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無奈

不得不說。

至少身邊跟著的是半月,還是很省食物的。

如果跟著的是閆胖子,顧淺生萬分確信,他這隻小小的陶罐絕對堅持不了這麽長的時間。

而且大半都不是進到他的肚子裏的,最少這個姑娘,即使現在看著已經有點兒餓了,還是沒有任何吃這些跟鼻涕一樣的東西的打算。

顧淺生也懶得勸她,反正一時半會兒半月也不會被餓怎麽樣。

她雖然修為不到辟穀的境界,但是現在粗粗算下時間,應該不到七天。

這樣的環境真的沒辦法讓人很好的推測時間,隻有等到二人實在疲憊的時候才會選擇小睡片刻,他們已經先後進了三道門了,顧淺生仔細回想了一下,大概再過七八道門,他們就可以到中央的祭壇了。

這樣的單開門。

顧淺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們可像進來一樣走出去,他也不相信祭壇那裏僅僅就是一個位置。

如果僅僅是一個中心點的話,顧晴之從哪裏能得來那張地圖,又是怎麽從那裏離開的。

顧淺生想著就有些頭疼,如果影子那個時候沒有把他叫醒該多好,他現在可能就不會這麽患得患失的了。

估計當初顧晴之能堅持著走到最中心,也是吃了陶罐裏的東西。

畢竟當初他感覺的那種幾乎占據了整個身體的饑餓感不是假的。

而能對抗饑餓的,隻有食物。

顧淺生在這裏走的已經有些厭煩了,到處看上去都是一模一樣的,石壁上一模一樣的裝飾品,不對,或許應該說是照明用品,偶爾出現的存放某些”寶物”和陶罐的地穴。

這絕不是什麽好的體驗。

顧淺生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手放到了麵前的這道石門上,他回過頭衝半月低聲道,“過來。”

半月應了一聲,站到了他的旁邊,顧淺生一推門,二人迅速的在石門打開的時候閃了進去。機關鎖死的輕響在他們身後響起,而進入門裏的兩個人俱都驚呼了一聲。重物落水的嘩啦聲響打破了這裏的寧靜,而在如水後的掙紮平靜了下來之後,兩邊的火焰石才慢騰騰的亮起了光。

這是一條水道,值得慶幸的是,這裏的水雖然不是活水,但似乎存在什麽特殊的地方,在這裏這麽久也未曾幹涸,更沒有多少異味。

不過從幹燥的地方猛然入水的感覺著實不好。

顧淺生看著齊腰的水,又看看剛剛被水灌了的陶罐,他是真的想罵街了,這是什麽破地方。

半月口中又傳來一陣驚呼,然後是她一陣有些手忙腳亂的撲騰聲,整個人都跌到了水裏,古錢趕忙過去使力將她扶起來,“怎麽了?”

“有東西在咬我的腳。”半月神情痛苦,眉頭緊鎖,想將手伸到水裏,又不太敢,最後往後一退,將自己的一條腿抬高,架到了一麵石壁上。

她的腳腕上纏繞著一條足足小臂粗細的肥大水蛭,吸盤的那頭緊緊的吸在她潔白的腳麵上,看著就讓人有些發怵。

她在入水前褪掉了鞋襪。

顧淺生突然感覺脊背發涼,他們剛剛進入這水裏不過片刻,半月就已經被咬了,那這裏……顧淺生看著通向遠處不知道究竟有多長的通道,這水裏還有多少這種東西,甚至不止是這種東西。

幸運的是,這條水蛭看上去像是無毒的。

顧淺生這時候就很慶幸,自己的腳上還穿著鞋。

他看了一眼纏在半月腳上的東西,有些突兀的開口道,“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的了了。”

——

顧淺生穿著兩隻由水蛭柔韌的外皮做成的鞋,腳步有些打滑的走著。

他就不應該幫這個女人,不對,他就不應該幫任何女人。

顧淺生覺得自己總是在做一些錯誤的決定。

不過他在看到這些水蛭了之後,是真的有些慶幸了,他先開始用陶罐裏有食物做的賭博,在見到了這條水路了之後,他才知道顧晴之當初吃的是什麽。

這些水蛭沒有毒。

而顧晴之本身又修煉蠱術,可以避免被這些東西裏的寄生蟲侵害,所以,這些水蛭理所當然的成了顧晴之的最佳食物。

顧淺生雖然沒有吃這個的打算,但是至少知道這裏的水不算太髒,最少還能有活物,他陶罐裏剩下的東西還是可以繼續吃的。

這已經算是難得的好消息了。

這樣的通道了,休息是奢求,值得慶幸的是,在進到這裏之前,二人曾睡過一覺。

不過在漫長而重複的邁腿中,二人再次疲倦的很快。

所以當半月一腳踩空,整個人從水麵上消失時候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濺起了一大片巨大的水花,而顧淺生則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眼見著半月徹底從水麵上消失而數秒還沒有浮上來,顧淺生也察覺出不妙了,他一手抱著陶罐,蹲下了身子。

水下傳來一陣陣波動,顯然有人正在極力掙紮著,顧淺生這樣還是看不到什麽,索性摸索著將陶罐放到了水中,自己整個人趴了想來,向著半月跌下去的地方看去。

視線之中出現一個幽深的黑坑,水質有些渾濁,勉強可以看出來,這是跟上麵的石洞一樣的存在。

他看見半月正在裏麵,手腳動作著,似乎想遊出來,但是動作半天都停在原地。

顧淺生從上麵下到裏麵,拉住半月的手讓她鎮定下來,然後指指不知什麽時候纏到她腰間的銀製長鞭。

半月在看到顧淺生之後稍稍平靜了下來。

她一直是很冷靜的一個女人,但是這將近十天的枯燥路程實在讓她有一種要被逼瘋了的感覺,尤其是在對這裏一無所知的情況下。

身邊走著一個看似對這裏很了解的顧淺生,卻什麽都不跟她說,到底她是一個女人啊,當拆掉冰冷的麵具之後,她心底漸漸生出了恐慌和擔憂。

可能這裏會有什麽陷阱。

緊接著,自己就會被這個知道什麽的人殘忍的拋棄掉。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畢竟以前她也曾經曆過這樣的事情,知道一切的領頭者,還有一無所知的她,不同的是,上次她是全心信任的,而這次,一開始她就帶著警惕和擔憂,畢竟,這兩個人,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