射』,我不想走漏風聲,你知道該怎麽做!”

何為國愣了下,隨即又是一驚,道:“國華,你哪裏搞來的我也不問,玉石『毛』料倒好處理,但那稀有礦物和化石你必須盡快脫手,這都是危險品,否則會起大麻煩的!”

“小臨,你過來一下!”

寧國華點點頭,看向徐臨淵,待他走了過來後,就從皮包裏拿出兩萬交給徐臨淵道:“小臨,今天辛苦你了,剛才的事情也讓你受驚了,這錢你拿著,集裝箱已經壞了,我會給劉老板賠個新的,你現在就把車先交給劉老板吧!”

本來一萬的獎金,眼見老板多給了一萬,徐臨淵自然知道怎麽做,便收了點頭道:“老板放心!”

寧國華見徐臨淵絲毫沒有客氣的收了錢,就知道這小子不會出去『亂』說的,隻要他過兩天將東西處理掉了,就算再有人說了出去,也無關緊要了,現在東西還在他手中,他確實需要暫時保密。

“我讓陳衝陪你一塊去,這車他會處理好賠償問題,其它事情你不用管,我和交警隊說好了,你家離市裏還遠,回頭你開那輛三菱去交警大隊把剛子他們接上,回家好好休息兩天等到我電話後再去領渣車回礦上吧!”

聽寧國華交待完,徐臨淵又回到了重卡上,檢查了車身,其它地方雖坑坑窪窪的,但問題不大,輪胎也完好,除了車門子被砸了個坑,裏麵還嵌著一塊拇指大小顯得明晃晃的金屬條,忽明忽暗的。

車門已經完全變形,玻璃也碎了,徐臨淵使勁拉了半天也拉不開,隻好再從副座車門進來,用車鑰匙啟動車子。

誰知,就在徐臨淵用鑰匙擰動想發動汽車時,忽然車門子邊上一股電花閃爍,觸電般的感覺讓徐臨淵渾身寒『毛』豎起,與車鑰匙一觸即分。

然而,不等徐臨淵檢查哪裏漏電,一陣古怪的電子合成音在耳邊響起,再次讓徐臨淵猛然打了個寒顫,以為見了鬼!

“警告,能量不足,無法契合載體,基地丟失,無法完成初始化……”

“警告,能量不足,無法契合載體,基地丟失,無法完成初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