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們這是要去哪裏?!”琴絮頓時將自己調整到隨時打鬥的姿態,語氣冰冷,“這明明是去東離的方向!你又打什麽算盤?!”

她犀利的眼神看著他,他卻是兩眼冒光,看著琴絮揪著他衣領的手指,手不由得扶了上去,“娘子,你真聰明,你怎麽知道,我們這是要去東離?”他竟然是滿臉的驕傲,好像琴絮聰明,是他賺到了什麽……

琴絮卻是立馬便又明白過來,鬆開了他的衣領,蕭玉清,怎麽可能幫她,她真是迷糊了……

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情緒,蕭玉清這才笑著說道,“那些楚國士兵,全部都堵在了去南詔的路上,娘子若是不想做他們的入幕之賓,還是聽為夫的吧。wWw!QunabEN!COm”

琴絮頓時明了,他說的,很有道理,不由得又疑惑的看向他,就算是失了記憶,他的心思,也是如此的剔透,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蕭玉清看她看他,不由得又是一陣開心,“娘子,莫不是被為夫的計謀所折服了,如此,你便從了為夫吧……”

“你,真的失憶了嗎?”琴絮再次問道。

蕭寒澈整頓了一下衣服,做的筆直,“娘子,為夫隻是失憶了,並沒有癡呆。”

……

琴絮出了宮門,也是茫然,不知道該去往何處,而如今,過了好幾天了,琴絮在蕭玉清的引領下,竟然走的無比順暢,蕭寒澈定當也是不會想到她竟然會先去往東離。

琴絮整理了一下思路,從頭將事情理了理,蕭玉清對蕭寒澈下毒,也定是沒有想要蕭寒澈死掉,而不過是為了讓她與蕭寒澈之間產生隔閡,可是,他們產生隔閡了,對他又有什麽好處?而現在,蕭玉清這樣等在宮外好幾天,不過就是為了接走她,難道,他真的,就是這麽單純的要幫自己回南詔?

轉頭看向蕭玉清,他正眯著眼睛養神,俊顏上,也不由得有了些疲倦,這些天來,每天晚上,蕭玉清都會做到外麵與雲卓聊天,讓琴絮在車內的軟**好好地休息,到了白天,他等到琴絮睡醒才進來小眯一會兒,可是,即便是如此的疲倦之下,即便是他閉著眼睛,那絕美的五官,也泛著柔和的光芒……

柔和的光芒?琴絮不由得笑了笑,自己這又是在想什麽,蕭玉清的身上,怎麽會有這種聖潔的光芒出現?

不知道發呆了多久,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是發現,蕭玉清竟然已經醒了,睜著明亮的眼睛,正看著她,他的目光灼灼,隻是呆愣的看著她,眼神深邃,讓她看不透他的想法,眨了眨眼睛,想要在看清的時候,卻是已經閃過,蕭玉清麵上又恢複了那種近乎白癡一般對她的癡戀。

“娘子,雖然為夫我閉月羞花,傾國傾城,貌比潘安,比著那月中仙子還要略勝一籌,可是你也不要這樣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呀,”說完便又往琴絮這裏挪了挪,“還是娘子想念為夫了?”他的話語頓時讓琴絮對他的那一點好的印象銷毀。

已經趕了幾天的路,也不知道離開楚魂城有多久了,這天走進了一個比較富足的城鎮,蕭玉清知道大家都累了,便夜宿在城中的一個客棧之中。

琴絮這是第一次走出馬車,不由得驚呆了,三匹雪白的馬匹拉著這個大大的馬車,馬車真的跟一個小房間一樣大小了,上等的紅木,高貴奢華,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琴絮萬萬沒有想到,蕭玉清竟然是如此的張揚,他們還處在逃離的狀態,怎麽可以這樣?

跟小二要了兩間上等的客房,幾個人便一起坐在下麵用餐,蕭玉清隨行一共三人,除卻雲卓,還有一個不起眼的人,估計是車夫,他與琴絮一桌,雲卓與那車夫一桌,點了幾道精致美味可口的小菜,幾天來,他們一直趕路,吃的都是易攜帶的糧食。

菜很快就上來了,因為是交通重要城鎮,所以這裏的人流量就比較大,小店中的生意,倒是不錯,琴絮吃的文雅,一頓飯一聲也不發出,可是,很快旁邊桌上的兩個人的對話吸引了琴絮的注意力。

那兩個人明顯的商人的打扮,其中一個抱怨道:“這些天也不知道怎麽了,京城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查的很嚴,這讓咱們也不方便呀!”

聽到京城的消息,琴絮立馬豎起了耳朵,吃飯的速度,也不由得放的更慢了,然後便聽到了另一個男子故意壓低的聲音,“張二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據說,城中是丟失了很重要的人物,連著皇上親自都出動了,快要將整個楚魂城翻過來了!”

“哦,什麽重要的人物,這麽重要?”

“這個就不知道了,這兩天,又平息了,不過,你一定還沒有聽說一件事情……”那人故意賣關子,倒是將琴絮的好奇心都調動起來,或者,蕭寒澈的消息,她潛意識中,萬分的關心。

“什麽事情?”

