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旁的山野裏。wWw、QuanBen-XiaoShuo、COm

水柔晶在戚長征懷裏醒了過來,天剛發白。

在戚長征早醒了,低頭向她笑道:“昨夜睡得好嗎?”

水柔晶知他故意不起身,是怕弄醒自己,感激地坐起來,獻上香吻,道:“我從未試過睡得那麽好,征郎:你在想什麽?”

戚長征笑道:“我想起了一些有趣的問題,忽然又感到不用急著趕到洞庭去了。”

水柔晶不解道:“你難道不擔心你怒蛟幫的兄弟了嗎?”

戚長征胸有成竹道:“不知柔晶有沒有想到我老戚這次逃忙,已成了天下皆知的事,假若方夜羽和楞嚴連對我這樣一個小子也無可奈何,勢將威信盡失,一向服從他們的大小幫會,都會生出離心,所以方夜羽和楞嚴對付怒蛟幫的重心,已逐漸轉移到我的身上。”

水柔晶一震道:“我倒沒有想到這點,但事實確是如此,不過假若你被他們殺死。對怒蛟幫聲譽和實力的打擊,亦是非常嚴重。”

戚長征道:“說得很對,所以方夜羽和楞嚴將會不擇手段,置我於死地,甚至會暫時放過怒蛟幫,全力追擊我。”

水柔晶擔心道:“可是以你我兩人之力,如何對抗對方龐大的力量,何況對方已出動到裏赤媚和展羽那樣級數的高手,我們根本毫無機會。隻是一個鷹飛已不易應付了。”

戚長征意氣飛揚道:“我們絕非孤軍作戰的。”

水柔晶愕然。

戚長征微笑道:“隻要我們把事情鬧大,以老傑的才智,必能看出我的行為背後隱藏的深意,自會配合我的行動,打擊方夜羽和楞嚴的聯軍。何況我還有義父做靠山,有他出馬,就算對看裏赤媚,亦有一拚之力。”

水柔晶一震道:“誰是你的義父。”

戚長征眼中射出景仰之色,道:“就是“毒手”幹羅。”

水柔晶“啊”一聲叫起來,眼中燃起了希望,垂頭一會後,低聲道:“征郎:我們恐要分開一段時間了。.這次輪到戚長征愕然道:“這次又是為了什麽原因?”

水柔晶柔情無限她道:“當然是為了你,若沒有我在旁,你將無後顧之憂,盡情發揮你的才智和力量。”

戚長征一歎道:“先不說我舍不得離開你,最怕你再落到鷹飛手裏,那時隻是悔恨懊惱就可把我折磨死了!”水柔晶歡喜地道:“我最愛聽你這些深情的話,不過你可以放心,經過昨夜後,我已解開了龐飛的心障,別的不行,但在追蹤和躲避追蹤方麵我卻是大行家,而且我受過野外求生的嚴格訓練,隻要找個山洞躲起來,保證沒有人能發現我。柔晶就在那裏等你一年,若不見你回來找我,柔晶便當你死了,以身殉死,好嗎!”戚長征心中感動,摟看她一輪熱吻後道:“放心吧:我定會活著回來找你,而且絕不會讓你等一年那麽久。”

兩人又再一番纏綿。

水柔晶沉吟片晌後道:“除了龐飛外,還有一個女子,你要特別小心!”

戚長征愕然道:“那又是什麽人?”

水柔晶道:“我們都尊稱她為甄夫人,事實上她仍是小泵獨處,年輕貌美,武功才智,不下於鷹飛,心狠手辣則猶有過之。她並非蒙人,而是與蒙人一向關係親密的色目人,帶看一批色目高手,特別進入中原,幫助方夜羽,據說蒙人和色目人有一秘密交易,就是若方夜羽真能奪得漢人天下,須立甄夫人為皇後,方夜羽若要對忖你,定會派她出馬,因為此妹最擅潛形追蹤之術,手下兩名大將,一名顏木良,一叫卓願願,均是色目的頂尖高手,比得上由蚩敵,所以你要特別小心他們。”

戚長征透了一口涼氣道:“方夜羽真是了得,手上擁有這般實力,卻能一直深藏不露,就像一個永不見底的深潭。不知除了這批色目人外,還有什麽厲害人物?”

