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葉澤大婚 中

兩位八卦的姑娘互看了一眼,沉默了一瞬,而後笑著挽住剛過來的女子的手,“沉魚,好幾天沒見你這皮膚更好了啊,我聽我娘說,現在上安陽王府提親的人可不少呢,有沒有見到什麽合心意的啊?”

宋沉魚白了眼問話的女子,語氣傲慢:“那些個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想娶本郡主等下輩子吧。”

隨即又看向宋肆意的方向,手中錦帕捏的變了形,她今日就是聽說陸之軒會來才巴巴的跑來的,整個都城誰不知道她喜歡陸之軒。

前段時間她去找陸之軒,回回都被擋在了府門外,官家安伯告訴她他在忙,暫不見客。

她想,那不見客總能出來吧,就悄悄守在了拐角的地方等著陸之軒出來,結果陸之軒沒等到,倒是等到了宋肆意。

並且安伯見到宋肆意後那滿臉的笑是藏都藏不住,根本不需宋肆意說話就把她迎了進去。

簡直差別對待。

兩個女子都察覺到了宋沉魚身上的怒氣,互看一眼,又十分默契的悄悄推開。

庭院一角,茂密的花枝擋住了站在那兒的人,一身常服手攏在袖子裏,臉上帶三分笑,隻眼神晦澀難明。

趙遠站在他身後,伸長了脖子看著庭院中引人注意的兩個人,撇了撇嘴:“這個陸之軒,大庭廣眾之下還拉拉扯扯,像什麽,哪兒有一點當丞相的樣子。”

他是李召忠這一派的,說話自然向著李召忠,連帶著把陸之軒狠狠踩一腳,以此來討李召忠的歡心。

說完再順帶誇一下:“要我說,這丞相的位置就該是大人你的,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哪兒有那本事當百官之首,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怎麽想的,當初就不該由著長公主胡來才對。”

陸之軒的相位是宋瑤提議,然後宋璋親自下旨封的,雖然為相的時候年齡確實不大,但這兩年下來,也能看出能力非凡。

若是再給他一些時間,以後一定能成為名傳千古的名相。

李召忠還是沒說話。

趙遠悄悄覷了眼他的臉色,見他麵色如常,吞了口唾沫,繼續奉承:“大人為官那麽多年,誰不知道大人的能力,就是不逢時,不然一定比他更厲害。”

受不了耳邊聒噪,李召忠回頭看了眼趙遠,笑容深了一些:“說完了嗎?說完了能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嗎?”

趙遠張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麽,可在看見他幽深的眸子時,立馬閉上了嘴搖了搖頭,而後小心翼翼的離他遠遠的。

重新看向陸之軒的地方,李召忠眼神幽閃,心思也是幾轉,他想到了鄭慳出事前同他說的那些話。

這兩年他也一直在觀察陸之軒,越看越覺得能從他身上看到某人的影子,不是沒暗地查訪過,卻什麽都查不出來。

也想過會不會是鄭慳多想了,隻是,近日來,他卻覺得也許鄭慳懷疑的是對的,陸之軒身上確實有些秘密。

正想著,一隻手從後麵伸過來落在了他肩膀上,他回首,也是老朋友,笑了一下:“不是說身體還沒好嗎?跑出來做什麽?”

“今兒是澤兒的大婚,我這個當爹的能不出來看看嗎,我不出來,等會兒的高堂讓他往哪兒拜?”

葉權穿著灰衫,往前走了兩步和李召忠並著肩,被禦醫照料了這麽長時間,他的身體也好了七七八八。

今日葉澤大婚,本來是說的來慶賀的都是大臣,讓葉權幹脆別參與了,萬一再過了病給人家就不好了。

他哪兒會不懂葉澤打的什麽算盤,堅持要參與,葉澤無奈隻能隨了他。

庭院裏太熱鬧了,他就沒往前去,離老遠就見李召忠在這兒站著,倆人又是多年好友,他就過來打了個招呼。

順著李召忠剛才的目光看去,他看到了站在庭院中同別人說笑的陸之軒和宋肆意,已顯老態的臉上露出唏噓之意。

“先皇如果知道他的兒女現在一個比一個有出息,九泉之下也該安息了。”

李召忠淡笑:“葉老這話從何說起?”

“能從哪兒說起,我是個粗人,你同我說話也不要拐彎抹角,咱倆認識這麽多年,你怎麽想的我還能不知道,召忠啊,有些事想多了沒用,不是自己的再怎麽想都不是自己的,這麽多年,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同李召忠也算是二十多年的好友了,當**鶯國被滅他成為降臣後,天啟那麽多大臣都看不起他,隻有李召忠不計較他降臣的身份同他往來密切。

一起的還有小二人幾歲的鄭慳,三人感情可以說是非常深了,結果現在鄭慳死了,他又因為年輕時受傷過多落下了病根,身體不怎麽好,唯一算好的就隻有李召忠了。

他是真的不想這位好友也犯了糊塗。

李召忠嗬笑了一下,“不是自己的就注定不是自己的?你什麽時候也這麽認命了?真想這麽開,今日這場大婚就不會還在進行著了。”

葉權:“你莫小瞧了宋家的人,一個個羽翼都已長成,你想對付哪個都不容易,他們如果抱成一團,你更加不可能下得了手。”

“你覺得他們會抱成團嗎?宋瑤是怎麽出的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那樣的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隻需稍微拋個骨頭,他們自己就會打起來,何須我動手。”

葉權默了一會兒,渾濁的眼睛大睜著,探究的眼神落在緊跟著陸之軒的宋肆意身上,“隻怕,你這根骨頭拋的再大也沒用。”

李召忠聽出他話中暗含的意思,也看向了宋肆意,半晌,有些驚訝的看著葉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宋肆意兩次探訪將軍府不算秘密,而且每次來都跟葉權單獨在房間談論事情,期間如果葉權真的察覺出了什麽也不是不可能。

怎麽說呢?葉權也很糾結,他原想等辭了官就可以過個安穩的尋常的日子,誰想到辭了官事情反而一撥接著一撥的來。

想到他和宋肆意做的約定,他又覺得頭疼不已,今日過去,隻怕都城就很難有豔陽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