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雲霄,離歌回天。】

九重雲霄,離歌回天。

老爸給哥哥起名叫哥哥,而我叫莫離。

其實我們並不是雙胞胎,但我們兩個幾乎長得一模一樣,要不是那時候有個高有個矮,爸媽也是認不出來的。

十歲的時候一家人搬來了C市市區,住在一間小房子裏。

我們大家都還在一起的時候,家裏還很窮,隻夠供一人上學。剛開始是這樣,報一個人的名,兩人輪流去學校,學了當天的課後回來教留在家裏的。但後來,我不願去了,由哥哥去學校,而我,總是在等哥哥回來後學習“二手貨”。因為哥哥的“二手貨”其實比老師教的還要好。

莫霄莫霄,莫上雲霄。

莫離莫離,莫要分離。

把什麽好東西都留給我們的外婆因為付不起昂貴的醫療費而去世了。爸媽這個時候起了很大的矛盾,日日吵架,每晚我總是看到媽媽的眉頭皺著一個“川”字,才大我一歲的哥哥也總是有數不清的憂傷。

後來,他們還是離婚了。老爸將擁有一間規模不小的公司,但條件是他必須得和董事長的女兒移居新加坡。

爸媽想讓我們兩個過上好生活,非要我們都去新加坡跟繼母,但哥哥不肯,他說他是長子,必須要照顧好媽媽,然後不經我同意地硬是把我拉去了我不願去的地方。

他說,弟弟,也要照顧好。

哥,你知道我也是寧願和你們生活在一起的,並不是那個我沒見過的繼母。

太小的我沒有一點反抗能力,結果還是與他們分離了。

離。真的離了。

繼母其實不能生育,一直把我當親生兒子般對待,但是我不喜歡她,總是不給她一副好臉色看。叛逆使我每天都出去惹事,打架。日日這麽摸打滾爬的,身上有無數個傷痕,而它們換來的是人人畏懼的離老大稱號。

這個稱號其實是因為我不喜歡“莫離”這個名字。打完架後好事之人問一句我的名字,而我留下的必定是:離。

後來有一次,繼母因為救被人打成重傷的我而廢了下身,我與她的冷戰也就此結束了。也是那天,老爸告訴我,媽媽被哥哥的繼父打死了,一失兩命。

【毀容的兩人】

那是今年情人節的時候,老爸幫我打聽到了哥哥要訂婚的事,於是我匆匆買了飛機票回去。但沒想到,得知的卻是另一個震撼的消息,他與一個女生被埋廢墟。

那個女生就是萬俟琪。

哥哥深愛的女生。

我看過她的照片,是個笑得很甜的女生,長得也很漂亮可愛,比較像洋娃娃類型的女生。我以前聽哥哥說他喜歡的女生要非常有內涵,像公主一般高貴典雅的女生。但我怎麽看都覺得照片中的這個小女生不是他所描述的那個公主,難道口味變了?聽說是還是A市商業翹楚萬俟家的大小姐。

說實話,我討厭她,因為她差點害得哥哥與媽媽去了同一個世界。我買通了院長,讓他告訴他們莫霄已死的消息,然後將他移去了新加坡治療。

從老爸打聽到的消息得知,說是那個女生為了哥哥差點自殺了。難道這兩個人真的已經到了為了對方要死要活的地步了?這麽想著,哥哥醒後問我問題時,我還是放棄了騙他萬俟琪死了的事。

他沒事了,但是右臉被石頭劃到,毀容了。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不能讓她知道。”

或許可以用萬俟琪的一句話來形容吧:要保持在他眼裏最完美的形象。

我準備聽他的吩咐去樟宜機場時,突然看到了坐在公車上的她。是湊巧?她居然追到這裏來了!

新加坡不大,但隨時遇上哥哥的可能性還是有的,於是我持著“一邊讓她認為我是莫霄,一邊又讓她懷疑自己看錯了”的方法將她成功地引回了A市。

癡情哥哥說:心傷比心死總歸要來的好。

那是一個計劃,他要我讓萬俟琪知道他沒死,但已經變心了。說什麽讓她知難而退,抓住不可錯過的幸福的蠢話。聽他說她身邊有個叫陸爍奇的男生也非常喜歡她。

在Party開始前,我一直以莫霄的身份住在哥哥的繼父家,讓他保密。於是一切就順著計劃走了。

而計劃之外的是,我弄丟了羽兒交給我的小不點。小不點是羽兒養的一隻小狗。

找不到它就完了,羽兒一定跟我鬧脾氣。

羽兒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為了使戲碼更逼真點,我把她也帶過來了。

等我隱約聽到小不點的叫喊聲而走進一個荒廢的倉庫時,我的麵前出現了兩個人。一個穿著風衣,遮住了臉。另一個,靠在安樂椅上,左臉與左手腕上正滴著暗紅的血。

仔細一看,那張虛弱的仿佛不存在的臉……不正是萬俟琪嗎?

