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榮見古華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但他乃是玲瓏心竅,還未見到人他心中就有了幾分底,見到後就更是增添了幾分底子,他神色凝重,卻並沒有慌亂。

王平去上界的事情,連和他關係密切的幾個女人都沒有說,但田榮卻是知道的,因為正是王平告訴他的,並且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

包括王平有了不測之後,南疆軍該如何做的準備。

“就是這樣,我準備馬上回南疆,替王平好好守護通天峰,一直等他回來。”古華將前因後果全部說了一遍,滴水不露,包括王平和劉若蘭兩人之間的那點事。

田榮閉上眼睛,臉色木然,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良久之後他睜開眼,除了眼眶微微有些紅潤之外,便是一片清明。

他嘶啞著嗓音,低沉的說道:“勞煩前輩了。主上信任我,我必不會讓主上失望。隻是通天峰修士大多已經調集到了各軍團的逍遙軍中,前輩此去也隻是守一座孤山,不若去南疆逍遙軍中,坐鎮一方如何?”

王平當初定下來的規矩,南疆軍所有附屬的勢力,和在南疆軍控製之下的宗門,修士全部都有所安排,現在很多宗門已經名存實亡,都充實到了南疆軍中的逍遙軍中。

就連通天峰也不例外,除了夏塵和幾個年少的修士守著通體峰外,那些修劍者全部都進入了逍遙軍中,為南疆軍效力。

古華卻是苦笑,說道:“軍師所言有理,但我已無心介入紛爭之中。要不了多久,我便想要突破了,這段時間便是我最好的機會。再說,通天峰乃是王平身上另一重擔,無比重要。我在,我心裏也放心。”

田榮自然不會逼迫古華,也知道古華所言自己要突破是多大的事情。他連忙說道:“如此,小可便祝前輩突破順利。”

王平的失蹤,在煉域並沒有引起很多波瀾,甚至連一點點浪花都沒有。因我知道消息的都是和王平關係密切的幾個人,他們都不會說,不會擴散。

而南疆軍高層也裝作一副王平在的摸樣,包括王平的命令也是由田榮偽裝後,下發各地駐軍。造成王平依然還在的假象。

如此一來,便沒有人注意王平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了。再說了,現在煉域烽火狼煙處處,打的不可開交,其他勢力要麽拚命的進攻,要麽拚命的防守,哪裏還懷疑王平呢。

早在王平去上界的那段時間,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暗戰和交易,終於南疆軍掌握住了大商的後背門戶之地。白尾關。而大商軍也沒有再與南疆軍惡鬥,開始轉守為攻,攻擊大荒軍。

南疆軍和大商軍有了默契,自然也不會再鬥了。雖然幾個地方還有些小摩擦。但都無足輕重。兩方的高層都以為,保持一些摩擦是很有必要的。

值得一提的是,南疆軍向大荒進攻了。雖然隻是拿下了巴掌大小的一座大城,隻能算是一個落腳點。前頭堡,可南疆軍這麽做的意義,那就非常的大了。

要知道。南疆軍一直都沒有和大荒軍交手啊,這麽做,不管是打了哪一塊,意義非凡,象征著大荒軍很可能要麵臨著兩麵作戰的可能,或者是大商和南疆軍聯盟的這麽一種可怕的可能。

頓時,煉域局勢遽然緊張起來,火藥味越來越濃。

??

王平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身體居然無法動彈。他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麽束縛,隻是感覺自己身上幾個部位,有些不停使喚。

比如他想抬手,可是雙手就像是沒有一樣,一點反應沒有。腿也是,腰也是。

他不知發生了什麽。他隻知道自己一頭紮進了黑洞中,眼前一黑,便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不由自主的一直下沉,醒來後便就是現在這樣了。

