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有為的心中,他不止是一天兩天心中就在醞釀著完成父輩的遺憾,他的父親曾經差一點就成功了,可到頭來功虧一簣。

正因為父親的失敗,才造成其創立的啟華財閥陷入衰落,洛有為用了數十年時間,才漸漸地將這個財閥發展壯大,有了如今的規模。

直到如今,啟華財閥小有規模,而洛有為覺得自己的年紀一天天變老,他必須要竭盡全力想辦法實現父親未能完成的遺願,所以近些年,他陷入了某種偏執之中。

正是因為他陷入了某種偏執,在近幾年中,啟華財閥之中相繼出現了一些成份複雜,背景與來曆也很複雜的成員勢力,將原本很純粹的一個商業勢力組織弄的烏煙瘴氣。

對於這一切,趙閏極都是看在眼中,痛在心裏。

可以說他們趙家自祖輩在米國打拚,到建立啟華財閥,都立下過汗馬功勞,也是啟華的重量級的元老,他繼承了父親的一切,本是一心想要將這個祖輩和父輩花了無數心血建立起來的組織經營壯大。

可是如今,因為洛有為的偏執,他已經看到了啟華在漸漸走向沒落的雛形,再加上洛有為這兩年不斷吸收外來的華裔成員勢力,弄的啟華內部爭權奪利的現象十分嚴重,縱然他能夠憑威望與資曆彈壓一下,但久而久之,這種情勢卻越演越烈,有收不住的趨勢。

本來這次洛有為與波利這個小人搭上線,獲得了一次機會。越閏極不止一次勸過洛有為要謹慎,小心被利用當槍使,但是洛有為為了抓住這個進入米國政壇的機會,乾綱獨斷,一意孤行,凡事也並不再問他的意見,背後受幾個小人的挑唆。偏執的一頭插進了那深淵之中,無法自拔。

這些趙閏極都可以容忍,因為他知道米國那些高層有排斥華裔的因子。洛有為如果有機會能幫華裔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他還是讚同並支持的。。

但是現在,洛有為卻隻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野心,卻要給啟華招來了一批豺狼,欲頑固地想將啟華財閥置於險境,用啟華的根本去換取一個虛無的眾議院議員席位時,趙閏極的內心中則是真正的怒了,且失望透頂了。

尤其是當他耐著性子聽完那個波利小人所敘述的所謂的合作計劃後,洛有為聽了不但沒有警覺,認為這是個圈套,反而卻得意忘形,做起了他議員的美夢。根本不顧啟華能否承受得起這樣的壓力。

再者,更令他心寒的是,本來約莫瓦格這個有著黑人血統的股東本是與他的意見相同,觀點也相同,都不看好洛有為的主張和作法。但是在那位波利在許以利益的情況下,這個黑人血統的股東竟然也臨陣倒戈站在洛有為那邊了,至於那秦良成,則完全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不值一提。

所以經過這些情緒的積累和內心對洛有為和啟華的寒心與失望透頂,在波利離開的第一時間。趙閏極就忍無可忍地向洛有為攤牌了。

自然,正情緒高昂的洛有為聽到了趙閏極的一番話,則是憤怒非常地吼道:“閏極,看在你趙家三代都是啟華的功臣元老的份上,這件事我不跟你計較,今天這件事波利先生沒有計較就算了,下次正式簽訂協議的時候,你不再用來了……”

趙閏極聽到這話,不由冷笑道:“洛叔,你難道真的執迷不悟麽,就算你取得了米國政壇地位又能怎樣,你沒有子嗣,而你的侄孫又是什麽貨色你心裏清楚,就算不為現在想,但是為啟華的將來,你就打算將啟華交到那個紈絝手上麽?”

洛有為怒極反笑,道:“怎麽,你覺得你有資格坐我這個位子麽,告訴你,你趙家自祖輩就是給我洛家打下手的,現在是,將來也是,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坐上這個位子,現在我隻差一步就成功了,你最好不要阻攔逼得我不顧與你父多年的兄弟情義……”

“怎麽,想解除我在董事會中的權利和職位麽?”