水柔晶道:“我知道的就是這麽多,對甄夫人的實力特別清楚的原因,是因我曾在他們的指導下,學習駕禦小靈的秘術。”

戚長征呼出一口涼氣,擔心她道:“那即是說他們比你更精於藉靈獸來追蹤敵人,怕不怕他們把你找了出來。”

水柔晶道:“放心吧:沒有十足把握,我怎敢誇口可以躲起來,好了我們行動吧!”戚長征一把將水柔晶緊擁入,深情地道:“我們立下協約,誓要一齊好好活著,好教將來能雙宿雙棲,享受神仙般快樂逍遙的生活。”

水柔晶想起離別在即,熱淚早忍不住奪眶而出。

韓柏脫掉官服,露出內裏一身勁服,和秦夢瑤並肩來到南康府的中心區這時天仍未大白,除了做早市的食肆外,其它店仍未開門做生意。道上行人稀少,不過路人無不對他們行注目禮,一方麵因為秦夢瑤美勝天仙,兼又背掛飛翼古劍,韓柏則身形雄偉,意態軒昂,郎才女貌,怎不教人側目。

秦夢瑤意與大發,拉著韓柏走上一家最具規模的酒樓,找了個幽靜的廂房雅座,竭腳休息。

秦夢瑤早到了辟穀的境界,偶有進食,都隻是少許素菜生果,所以隻要了一盅熱茶,韓柏則乃饞嘴之人,一口氣叫了幾個小點,又要了個香蔥碎肉麵,放懷大嚼,稀裏呼嚕吃個清光,連湯水亦點滴不留。

秦夢瑤興致盎然她看著他狼吞虎的不雅食相,朱唇帶笑,神色寧恬。

韓柏滿足地拍拍肚子,不好意思她道:“你真不用吃東西嗎?”

秦夢瑤露出笑靨,瞅他一眼道:“吃就吃吧:不須因我不吃而感到不好意思。”

韓柏給她瞅得全身骨肉酥鬆,快樂無匹,想起昨夜**滋味,眼光不由落到她誘人的紅上。

縱以秦夢瑤已臻無患無求的修養,仍敵不過他如此“不懷好意”大膽放肆的目光,嗔道:“你看什麽?”話才出口,立知不妥,這樣一說,不是引他的瘋話出籠嗎?

柏果然不負所望,道:“我在看夢瑤的香,看看有什麽特別的地方,為何竟可使我享受到如許**蝕骨的好滋味。”

秦夢瑤想起昨晚他那惱人的攻堅情況,心中暗恨,俏臉一沉道:“你再多說一句瘋話,我立刻離開你。”

韓柏嘻嘻一笑道:“若我不說瘋話,好夢瑤是否不會離棄我?”

秦夢瑤拿他沒法,歎了一口氣道:“韓柏你對夢瑤愈來愈放肆了,守點規矩好嗎?”

韓柏聽她語氣隱含懇求之意,這在秦夢瑤來說,實是從未之有的事,誠懇地道:“無論我說什麽瘋話,夢瑤請大人有大量,不要怪我,因為我心中對你實是無比尊敬。”

秦夢瑤氣道:“那即是說你還要繼續對人家放肆下去了。”

韓柏認真地道:“是的:夢瑤若不讓我口舌放肆,會憋死我的。”

秦夢瑤為之氣結,暗呼冤孽。自踏足塵世以來,諸多年青男子雖對她心生愛慕,但為她超凡脫俗的氣質所懾,誰不自慚形穢,在她麵前誠惶誠恐,懼恐冒瀆了她。獨有眼前這小子絲毫不怕她,更以調戲她為樂,打一開始就大耍無賴,死纏攔打,可恨自己卻是心甘情願被他胡鬧,真的不服氣得要命。

