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翻雲終於以電掣似的眼神,迅快地君到單玉如絕世的玉容,以他的修養,心中亦.由湧起訝意。Www!QUaNbEn-xIAoShUO!cOM.在他的心內,最美麗的女伴當然是紀惜惜和言靜庵,那是牽涉到感情的主觀感覺,尤其這兩位美女均已香消玉殞,更長留下美好的印象。

紀惜惜和言靜庵外,秦夢瑤的氣質是無與匹敵的。可是當他麵對單玉如時,卻不得不承認這名副其實的女魔頭,擁有一種雖與秦夢瑤迥然相與,但卻絕不遜色的氣質。

若說秦夢瑤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便是能傾倒天下男人的魔女。

但她絕不是蕩意撩人的豔女,反而是長相端莊,最動人處是她從豔麗的輪廓和由骨子裏透出來惹人愛憐、楚楚動人的氣質。

無論想象力多麽豐富,也不會把她和老謀深算陰狠冷毒辣連在一起。

尤其她驚人的美麗是絕無瑕疵的,每寸肌膚都是那麽白皙嬌嫩,使人怎也不肯相信她足年過六十的人,就若言靜庵般,達到了青春永駐的境界,看上去比她女兒恭夫人還要年輕。她那對秀眸就像深黑夜空中掛著兩顆璀琰的明星,充滿了水分和大氣的感覺,寧靜怡人,使見者無不聯想到她不但有美好的內涵修養,性格還應是溫柔多情的。

她身上穿著及地的廣袖闊袍,玉帶生風,烏黑的秀發襯著雪膚白衣,那種強烈的對比,使浪翻雲亦感眼為之眩。

單玉如不用施展任何誘惑手段,就那麽盈盈俏立,足可迷倒天下蒼生,使人生出纏綿不盡,婉轉依依的**感覺。

她又是那麽如煙似夢,教人難以捉摸,感到沒有可能擁有如此般美好的事物。

當浪翻雲迅快地打量她時,單玉如亦以充滿渴想的醉人眼神好奇地回敬他。

水月大宗一聲冷喝,通:“浪翻雲:你不是要求動手嗎?”

浪翻雲微微一笑,點頭道:“正是如此,水月兄想不動手也不行。”

一陣嬌笑來自單玉如檀口中,聲音清甜柔美,涓涓若清風,清澈如流泉,即使天籟,亦不外如是。

這女人難怪能臻達媚術的最高境界,最厲害處,就是使人絕不會覺得她在媚惑你,但偏是一顰一笑,均教人心生憐意,恨不得把她修美動人至無以複加的玉體,擁入懷中蜜愛輕憐。

尤其她的美麗有種不具實體的魔異感覺,更使人生出像追求一個美夢的心情。

單玉如笑罷回複止水般的安然,秀眉輕蹙,柔聲道:“浪翻雲終於來了!”浪翻雲探手懷內,掏出酒壺,在兩大高手眼睜睜瞧著下,悠閑灌了三口,笑道:“不但浪某來了,龐斑也來了,刻下正在皇城外欣賞夜色呢。”

水月大宗神色不動,一直全神觀察著浪翻雲注視單玉如和喝酒的動作,隻要對方露出一絲空隙,他的水月刀立會乘虛而入,取敵首級。

單玉如聽得龐斑之名,秀眉揚起,輕呼道:“噯喲:那妾身和水月先生更要速戰速決了,翻雲勿怪妾身,你的覆雨劍實在太厲害了。”

指尖火光倏地熄滅,大殿立刻陷進先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黑中。

“叮”的一聲清越激響,單玉如以之橫行江湖的一對玉環交擊在一起。

聲音竟來自浪翻雲的背後。

把水月大宗的刀嘯聲和單玉如飄移的聲音全遮蓋了。

暗黑裏的浪翻雲悠然一笑。

安雨劍再次出鞘。

寒碧翠專心地為愛郎戚長征的長靴綁紮靴繩。

戚長征背插天兵寶刀,臉容肅穆,眼中射出堅定不移的神色。

他與鷹飛實有著海般的深切仇恨,若非鷹飛連施狡計,不但水柔晶不用死,連封寒等人亦可避過大劫。

尤其現在褚紅玉已成了他的人,他更要鷹飛以血來清洗她曾受的恥辱。

他反而不是那麽恨甄夫人,她對付水柔晶的手法可算是留有餘地,若她讓柔晶落到鷹飛手上,更是不堪設想。

至於甄夫人長街施襲,亦是依足江湖規矩行事,先下戰書,再兩軍交鋒,在這情況下自是傷亡難免。

她為的是公仇,而非私怨。

況且在眼前這種形勢下,他戚長征為了大局著想,盡避無奈也隻好把她放過。

何況她能否逃返城外,仍是未知之數。

他真的感謝老天爺賜他與飛決戰的機會,不過對方亦必也在感謝老天爺。

今晚之後,他們隻有一個人能活著。

寒碧翠為他穿好長靴後,站起來緊摟著他,深深一吻後道:“不用記掛著任阿人,放手去殺敵取勝吧:不論生死,碧翠永遠是你的人。”