“皇上,立後了!”

“什麽?”一聲高聲的驚呼,另一個人立馬坐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琴絮夾菜的手指,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立後了?她的心中突然有些酸楚起來,那天他將鳳印交給她的時候說的話仿若在耳邊響起,他那麽堅定地對著她說,他要立她為後。

自嘲的笑了笑,他立後,這是形式所逼,而且,自己本來對那個什麽後位就不感興趣,他立誰為後,跟她又有什麽關係?這樣想著,可是心理的酸楚,始終卻是沒有消去。

“怎麽可能,前段日子,皇上登基的時候,眾臣一致讓其立後,他都駁回了,據說呀,是因為他寵愛後宮的一位雪夫人,可是那雪夫人身份低微,這才想要緩一緩,等到雪夫人生下龍子,一切就言正名順了,現在這才幾天呀,就立後了?”那個被稱為張二哥的人搖頭表示不相信。

“你別不相信,真的,過幾天,這件事情就昭告天下了,現在,隻是宮中之人知道了,而且,還有一件喜事,據說是東離的公主呀,懷了龍子!”

“啪!”一聲清響,琴絮的筷子沒有握牢,一下子鬆開了掉在了桌子上,引得隔壁的兩個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繼而,那兩個人的臉上,皆都出現了驚豔之色!眼前的女子,即便是臉色蒼白,也美得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而琴絮,感覺仿佛周圍的空氣全部被抽走了,有些喘不過起來,心中壓抑的委屈和痛苦瞬間遍布全身,手指發抖,想要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深呼吸,再次深呼吸,換來的,不過是緩緩湧上眼眶的水珠,琴絮閉上了眼睛,淚水仍舊是流了出來,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最終化作一滴晶瑩的水珠,飄落在地……

他說,他不會碰她們,他的心中隻有她一個人,可是,不過是幾天,別的女人,就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了嗎?

手指不自覺地扶上了自己的肚子,這裏麵的孩子,是她的幸福,是她疼愛是她期望的生命,可是,卻被他不容,而現在的他,是不是正在離緋瞳的寢宮,撫摸著離緋瞳的肚子,感受著那個新生命呢?

再次深呼吸一下,心痛的已經麻木,拿起掉落在桌子上的筷子,抬頭就看見蕭玉清也驚呆的樣子,不由得對著他苦笑了一下,“這個麻辣魚,可真是夠辣的。”

明明是想要緩和一下這個尷尬的氣氛,可是,卻沒有想到,一張嘴,說出的話語,竟然帶著微微的顫音,帶著鼻音,強力忍下去的眼淚,又湧了出來,琴絮急忙的低下了頭,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碗中,“看吧,這魚,真是太辣了……”

蕭玉清眼看著隔壁的兩個人眼神在琴絮身上定格,不悅的咳嗽了一聲,那兩個人終究察覺到自己的不敬,不由得急忙的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為了緩解一下尷尬,那個自稱張二哥的人又講起了剛剛的話題,“哦,那那皇後之位,定當是離緋瞳的啦?”

對麵之人故作神秘的搖了搖頭,“大家都以為皇上突然宣布要立後,是要立離緋瞳為後,可是,卻是沒有想到,早朝之上,那個皇帝,將後宮的那位雪夫人立為皇後!”

“什麽?怎麽可能?!”

“真的,據說那位雪夫人,貌似仙子,而且,生了一張狐媚眼睛,將皇上的魂都勾走了,眾大臣都不同意,可是皇上看上去溫和的性子,沒想到竟然在朝堂上發了脾氣,將那群大臣唬的一愣一愣的,現在吏部已經在立詔書了,過兩天,就會通告天下了!”

這個結果,讓琴絮更是驚訝,低著頭看著碗中的米飯,再也沒有了胃口,他竟然是這樣要立她為後?可是因為沾染了別的女子,所以對她有所愧疚?

可是內心中,卻分辨不出是喜是憂,隻覺得酸甜苦辣,晉上心頭,讓她一時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

突然之間,一雙溫暖的細膩雙手扶上了她的臉龐,疑惑的抬起頭來,就看到蕭玉清那雙憂鬱的眸子,深邃,卻又透徹,琴絮急忙的擠出一絲微笑,刻意忽略掉蕭玉清的那濃濃的情意。

“娘子,你身懷有孕,還是早些上去休息吧,一會兒,讓小二給你熬點湯,補補身體。”蕭玉清的話語,輕柔的很,琴絮看著他,那張酷似蕭寒澈的臉,讓她有瞬間的恍惚,仿佛,眼前的人,就是那個溫潤的人兒……

起身被他細心地扶著,慢慢的上樓,天字一號房,是這裏最好的房間了吧。

那兩個人的眼神,已經追隨著他們,直到消失在轉角處,那張二哥這才回過神來,“你說,那個雪夫人,不知道有沒有比這位更漂亮,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人呢……”

“是呀,這一對人,簡直就是一對璧人呀,神仙眷侶,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兩個人都不知道,這最後的兩句話,救了他們的性命,蕭玉清本來對他們起來殺心,可是,在聽到這兩句話的時候,卻是笑了笑,改變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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