師傅啊:你有否想過最鍾愛的徒兒會如此不濟呢?她還曾向你保證過不會對任何男人動心。

韓柏見她黛眉輕蹙,神色忽喜忽憂,但無論那一個神情,均是那麽扣人心弦,清雅動人,忍不住從台下伸手過去,緊抓看她的柔荑,還把手背落在她渾圓豐滿的大腿上。

秦夢瑤嬌軀輕顫,出奇地沒有掙開他的手,隻是皺眉責道:“你知否道這是大庭廣眾的埸台?”

秦夢瑤肯如此任他胡為,韓柏心花怒放,指著遮門的布,嬉皮笑臉道:“在房內誰可看見我們,甚至親嘴也可以。”

秦夢瑤發覺他的大手不斷揉捏著她的指掌,愛不釋手,同時因動作的關係,手背在自己的**上輕輕磨擦著,大感吃不消,軟弱地掙了一下,當然脫不開韓柏的魔掌,嗔道:“你的腦袋裏除了這些東西外,沒有別的了嗎?”

韓柏步步進追道:“夢瑤不覺得昨夜我們舌尖相觸,發生了這世上最美妙的事嗎?”

秦夢瑤發夢地想不到竟有男人會對她這一生虔修禪道的人說出這種露骨的話,畢竟現在是親耳聽到了,俏臉擦地通紅,直透耳根。

受傷後她雖間有嬌羞的情況,但都隻是紅暈淺抹,速來速退,像現在一種情況,實在是破題兒第一遭,可知她真的有點抗拒不了韓柏無邊的魔力。

芳心同時回到昨夜的初吻裏。

舌尖相觸時,她運起了從穀凝清學來的雙修心法,讓兩人的道胎魔種水乳交融,身內嚴重的傷勢立即好轉,可知浪翻雲所料不差,天下間惟有韓柏的魔和雙修心法才可救他。

韓柏最看不得秦夢瑤女兒家嬌羞的誘人神態,何況是現在那種臉紅耳赤,那能再忍耐得住,湊了過來就要吻她。

秦夢瑤大驚失色,伸出兩指接在韓柏濕潤的上,顫聲道:“你不要在的這裏胡鬧。”

韓柏聽她的語氣,隻是認為地方不對,並沒有拒絕他,大喜道:“不若我們找個幽靜無人的她方,又或到旅館找間上房,好好親熱纏綿。”

秦夢瑤的羞紅有增無減,無計可施下,淡淡道:“好吧:夢瑤任你帶她到那裏去,讓你為所欲為也可以,但事後我會一去不回頭,你自己斟酌一下吧!”她說來時像一點也不關她本人的事,淡寫輕描,反使人不敢懷疑她一往無回的決心。

韓柏駭然道:“你說的所謂讓我得償所願,就是這樣一回事嗎?”

韓怕最見不得秦夢瑤女性化的神態,秦夢瑤卻最見不得的是他的傻相,反手抓緊看韓柏的大手,繃緊的臉容解凍春回,忍俊不住嬌笑道:“看你怕成那個樣子,又何苦咄咄迫人呢?.一柏依然心驚膽顫道:“夢瑤還未答我的問題。”

秦夢瑤憐惜地道;“當然不會是那樣,你當我沒有感情的嗎?但必須是在我心甘情願的情況下發生,而不是給你硬來下得到。”

韓柏心下稍安,色心又起,試探著道:“假若像昨晚那樣,我繼續下去,得到了夢瑤的仙體,那是否算硬來呢?”

秦夢瑤白他一眼道:“當然硬來,因為是由你主動,而不是我。”

韓柏愕然,失望歎道:“那我這生休想有真正一親芳澤的機會了,夢瑤怎會這樣便宜我呢?

