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大賽被莫名其妙地終止了,沒有人知道原因,正如那一天舞會發生的一切,永遠地隻存留在當事人心中一般。

能殺的,皆殺。不能殺的,卻是永遠不會開口。一個帝國最高位置的皇者對一個人的妥協,處在一定層次的人能夠理解其中的含義,但這並不代表它不會在底層的民眾中造成恐慌。

便是愛麗絲,若不是釋空那晚對她說的那番話,怕是也早已如那些神秘消失的貴族一般,不知去到了哪裏。

畢竟羅蘭隻是一個小國,恰如喀絲麗當日所說,還不如龍之帝國一個行省大小

當釋空與眾人說起今後的打算時,辛巴達正在外避禍。而尼克默克顯然是跟定了釋空,自是點頭讚同。

隻是,薇薇安在聽到羅蘭這個名字時,眼中顯得有些複雜。腦海中隱約掠過那天對自己微笑的羅蘭公主,心尖隱隱有些酸意。

“我們什麽時候走”,薇薇安對著釋空問道,一絲黯然劃過眼角。

“大概在幾天以後吧。”,釋空挽住少女雙肩,笑道,“怎麽,吃醋了?”

“才沒有”,少女掙脫釋空,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跑去,“早就知道你是個大色狼,花心大色狼!”

釋空站在原地,微微一笑,卻是透著一絲苦意。

昨夜再一次收到沙拉曼德的傳信,卻也不知是喜是憂---圖拉姆與撒圖帝國達成協議,戰爭很快便又要開始!

羅蘭,一個夾雜在圖拉姆與撒圖帝國中間的小國。

在兩大帝國和平時代它尚可有一絲立足之地。一旦兩國決意開戰,首先必要消除的,便是羅蘭這中間的緩衝。

釋空有些頭痛,如果說愛麗絲的請求在三天前隻是一個B級任務的話,那麽在這種突變的形勢下,而今卻是一躍而成了近乎不可能完成的S級任務。

愛麗絲想必早已收到了消息,將回程定在了明日,可見其心急如焚。

薇薇安略有些負氣地獨自一人到那學院與費爾南迪請辭。自喀絲麗死後,那些朋友便與她疏遠了許多,這次離開,倒也讓少女心中隱隱有些釋然。

及夜,薇薇安早早便回到房間研究那模糊的文字,留下釋空獨自一人在那大廳,靜靜地,顯得有些冷清。

便是那往日到處都有她身影的豬女,此刻也不知去了哪裏。

一道道氣流沿著氣脈流轉,一個周天後卻已是增加不多。釋空有些失望地放棄了這事倍功半的修煉,心中對那信仰之力的期待,卻是愈加濃厚。

離開時極其詭異地竟是沒有見那豬女,辛巴達嘔心瀝血準備了許久的幻世之塵沒有派上半點用處,這讓他顯得有些挫敗。

在城門處隱約可見愛麗絲的身影,還有一個白衣少女,靜靜地站在她的身邊。

不知為何,這一襲白衣似雪,竟隱隱給人一種超脫塵世的感覺。

釋空一行走過去時,那白衣少女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卻隻是一閃而逝,讓人以為隻是自己的幻覺。

“這位是?”,釋空有些心疼地看著那憔悴了許多的公主,有些疑惑與白衣少女的存在。

“你可以叫我月靈”,白衣少女淡淡道。

愛麗絲仿佛也是第一次聽到那白衣少女的名字,臉上有些訝異,以致那愁雲都似乎散去了許多。

“釋空”,愛麗絲顯得有些猶豫,神色裏有股掩飾得很好的淒然,“那件事,我想我一個人便可以”

那一瞬間愛麗絲似乎做出了某些決斷,眼神裏隱約透出一絲堅定,“還是謝謝你的幫忙,不過我想這件事我一個人也能做好”

釋空看著忽然拒絕自己幫助的少女,心中隱隱猜到她此舉的用意,卻是仿佛沒有聽到方才的那番話一般,淡淡道,“時候不早了,該走了”

雪莉小尾巴一般跟在釋空身後,望了望表情複雜的眾人,搖了搖釋空的左手,眼中帶著疑惑。

愛麗絲輕咬朱唇,望著陽光下顯得似乎對什麽都滿不在乎的釋空,感覺眼角隱隱有些濕潤。

從龍之帝國到羅蘭,最快的路線便是橫穿過圖拉姆帝國。然而很明顯,在如今的形勢下,繞路沿著死亡之海進入羅蘭,才是可行的唯一路線。

這樣,便要再一次穿過那茫茫的加索爾山脈。尼克顯然不能負擔如此多人,於是眾人便隻能用走。

所幸愛麗絲所帶來的馬車甚是牢固,在釋空抓來幾頭三階的風係魔狼代替那悠閑得好似散步的馬後,這行程明顯快了許多。

這次卻不需要登山。沿著河往下,走了三天便看見一道不知深達幾許的大峽穀,穀口鋪散著碎石,顯得無比荒涼。

到了這裏,馬車便失去了它的作用,隻是那幾頭風係魔狼卻不知為何顯得有些躁動。釋空解開它們脖子上的韁繩,卻隻見它們似乎極其畏懼地往峽穀相反的方向奔去,仿佛裏麵有著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

“這個峽穀有什麽古怪嗎?”,釋空感到有些異常,便向那愛麗絲問道。

這一路上愛麗絲對大陸上事物的了解徹底折服了眾人,因此釋空最先想到的,便是向她詢問。

然而視線偶然掠過薇薇安,卻見她好像有些心神不寧,竟是緩緩往峽穀深處走去

“不會”,愛麗絲同樣有些疑惑,“這些年時常有商隊在這裏經過,並沒有什麽反常的事情發生。”

釋空若有所思地看著似乎極力回憶什麽的薇薇安,跟上了她的腳步,緩緩往峽穀深處走去。

往峽穀裏望去,隻能依稀望見一道模糊的光縫,沿路走去有時寬達百米,有時卻窄得恰好隻能容許一人通過。淡淡的魔法光芒浮在幾個少女的腳上,那腳程,倒也不遜釋空多少。

隻聽前麵一聲驚呼傳來,卻是薇薇安的聲音。

繞過那小山般的巨石,隻見一道寬達數丈的裂縫出現在眼前,往左右的山壁延伸進去,黑暗中,竟是隱隱透出一絲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