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鬼，當初不救我，現在也想就這麽走了麽”這聲歎息仿若存在了那裏許久，自太古傳來，如今方才落到了釋空耳中，卻轟響似雷鳴。

釋空左右環顧，沒有看見說話的人影，“前輩敢問您是否是蚩尤帝君？”釋空小心地問道，卻是朝向牛頭的方向。

“咦？”聲音裏發出了一道疑問，而後仿若釋然般大笑起來，“原來你還不是你，看來老牛我還要在這呆上個幾千幾萬年”而後聲音漸弱，卻是仿佛陷入了思索。

“我說老鬼，到底是誰能有這麽大能耐能把你給封印了？對了你剛才叫我什麽？你叫我前輩！！！”冥冥中傳來一陣笑聲，仿佛天雷轟鳴，“老鬼我總算是占了你一次便宜”

釋空看見那牛頭似乎動了動，卻被一層密布的天雷給緊緊鎖住，一層長久積下來的灰卻被震了下來。

“唉”，牛頭的聲音裏帶著些落寞，“看來你也是一點都不記得從前的事了也罷我，便是那蚩尤！那前輩二字，你切不可再說！”

“前”

“止住！”蚩尤帶著些急迫的聲音炸雷般響起，“再被你叫幾句，以後你回想起來，不知要我什麽東西才能賠你！”

釋空很是無語，叫前輩不行，難道叫他老牛，而蚩尤接下來的這句話卻是對他認知的又一番衝擊。

“也罷，你就叫我老牛吧！”蚩尤語氣裏甚至帶著些慶幸，想起這老鬼以前給自己取的那些惡心的外號，心中不由暗暗腹誹他還是被封印了要看得順眼些。

“老牛。”釋空咽了口唾沫，艱難地這樣稱呼這殺人億萬的魔神。

“哈哈”蚩尤的笑聲裏帶著一絲英雄落難的悲涼，“都記不清多久了，沒想到第一次見到了，竟然是你這老鬼！”

“我是被吸進來的”釋空在牛頭邊上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坐下，緩緩說道，“老牛，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過來時是在什麽地方？”蚩尤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自嘲。

“一個沙漠裏”

“***老子過來時剛好落在一個叫什麽勞什子創始神的生日宴會上”

“創世神”釋空聽到自己心髒在砰砰砰地跳。

“對，就是那創世神，我呸！”蚩尤的聲音裏帶著憤怒，“這欺世盜名的家夥，就他這實力也能創世？！！！就是你罷了，不扯那麽多沒用的東西。反正那時候老牛我是和一堆人從天上打到地上，最後到了一個島上”

蚩尤忽然充滿了怨憤，“除了那鳥創世神，別的就是渣，我恨的是，那軒轅老雜毛的軒轅劍”

就這樣在對答中時間也不知流逝了多久，在釋空的腦海中，亦能夠清晰地浮現出那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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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極其慘烈的一戰，那一戰，神州不知夷平了多少山川，改道了多少河流，九夷族八十一個魔神，最後便隻剩了蚩尤一個。

夕陽照晚，英雄遲暮。

“也罷，這次是你勝了。”蚩尤呼氣為雲，其中卻是布滿了電光，“你也便靠的是那一把聖劍軒轅，我老牛不服啊！我老牛不服啊！！！”說話間雙手撐開山嶽，竟是將那山峰往軒轅黃帝那拋了去。

一道閃耀著金光的劍影閃過，那道山卻是被輕易地劈成了兩半。

“你認輸吧。”軒轅黃帝的眼中卻是看不見絲毫勝利的喜悅，有的，隻是深深的疲憊。

“認輸？”蚩尤眼裏閃過一道寒芒，舉起那滿是鮮血的右手，“我蚩尤除了對那老鬼，又什麽時候說過這兩個字!”

軒轅黃帝輕歎了一口氣，“他說過了，你，我，他都不會幫更何況，他的一個化身，已經往西去了。說是要用那大道，教化那西方的蠻夷”

“就像當初教化我那般麽？”蚩尤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我本沒有指望那老鬼會來助我，卻沒有想到你竟會得到這聖劍軒轅”

“你不要再糾纏於此！”黃帝的語氣漸厲，“你可將這神州萬民放在眼裏？”

蚩尤卻是不作答，隻一腳便震得神州顫動，抓起了那腳下碎裂的山嶽，幾步便走到了黃帝跟前。卻見那一道金芒襲來，用手擋去，卻是一陣劇痛。

聖劍軒轅！！！

遠遠傳來夔牛皮鼓的鼓聲，一點一點地，讓人眼前覺得模糊。蚩尤一聲大吼，卻是往天上飛了去。

九九八十一天的慘鬥，用盡最後一絲神力的蚩尤眼看著軒轅黃帝把那把閃耀著金芒的軒轅神劍插入自己頭頂，感覺那四肢與頭顱在那一刹那便都分離了開來

懷中的那麵在昆侖山偶然得來的鏡子仿佛承受不住戰鬥的餘波而碎裂了開來，隻見頭頂閃過了一道黑洞，轉眼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個宴會，從那一個坐在最上方寶座上的老者身上，蚩尤感受到了一股不亞於自己全盛時期的力量。

而後是一場混戰，一場不知有幾萬神眾參與了的混戰，那一戰，逾半的上古神歿，而如今的那些，除了主神，怕都是那時的神仆。

而吟遊詩人口中創世神的沉眠，也就從那時開始，畢竟，要將這不死之身的蚩尤封印，相應的，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蚩尤在說這段時眼裏帶著暢快，“那老不死的，居然想和老子肉搏！哈哈”

“那你是怎麽變成的這樣？”釋空在蚩尤的語氣中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有著很神秘的來曆，繼續問道，“我又是誰？”

“最後一點力氣都使完了，也就沒有辦法壓製那聖劍了。”蚩尤語氣中帶著得意，“老子是自爆的！”

“至於你是誰我也不知道。”蚩尤的答案讓釋空很是氣餒，竟是有些責怪這老牛的頭腦簡單。

“不過軒轅那老雜毛肯定知道！”，蚩尤的回答很是沒有意義，不過接下來他的這句話卻是讓已是有些消沉的釋空差點連手中的袈裟都落到了地上，“沒想到你這老鬼封印後竟是多了許多耐心，要是在從前，怕是早就出去了”

“能出去？”釋空兀地站起來，“怎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