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既然不要她,現在為什麽又要這樣對她!

淚珠滑落時,她沒有注意到,但莫岑哲注意到了,他放開含在嘴裏的茱萸,兩眼複雜地看著她。

一巴掌呼地甩過他的臉,力道很大,將他的臉都打偏了,他看著她淚流滿麵,對著他嘶吼:“莫岑哲,你這個混蛋,消失了三年,你幹什麽又要出現?你幹嘛不永遠永遠地消失?”讓她永遠也不記得他、永遠也不會傷心難過。

他沒有說話,臉上的紅印怵目驚心,他乖乖地停下了動作,而她猶不自知,聲音沙啞地大喊:“你不要我了就不要回來,幹什麽回來……”

小佳仁,你以後一定會遇上一個對你很好的人,接著呢,你會愛上他,他也毀一心一意地愛著你……小時候,母親最喜歡在她耳邊講這些話。

母親是在哀悼自己還沒盛開就枯萎的愛情,還是希望著她能得到幸福呢?可是她很小的時候就被現實奪走了作夢的權力。

因為綠色眼睛以及突出的五官。她被當成了怪物,比起展現自己,她更擅長低調,而當她十五歲的某一天早上醒過來時,他在自己的身邊。

他看著手中的電子溫度計,安心地對她說,沒事了,退燒了……

那一刻,夏佳仁想,母親也許有些話不對,可是,她真的遇上了一個對她很好的人,所以她想,她想喜歡他……

情愫被她好好地藏起來,有時藏得太好了,她都快要忘記自己喜歡他,甚至愛上他,隱約之間,她知道,一旦藏得不好,後果就不得了了……

但現在她顧不得這麽多了!“混蛋,就因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這樣對我嗎?我告訴你,我不要,我不要再喜歡你,你這個壞蛋!丟掉我,一個人跑開,隻剩下我一個人……”

對,他是一個混蛋,他不否認。

“你不要再回來,回來做什麽……”她低低地重複著這一句話,臉上的淚水多得驚人,眼睛成了水庫,豆大的淚珠,滴滴答答地流著,流進了他的心裏。

莫岑哲輕擁著她,他知道,他的女孩回來了……

既然恨他,就不要裝成不恨;既然喜歡他,就不要假裝不喜歡;既然忘不了他,就不要求著他不要回來……

隻要她說出來,他都願意如她所願……

他已經不是三年前的他了,他願意一輩子當她的守護者,就像稻草人守望著稻田,他也願意站在田邊風吹日曬,任由烏鴉啃啄,嚇走貪吃老鼠,隻為了保住她的完整,為此,他甘之如飴。

她一邊哭,一邊捶打著他,雪白的肌膚染上了一層好看的粉色,他柔和著眼,溫柔地觸摸著她最美的膚色。

“佳仁,我不會走了,不會離開了……”他的嗓音輕得像是一陣風吹過她的耳邊。

她沒有理會,繼續哭著,這一輩子大概就是這一會兒哭得最痛快。

“我喜歡你……”莫岑哲柔意滿滿地說。

她嘎然而止,梨花帶雨的小臉蛋從他的胸前抬了起來,她臉上的神情像是看見恐龍似的驚恐,“你、說、什、麽!”

他不自在地轉了轉頭,“我喜歡你……”

“啪”,又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

莫岑哲委屈地說:“我喜歡……”

“啪”!

“我喜……”

照舊“啪”!

好好先生的脾氣也被磨光,莫岑哲破口大罵:“該死,你……”

“三年前,為什麽要走?”夏佳仁霸道地打斷他的話。

他一下子閉嘴了,嘴閉得牢牢的,比蚌殼還要緊。

“說!”她狠戾地命令道。

他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說話,雙手主動地為她穿衣服,他進來時上了鎖,但他們待在裏麵太久,也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你要是不說,我今天不讓你出這個門。”她一個箭步擋在了他的麵前,兩手插腰。

他偷偷地吞了吞口水,臉上有些難為情,而夏佳仁堵住了唯一的出入口,壓根不打算讓他離開。

真是糟糕!靜默了一會,他舔了舔唇,開口道:“我隻是有些害怕……”

“害怕什麽?害怕喜歡我?”夏佳仁兩道柳眉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對,你知道的,我跟你差了這麽多……”閱曆、年齡,各個方麵都差太多了,他真的可以去喜歡小他十歲的女生嗎?他自己都懷疑不已。

夏佳仁麵無表情的環住胸,看不出她任何情緒,莫岑哲緊張地搓搓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拋下你。”

“所以你花了三年的時間得出了什麽結論?”夏佳仁真的很好奇,一個人需要花這麽長的時間去逃避嗎?

“我喜歡你,我……”他臉兒紅了,像個女人嬌羞得說不出話。

“還想做我男朋友,跟我上床?”她倒直接得像個男人。

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咽到,“咳,不全是……”雖然她說對了一部份,但……“我想娶你……”

她的耳根子也不自在地紅了,這個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真的好令人害羞呀!“跳過這個問題,”她也實在聽不下去了,太矯情了,“三年前我是做了什麽事情嚇跑了你?”

