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質問
等了有一會兒，陸之軒才回來，“肆肆，你帶我再去一趟那個地方，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別的線索。”
“嗯，好。”她也正有此意，隨便讓陸之軒看看那幾支羽箭。
二人各騎一匹馬，再次回到宋肆意來過的這個木屋前。
翻身下馬，倆人並肩走著，四周很安靜，這裏其實很隱蔽，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林，僅此一戶人家，看著擺設很像是獵戶的房子。
把屋子裏全部查找一遍，又沿著屋子繞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最後宋肆意帶著他走到木屋的門前，指著門上的幾支羽箭讓他看。
“羽箭做工並不粗糙，很像是軍隊裏的箭，箭頭沒入門中，你看，被射|穿的這個地方，留著一點殘留的白色粉末狀的東西，我懷疑箭頭搽的有毒。”
陸之軒看了看，到屋子裏拿出一塊抹布，然後用抹布包著手取下了羽箭，倆人一番檢驗，箭頭上確實搽了毒。
還是劇毒的那種，這樣看來，那些人不是要抓連乘，而是想讓連乘他們死。
“事情比我原先想的要嚴重，肆肆，你再好好想想，除了葉澤外，還有誰會知道金吾衛的藏身之處？”
不是說葉澤沒有嫌疑，這羽箭來自軍隊，葉澤沒那麽傻留下這麽重要的線索，再說，如果他真想殺連乘，在包子鋪的時候就動手了，又怎麽會讓暗衛假扮食客這麽麻煩。
當然，也有可能這是葉澤欲擒故縱的把戲，不管怎麽說，他還是有嫌疑。
宋肆意想了想，會得知金吾衛藏身之地的還有誰呢？
“我不知道，是我疏忽了，我隻是奇怪，那些人是怎麽懷疑到我身上的？”
眾所周知金吾衛是在宋瑤手裏，懷疑也該是懷疑宋瑤，無論如何也不該懷疑她才對啊。
“你有沒有把你金吾衛主子的身份告訴過其他人？或者說，...那塊麒麟玉有麽有讓旁人看見過？”
能自稱是金吾的主子，必然是有麒麟玉為信物。
她不知道麒麟玉有沒有被旁人看見過，但金吾衛主子一事，她倒是明確告訴過一人，那就是清風！
可.....清風會背叛她嗎？
也難說，畢竟連慕寒都知道了金吾衛的事情，不然那天也不會特意提醒她去解救連乘，今天又送信來提醒了她一次，如果不是清風泄露的消息，慕寒又怎麽會知道的？
就連慕寒都知道連乘他們的藏身之地，又遑論別人？
越想越心驚，她覺得自己快要抓到背後陰謀的一點線頭，可又覺得還是有哪裏不對勁。
“你在懷疑我身邊的人？”
陸之軒道：“現在這種時候不得不懷疑，肆肆，如果真是你身邊出了叛徒，你自己的安危都是個大問題，這個絕對不能姑息，寧可錯認是個也不能放過一個，這個道理你該明白。”
是的，她該明白，這種事情再沒有人比她做得更多，寧錯殺不放過，她向來做得也很好，不然以及笄之齡垂簾，她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隻是明白歸明白，內心總有些接受不了，清風是唯一一個察覺出她真實身份的人，讓她放棄清風，她覺得太難了。
許是因為經曆過太多身邊的人離開的痛苦，她並不想重蹈覆轍。
“陸之軒，這件事容我再想想，你繼續幫我查著連乘他們的下落，我會把內鬼揪出來，相信我，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錯殺！”
因為腦子太亂，她都沒注意到陸之軒話中的不對，她這個身子是宋肆意，可剛才那話明顯是對宋瑤才會說的。
後來，宋肆意總會想到今天，若是當時她能注意他話中的意思，就不會發生那麽多的誤會了。
從木屋離開回了城倆人就分道揚鑣，他去追查連乘的下落，她回宮查出內鬼。
回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她把其他宮娥太監都遣散出去，隻留下了清風三人以及畫扇。
她坐在主座上，看著站成一排的四人，這情景很熟悉，以前她有話要說的時候，風雨雪月四人就是這樣站在成一排等著她說話。
一朝身死重生，她所有的羽翼都被斬了七七八八，便是風雨雪月也都散了，清月儼然不再是她的人，剩下的這三個，又有幾個是真心對她？
不知道是因為經曆過了生死的原因還是什麽，她覺得自己變得特別不堪一擊，以前養成的硬心腸也沒了，反而變得優柔寡斷。
抬眸從清風開始一一掃過，最後落在畫扇的身上，物非人也非，她不同了，便連她們也不同了嗎？
畫扇最是藏不住心事，眼睛骨碌碌轉了轉，奇怪的看著她：“公主把奴婢們都叫來是有什麽事要說嗎？”
宋肆意看著她，這是重生後她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人，並且一直對她很好，讓她覺得久違的溫暖。
彎唇笑了笑，她道：“畫扇，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六，去年及笄的時候公主您還送了奴婢一支簪子呢，公主這麽快就忘了啊？”
“嗯，忘了，早就告訴過你我記不得很多事情了，所以才要你時常在我耳邊絮叨一些往事，可你總不相信，說的很少。”
畫扇也笑道：“哎呀，也不是大事，公主不記得也沒什麽關係的，奴婢覺得公主現在這樣就很好啊。”
很好嗎？
“畫扇，這麽多年，我待你如何？”
“公主待奴婢自然是極好的。”
極好的嗎？
“既然是極好，你為何要在香爐中放慢性毒藥呢？”
宋肆意抬眸笑看她，“小扇子，你是有多想讓我死呢？”
有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隻是她可以當做不知，她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你其實不孤單，你還有人關心。
可是，當初她因香爐中的香昏睡不醒，陸之軒從香爐中查出了摻在裏麵的毒香料，後來，陸之軒送了沉香過來讓她燃著。
然而，那香還是被人動了手腳，懷疑過禦醫署那邊，懷疑過殿外的那些小宮娥，直到有一天她假裝睡著，然後看到畫扇往香爐中灑了別的東西.......畫扇臉上的笑意在她這一聲質問中僵在了那兒，隨後，又繼續笑道：“公主在說什麽呢？奴婢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