戚長征哈哈一笑,湧起萬丈豪情,探手摟著她柔軟的腰肢,走出門去。

鐵青衣拉著兩匹神駿之極的駿馬,正和風行烈和他的三位嬌妻閑聊著,神態如常,一點沒因兩人去赴生死之約而緊張。

反是穀姿仙三女憂色忡忡,沒有半絲笑意。

戚長征隔遠大叫道:“三位好嫂嫂放心,老戚保證小烈旗開得勝,取年老賊首級而回。”

風行烈肩托接好了的丈二紅槍,身體挺得比紅槍還筆直。

鐵青衣笑道:“我也以此語贈給三位夫人,隻見行列站立的姿態,便知他功力大進,不遜乃師。”

戚長征留心打量風行烈的站姿,確是另有番懾人之態,羨慕道:“這站法是怎麽學的。”

風行烈正容道:“鐵老眼力真好,自第一天學藝,師傅便教我站立之法,他說隻有一站法才能取得身體的絕對平衡,就是當後腦枕和脊骨成一絕對的垂直線時,才可做到。”

接著苦笑道:“說來慚愧,這兩個平衡點我還是剛剛找到,靈感來自當日在空中目睹師傅和龐斑決戰時的姿態,無論紅槍千變萬化,師傅仍保持在絕對的平衡中。”

眾人聽到如此玄妙的道理,均嘖嘖稱奇,亦對厲若海生出高山仰止的崇慕。

比倩運聽得心情轉佳,這才有閑想其它事,奇道:“韓柏那家夥和月兒為何尚未回來?”

鐵青衣笑道:“不用擔心他,沒人比這小子的福命更大的了。”

眾人為之莞爾。

鐵青衣把兩匹駿馬交給兩人,笑道:“這是府主精心配種培殖的十匹良駿中最好的兩匹,有他們的腳力和速度,必可使兩位如虎添翼。這亦是府主贈給兩位的賀禮。”

戚、風均是愛馬的人,忙撫馬頸,先套點交情。

兩馬非常懂性,以馬頭觸碰兩位主人。

戚長征飛身上馬,放蹄奔了開去不一會轉了回來,信心十足大笑道:“我老戚現在連龐班都敢挑戰,更不要說區區一個鷹飛了。”

風行烈被他激起豪情,翻到馬背,心中忽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已變成乃師厲若海了。

龐斑迅速在皇城內移動,盡避守衛森嚴,他卻加入無人之境,沒有人能覺察到他的行蹤。

他當然避開了有特級高手守護的重地,亦避開了浪翻雲和水月大宗及單玉如交手的後宮。

以龐斑的修養,給浪翻雲捷足先登,接去了水月大宗這麽難得的對手,亦唯有喑歎倒黴。幸好他還有個更深不可測的鷹緣。

由動身離開雞籠山開始,他使感應到鷹緣的心靈。

他完全不知道見到鷹緣後會發生什麽事。

而這正是鷹緣最吸引他的地方。

神舒意暢間,他踏上通往太監村的山路。

朱元璋看著胡惟庸癱在地上的身,龍顏震怒。

嚴無懼、葉素冬、燕王棣、直破天和帥念祖五人全噤口不敢言。

朱元璋冷哼道:“韓柏說得不錯,單玉如是蓄意犧牲胡惟庸,來保持密,更要殺人滅口,我們終是棋差一著。”

嚴無懼道:“根據調查,胡惟庸應是在我們攻入丞相府時才去的,找到他體時,尚是溫熱,這樣看來……”

朱元璋打斷他道:“我才不信他會自殺,何況還有一條我們知情的地道,大可供他逃走。單玉如的人能把時間拿捏得那麽準,這代表她們情報準確,隻是這點,就絕不可小覷她。”

接著冷冷道:“楞嚴聞風先遁,是最好的例證。”

葉素冬奇道:“但楞嚴隻是龐斑的……”

朱元璋顯是心情不佳,打斷他道:“楞嚴既勾結得胡惟庸,亦可勾結單玉如,隻看他今晚可逃過大難,便知其中大有關連。”

沉吟半晌後道:“你們可散播消息,說朕大壽一過,立刻把陳貴妃處死,朕才不信引不出楞嚴來。”

眾人同時一震,難道楞嚴竟和朱元璋最寵愛的陳貴妃有私情。

朱元璋還要說話時,遠處傳來鍾鳴鼓響。

眾人同時一呆,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夜闖禁宮。

朱元璋雙目凶光一閃,揮手道:“不論是誰,給朕立殺無赦。”

眾人齊聲應是,飛掠而去。

隻剩下燕王一人垂首恭立。

朱元璋忽然露出容,伸手接著書桌,支持著身體。

燕王惶然道:“父皇沒事吧!”朱元璋搖頭笑道:“唉:很久沒有策馬飛馳了,雖是痛快,也使人感到勞累。”

站直身體,又再容光煥發。

微微一笑道:“過了這三天,父皇策立你作儲君,凡被懷疑與單玉如有關的人均一律處死,允亦不例外。哈:若無兄的相道真厲害,他看中的人,絕不會差錯的。”

燕王心頭一陣激動,他夢寐以求的事,終於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