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某地。

上了非洲,劉得宜就找了一塊比較偏遠的丘陵地,靜靜而立,風吹在他的身上,附近的植物卻發生了奇跡一樣的事情,在短期之內拚命生長,不過幾個小時,就已經掩蓋了他的身體。

不為了躲避敵人,隻是姑且不想暴露在普通人之中。劉得宜立在一塊山岩上,凝視著遠方的人群,以及洞察遠方他任何想看到的東西,眸中平靜又安詳,仿佛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以無比陌生的眼光來視察所有。

山野陽光燦爛,而劉得宜的周圍,卻如一重越來越濃重的陰影,無需任何動作,一塊巨大的石塊飛出,在空中就被切割,才一分鍾,就出現了一個石座,劉得宜靜靜的坐上,以手支臉,眼簾閉下。

一切歸於寂寞,附近的萬有,都轉向此時此地唯一的主宰,一個平靜、安詳、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在呼吸,正在壯大,正在蔓延,那空中那無數點點精靈,也隨之歡躍,每時每刻,世界都在隨之改變。

這,就是領域,他,在靜悄悄的等待。

龍野獨自坐在了密室之內,他才從剛才的神喻中恢複過來,神喻帶給他的其它方麵的信息讓他吃驚,但是對於非洲,卻隻有簡單的一句話:“非洲計劃照樣進行。”

而在龍野的不遠處的一個房間之內,又有一人正以雙手捧著咖啡啜飲。這個房間之內,彌漫著無數的煙霧。就在這時,一個人開門進來,就直接了當地說:“計劃被上麵命令終止了。”

“怎麽回事,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教會中高層我們的人已經安排好。大陸各地的基層也已經基本監控和滲透完畢,一旦動手,就可以全盤瓦解,並且搞臭他們。就如以前一樣。”這個吃驚的說。

“這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上麵既然要求我們停止,自然有上麵地道理。”來人頓了一頓,坐了下來,然後拿出一支煙來深吸一口:“我們隻要服從就可以了。”

原本那人想了想,點了點頭,他沒有再問下去,能夠讓上麵改變計劃,無非是利益和力量而已。不知道是哪一種。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二人都盯著電話,然後原本那人就上麵接了過來,那電話是龍野。

“喂,大神官您好,哦,今天開會?在老地方?”

香港這處的“秘密會所”其實一點也不秘密,這是一個高級的會議室。和往常不一樣,坐在了中間位置的龍野臉上帶著一些輕鬆地神色,或者說,是一種有持無恐的態度。

門推開了,一行人走了進來,他們誠惶誠恐的向龍野鞠躬:“大神官。”

龍野揮手示意他們都入座。

“大神官,召見我們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事情,隻不過安排一下各人的產業而已。”龍野直接說著,他沒有絲毫商量。就把一疊文件打印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麵麵相覷,然後就拿過了文件看了下去,一排排名字,幾乎所有的人都在上麵,個個都安排了一部分產業,這些都是這些年來。教會在大陸苦心經營的經濟體。現在全部分給了眾人。

“這,是要大發展了嗎?”有人提問。龍野這樣乾坤獨斷,根本不和他們商量就決定這樣多的事情,這是非常罕見的事情。

“不,是要基本停止在大陸發展了,現在是教會的鞏固期,完全以自發發展為主。”龍野笑了笑:“所以,希望各位能夠安分守己,如果在這段時間內,搞出任何事情來,教會都不會伸出援助之手,甚至不會承認。”

“大神官,這裏地產業分布包括了所有的人吧,這樣的話,那總部不是完全騰空了嗎?還是說另外有人選?”

“總部現在沒有必要存在了。我們都是為了信仰而走到一起,各位,隻要各位堅持對神的信仰,自然可以從那裏獲得力量,而不是從教會中獲得力量。”龍野笑了笑:“信仰的事情,神有足夠的時間,不必急,而且,我重申一句,各地教會之間的再沒有任何上下級關係,各自互不管轄。”

“那就不等於解散了教會了?”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我宣布,解散華夏大陸的任何教會權力結構,現在我們都僅僅隻是普通信徒的一員了。”說完,他點了點頭,出了門去,而各人再次麵麵相覷。

事實上,教會已經宣布解散,等各人回過味來,就知道這個事實了,也許龍野會另外組織教會核心?