秦夢瑤微笑道:“柏大什麽的請放心,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韓柏大惑不解,仔細端詳了她一會,舉起空出來的另一隻大手,緩緩往秦夢瑤嬌美絕世的俏臉撫過去,他故意放慢動作,讓秦夢瑤有思索和躲避的空間時間。

秦夢瑤神色恬靜,脈脈瞧著他,直至他的大手摸上她的臉蛋,才輕吟一聲,舒服地閉上秀氣無倫的雙目,還主動把臉蛋磨挲著他的手掌。

韓柏的表情罕有地嚴肅,低聲心痛地問道:“夢瑤你是否受了嚴重內傷?”

秦夢瑤張開秀目,一對明眸像兩泓清不見底的潭水,輕吐道:“你看出來了嗎?”

韓柏搖頭道:“表麵一點看不出來,可是自昨晚第一眼看到你時,我感到你有種荏弱得需我嗬護的感覺,昨晚啜看你的香舌時,更感到你的身體渴求看我的精氣,夢瑤啊:韓柏願為你做任何事,我直覺感到隻有我的魔種,才能治好你的傷勢。一秦夢瑤伸手抓著韓柏撫摸著她臉蛋的大手,溫柔地拉了下來,放在另一條腿上,任自己一封柔荑全落到韓柏掌握裏,柔聲道:“假設夢瑤隻因治傷才來找你,你會惱夢瑤嗎?”

韓怕斷然搖頭道:“即管如此我也不會惱你。何況當我們躲在屋簷處暗中保護何旗揚時,我事實上已奪得夢瑤的芳心,當時還不敢肯定,又或不敢相信竟可獲得天上仙子的垂青,但現在回想起來,再沒有半點懷疑了,是嗎?我的乖乖寶貝好仙子親親小夢瑤!”秦夢瑤垂下螓苜,微一點頭。

韓柏終得到秦夢瑤親自承認愛上了他,欣喜若狂,怪叫一聲,拉起她的手,搖晃著道:“我們立即回到船上,讓我以種魔**為你療傷,最多由你自己主動吧!”秦夢瑤俏臉飛紅,“啊”

一聲摔掉他那對大手,鼓起俏香腮人發嬌嗔道:“你這人真是死性不改,除了要把夢瑤弄上床去外,你的髒腦袋還會想到什麽呢!”韓柏臉不改容,正要繼續向這最令他神魂顛倒的美女放肆一番,房外腳步聲由遠而近,接著是一陣女子甜美的嬌笑,韓柏一聽下臉色大變,魄散魂飛。

戚長征和水柔晶分手後,在山野間故意繞了幾個大圈子,教敵人雞以由他的行蹤尋到到水柔晶隱藏之處。

他下了個決定,絕不會讓水柔晶人等,或者十天半月,就可回頭去找她。

當他離開山野,轉上了官道,竟掉頭往長沙府走回去。

這一著定教鷹飛大出意外,種種堵截他往洞庭去的布置將全派不上用,而他亦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大道上車來人往,戚長征不敢放開身法,以免驚世駭俗,暗忖若有四健馬代步就理想了。

走了一會,前方出現了一個驛站,站旁還有幾間專做路人生意的小子,喑忖不若看看可否在此處買匹驢馬,可是又想起袋內銀量不多。看望猶豫間,發現站旁停看幾輛載客的馬車,心念一動,忙向駕車者查問有沒有空座位。

一連問了幾輛,到最後一輛時,那禦者斜眼看了他一會後,道:“雖說半路上車,但也要三吊錢共十二文才成!”戚長征忙付了錢,鑽進車廂裏去。

車廂內早坐了九個男人,大部分看樣子都是靠利用兩地差價做買賣的小行腳商販,並沒有武林中人。

戚長征輕鬆下來,在僅餘的半個空位擠坐下去,兩旁的人都發出不滿的聲響,不過見戚長征體格魁梧,又帶著長刀,那敢出言相責。

待了半晌,車子開出。

戚長征閉目假寐,盡量爭取恢複體力和真元。

也不知過了多久,戚長征忽有所覺,驚醒過來。

原來馬車放慢下來。

車夫在車廂前叫道:“進城了!”

