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秦先生走了

“他有說過什麽嗎?”不知為何,聽見秦少輝她心裏堵的慌,尤其最近他的行為令眾人費解,高寶兒問話也帶了點小心翼翼。

樂童她兩眼,搖頭道:“沒說什麽,不過我能感覺他情緒低落”

見高寶兒一臉不自在,她惱道:“你看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麽”端起桌上的酒杯,道:“來,喝酒,今夜通宵”

高寶兒看著水晶杯中明晃晃的**,很想喝幾口,很想好好醉一場,可惜自己酒精過敏,隻能望而卻步;對於秦少輝,談不上愛不愛,隻能說有喜歡,有感激,但那種喜歡和喜歡蕭逸塵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她說不來,反正就是不同,如今又多了一層深深的擔憂。

“阿彩,真的不多留一天嗎?”早餐桌上,樂童率先開口。

夏真真嚼著食物應和道:“是啊阿彩,多玩幾天吧,我們這麽多年沒見”

阿彩笑笑,“不了,一來學校走不開,二來...”她環視一圈眾人,“你們孩子都這麽大了,我也該抓緊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一下了”

高寶兒和她坐在一起,攬住她肩膀給她打氣,“阿彩,你一定會幸福的,我們等著喝你喜酒”

“好”

將以諾和阿離送進學校大門,她回到車裏,坐在那遲遲沒發動,然後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期,距離孩子暑假還有半個月,她歎息一聲,把手機扔回包裏,此時倒是不擔心睿陽,反而更擔心秦少輝。

不過她不敢再主動給他打電話,怕給對方造成一種錯覺。

就在她正準備發動車子,包裏的手機響了,竟然是跨國電話,難道是睿陽?

她立即按下接聽鍵,另一端傳來安迪悶悶的聲音,“夫人”

高寶兒覺得心口一窒,單手握緊方向盤,“怎麽了安迪?是不是睿陽出什麽事?”

“不是的夫人,小公子很好,是先生走了”

聽見不是兒子有事,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可聽見那句先生走了,她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先生走了,什麽意思安迪?”

“秦少輝先生走了”

她不解的凝眉,“走了什麽意思?是去上班了,還是出差了,還是旅遊了”

“夫人,先生不會再回來了,他把這裏的一切都交給您了,他說讓您好好照顧小公子,照顧自己”

“少輝”沙啞的喉嚨裏,一聲壓抑久久的哭聲在沉默裏爆發,傷感的淚,流在傷痛的心上,“秦少輝你這是打算生死不相見嗎?”

暖陽穿過車窗,照耀著汽車裏的女子,她抱緊雙臂,任自己伏在方向盤上,抽泣聲在空氣裏起伏流觴。

英國

熟悉的環境

到處都有秦少輝留下的影子,相處雖僅僅半年,高寶兒卻覺得兩人仿佛相識了幾個世紀一般,她惆悵的摩挲過園中的每一片綠葉,安迪靜靜的跟在她身後。

“其實我早該想到了”她隨手掐下一片葉子,放在眼前看著,自言自語道:“從他退出德龍公司開始便已經打算消失了”

安迪不知該說什麽,雖然自己癡長幾歲,但感情於她而言一片空白,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她幾句,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這裏?”

窗前原本的樹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植物,之前她最愛坐在窗前看這片綠意盎然,她指著不明植物看向安迪:“這是何時種植的?那些樹呢?”

安迪眼前忽的浮現那日秦少輝伏案而泣的畫麵,嘴一張,差點就說出來,話到嘴邊突然轉了個彎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先生說樹太高,阻擋了視線,這樣以後睿陽在那邊玩您坐在窗下便看的清清楚楚,也不影響看風景”

高寶兒覺得心頭如壓了一塊頑石,壓的她喘不過氣,他早已為所有人打算好了嗎,可他知不知道,越是這樣,自己會越愧疚,越難過。

秦少輝你這是變相的拘謹我,讓我從此以後再也忘不了你嗎?

忽然

有傭人過來,和安迪說了幾句,安迪看向高寶兒,道:“夫人,那位南宮小姐又來了”

“又來了?”高寶兒皺眉,“你說的是南宮盈盈嗎?”

安迪點頭,“對的”

高寶兒一邊朝屋裏走,一邊淡淡道:“讓她進來吧”

“好”安迪轉身到一半又轉了回來,“夫人,先生有信交給你,就在窗前的茶幾上”

坐在昔日最喜歡的位置遠遠眺望,窗前的樹木換成了一種不知名的植物,在風中低低搖曳,果然能夠更清楚的看見遊樂場了,那是他親自監工為睿陽改建的遊樂場,想必當時他也是用了心的。

桌上靜靜躺著一紙信箋,上麵有幾隻玻璃小豬,熟悉的畫麵再次刺痛了她的心,上次她背著他離開,獨自來英國,也是寫了信箋放在桌上,用幾隻玻璃小豬壓著,她覺得心裏空洞洞的,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難受。

她伸手拆開,落筆處如行雲流水,字跡清新飄逸。

“寶兒,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夠愛你,便能克服重重困難在一起,但現實好像不是這樣,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啟程。

或許今生再無相見之日,不必難過,也不必哭泣,我感恩,能在喧囂的紅塵,遇見你,愛過你,此生便不再孤單。

我在遠方,無法,再為你披上,驅寒暖身的衣物,隻能在心裏,默默的關懷著你。

你照顧好自己,若有來生,我定會一眼在人群裏找到你風情婀娜的身影,用一生光陰書寫你的羞澀和燦爛,決不讓蕭逸塵再搶先”

悲痛如蠱頑強的鑽入五髒六腑,侵襲了心肺,占據了靈魂,想起曾經,她鼻子一酸,好像是被拋棄在荒原的孩子,突然之間,看見天地的遼遠,明白世事的變遷,就不可抑製的哭了,自己終究隻能辜負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了。

“公爵夫人,我是來找秦少輝的”南宮盈盈的聲音驚醒了她的傷痛。

她急促而慌亂的擦掉眼角的淚滴,卻越擦越多,越擦越慌,一股虛無而荒涼的感覺將身體霸占,終是沒忍住,當著南宮盈盈的麵伏案而泣。

“他走了?”

“為什麽?”

“為什麽?”

南宮盈盈幾乎是跌跌撞撞離開公爵府,斑駁的樹影中,纖細的身影被夕陽拉的長長的,她仰望飛鳥盤旋,這個曾經優雅大方的女孩子咬緊嘴唇,雖然努力的睜大雙眼,但眼眶中還是布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