“你醒來了?”耳邊響起一道稚嫩的聲音,王平看不到,隻能眨眼,便是自己聽到了。他長大嘴,可是除了喉嚨裏麵發出嘶嘶的聲音之外,便再也發不出其他聲音了。

“你別說話,聽師傅說你受傷很重,不死已經是奇跡了。我去叫我師傅來,你先等等。”那稚嫩的聲音說完話,王平便聽見了輕快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他的視野內,隻能看到自己頭頂的天花板,那是一種用青石搭建的天花板,上麵刻畫著很多不知道的猛獸和花草,而且那雕刻手藝很棒,無論是花草蟲獸都是那麽的栩栩如生,好似真是的一般。

這個地方不簡單,這是王平的第一反應。

很快,王平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他聽呼吸都知道,來的那個人年紀有些大,但是應該是一名修士,氣血旺盛,倒也有不俗的實力。

王平視野內徒然一暗,便出現了一名穿著簡樸,頭發黑白交雜,一臉皺紋的老者。

那老者眼神溫和,慈祥,看著王平說道:“你擅自打開天地禁製,被天地之力反噬,身受重傷,已經昏迷了半月有餘。幸好我這裏有些好藥,才將你身上的傷勢醫治的七七八八,不過有些副作用,那就是暫時無法行走,放心吧,再過七天,你就應該可以下床了。到時候你的實力也會慢慢恢複,半年之內,便又能活蹦亂跳,嗬嗬。”

王平感覺,眼皮狠狠的眨了眨,表示了自己的謝意。那老者卻是不以為然,說道:“我救你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你要是真想要感謝我,就好好的養傷,便是對我最大的感謝。老者姓名不說也罷,你喚我雲崖道友便是。”

王平眨眼,表示自己明白。

雲崖子點了點頭,便撤出王平的視線,轉而對自己的徒弟交代道:“為師還得出門一趟,去師門藥田找一味主藥,十幾種輔藥,大概三天後便回。你機靈點兒,一天給**的病人喂一碗稀粥,不用多,半飽就行。”

“還有,不要隨便出門,山下現在不安全,也不要上山,師門的那些師兄第們不待見你,如果有什麽閃失,就不好了。對了,看緊點大黃,別讓他去我丹房,吃掉我的藥我回來可不饒你。”

那稚嫩的聲音懶洋洋的說道:“知道了師傅,你又不是第一次出門,至於交代的那麽清楚麽。你徒兒雖然年紀不大,可卻是一頂一的聰明,放心吧。”

“你小子,真拿你麽辦法,不對你嚴厲一些,長大了那還得了。唉,苦命的孩子。”說完,雲崖子便走了。

雲崖子走後,那稚嫩的聲音便在王平的耳邊說道:“我叫雲帆,今年八歲了。我可不簡單哦,據說我娘懷了我五年都沒有產出,所以加上我在我娘肚子裏那五年,我應該是十三歲了,嘻嘻。”

“你運氣真好。師傅正要教訓我時,你卻從天上掉了下來。不然我就要被師傅狠狠的教訓一頓了,我這個人呢恩怨分明,你幫了我,以後我肯定會盡心盡力的對你好,當然了,就算是你我沒有什麽淵源,我也不會害你,也會對你好的。”

“你知不知道,我師傅就我一個弟子,我一天天的好無聊啊。要不是有大黃陪著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現在你來了,終於有人陪我說話了。我知道你現在不能說話,不要緊,等你好了以後,我們說他個幾天幾夜,嘿嘿。”

“還有啊,你知不知道,師傅為了救你,將自己的棺材本都拿出來了。他平時那麽摳門的人,居然耗費如此大,嘖嘖,真是顛覆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啊。不過麽,我認為他做的對,做得好。救人一命,那比做什麽善事都來的要好,這是我上山前,我父親告訴我的。”

“我師傅為了你還真是很拚的,師門一向不待見他,為了你他又要去師門找藥材,我看啊,他這個老頭又要在山上吃苦頭了。不過麽你也不用擔心,他就是一個木頭,也沒有得罪什麽厲害的人物,刁難刁難以後,還是能夠拿到想要的東西的。”

“怎麽樣,別看我這麽小,我可是什麽都懂哦。”那雲帆還真是寂寞的厲害,平時沒有人找他說話,現在有了一個,哦不,半個活人在,直說的王平耳朵裏都是他那稚嫩的聲音。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小孩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