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的人群中,順著夜墨的眼神,自覺的讓出一條道路,隻見張虎劉三兩人手中,各自拎著一個削瘦的身影,衣裳襤褸,渾身浴血,隨著張虎劉三兩人走動,這兩人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著,最終發出一連串的呻吟之聲。

“這不是夜家二長老一脈的夜力和夜無妄嗎?”張虎等人一出現,立刻就有人認出他們手上提著的兩人,頓時喧嘩起來。

“不是說夜家二長老和五長老都叛變,投靠了禦靈宗嗎?怎麽這兩人會出現?”

“一看就知道你消息不靈通了,他們兩人早在血色試練前,就失蹤了,為此,夜家的二長老派人找了好久,而且還跟夜墨發生了衝突,原本以為兩人已經死了,沒想到,竟然被這些人抓住!”

……

張虎劉三手中拎著的,正是失蹤的夜力和夜無妄。

早在進入血色山之前,夜墨就將夜力與夜無妄一同,轉移到一處秘密的場所,交由張虎劉三來看管,並且囑咐,盡可能的從兩人口中得到一切信息。

“少爺!”

看見夜墨,兩名中年大漢,連同身後的幾人,都忍不住的熱淚盈眶,整齊的喊道。雖然與夜墨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這幾個常年遊走在刀口上的漢子,已經深深的被夜墨所折服,可謂是完全的忠心於夜墨。

尤其是在夜家經曆那場毀滅的浩劫時,幾人多次忍不住想要出手幫助,但,最後還是被忍下來了,因為夜墨賦予了他們更重的任務。

在夜家被毀,二長老五長老叛宗之後,幾人甚至嚇的幾天都不敢出門,生怕誤了夜墨的大事。

同時,在心中也默默的為夜墨祈禱著。

之前夜墨回到望江樓,正好被蹲點的小弟看到,立刻傳遞到兩人耳中,一聽到夜墨回來,兩人立刻將夜力和夜無妄二人帶來。

“好!你們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看著幾人真心的眼淚,夜墨心中一暖,家族被毀的悲傷情緒,也被這一股暖意漸漸的吹散開來。朝著幾人示意,夜墨轉身,對著秦燁磊說道,“大師兄,你修煉過之術,這二人就交給你了,他們能證實我的清白以及千風家,林家,冷家三大家族的叛宗罪行!”

詫異的看了眼夜墨,秦燁磊腳步一抖,瞬間出現在夜力身前,一手扶起對方的腦袋,讓夜力盯著自己的眼睛,目色一變,驟然間無比渾濁,道:“是誰叛宗!與夜墨可有關係,同黨有誰!”

一聲叱喝,原本目光渙散的夜力,身體猛的一震,搖搖晃晃起來。

一旁的千風葉,林邱以及冷無雙三人,在看到夜力和夜無妄出現時,頓時察覺到事情不妙,艱難的挪動身體,準備趁著所有人的注意集中在夜力夜無妄身上,從而逃走,卻被張虎劉三等人冷眼一橫,攔了下來。

“三大族長,這就要走啊,不急,不急,先把故事聽完在走也不遲!”夜墨淡淡的笑了一聲,說道。

同時,斷天河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看著千風,林,冷三人的態度,再想一想夜墨之前的那番話,頓時相信了幾分,朝著身旁的老者耳邊嘀咕了幾聲,老者便帶著幾名護衛,迅速的離開。

“早在一年之前,禦靈宗的竹護法就開始聯絡爺爺……”

夜力神情渾渾噩噩,將所有的事情,全部道出,不僅將夜家二長老五長老的叛宗情況解釋的一清二楚,同時也證明了夜墨的清白,當然,關於三大家族與二長老夜闌雷的種種勾當,都一清二楚的說出來。

憤怒的將夜力丟在一旁,秦燁磊又開始詢問起夜無妄,結果與夜力的回答一樣。種種惡行一一證實!

“嘶!沒想到,夜墨說的話全部都是真的,三大家族竟然聯合夜家二長老五長老,集體叛宗!”

“欺師滅祖,全部都是白眼狼!”

“真想不明白,這些大家族活的那麽自由自在,而且宗門對他們的待遇極其的豐厚,為什麽要選擇叛宗!”

“這下琅邪城要熱鬧起來了,短短的數天,夜家被毀,千風家族,林家,冷家,三大家族都是叛宗,那些隱忍的小家族,開始揚眉吐氣了!”