戚長征凝神內視,發覺剛才這一陣調息,非常管用,疲累全消,卻忽想起一事,探手懷內掏出錢袋,打開一看,不覺眉頭大皺,原來隻剩下不足兩貫銅錢。

自朱元璋登帝位後,鑒於元末濫發鈔幣,至物價飛漲,民不聊生,所以再次發行銅錢。以四百文為一貫,四十文為一雨,四文為一吊。一貫錢大約可以買一擔米,現在戚長征身上的錢,若要住旅館兼食用,最多可以支持三、四天,怎不教他煩惱。

若換了往日,以他的身分,隨時可往怒蛟幫的分舵支錢,但現在分舵煙消雲散,求助無門,使這一向出手豪爽的青年初嚐手頭拮的滋味。

有對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

戚長征抬頭一看,見到坐在對麵的一個小夥子,眼中射出同情之色,怔視看他。

戚長征對他報以苦笑,收起錢袋。

那小夥子也微微一笑,烏溜溜的眼轉了兩轉,垂下頭不再瞧他。

戚長征見他一臉油汙,衣服破爛,看來環境好不了自己多少,不禁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覺,暗忖自己也有今日了,苦笑搖頭。

小夥子又往他望來,雙目一亮。

這時車子停下,一個城衛循例望了幾眼,便讓馬車進城。

戚長征心中一喜,知道估計正確,敵人真的沒有想到他折返城內。

馬車再走了一段路後,到了城門旁的車馬站停下,眾人舒了一口氣,紛紛下車。

戚長征跳下馬車,伸了個懶腰,隔看衣衫摸到掛在胸前的護身玉佩,暗想這東西怕可典當***十來貫錢,那就可暫時解決了食宿的問題,目瞟既定,大步隨著人潮,往城心的鬧市走去。

走了兩個街口,眉頭一皺,轉入了一條橫巷。

未幾先前和他同車的小夥子跑了進來,看到戚長征攔在身前,冷冷看著他,嚇了一跳,尷尬地道:“原來你發覺了我跟蹤你。”

戚長征呆了一某,心想這小子倒算機靈,卻不言語,隻是拿眼冷冷上下打量看他。

那小夥子給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揮手道:“不要那樣瞧我:小人是完全沒有惡意的。”

戚長征嘿然道:“那你跟看我幹嗎?”

那小夥子欲言又止,好一會後,不好意思地道:“我想請你吃一餐飯。”

戚長征眼力何等銳利,剛才沒有用心打量他,這刻細看下,見他雖是滿臉灰黑的油汙,但一對眼細而長,媚而亮,一身破衣都不能掩去“他”修長合度的身形,兼縱使壓低嗓音,仍比一般年青男子好聽得多,心知肚明她是女扮男裝,暗忖自己才剛剛放開了水柔晶這負擔,怎會又把另一個包袱攬上身來,微笑道:“姑娘為何會看上了在下呢?”

那小夥子先是一愕,接看一對鳳目亮了起來,連身鱧也特別像長高了那樣,凝視看戚長征,變回嬌美的女聲道:“好一個戚長征,果然不賴,難怪方夜羽和楞嚴布下天羅地網都擒你不到。

戚長征見她不用掩飾,立時回複頤指氣使的態度,隱現一流高手的風範,心中大為懍然,道:“姑娘是否特別為戚長征而來。還是湊巧碰上,認了我出來。”

這個問題他必須弄個清楚,若對方竟能偵知他的行蹤,又特別在馬車上等他,對方不但才智高明,還應擁有龐大的實力,否則怎能在匆忙裏設下這麽高明的布置。

女子微微一笑,在滿臉油汙的臉上露出雪般白的細小牙齒,分外好看,道:“那會有這麽巧,若非我以馬車載你入城,又特別打點了守關的城衛,你休想能如此順利進城,不過若你如此大搖大擺地在城內走來走去,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會被你的敵人發現你,恐怕你還未知呢:通緝你的畫像通告,早貼得滿城皆是。”

戚長征奇道:“你怎知我會乘你那輛馬車?”