“你在幹什麽!”

“報複。怎麽,心疼?”聽起來像是一個男的,但遮著風衣,變味了。

“你不可以殺了她。”

“你放心,我不會殺了她。”

“汪汪!汪——汪汪——!”是小不點!

“你把它也抓來了?”

“做個交易怎麽樣?你不說出現在看到的,我也就不說出我知道的你的秘密。所以,你離開這裏吧,你什麽都沒看到。其實吧,由不得你選擇的,我知道你是誰,你卻不知道我是誰,你再往前一步,我動了手就可逃之夭夭。但如果你現在離開,她就可以活下來。因為你我都走之後,這隻忠誠的狗一定會去找人求救。你不會想要耽誤救她的時間吧?”

他知道我是誰?也難怪,我這裏這麽亮,樣子一定被他看到了。等等——要是他知道我是誰,那麽說他是哥哥認識中的一人?聽他的意思好像不是要她的命,隻能賭一賭了,她要是死了,我怎麽跟哥哥交代?

我躲在暗處,沒見有人出來。看來他早就找好了退路,由另一個出口逃走了。沒多久,便急急忙忙地來了兩人將她送去了醫院。

我讓假老爸幫我打聽她的消息,結果得知,她也毀容了?聽他們說,是精神錯亂自己把自己毀容了還說是被人綁架了。

看她冤枉的。

大概就隻有她和我還有那個神秘人知道確實是有人將她綁架了吧。

【陸爍奇家的Party】

我把這事兒報告給在新加坡的莫霄聽了。他是當事人,自然立刻就明白了那人的目的,他說:你的行蹤肯定被他看到了。那個神秘人把你當成了我,知道“我”回來了,便將她毀容。他很了解她,知道她毀容後,一定沒了再和“我”在一起的勇氣。那個人可男可女,但一定是希望她不再被“你”傷害,想讓她徹徹底底地對“你”死心的人。注意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於是我既要做傷萬俟琪心的工作,又要替她找出身邊的那個危險人物。看來,隻要我一天不完成這兩個任務,便不能和羽兒回新加坡過我們的逍遙日子了。

後來,我遭到了她的跟蹤,看起來並不像是不想讓“我”知道她毀容的事。我是要去找羽兒,被她跟還得了?終於在巷子處對她說:“不要跟著我。”

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你是莫霄對不對?他們都說我看錯了,或者產生了幻覺,但我就知道,你沒死。”

她非常確信。

我繼續等她說:“我昨天晚上夢到你了,你好像有心事,非常不開心。我想安慰你,可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你可以回答我嗎,你到底是不是莫霄?如果不想說話,點頭或搖頭吧。”

正值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時,身後傳來的聲音分走了她的注意力。我乘機溜了。

或許是經過了一場得知哥哥死去的消息的過程吧,我從沒在她身上找到過照片上那種甜美的笑容。

不過後來我去Party看到她戴著麵紗時,終於明白了那天她的舉動。敢情她是看到“哥哥”太激動了忘了自己毀容的事?

在看到我吻著羽兒的額頭時,餘光看見她的神情呆滯了。

看來“哥哥”“變心”的事對她打擊不小。

那個叫陸爍奇的男生立馬就想衝上來揍我了,當然我抓住了他的手。要演壞人就要演到底,演到一半露餡兒了前麵的工夫不都白做了?

“為什麽?萬俟琪你別開玩笑了,你以為你戴著麵紗我就不知道了?少爺眼力這麽好,也會看不見?你別傻了,少爺早就知道你毀容的事。你說誰願意跟一個醜八怪在一起?”

第一懷疑人物:台上突然出現的女生。

我依著她的想法當眾把萬俟琪的麵紗給掀了,準備看看誰笑得最開心。但結果是,除了台上的那個女生,沒見到有誰笑得那麽開心。

萬俟琪的左臉上有個大叉疤。對女生來說,確實是個蠻大的打擊。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哭著跑出了會場。

不過我敢確定,台上那個女生這麽瘦小,墊幾個氣墊都不會是我那天見到的那人。依她的高度絕對不可能。

這個Party鬧劇暫時告一段落了。

至於那個神秘人隱藏地太好,看來需要一段時間。

不過,我這個毫不猶豫地掀了萬俟琪的麵紗的舉動,遭到了羽兒不客氣的敲打。

“莫離!你不要太過分了!居然這樣對待我恩人的女兒!你要死是不是!”

“不敢,不敢……不是要替你恩人的女兒找出危險人物嗎,劇情需要而已……”

現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哥哥和羽兒是我最重要的人。也隻有對他們,我才是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