二人同時證實一切,周圍的議論聲,再度響起。

“來人,給我緝拿千風家族,林家,冷家所有叛黨,違抗著,殺無赦!”斷天河憤怒的咆哮一聲,隨即整個化作一團旋風,直接騰空而起,朝著三大家族的方向,疾奔而去。

……

結果,可想而知,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三大家族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除了一些試圖叛逃的武者之外,其他所有人全部被囚禁起來,等待著宗門的發落。

為了再一次正式夜力夜無妄兩人的說辭,秦燁磊連同夜墨以及衍天行,帶著三大家族的族長,一同回到天霞宗。

結果,三大族長在不知不覺間,將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出來,不僅坦誠了自家的叛亂,甚至連其他兩座城池眾多家族,也一一被供了出來。

一時間,天霞宗管轄的三大城池中,人心惶惶,到處都是天霞宗執法弟子的身影。

至於那些家族在天霞宗的子弟們,大部分在向獸神發誓效忠天霞宗之後,倒也沒有什麽波及,不過,所有人在心底,都深深的烙上了一個名字。

那就是夜墨!

至於我們的始作俑者夜墨,不僅成功的洗脫了罪名,更是得到了天霞宗的獎勵,將夜家的舊址劃到他個人名下。

得到宗門的批準,夜墨將身上所有的積蓄全部拿了出來,交由張虎,劉三等人支配,讓他重新建立一個新的夜家。

叛宗的事情,就這麽落下了帷幕。

——————“咚,咚……”

一道道洪亮的撞鍾聲響起,在深邃幽深的天霞宗,回蕩盤旋。

夜墨與十幾名少年一般,如同標槍一般,釘站在廣場上,烈陽的燒灼之下,一動不動,汗水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順著手臂,褲腿,蔓延到地上,將地麵浸濕了好大一片。

所有人的腳下,都是如此。

抬頭看了看天空,烈陽正逐漸的朝著西方偏移,夜墨齜牙咧嘴的強撐著身體,同時鼓舞著自己道,“再過兩個時辰,就行了!”

夜墨已經這樣站了兩天兩夜,在他的身邊,原本有幾十名少年,但支持下來的,卻隻有夜墨在內的十五人不到,其他人,都相繼的倒了下去。

這正是進入天霞宗的最後一道試練,凡是通過了血色試練的考驗,達到要求的試練者,隻要在這座廣場上,站滿三天兩夜,支持到最後,沒有倒下,就可以順利的成為天霞宗的外門弟子。

可別小看這短短的三天兩夜,若是在尋常地方,對於那些一個個都是先天武師的試練者來講,別說是三天兩夜,有先天武之力的支持,就是五天五夜,也沒什麽大問題。

但眼下,夜墨所站立的這片廣場,可是大有門道。

這片廣場可是天霞宗世代流傳,專門用於試練者入門考驗以及懲戒有過弟子所用。

由於特殊陣法的作用,隻要踏上這片廣場,體內的武之力,就完全的失去控製,根本不能調動。而且,廣場的地上,源源不斷的滲透劇烈的溫度,烤灼著地麵。

這些,完全都是在考驗著試練者的心性和體質。

“這廣場的陣法,倒是有些奇怪,與量天巨尺竟然有著相同的作用!”夜墨在心底暗暗的拿著廣場與量天巨尺比較,隨即伸手朝著身後的巨尺撫摸了下。

與其他人不同,其他人在參加這最後一次考驗時,都巴不得將所有的負重卸去,但夜墨的身上,那柄量天重尺,卻依舊背在他的身上。

當然,這一切,都是丹焚錄中丹老的意思。

“狗屁陣法,那不過是忽悠外麵那些什麽都不懂的外門漢。這廣場分明就是與量天巨尺一樣,都是不知名的金屬所製!”腦海中,沉寂了一天的丹老,聽到夜墨的叫囂聲,終於忍不住的嗬斥起來。

“難道,這片廣場也是外星隕石?”夜墨詫異的驚喝道。不過幸虧是在心底,否則的話,周圍的人定然當他被烤傻了。

“我不清楚,但是,這裏明顯不是陣法所為!”

……

一老一少,就這樣津津有味的聊著,倒也十分的有趣,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不過這樣的事,也隻有夜墨能做的出來,其他的少年,經過這兩天兩夜的摧殘,連呼吸都非常的奢侈,更別說聊天說話。

天色逐漸的昏暗起來,地麵的影子緩緩的朝著東邊偏移,被拉的老長老長,當最後一抹夕陽消失在一眾少年的眼中,久違的鍾聲終於響徹耳邊。

“咚咚……”

清脆的鍾聲,此刻變的無比的悅耳,猶如天籟一般,與此同時,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眾少年皆是心神一沉,無力的坐倒在地。

“試練結束,恭喜各位成為我天霞宗的一份子,希望天霞的將來,在你們手中,閃耀起來!”

宣告聲剛剛落下,遠處高台上,一個身材極其魁梧的中年,緩緩說道,“休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去大殿,拜祭祖師!”

“終於,我又回來了!”夜墨的心底無比的激動,這一幕,仿佛又回到數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