她不記得自己有做過“刺激”到他的事情,除了偶爾壞壞地用年輕的身子誘惑他,但那是因為他正經八百的模樣實在是逗人,她才會玩心大發,或者偶爾說一些讓人噴飯的話,可除此之外,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的豐功偉業了。

“就是那天晚上你跑出去跟男生約會……”那一刻,他渴望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是自己。

哦,這麽說,是童子琳的餿主意的錯了!夏佳仁臉臭得不行,她是體會到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了。

可換過來想,如果沒有餿主意的話,也許大叔還得花好多時間才能想通,到時候就有可能不是三年這麽短的時間了。

“那你就是吃醋了。”夏佳仁了解地點點頭。

他沒有說話地側過臉。

他的臉紅在這個場合實在不適宜,夏佳仁想欺負他的想法陡然而生,她摸摸自己的脖子,狀似不舒服地說:“你剛才抓得我的脖子好疼!”

她的控訴馬上得到了他的撫慰,他輕柔地上前為她揉著脖頸,她享受地閉著眼睛,又道:“手臂也疼。”

大掌立刻移到她的手臂處輕捏著,他雖然把她的衣服穿了回來,可是穿得亂七八糟,她雪白的胸口還露了一大片出來。

她半睜開眼,“胸口也疼……”

他的手聽話地在她胸部上方揉著,她壞壞地一笑,“下麵一點。”

他的手停在了那兒,眼睛看著她眼淚未幹的臉龐,以為自己聽錯了,“佳仁,你……”

“這裏!”她拉開衣襟,“好疼,你咬得我很疼!”

聞言,他低頭一看,果然如她所說,雪白的玉團紅紅的,而頂上的紅莓被他咬得暗了不少,“這……”

夏佳仁壞心地看著他為難的表情,她故作豪放地把手放在胸口,輕輕地揉著,“算了,我自己來好了,明天最好不要紅腫……”

“我來吧。”大掌堅定地拉開她的手,兩眼直直地看著她胸前的美景。

剛才他沒有想太多,隻是想逼她脫去偽裝,而現在,他腦子裏真的很難把色情的想法給排除在外。

她的胸部很豐滿,他一隻大手都撐不住,乳肉在掌心膨脹的感覺差點令他迷失,她突然低低地呻吟了一聲,雙眼迷離,好不迷人,他差點就要像狗見了骨頭衝上去。

她柔弱地說:“怎麽辦?小芳快回來了……”

欲 望硬生生地止住了,他抬頭看著她的臉,在她的臉上看見了不同於聲音柔媚的惡意,他嘀咕一聲,“小惡魔!”

她咯咯地笑了,“給我穿衣服!”她像個女王張開雙臂,尊貴地吩咐。

莫岑哲輕歎一聲,知道她的嬌縱是應該的,誰讓自己這麽可惡,不過他還是心有餘悸地問了一句:“不生我的氣了?”

她對著他甜甜一笑,“看你聽不聽話了!”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莫岑哲為她穿衣服的手一頓,假裝害怕地說:“你不要嚇我,我好怕!”

怕?夏佳仁心裏不服氣,等他一穿好衣服,她拿好包,準備要出門時,對他說L“不準跟我一起回去。”

“為什麽?”

她甜美一笑,“因為我不想讓你搭順風車!”天底下可不能什麽好事都讓他占盡。

莫岑哲苦苦地一笑,所以說人不能對自己喜歡的人太壞,否則的話,報應很快就到自己身上了。

“過來!”她叫小狗似地對著他晃晃手。

他搖頭晃腦地走到她身邊,她妖媚地指指唇,“吻別。”

他笑了,這一次是開心地笑了,像拿到花蜜的蜂蜜,他開心地在她的嘴上吻一記。

她眼睛水水的,酷酷道:“掰掰。”

看著她近似小光頭的發型,他憐惜地摸摸她的頭,像是懇求似地道:“把頭發留長吧!”

她的微笑一怔,把頭發剪得這麽短其實很方便,她很懶,他不在的這三年,她已經是一個超級大懶人,看她淩亂的房間,他就該知道。

她嬌嗔道:“不要!麻煩!”

“冬天可以禦寒。”

“冬天我會戴帽子的。”她狡辯。

他輕歎一聲,“就為了我好不好?”他在她的肩上蹭著,像隻小貓咪祈求主人的憐惜。

她抿著嘴思考了半天,“中長發!”這是她的極限,他可別妄想她像以前那樣把頭發給留到腰部。

中長發總比現在的好吧,他欣然接受,心裏默默地想,以後總會說動她的。

當他目送著夏佳仁離開之後,他一個人走出房子,看著四周荒涼的場景,他慢一拍地想到,今天拍攝的地方接近郊區,很少有車。

拍攝人員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現在總算知道她的壞心思了,這個女人……以前她還隻是一個問題少女,如今成功晉升為問題女人了,整人的功力越來越高超了。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司機會在一個小時之內趕過來。

剛掛了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喂?”

“老板,是我啦……”

“任遠,幹什麽?”

“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嗯?一向好好先生的任遠要他幫忙?真是史上奇聞。

“什麽事?”

“幫我找三色貓……”

“什麽?”

“三色貓……”

“任遠……你打錯電話了。”

“不是啦,老板,三色貓很重要,否則我要……”

“再見。”見死不救本來不是老板的特性,可找貓?莫岑哲搖搖頭掛了電話,他可沒有興趣去找一隻貓。

“大叔,你真的要睡沙發嗎?”夏佳仁天真無邪地問。

莫岑哲認真地點點頭,“嗯。”

“不跟人家一起睡?”

如果夏佳仁是一個抱著玩偶才能入睡的三歲小孩,他就跟她一起睡,“不。”

“好吧,那我睡覺去了。”她穿著近乎透明的白色睡衣,悠悠地從他前麵晃過。

他們和好了,關係也從監護人變成了男女朋友,但莫岑哲想給彼此互相了解的時間,而不是像一個精蟲上身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