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液噴灑在他的素白的長袍上,一朵一朵,如同怒放的鮮花,而本來就白皙的人兒,臉色更是白的徹底,隻有嘴唇,因為血液的關係,而變得妖異的紅色,他身形微微顫抖,卻是定住,原地踉蹌幾步,眼看著就要向前栽去!

琴絮聽到身後的異響,立馬轉頭來看,就看到了這樣的情景。WWw,QuAnBen-XIaoShuo,COm(www.QuAnBen-XIaoShuo.com)

詫異的,眼看著他摔倒在地,用手支撐著身體,血液順著嘴巴流下來,這才確定她看到的的確是真的,不由得走了過來,走到了他的麵前,站定。

“你……”他這明顯的是受了傷,隻是,他什麽時候,竟受了傷?

“娘子,對不起,我是那樣想過,以後,不會了……”蕭玉清虛弱著身體,聲音都孱弱的仿佛被風一吹就散了,可是,卻是字字清晰。

琴絮突然覺得,她對他,是不是太狠心了?他母親死在他的麵前,可是,卻被蕭寒澈阻擋著不讓他去送別,他恨蕭寒澈,這是正常的,而他現在做的事情,不過是在幫助她,可是,她竟然還要讓他,這樣的為難?

閉上了眼睛,慢慢的蹲下身子來,攙扶住他,關心的問道:“怎麽會這樣?你怎麽了?”

蕭玉清看見她終究還是關心她了,臉上掛上一絲笑容,“娘子,以前,我對你不好,現在,不會了,以後,更不會了。”像是發誓般,蕭玉清單純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堅決。

琴絮看著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受了傷?”

蕭玉清被她攙扶著站了起來,身體明顯的已經經受不起任何的打擊,她本來以為,以他的能力,剛剛沒有抓到那個蕭寒澈派來的人,是因為他存了私心,而現在看來,他卻是因為受傷了……

“沒什麽大問題,不過是舊傷罷了。”提到這個,他的眼神,有些恍惚起來。

舊傷,那次,因為琴絮,他與蕭寒澈的那一場決鬥,大家都把焦點集中在蕭寒澈的身上,而所有的人,包括著他自己,都忽視了他,不要治療,拖著胸口的傷,造成了現在這樣的根深蒂固的傷勢,這個世界上,恐怕是再也沒有人能治好了吧……

“怎麽會沒有大問題,你看你現在都成了什麽樣子了?!”琴絮略帶責備的語氣說道,不由得為他擔心起來,他的傷,顯然是內傷,而複發的原因,也隻有一個,那就是內力使用過量,剛剛為離蒙治療,他肯定是過量的消耗了,所以才會這樣,傷勢一旦發作,怕是要半個月才能好吧,而這期間,卻是不能使用內力,但是,未來的半個月,他們肯定是要九死一生的,若是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豈不是很危險?

蕭玉清顯然明白琴絮的顧慮,順著他拉起她的手,“娘子放心,雖然我未來內力不可用,但是,我卻是有著另外的方法保命。”

他那樣自信的微笑,讓琴絮雖然懷疑,卻是再也說不出什麽來。

回到離蒙的住所,就看見他已經醒了,站在窗口望著琴絮與蕭玉清扶持而來,比著以前,更顯深沉,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琴絮扶著蕭玉清進來坐下,離蒙卻是仍舊是沒有回轉過身來,隻是看著遠方,琥珀色的眸子有些灰暗。

他不說話,琴絮與蕭玉清便也不講話,就這樣,三個人尷尬的待了很久。

終於,離蒙回身,“我助你。”

仍舊是簡短的三個字,卻是讓琴絮從中聽到了些許無奈和憂傷。

琴絮略微愣了一下,走至他的身邊,便又笑道:“二皇子,從這個角度看下去,這座山,廣闊富足,實在是一個隱居的好地方,而這裏的人們,也大都樸實善良,相信不出幾年,這裏定當是一片祥和安靜舒適。”

離蒙放眼看去,是的,這裏的一切都來得太過不容易了,這個世界上,尤其是生為他們皇家人,生來就是為了權利而鬥,沒有自由。

琴絮眼睛彎著,笑容已經融進了眼角,“若是不想,琴絮也不會讓您為難,你要不要,在考慮清楚?”

她總是感覺這樣有些愧疚,雖然相處時日不多,但是琴絮覺得,離蒙,雖然冷傲,但是卻不是一個貪戀權力的人。想要讓他幫她,卻又是不想破壞他現在安寧的生活,連她自己都想,在這裏安居樂業,永遠的平平靜靜的生活一輩子……

這裏,就是世外桃源,他們,全部都向往的地方……

“我助你,但是,我隻有一個條件。”許久,離蒙才終究說道。

“什麽條件?”有失才有得,琴絮真的很想為他做什麽事情,來彌補她對他犯下的錯誤。

“嫁給我。”低沉,堅毅,有力的三個字,擲地有聲,一時之間,讓屋子中的人,全部安靜下來。

我願意繼續回去過那種刀山火海的生活,但是,隻是為了你……

“不可以!”琴絮還沒有回話,蕭玉清已經站了起來,因為再此的激動,胸口立馬又開始疼痛,他深呼吸一下,手緊緊的按在胸口處,看著琴絮一臉的堅決,終究還是跌坐在椅子上。

“好,我答應你。”琴絮繼續微笑著,是的,她與蕭寒澈,已經沒有關係了,也已經沒有可能了吧,當她選擇南詔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離蒙的臉上,終於再次的露出了一絲微笑,溫柔的表情不適合他,略微顯得有些怪異,他手指輕撫著琴絮掉落在一邊的一縷發絲,“你會恨我嗎?”

