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樓下傳來薇薇安的聲音,這讓釋空有些詫異她不是去參加學院大賽了嗎?

走下去時,迎麵遇上走來的少女,卻見她瞪了自己一眼。這不禁讓釋空感到有些疑惑。

她似乎賭氣般跑回房間,關上房門,卻是讓來不及詢問的釋空一臉無奈

其實事情很是簡單,釋空在舞會上曾經講過那麽一句話,“隻要你不傷心,我就不殺人”

若是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美麗少女輸了,會不傷心嗎?

因此每個與薇薇安對決的學生乃至是學院都受到了大賽評委或多或少的警告,有些甚至動用了九階大魔導師的強大威懾,以平等或是不平等的代價換取了那麽一個結果。

那就是隻要對上薇薇安的選手,隻要一上台,便在魔杖上亮起了一個小小的光球,表示棄權。

一次兩次尚好,可是一連六次的對手棄權,便是那觀眾席上的竊竊私語,也讓薇薇安委屈得直接放棄了這沒有絲毫意義的比賽,跑了回來。

釋空走進少女房間,便見粉拳如擂鼓般襲來。釋空苦笑地任那少女出氣,那放在懷中的紙條卻是在這時掉了出來。

薇薇安輕咦一聲,撿起了那紙條,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是什麽字?”,少女向釋空問道。

“不認識。”,釋空心道這果然不是大陸的通用文字,隻是不知沙拉曼德將這給自己是何用意。

少女臉上帶著一絲疑惑,似乎有些事情無法解釋,輕輕皺起眉頭,卻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文字不過,好像”

薇薇安臉上有些猶豫,帶著點不敢肯定的樣子,又將那紙條翻來覆去看了良久,方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我看得懂”

“你看得懂?”,釋空將那紙條拿過來仔細看了看,卻見對麵那少女臉上隱隱有些笑意。

“你拿反了”

釋空輕咳幾口,顯然有些尷尬於這種惡俗的橋段竟是會在自己身上發生。

“那你說這上麵說的是什麽?”,釋空輕歎一聲道,“這也許是很久以前的文字了,我竟是一點也看不懂”

薇薇安低下頭,卻也不拆穿這死要麵子的釋空,隻是忍不住一拳擂在釋空胸口,臉上前所未有地竟是帶上了些嬌媚。

“這些文字很拗口!”,薇薇安皺了皺眉,對著那紙條念道,“神曆五千三百年,以神之名誅殺天狼奧唯斯,武神雷諾歿”

“神曆五千四百五十年,以神之名誅殺九獄黑龍卡蒂拉斯,大武士級別強者全滅,帝國最後武神,西斯,歿!”

“神曆五千四百七十年,九獄黑龍犯帝國南境,屠八十六城”

“神曆五千四百七十一年,先知卡爾求神諭,無果。”

“神曆五千四百七十二年,九獄黑龍犯北疆,屠六十七城”

“神曆五千四百七十三年,先知卡爾歿。”

“神曆五千四百七十四年,我皇親至神廟,九獄黑龍卡蒂拉斯至,招天火熔城”

“神曆五千四百七十五年,民亂,瀆神者眾。”

“神曆五千四百七十七年,無名強者入九獄之淵,次年,攜龍首歸”

“神曆五千四百八十年,神廟毀,帝國之內,再無諸神!”

說到這裏,薇薇安似乎有些疑惑,“這一段很模糊看不清楚。”,少女目光往下,似乎放棄了那段,繼續說道,“神曆五千五百年,神怒,我皇攜三千族民入落嘉山脈,地裂之,有奇光自帝國西方而起,不日陸沉,帝國隕落。”

“神曆五千七百年,有族人翻過落嘉山脈,方知昔日蠻荒竟有帝國崛起,國號西蒙”

其後已是一片空白,也不知沙拉曼德是在何處得到的這些記載,其中的許多細節,卻是值得推敲。

至少,這叛神之事,絕非這上麵說得那麽簡單

留那少女在那苦苦辨認那模糊的字句,釋空回到了自己房間,心中感歎從這記載看來,那神罰怕是不知過去了幾萬年,那存留的一點族民,也許早已滅絕了許久。

在那傳信鳥消失的地方找了找,卻是沒有別的東西,或許便是沙拉曼德的手中,類似的記載也是不多。

沉沒一個大陸,不知要多少階的魔法

釋空取出那袈裟,心中已是隱隱有了決斷。

佛者,是為先覺悟者,在漢語中,譯作普陀。

不殺生,是佛!放下屠刀,也是佛!釋空嚐疑惑於這一點,卻未執著。

釋空所求的,不過力量而已,想得太多,未免太累。然而今日卻不得不想,因為這信仰之爭,必先要有一教。

有教,必要先有教義。

釋空苦笑。

若是將那佛教搬來,不殺,不嗔那自己如何參這殺禪?

釋空輕撣去長袍上的一絲微塵,卻是陷入了深思。忽然間想起那一天自己問那普陀山上活佛的一個問題。

“佛殺生嗎?”

“不殺。”

“若一人罪大惡極,還是不殺?”

“還是不殺。”

“若殺一人得以救千萬人”

“殺!”

活佛在吐出這個字的時候聲音有若金鐵,臉上卻是有大慈悲,“殺一人以救千萬人,那不是殺生,而叫放生”

釋空若有所悟,其實把話拐了彎說,橫豎便都是理。一切教義,最後也不過便是一個字。

信。

信我者,生。---那便是最神聖,也最殘酷的一個道理。

窗外人群熙攘,釋空偶然望去,卻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樓下傳來豬女粗大的嗓門,釋空往下走去,恰好遇見那美麗的少女走進這客棧的大廳。樓頂天窗上投下的點點光斑落在散發著輕靈優雅氣質的容顏上,那一刻仿若午後的一場邂逅,帶著初見的歡欣。

“釋空”,愛麗絲的聲音裏帶著點淡淡的磁性,“我想,我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