等出了門去,龍野才露出了一絲冷笑,如果不是神,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教會權力機構,其實已經滲透完了,甚至大陸地大部分基層教會都已經處於有效的監視和滲透之內了。

既然這樣,不如幹脆放棄,為了避免有人利用教會核心的名義,他甚至幹脆解散了大陸教會,而在歐洲和美洲大陸,也差不多接到同樣的指示,隻不過沒有徹底解散各地教會,而由當地的牧師自主經營,相互之間沒有什麽上下級關係了。

如果放羊了,還能夠繼續發展,那是意外之喜,而不能發展而消亡,也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事實上,等於放棄了華夏大陸,滲透也好,消滅也好,都無所謂了。

當然,他不會天真的以為就這樣可以切斷大陸教會引起的負作用,畢竟曾經存在的痕跡很難抹殺,而不過,真地僅僅是一種態度一種決心而已。畢竟,事實上歐美教會地獨立,必然引起許多反應,也會給他帶來許多方便。

龍野的行蹤自然瞞不過有心人的注意,特別是在高科技的情況下。但是此時,作為代言人的龍野,自然具備非常可怕地力量,而這種力量。倒並非不可拿下,可是付出地代價,是非常大的,如果龍野肆無忌憚,實行普通人類捆綁政策和遊擊戰術,並且完全借助神力來行事,那擒殺他成功之前,也許至少將付出幾萬平民被殃及甚至死亡,同時暴光超自然力量在世上存在地代價也是非常可能地。

不過1個小時,針對他的行蹤和處理方法的幾份差不多內容。傳給不同的人的報告,就讓許多人匆忙召開會議。

輕雨而下,次日下午三點,龍野出現在機場之上,好幾批人都目光複雜的看著悠閑自在的龍野。

“還有30分鍾他就會登機了。”

而在這時,龍野卻一片平靜,事實上,他已經準備好戰死了,不過。任何對他動手的人,也同時將付出非常沉重的代價,至少他可以保證,他死亡時附近10平方公裏內,沒有一個人可以存活,在窺探了神的奧妙和經曆了神地洗禮之後,他已經根本不畏懼**的死亡——死亡僅僅是一個過程。

不過,龍野還是黯然歎息,想不到幾日前還在苦心經營的教會。一下子就變成了千創百孔,如果不是神解除了束縛,而使己方的力量突然之間出現大提升,也許自己早就擒殺,而教會也同時被瓦解了。

“應該來的總會來!讓一切都由神,都由他們來決定吧!”龍野凝視著電子板上的通告。心中一片寧靜。

龍野平靜的上了飛機。然後找到了自己的坐位,係上安全帶。而鄰座的二個乘客顯然是認識地朋友,二人正在聊天交談著。沒有過多久,飛機就開始沿跑道滑行,引擎的轟鳴聲逐漸加大,飛機直上天空,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龍野透過玻璃望向了雲層,機場迅速的變小,終於消失不見,那一刻,龍野幾乎要回頭,但是,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衝動!

不過,才把這些思想收回來,這才發現和自己同坐的一個人是一個女人,一種淡淡的幽香,也在此時飄了過來。雖然很年輕,但是很明顯,她不再是女孩子,而是一個女人,其中隱含的差別,許多人一看就知道,她看起來大概二十歲左右,眸子很大,又帶了點憂鬱。

覺察他在看她,她回過頭來,向他一笑。她的臉白嫩無迷你裙下露出的是修長的大腿,非常標準地美女。

龍野心中沒有絲毫的異樣的感覺,卻在一瞬間感覺到了茫然,他在許多年前,不就是曾經有過這樣的女友嗎?當然,僅僅是類似,真要比起來,無論是哪方麵都遜色於現在的這個美女。

許多時候,環境是有著決定性的作用地,同樣一塊玉,有地會埋沒而失去光澤,終於和石塊一樣,有的會被不斷地雕琢,直到發出燦爛的光輝來。

不過,就算是微露一些光芒的玉石,也不是當年他所能夠獲得的,十歲時,他失去了自己的父親,十六歲時,他又失去了母親,也就是在那一年,就算是成績優秀,他也停止了。

他開始努力工作,並且在一家公司中上班,也就是那時,他接觸到了一個這類沒有多說話,但是天生麗質的女孩,盡管她當時被重重掩蓋,隻是露出一點光華來。

那時他很單純,他努力的工作,盡量積累每一分錢,以自己最大的力量來滿足她的希望,她並不奢侈,但是他的錢實在太少了,連正常的逛逛街,買幾件很普通的衣服,吃幾餐飯,都很難滿足。

所以,有時和她在街上並肩走著,看著她的目光,他就非常難過,隻能不斷的逗她說話,讓她哈哈大笑,隻要為了她的一笑,就算自己裝傻瓜也無所謂,但是他沒有注意到,她的眼光越來越憂鬱,或者說,他已經感覺到了,但是拒絕去想。

終於有一日,她和他攤牌了。當時他就有預感,幾次打斷了她想說的話,但是這並沒有用,她溫柔而絕決地阻住了他的表演,讓他的心髒劇跳起來。幾乎就要跳出了胸口。

記得當時,她就這樣說:“你就當我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壞女人好了。”