“不會。”沒有任何的猶豫,琴絮任由著他做著這些曖昧的舉動,“因為若是不這樣,東離沒有出兵的理由。”

離蒙笑了,心卻是痛了一下,她,終究還是願意相信他,可是,他多麽希望,她沒有那麽明白,而是真的會,嫁給他。

這個地方已經被蕭寒澈發現,但是這山勢險惡,易守難攻,他們相信,蕭寒澈一時半會兒攻不上來,而這裏的百姓,便還是安全的。

但是,他們三個,卻是不能再做停留,若是山被包圍,他們便出不去了,所以,蕭玉清都來不及休息,便與琴絮離蒙二人一同趁著月色悄悄的溜下山。

山上的事情,離蒙已經交代給宇軒,離蒙不愧是將門龍子,帶兵布局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確定了山上的安全,這才給琴絮解了軟筋散的毒。

隻是,事情並沒有那麽順利,蕭寒澈身為太子,身邊自是能人居多,他的速度,不可小覷。

三個人摸索著剛下了山,就看見周圍立馬燈火通明就向著他們圍了過來,看服飾,竟是楚國的士兵!

琴絮震驚於楚國士兵行軍之快和蕭寒澈布局之穩,怪不得,南詔會敗在蕭寒澈手下,怪不得,蕭寒澈不過是派了一點的人給南宮信,南宮信竟然可以將南詔攪得雞飛狗盜!

楚國,真是一個不可小看的國家!!

其實,她又怎麽知道,南詔近十年來,每年向楚國進貢大量的糧食珠寶,大大的豐盈了楚國的國庫,而南詔,卻是年年虧空,招兵買馬,需要的是軍餉,南詔根本就沒有多少,而楚國,卻是富裕的很!

周圍的士兵一上來,將他們圍得密不透風,前麵幾層是手持長劍和盾,後麵幾圈的人,拿著弓箭,拉開弓,作勢欲放,這樣的精密,仿佛,連著一直蜜蜂都飛不出去,琴絮蕭玉清離蒙三個人,背對背,完全的信任對方,將後方交給了對方,那群士兵卻是並不上前,但是若是他們往哪裏走,他們便會阻止不讓她們走的太遠。

所有的所有,都顯示了一個目的,他們,在拖延時間!

琴絮皺眉思索,心中隱約有些期盼,又有些害怕,他會來嗎?隨即便又嘲笑自己一番,他是楚國皇帝,怎麽可能來到東離與楚國的邊境處,這裏,太危險了!先不說周圍隱藏了多少東離高手,就說萬一被東離知道了,也會勢必要拿下東城,擒了他,楚國便會大亂!

更何況,就算是再快的馬匹,從京師到這裏,也需要三天!

自己的異想天開太過夢幻,她看著周圍的人們,用低低的聲音問道:“你們可有什麽退敵之法?”

離蒙陰著一張臉,隻吐出一個字,“殺!”語氣冰冷,這個字吐出,便立馬有一種冰冷的氣勢從他身上迸射而出,連著琴絮和蕭玉清都有些感覺到他的威壓了!

這樣的男人,天生的將才,天生的帝王!

可是琴絮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殺出去,我們三個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殺了這千千萬萬個人,況且,我隻會輕功,而玉清又受了傷,隻有你一個人,我們是衝不出去的!”

她分析的很有道理,這樣殺出去,的確不是一個明智的辦法。

“娘子可有什麽辦法?”蕭玉清竟然不懼不怕,微微笑著,仍舊是一副輕鬆的樣子,嬉笑著問道。

琴絮撇他一眼,繼續說道:“他們要的人,不過是我,而我現在,是楚國皇後,他們不會拿我怎麽樣,所以,我跟他們回去,你們離開,而我,自有逃跑的辦法!”

她相信,蕭寒澈對她,不會下殺手,但是若是離蒙和蕭玉清落在了蕭寒澈的手中,她不知道該怎麽保護他們!

“不可!”

“不行!”

蕭玉清與離蒙異口同聲的喊道,倒是讓琴絮心中一暖,可是此時不是感念這兩個人的時候,她沉了一下聲音,“若是你們想要幫我,就先離開,去東離先將兵權搶過來,等我脫身之時,正好可以去南詔!”

她說的很有道理,而且是現在最理智的做法,隻是,兩個男人,卻是根本就做不到!

“娘子,我不會離開你的!”

“夫人,我不走!”

自從琴絮答應嫁給離蒙開始,離蒙就對她改了稱呼,或者說,是有了稱呼,仿佛有些生氣蕭玉清對著她喊娘子,他便自發的開始稱呼她為夫人。

琴絮無奈的看著這兩個男人,“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講完,琴絮便上前一步,對著眾士兵大喝一聲:“大膽,楚國皇後在此,你們還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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