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可沒忘記自己今天想過要幹什麽,他用力的握著水櫻的肩膀,把她輕而易舉地提了起來。

水櫻驚恐地看著他,這個神秘人,突然從一旁衝出來抓住了她,到底是怎麽回事?看他的眼神……好可怕的樣子,不會他還沒拿到冠軍,就開始動手了吧?不要啊,早知道不參加了,不要啊……

天色一點一點地暗了下來,艾利碧藍色的眼眸顯得是那樣的凶氣畢露。他從手裏玩弄起匕首,這個壞女人的血,還沒必要讓他親自去取吧,不值得,又太浪費時間。

“我說,我該怎樣的懲罰你呢?”他反複拿弄著匕首,匕首刺眼的鋒芒一絲一絲地露了出來,這是一把上好的匕首,刀速非常的快。他的眸像是浸泡在血腥中的突然變成了酒紅色。

水櫻隻是看著他,不敢多言一句,作為一名有涵養的大小姐,臨危不懼也是應該懂得,若是這個神秘人想要害她,叫出來隻會讓他傷自己傷得更重。

艾利的瞳孔一點點的收緊。

水櫻一翻眼,便昏了過去。

水櫻的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名黑衣男子,是他用手刀把水櫻擊昏的,看來他是有什麽事情。

艾利鬱悶的合上了匕首,插回了腰間。

“艾利,克雷斯大人。老爺讓我轉告您一聲。”黑衣男子向他恭敬地躬了身,他的眼睛覆滅了之前的恭敬,“您別忘記了您的身份,您的比賽隻許勝不許敗。老爺對您今天的表現很不滿意,您的話和行動有些是多餘的,您是學院的隱藏人物,別太衝動,您在未來必定是要接替老爺的家業,接受這點磨練是應該的。”

還以為是什麽事呢,原來還是這些無聊的廢話,他一個小小的手下憑什麽涉及這麽多?艾利繼續掏出匕首,在指尖遊走起來,這麽漂亮的一把匕首,竟然還沒開刀過,實在是太可惜了。

“你回去轉告父親,我對他的事業不感興趣,你讓他早日洗淨家身,別讓我的手再這麽髒了。”他把自己修長的手指靠近鼻子,“血腥味。”他下定論。

“少爺,您別這麽任性,除了家業您不需要操心其他的事情,若是你沒有順利地完成勝利的任務,給克雷斯家丟了臉,老爺自會懲罰你的。”黑衣男子冷冷地警告。克雷斯老爺的位子,有多少人想要傳承?還不是因為覬覦一位優秀的艾利少爺在,才沒那麽快動手。

“懲罰?”他想起了身上的那些傷痕,從小就被放逐在野外,除了家教的課程什麽課都不用上,現在隻是以一個磨練的借口把他軟禁在沃西格,每年參加運動會磨練體力罷了,真是有夠無聊,“您認為我受的懲罰還少嗎?”

嘲諷的語氣裏這個年齡該有的叛逆,那眼神分明威懾這名黑衣男子不要多管閑事。

“那就請您酌情吧。您最好不要違反老爺的意思,否則……”他說了半句,就借最近的屋頂逃走了。

無恥的貓。艾利在心裏暗自咒罵道。他拿起匕首,舉起手腕,冰冷色的肌膚和同樣冰冷的匕首,在有些氤氳開的初月下,顯得極其般配。

如果在這上麵輕輕地一劃,會如何呢?

自己的血液也是否像他們一樣的不幹淨,不幹淨的滾淌在軀殼裏,想起來就惡心。這雙手,曾經結果了多少人的生命?

“你把她怎麽了?”驚訝、熟悉卻強裝平靜的聲音淡淡的傳入了艾利的耳中。是她!艾利驚喜的回過頭去。

沐衣涵隻是生氣的看了他一眼,又嫌惡的瞥了發亮的匕首,掠過他走到水櫻的身邊。幸好是自己早來一步,這個神秘人怎麽那麽確信自己會贏?這麽快就來讓水櫻得怪病了?他手中拿著匕首……

難道他是想要水櫻的命嗎?沐衣涵不寒而栗。這個神秘人,真的很恐怖。隨隨便便的,就可以要了別人的命。

“你把她怎麽了?!”沐衣涵的語氣更加重了。

艾利看著地上躺著的水櫻,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不會吧,她以為自己要把她怎麽樣嗎?雖然是想,不過剛才的是那隻惡心的貓幹的啊,匕首隻是拿出來玩的,和她這樣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這樣解釋,有用嗎?算了,誤解自己的,又不止她一個吧。

他隻是冷淡站在一邊一言不發。

“她這樣是你幹的吧。”沐衣涵隻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她承認她多管閑事了,但是總不能任由學院裏亂出人命吧?

“我說不是我你相信嗎?”艾利似笑非笑,為了不讓她認出來,自己故意將聲音改的低沉了些。

沐衣涵用嬌小的身子支起水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管是不是你,我都不會讓你贏的,我不會讓你傷害學院其他人的。你不要這麽心急的動手。”

他也不想贏啊,他才不想讓自己的雙手變得更加的肮髒不堪,不想讓這雙血水裏廝殺出來的雙手,再染上任何關於生命,關於傷痕的故事,哪怕隻是小小的一個警告。

說實話,他真的不懂為什麽會有那麽變態的父親,一定得讓他參加學院的運動會,還必須讓他贏,其他選手輸了還得挨揍,這不是找茬嗎?

“我期待……”艾利本來想說我期待你的表現來裝裝酷,但是在沐衣涵經過他不由分說的隻留下一個背影的時候卡住了。

說不出,實在是說不出……

“你就那麽的想要贏嗎?”艾利的聲音有些痛苦。

“不是想要贏,而是想要你不要再傷害他們,但是贏你應該是唯一的出路,所以隻有贏,別無選擇。”沐衣涵總算肯停下來聽他說話了。

好……

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你贏的,哪怕結果是這把漂亮的匕首覆上我的脈搏,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

艾利收起了手,握成拳。

銀色的匕首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哭訴著,哀求著,那是無法穿越無法祈求的故事,那片哭泣著的小樹林,你會不會允許它在你的記憶裏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