趙閏極此時反而覺得洛有為鬼迷心竅,已經真的無藥可救了,為了不置啟華就在他手中敗落,則是毅然道:“那好,現在良成和約莫都在,其它董事就不說了,隻要你們都同意,我馬上撤股,離開啟華財閥……”

“閏極,別動怒,千萬別衝動,有話好說啊……”秦良成聽了這話,不由動容,便立即上前來好言相勸。

“閏極,撤股這是件大事,你可不能因一時氣憤而做出後悔終生的決定啊,我們是不會同意的……”約莫瓦格此時也過來勸解。

其實秦良成與約莫清楚,如果趙閏極真的撤股,那麽這對整個啟華來說,將是一個極為巨大的損失,他們承受不起,再者現在到了這種緊要的關頭,假如趙閏極撤股,那麽他們這一次的努力,就有可能付之東流。

趙閏極卻不理二人的勸解,淡然道:“你們不用勸了,要麽讓我撤股離開啟華,要麽我留在啟華的話,此次的投資計劃,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洛叔,明天我會以副董事長的名義召開啟華的董事會議,你自己衡量決定吧……”

完,趙閏極不理洛有為那陰沉至極的眼神,便大步離開酒店。

看著那離開的背影,洛有為此時的臉色陰晴不定,甚至在那偏執的眼神之中,已經帶上了殺機,隻聽他發出如寒冬一般冰冷的聲音:“沒有人能夠阻擋我的腳步,誰敢阻攔我,我就除掉誰……”

秦良成與約莫聽了這話,不由心中一寒,暗中為趙閏極的安危擔憂起來,因為他們也了解洛有為的偏執與陰暗麵。

……

趙閏極的心情非常的糟糕,他是怎麽回到紐約的他都不知道。

直到下了飛機的那一刻,他的家人來接他的時候,他這才意識到,他已經站在了他和父親家人們生活了三十年的那個熟悉的地方。

來接他的是他的妻子,是一位溫柔賢惠的女人,也是華裔後代,另外還有他的那個正在上大學,非常懂事的兒子。

看到最親的家人,趙閏極本是發寒的心中,這才湧出一股溫暖。

雖然他對洛有為,對啟華已經失望透頂,但是他的心還是牢牢牽係著這個他付出半輩子心血的事業,為了能夠讓啟華不再走向敗落,他用撤股來威脅洛有為,而以他對洛有為性子的了解,如果他再繼續這樣反對,洛有為極有可能會做出不擇手段的事情來,尤其是他現在麵對的家人。

看到妻子迎了過來,趙閏極立即排除心中那些雜念,走上去給了妻兒一個溫暖有力的擁抱。

趙向國是個很懂事的小夥子,也是個樂觀的年輕人,他和父親擁抱後,察覺到父親有心事,也沒有問出來,隻是叉開話題,笑道:“爸爸,有一件可喜的事情要告訴你,你想不想知道?”

趙閏極聽了不由笑道:“什麽可喜的事情,當然想了,你快說吧……”

“回家你就知道了!”

趙向國賣了個關子,拉著父親上了車,他親自駕車,啟動了汽車向家中駛去。

在車上,趙閏極見妻子的神色也比較開心,心中倒是非常好奇,道:“親愛的,到底是什麽事,你快告訴我吧?”

妻子笑道:“今天阿母非常的開心,因為家裏來了幾位阿母中國家鄉的親人來探望阿母,而且最近這幾位阿母的親人也移民來到了米國,阿母高興壞了,現在就等你回去大家一起聚一聚呢……”

“哦,這倒確實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趙閏極聽了,也不由一臉的期待,他想到了曾經在年少的時候,那個跟他一起調皮搗蛋關係非常親密要好的表哥。

可能是氣氛愉快,趙向國的車速非常的快,大約半個小時不到左右,汽車就駛到了一個風景優美的海邊小鎮上,在一幢有中國古代風格的建築門口停了下來。

趙閏極攜妻子才進了家門,就聽到屋裏傳來陣歡笑聲,還有母親開心的笑聲,以及小幼童叫嚷的聲音,不由加快了腳步進了屋。

趙閏極的母親是位傳統的中國女人,她今天的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趙閏極進來後,就見到一位大概有多年未見,仍有少年時那熟悉的影子的一位中年人正被母親熱情地拉著在說話。

而在另一邊,是兩個年輕人,還有一個三歲的小幼童,他的女兒趙紅心正在那逗弄小孩子,顯得非常的溫馨。

阿母見兒子回來了,便停止了談話,向兒子道:“閏極,你表哥一家難得從家鄉來探望我們,你們好好聚聚吧,我們去給你們準備些中國菜……”

“表哥!”趙閏極看著那位大他幾歲的中年人,神情也顯得有些熱切,上前與他緊緊握住了手,二人稱呼一聲對視幾眼,不由突然有默契地就大笑了起來。

一切都在這笑聲之中,充滿了濃厚的懷念與親情。

那位遠道來的中年人,正是嶽中遊,徐臨淵的大姑父的親家,他與趙閏極笑罷後,便招呼兩年輕人過來道:“小陽,承音,你們快過來,見過姨父……”

“姨父好,我是嶽陽……”

“姨父好,我是宋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