龍野當時就一陣暈眩,連她後麵說了什麽話都不知道,直到她離開很久。才把懷中貼心口袋的一個白金戒指拿出來,望著節製,他哈哈大笑,然後就是喝酒,一直喝到痛哭不己。

這個碎鑽白金戒指,是他向地下錢莊放高利買地,當時借了四萬,但是以後利滾利,一直翻到他根本無法還清的地步,因此才導致了他殺人。又導致了他遇到了神。

其實現在心平氣和的回想起來,她的選擇並沒有錯,因為他在當時,地確根本無法承擔一個,哪怕是最基本的小康之家,也許跟了他,還會受到他當時的牽連——對地下錢莊的野蠻,他是深知的。

也許她甚至會被抵債,突然之間他想起了當時借他錢的老張。是見過她的,一切的一切,似乎真是就在昨天。

她冰雪聰明,走的快,脫身的快,不然地話,就難說了。

而時到今日,他掌握了力量,又掌握了大量的資金。雖然他並不算一個成功者,但是至少他的權力和地位,已經不是當年為了幾百塊就當牛當馬的人了,當然,他遇到的風險和危險也不是當年所能夠比喻。

命運就是這樣無端,有時實在是一片茫然。

“這位先生。你不舒服嗎?”旁邊的那個女子似乎有點被他變幻的表情和神色所小小吃驚到了。她關心的說:“要不要我叫空中小姐?”

“不必了,隻是一時回想到過去。你好,我叫龍野,很高興見到你。”

“我叫沙妮,我去英國。”那個女子笑著說,她所說的名字,明顯不是她地真名,看起來是一個英文名字,一個代號而已。

他絲毫不以為異:“去英國留學嗎?”

“你怎麽知道?”沙妮小小的吃了一驚。

“原來是真的,何必呢?在國內也可以學習。”龍野若有所指的說。

“我是追求夢想。”她笑了笑:“你呢?”

“你覺得我像什麽呢?”

“看起來你非常年輕,還沒有二十五吧,但是又不像去外國留學的學生,學生沒有你這種氣度。”

幾年的掌握大權,生殺予奪,帶給男人的改變,是本質性的,就算鐵被鍛打成了剛一樣,那種從骨子中透出的氣息,就算想隱藏也無法隱藏,眼光稍微銳利點地,就可以知道。

“我在英國有個產業,這次去照看一下。”龍野簡單的說著,他果然發覺她的眼光亮了起來。

“是嗎?我果然覺得你不像是一個普通人!”說話之間,她的表情不勝憧憬:“其實,我是硬頂著家中父母的反對,才去英國的。”

這樣地目光,這樣地表情,他不由想起前塵往事,不勝唏噓,不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而現在也會結束。

她似乎想說第二句,但是就在這時,隻在一瞬間,一種強大的力量貫穿了一切,在被烈焰撕裂之前,他可以清晰地看見,那爆炸的力量將她的頭切割分開,鮮血飛濺,但是她似乎還沒有覺察到底發生什麽事情,在空中的臉仍舊保持著笑吟吟的表情,似乎還想說話。

他平靜的凝視著這一切,他的力量在本能的架起了防禦,而在零點八秒之中仍舊有效的抵禦著爆炸的力量,但是隨之一切都被摧毀和崩潰,然後就是一片黑暗。

飛機爆炸失事,在空中變成了一團火花。而在爆炸的一瞬間,飛機之中卻閃過一道黃金色的閃電。

幾乎同時,在香港之地,狂風驟湧,在幾分鍾後,雨水就飛灌而進。雷霆直接響在了一些人的心頭,一種神秘的聯係瞬間切斷或者再建。

對人類來說,就算擁有再堅強的心誌,就算擁有鋼鐵一樣的神經,就算利用信仰和夢想讓人對死亡不再畏懼,但是仍舊沒有改變物理上的死亡本身,那,對某些東西,超越了自身的生命,又算不算是一種上癮和麻醉呢?

世界畢竟是寒冷的,有時,作為奮鬥者勢必是孤獨的,但是總有一些人,能夠真正的超越生死而具備不朽的力量。沒有人能夠給這些人一個準確的定義,因為他們的確可以影響和改變現實社會。正是這種改變現實生活的力量,使他們都處於非常極端的處境之中,他們可以稱之為意誌者,但是最強大的意誌者,也很難改變現實世界中的一些規律。就算可以改變現實社會,也必是一些非正常的渠道。

龍野的死亡是一個結束,但是也是一個開端,正因為脫離狹窄的**所附帶的國家和民族的束縛,它將有著更加廣闊的未來,有因就有果,一切的未來還在混沌之中。

不過,改變,已經咆哮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