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誰的真相

愛都是假的,還有什麽是真的。

君籬緩緩倒吸了一口氣,“夠了,我知道了。”

他還有什麽不知道的,晝擁有預知的能力,他自然能看到不久之後的神獸戰場,硝煙彌漫,想也知道,鄭翊也擔心若是自己隕落了無法再找到顧晴之,於是聽信了他的方法。

神獸是必須參與爭奪之位的,他可能是因為顧晴之的鼓動或是某些特殊的考量,而發動了所有神獸都響應這個辦法。

神獸血脈,給予人類。

是他主動發起的,將人類同神獸之間的地位徹底拉為平等,人類本來就比他們這些神獸心眼更多,再加上閑庭優勢又擁有了悠久的壽命,超過神獸不過是尋常事。

君籬莫名想笑。

原來當年竟是這樣。

他頭也不回的踏入了一場算計之中,全心相待換來的一場背叛,他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不像再繼續深入的了解一遭自己是有多麽可笑了。

“夠了。”顧晴之低喝了一句。

燭龍聲音裏帶著狹促,“怎麽夠了呢,還不夠啊。”

“我說夠了!”君籬頓時大怒,一雙濃黑的眼透過周圍的屏障,似乎直勾勾的盯穿過了燭龍的本源,嚇得它本源之火顫悠了一下。

“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最好還是乖乖聽我的話。”君籬冷聲說著,眼底隻剩下了凶虐和殘暴。

“你足夠恨他了麽?”燭龍聲音裏的嘲諷收斂了些許,“嘖嘖,沒有你本源記憶的對比,你不應該覺得這麽憤怒才對。”“我不相信你會對我做些什麽,現在的你,還沒有那個能力,而且,你答應過我,要為我拿到兩生花的。”

君籬嗤笑一聲,“兩生花倒是不必了,你不是想要你的逆鱗麽,自行取了便是。”

“這個人又不是顧晴之,他不過是顧晴之記憶的容器罷了,你是連他也恨上了?”燭龍的龍焰蕩了一下,飄到麵露痛苦之色,完全從清醒狀態被痛暈,雙眼仍舊大張著,一臉淚痕的可憐蟲上方,火焰惋惜一般的合在一起,又散開。

“這不是你想看到的麽?”君籬絲毫不為燭龍的話所左右,他一開始就沒能想到燭龍那麽激動的會讓他看到什麽好東西。

畢竟這個家夥,可是擅長將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討厭鬼。

早在一萬年前就有的自私的性格,一直到現在孤寂了這麽多年,也沒找到緣由,難怪是頭沒有朋友的老龍。

“等等。”燭龍的本源波動了一下。

“還有一幕你一定要看看。”他聲音有些猥瑣的嘎嘎怪笑了兩聲,君籬眼前的一切迅速變化著,像是無數記憶的光影急速流過,最後定格在一間在之前從未出現過的整潔庭院之中。

顧晴之環著晝的脖子,被人抱進了屋裏,放到了**。

而在晝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顧晴之卻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聲音有些木訥的說著,“先別走,留在這裏陪陪我好不好。”

“.…..好。”

那一晚,他們是睡在一起的,同一張**,即使什麽也沒有做。

君籬還是覺得自己腦海之中的最後一根神經斷掉了。

整個人像是想要炸開一般憤怒。

他完全忽略了顧晴之無神的雙眼,隻知道自己遭到了徹徹底底的背叛,明明在之前已經確定了原來的自己,那個名叫鄭翊,從一出生就有的名字的神獸,是為那個人所不喜的。

可是仍舊抱有絲毫些微的期望。

期望之前的自己在顧晴之的心裏還是有一些地位的,希望自己的真情並不是完全的白費,原來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而已。

你看那個人。

傾盡全力的算計你了。

心裏卻連一點兒的愧疚都沒有,這般假意,他當初卻絲毫都分辨不出來,畢竟顧晴之這個人,看上去是一個絕對不會曲意迎合別人的人,他欣賞他的風骨,卻想象不出來他仍舊有甘願為某人折腰的時候。

一切都是從心罷了。

心裏有晝,顧晴之便會改變自己,心裏沒有鄭翊,所以他全無在意。

生死不過是命,這若是一場豪賭,他未免輸的太慘。

君籬閉上了眼,再睜開的時候,一切便已是煙消雲散,隻剩下眼前這個一片火紅的世界,顧淺生仰麵躺在地上。

平心而論,顧淺生和顧晴之長得並不像,但是回想自己認識的顧淺生,君籬卻仿佛某些事情上,顧淺生的身上確實帶著顧晴之的影子,再有,顧淺生分明是知道顧晴之的,變相說明了,顧淺生其實是有顧晴之的記憶的。

那他再次接近自己,再次接近自己複生的原主,就很耐人尋味了。

君籬冷笑了一聲,難道現在的自己,仍有什麽是顧晴之所圖的麽。

那可真是奇怪了,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值得顧晴之貪圖的,莫不是他想將自己這殘缺的本源一並收去。

同生契約。

真是可笑至極。

原來對方為了某種目的,當年都刻意同死了。

而因為從顧淺生的記憶畫麵裏退出來,燭龍的力量也慢慢流出了顧淺生的腦海,折磨著他數次醒來又痛昏的力量終於從他的身體之中徹了出去,顧淺生的身體猶自發抖,他看著君籬,艱難的站起身來,冷笑一聲,語音發顫道,“不知道你看的可還滿意。”

“滿意至極。”然而君籬的聲音隻會比他更冷。

顧淺生抬起衣袖擦淨自己滿麵的淚痕。

他剛剛已經痛的完全失去了感知,隻剩下眼淚不受控製的從他眼中滑落。

真是可笑。

這兩個人明明是在看他的記憶,可他自己卻什麽都看不到,甚至於他在之前假死之際,看到的也從來是顧晴之對於鄭翊感情的一點點改變,甚至最後甘願隨他赴死。

所以他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為什麽君籬此刻會是這樣的態度來同他說話。

就算未有如他當初一般的感動,最起碼的,也該為他強行查看自己記憶的行為道歉才對吧。

為什麽這個人非但全無悔意,甚至盛氣淩人,莫不是他從來對於這個君籬的認知全是錯的?!

顧淺生雙眼之中滿是難以置信,盯著君籬的麵龐,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