女子笑道;“你不乘馬車,自也會另找交通工具,總之我有多樣設施,不虞你不墮入彀中,但我全是好意的,隻想幫你。”

戚長征皺眉道:“你怎知我會回到長沙府來?”

女子淡淡道:“你早表現了是有勇有謀的人,怎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何況你因屢次突破方夜羽的羅網,早已名聲顯赫,若再任你招搖餅市,方夜羽的臉子往那裏放才好?所以事實上方夜羽和楞嚴兩人對付怒蛟幫的行動,已轉移到你身上,以你的才智怎會看不到這點,而藏身最好的地方,則非長沙府莫屬,這處地廣人多,龍蛇混雜,對你最為有利,”

戚長征不由為之歎服,道:“姑娘究竟是誰?難道不怕開罪了方夜羽和楞嚴嗎?”

女子道:“你不用理我是誰,隻知我是真正幫你就可以了。”

戚長征道:“若姑娘真想幫我,麻煩你放出消息,說我到了長沙府內就足夠了。”

女子俏目一亮道:“我早知你天生傲骨,不歡喜受人之恩,不過你現在是整個鬥爭的關鍵,最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隻要你答應了,我會把真正的身分和安排奉告閣下,使你清楚知道我們是友非敵。”

戚長征踏前兩步,俯頭細看她的俏臉,發覺她臉形輪廓都生得非常美麗,微笑道:“我真想看看你長相如何!”女子微現怒容道:“若非見你四麵楚歌,東逃西躲,如此對我大膽無禮,我定會好好教訓你。”

戚長征站直身軀,長笑道:“你這樣一說。我反而相信你真肯助我,可是恕老戚不能接受,不過這卻與我的驕傲無關,何況真正驕傲的是姑娘而非我老戚。”

女子不忿道:“若是如此,你為何不肯接受我們的援手。”

戚長征哂道:“道理很簡單,我孤身一人,來去自如,可攻可守,有了同伴,反礙手礙腳,發揮不出我老戚的威力。哈:何況我這人最是好色,有美女同行,總忍不住動手動腳,而你又這麽凶,說不定一時疏忽給你砍了一隻手下來,那就真是冤哉枉也。”說畢轉身使去。

女子嬌叱道:“站住!”戚長征停止,頭也不回哂道:“姑娘有何貴幹!”女子嬌喝道:“你這自大無禮的狂徒,口出汙言,我要看看你有什麽真實本領。”

戚長征轉身一揖到地道:“姑娘請原諒老戚粗人一個,直腸直肚,不懂咬文嚼字,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姑娘原來既想助我,現在雖再無此意,亦莫要反過頭來為難我,何況刀下無情,傷了姑娘,老戚更是心中不安。”

女子本來已聽得臉色放緩,到最後幾句不是明著說自己比不上他,兩眼射出淩厲神色,兩手一動,兩把寒光閃閃的短劍來到手裏,一前一後指著戚長征。

劍氣直追而來。戚長征虎軀一震,竟被衝得退了半步,心中懍然,皺眉道:“姑娘如此高明,必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請問高姓大名。”心中掠過多位著名的女性高手,縱有善使雙短劍者,一或武功沒有這麽高明,又或年齡相貌不大對,不過至此他才肯定對方不是水柔晶提及的那甄夫人,因為眼前女子明顯走的是中原武林心法路子。想到這裏,心中一動,已有計較。

