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心的話,放你出來得有人收留你,要不然的話,即使是冬天,你也會被太陽的溫度曬化。

——化了,心就不存在了。

——是不是,太陽的溫度變成零的時候,你才會接受我的心。

鐺——

鍾聲在廣場上方回蕩。

“你一定要這枚戒指嗎?”我輕聲問。

“對。”他答。

“很重要?”

“是的。”

簡單的幾句話後,我竟就放手了。眼睜睜地看著他拿走戒指,送到禾子手中說了句“送給你”便走了。禾子戴上那枚戒指,向我炫耀她的勝利。

這算是親手斷送自己的幸福嗎?不明白。

“萬俟琪,你鬥不過我,”她說這句話時,用的惡狠狠的語氣,好像此刻讓她殺了我她也做的到,“我現在告訴你,霄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包括你,萬——俟——琪。你敢跟我搶霄,我就讓你輸得很慘!五體投地這個成語聽過麽?我想,以你的智商,八成是聽過也不記得了吧?哈哈哈哈……”從未在我麵前暴露過的肆無忌憚的笑。

我望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很可悲。

最近,禾子越來越失常了。我第一眼見到的那個高貴優雅如公主般的她已全然消失在莫霄這座冰山上。

他們誰也沒看見淩晨時分,誰碰到了誰的手。

我看見,蕭雨因為沒找到戒指而顯得非常沮喪,爍奇與蕭泫正安慰著。

似乎沒人注意到我的心情。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蕭泫的條件是什麽,他抓著我的雙肩回答我:琪琪姐,我隻要你懂得去爭取自己的幸福,不要封心好不好,答應我。

我沒有猶豫,笑著回答:好。

另個星期,我也不知道從哪傳出了我要挑戰C中公主禾子的地位。這個消息傳出之後,不脛而走,幾乎全校都知道了這個可笑的挑戰。“可笑”是在傳的過程中,有人加的。他們認為,我不自量力。倒不是因為我的樣貌比不上禾子,用蕭雨的話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是因為家世。

我有聽到過傳聞,說我來C中,除了莫霄和單義柏——就是爍奇,他們還不知道義就是爍奇——無一男生敢接近我,給我送情書的原因是迫於禾子的**威。據說,在禾子回到C中後,尹小蕾她們就已經發出消息,不準任何人接近我。

估計禾子她本人還不知道這事。因為她跟我說起我們倆在學校的人氣對比時,一臉的驕傲。

當這個消息傳到蕭雨與爍奇的耳朵裏時,爍奇搬了他自己的椅子坐在我們旁邊,兩人開始看著我不停地笑。

笑得我都麻了的時候,才宣布讓他們停下。

“琪琪,這麽說,你準備出擊了?”

“為什麽你們能從‘我要挑戰禾子的公主地位’這個謠傳消息中得知我要搶莫霄呢?”我抿著嘴,睜大了眼睛笑著盯著他們。

“當然不止了,”蕭雨補充,“別忘了,我們的洞察力是很強的喔。你的眼神告訴我的,別隱瞞了,我們是朋友,肯定站在你這邊的啊。”

“沒有的事,”嘴上當然要這麽說,“上課鈴響了聽到沒有呀,二位?是不是想等林莓來了請你走呢,爍奇同學?”說他的名字時得很輕,小心不能讓其他同學聽到。

他笑笑,搬走了他的椅子。

自從那件事後,尹小蕾在學校收斂了很多,很少再看見她欺負別的同學,也沒再來找我們的麻煩,反而一看見我們就逃之夭夭。徐璐向來是聽尹小蕾的話的,尹小蕾都這樣了,她自然也不能幹什麽事。

就比如今天,在爍奇搬回自己的椅子時,轉身便撞到了尹小蕾。她一看到爍奇,就像老鼠見了貓,跑得比什麽都快,連掉在地上的鏡子都不撿了。我知道那枚鏡子是她很喜歡的,每天都看見她捧著鏡子照個不停,這會兒不撿,倒說明她真的嚇壞了,哪還記得自己的鏡子掉在哪。

那天聖誕節過後,學校就舉行了本學期的第四次月考。

在早自修的鈴聲響過之後,林莓便抱著一堆試卷進來了。

之前去百名榜看了下排名,榜上居然沒有莫霄和禾子的名字。據說,考試那天,他們兩個不知去了哪裏,缺考了。我至今沒在學校看見過他們兩個。我很納悶,為什麽莫霄上幾天課休息幾天,成績卻還是那麽平穩,永遠不會下第一,為什麽不管外界其他人怎麽被幹擾,他總是不會在那“被幹擾名單”中。是不是世界上真的有“天才”一詞。

似乎不費吹灰之力,爍奇和蕭雨保持住了上次月考的名次。而我,還是老樣子,照舊不能在百名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我想,如果哪天我擠進了前百,那我該天天燒香拜佛,謝謝神明賜給我那麽好的運氣了。

繼一次英語1分後,我也繼續保持了我的莓運,再次拿了零蛋。

不過如尹小蕾一樣,林莓抽出我的零分卷時,隻是很平靜地念出了我的名字,沒有那句“萬俟琪,下次要是還是零分,我就一定把你趕出C中!”

我必須慢慢習慣上課不再受到林莓白眼,不再因為一件小事而被林莓罰站走廊。就連蕭雨都說:“這種感覺太怪了。我們是不是有受虐症?她們這樣對我們之後,我反而心裏覺得怪怪的。是不是有句話叫‘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雖然嘴上安慰蕭雨“沒事了,不會再有人找我們麻煩了”,但心裏卻和她想的一樣。

就如很早的一次,在認識爍奇的那次party上,媽媽說的同樣的話後馬上應驗的事,蕭雨說的話也應驗了。

說起來,是很無意的一件事。我不過是聽到莫霄和禾子要再次定婚——說是去年定婚的時候,禾子的媽媽因為在別國治病,不能參加,所以她要求再舉行一次,好說歹說,非說去年那次不算——準備來學校請認識的人去參加,我們三個很好奇地就跟著人群去了他們的所在之處。

誰知林莓也在,我不小心踩到她的白色靴子——她說是名牌靴子,很貴,當著大家的麵大喊一聲“萬俟琪,我忍你很久了!”,推我出人群,逼進了角落。

我知道,大家是被嚇到了,沒人有反應。

雖然腦子很混亂,但我在心裏數著,很清楚地記得,我挨了氣憤中的林莓十五個耳光。每一個都似乎用了她所有的力氣。

他們說當時都嚇傻了,從沒見過一個人有那麽瘋狂,簡直就是從精神病院裏出來的。

我想我也如他們所說,嚇傻了,隻有眼睛一直盯著她憤怒的臉。

**,扭曲,變形。

我看見遠處的莫霄挽著禾子的手轉身走了。就像那天聖誕節扔下害怕的我在菏塘的他。

一滴淚流淌而下。我真的會離他越來越遠嗎?為什麽沒有看見我的心就已經拒絕了——拒絕,再次的黯然轉身,算嗎?

最後一眼看見的人是爍奇。他衝上前拉開了發瘋的林莓。

我頭腦發熱,順著牆壁緩緩滑下。

記憶就此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