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倒掛馬背

宋瑤惱怒的瞪了她一眼,張口剛要說些什麽,就聽那邊一直密切注意著場中情形的畫扇突然大叫了一聲:“公主小心!”

宋瑤趕緊也看向場中,發現就兩句話的功夫,場中情形已經大變,宋肆意和宋璋的箭筒裏每人隻剩下一支無頭箭。

矯健的駿馬還在風馳電摯的奔跑著,場中那朵牡丹花顫顫巍巍像是要散了一樣,牡丹花旁邊插著四五紙無頭箭,看樣子倆人都是在取花的時候被對方強行阻止了。

而畫扇之所以會不顧規矩大聲提醒宋肆意,是因為宋璋方才那一箭沒寫瞄準射在了馬蹄上,雖說是無頭的箭,射在身上也是疼的,蕭蕭吃痛長鳴了一聲,前蹄高高揚起。

馬背上坐著的宋肆意緊勒著韁繩,差點被蕭蕭掀翻在地,宋璋似也被嚇到,喝道:“抓緊了,千萬不能鬆手!”

宋肆意雙手勒著韁繩,這個時候宋璋隻要再出一箭射在她身上,這個比賽他就贏了,而他也確實伸手搭在了箭筒上的最後一支無頭箭上。

離馬場最近的是元福,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動作,心中大驚,這是要幹什麽?要背後偷襲嗎?

努力製服著吃痛暴起的蕭蕭,宋肆意也無瑕去看宋璋在做什麽,她隻是一手緊拉著韁繩,待蕭蕭放下前蹄的時候,也不管它是不是還在暴躁中,一鞭子抽了下去。

瘋狂的馬兒奔起來也是不要命的,宋璋見狀,取箭的手微微一頓,隻見宋肆意騎著癲狂的蕭蕭,一路奔向場中的牡丹花。

宋璋緊抿著唇,眼眸微沉,迅速取出最後一支無頭箭,搭弓拉弦,本就陰柔的麵上更是布滿了陰沉,他眯了眯眼睛,箭頭對準了疾馳的駿馬。

且不說馬跑這麽快能不能射中,若是射中了,蕭蕭再挨一箭隻怕真的會把馬背上的宋肆意掀翻下來。

他又把箭頭上揚,對準了馬背上的宋肆意,這一箭射出,宋肆意如果躲開,他就一支箭也沒有,而且也就失去了先機,所以,射還是不射?

也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因為宋肆意已經策著蕭蕭到了牡丹花旁,宋璋再沒有多想,手一鬆,拉滿弦的箭‘錚’的一聲飛了出去。

圍觀的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宋瑤更是在看到宋璋這一箭飛出的時候臉色煞白,她不禁想,若是和他比試的是自己,他是不是也是如此不留一絲情麵?

站在宋瑤身後的碧桃則是彎起了唇,她笑的很淺,在所有人都沒察覺的時候又速度斂了回去。

畫扇更是嚇得差點又出了聲,但她牢記來之前宋肆意交待的話,無論她和宋璋比賽的時候發生什麽她都不能出聲。

剛才那一聲提醒已經是犯了錯,她可不會再犯第二次,畢竟那看可是皇上,惹惱了皇上,她有幾個頭都不夠砍的。

萬幸的是,在所有人都以為宋肆意躲不過去的時候,她竟是突然敢用腳勾著韁繩,頭朝下腳朝上,猛的從馬背上墜落,負責安全的幾個侍衛見狀都忍不住‘啊’了一聲。

卻見,她真是背貼著馬側,那支無頭箭射了個空,被馬以拖行的姿態往前奔著,她伸出手迅速抓起了地上的牡丹花,而後腳一用力,柔軟的身子化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又坐回了馬背上。

接著,她把牡丹花用嘴咬著,雙手勒緊韁繩硬是將蕭蕭轉了個頭,狂躁的馬兒經過這一段跑之後,已經平靜了一些,沒跑幾步,宋肆意就減慢了速度,而後拿出弓箭,同樣拉成滿弦,箭頭對準了已經停在那兒的宋璋……

接二連三的轉變,驚得眾人大張著口,似乎都不敢相信這一場比賽居然會是宋肆意贏了,不禁贏了,還十分囂張的拿箭對準了皇上。

宋肆意表情冷淡,無頭箭瞄準的是宋璋的心髒,她是有十足的把握這一箭宋璋躲不掉,雖說死不了,但相對而言,這也算是一種弑君吧。

二十多米的距離,宋璋就坐在馬背上,臉上表情未有一絲改變,好像沒看到宋肆意拿著箭對著他一樣。

其實,隻要離得近就會發現,他握著韁繩的手,指骨已經捏成了青白色,眼神中也蘊含著噴湧的怒火。

宋瑤已經站了起來往馬場這邊走了幾步,她看著倆人隔著二十多米的距離對望,因為相距有點遠,她看不清倆人現在到底是個什麽表情。

她能看到的,是麵對著她坐在馬背上,箭拉滿弦的小姑娘,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難以言說的氣勢,震的她心底發顫。

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元福嚇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想著不能再這麽下去,他一甩拂塵,就準備上前解圍。

便是這時,已經拉滿弦的宋肆意卻突然放下了手,騰出一隻手將嘴上咬著的花隨手捏著把玩,方才還冷淡的一張臉,揚著燦爛的笑意,揚聲道:“我可是贏了,皇兄可得說話算數,金口玉言,做不得賴啊!”

眾人看不見宋璋的神情,隻能聽到他含著三分笑意的嗓音:“孤何時說話不算話了?想出去便出去,這是你自己為自己爭來的。”

宋肆意便策著馬悠悠哉哉的走到了宋璋旁邊,眾人隻見她嘴唇張合了幾下,隻是聲音太小,眾人並未看到她說了什麽。

宋肆意停在那兒,看著宋璋依舊陰柔的麵容,輕笑:“皇兄可知自己為何會輸?”

宋璋斂著笑意未答。

她道:“因為你存了仁慈之心,我明明已經把後背給了你,也給了你時間,可你猶豫著沒有放箭,良機錯失,失不再來,這便是你輸的原因。”

宋璋緊抿著唇,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緊看著她,半晌,才道:“你是誰?”

宋肆意還是嘻笑的樣子:“七公主宋肆意啊。”

宋璋沉聲:“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你這騎術跟誰學的?箭術,又是跟誰學的?我七妹,可從來不會這些。”

“偷學的嘛,偷學的你怎麽會知道呢。”

宋璋卻是笑了一下,隻是笑的很冷很冷,“孤也給了你時間,但你一直不願意承認,我該叫你什麽?七妹?還是……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