那女子本以為戚長征猝不及防下,最少會被她迫出五步以外,現在隻退了半步,接看又守得無懈可擊,教她不敢妄進,亦是心下駭然,沉聲道:“你明知我不會告訴你,還要多此一問,可知你這人是多麽冥頑不靈。”

戚長征失笑道:“看你的劍氣有增無減,擺明要動粗,這是何苦來由。”

女子道:“你想不接受我們的幫助也不行,除非你可勝過我手上雙刃,才可放你離去。”

戚長征皺眉道:“你若想勝過我,最好亮出寒碧翠小姐你拿手的丹青劍,若憑這兩把不趁手的短劍,說不定會給我老戚錯手殺了你。”

在十大美人排在第九位,身為八派外最大門派丹清派掌門的寒碧翠駭然一震,待要詢問戚長征為何竟看破她是誰時,戚長征冷喝一聲,長刀離背而出,化作一道長虹,劈臉而至。

寒碧翠臨危不亂,雙刃畫出,守得密不透風。

戚長征趁她被自己喝**分,失神下出招,瞬眼間占得上風,一連十七刀,把寒碧翠殺得香汗淋漓,全無還手之力,不過她的刀法綿密細致,戚長征自間若真要傷他,怕非到百招外欺她氣脈不及他悠長,才能得手,不禁暗讚她名不虛傳,不愧秦夢瑤以下最著名的女劍手。

如果她手中握著是慣用的丹清劍,且在公平的情況下與他對仗,則誰勝誰負尚是未知之數。

戚長征倏地收刀後退,含笑看著她。

寒碧翠俏臉氣得煞白,恨不得立即殺了這可恨的人,狠狠道:“趁人家分神出手,算什麽英雄好漢,算我看錯了你,還以為你是個人物。”

戚長征搖頭笑道:“我老戚從沒當過自己是英雄好漢,不過對陣交鋒,無論任何原因,都不可分神,讓敵人有可乘之機,寒掌門須謹記這點。”

寒碧翠臉寒如冰道:“我不用你來教訓,隻怪我有眼無珠,看了你。”

戚長征聳肩道:“寒掌門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可以走了嗎?”

寒碧翠回複平靜,道:“你告訴我為何會知道我是誰,我便可任你自由離去,否則我會下令本派八大高手不惜一切把你留下,而我則會以丹清劍再領教高明。”

戚長征微笑道:“這個容易,剛才我看你持雙短刀的姿勢,有種生硬的感覺,推知你因要掩飾身分,故舍棄獨門兵器不用。以常理論之,你就算揀別的兵器,也不應會揀太過不同性質的兵器,由此推到你平常用的定是長劍。江湖用劍的著名女高手雖多,但若像你這麽動人又高明的,怕隻有寒掌門你了。好了:我可以走了嗎?”

寒碧翠跺腳道:“滾吧:不要給我再遇上你。”

戚長征搖頭苦笑,自有一種瀟不羈的味兒,轉身難去。

寒碧翠嬌喝道:“湘水幫褚紅玉是否給你汙辱的。”

戚長征一震停下,問道:“她死了沒有?”

寒碧翠道:“沒有死,但卻給用了一種奇怪的封穴手法,仍昏睡不醒。”

戚長征一呆道:“那奸賊為何不殺人滿口呢?那我就更難洗擦嫌疑了。是了:因為他有自信可把我生擒或殺死,所以不用這樣害我,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寒碧翠道:“你自言語說些什麽。”

戚長征仰天一陣悲嘯,“颼”的一聲,在巷尾一閃不見。

寒碧翠呆了片晌,猛地一跺腳,由相反方向迅速離去。

死,就是我亡。”

寒碧翠道:“你自言自語說些什麽。”

戚長征仰天一陣悲嘯,“颼”的一聲,在巷尾一閃不見。

寒碧翠呆了片晌,猛地一跺腳,由相反方向迅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