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宋瑤的怒氣
宋瑤當年能坐到那個位置，是因為她是皇後所生，又是先皇手把手教出來的孩子，她有那個資格，有那個能力，更是因為她背後有整個母族之人幫襯。
可宋肆意呢？生母早逝，地位甚低，宮中幾人識得她？幾人會敬她？沒有母家沒有至親兄弟，說難聽一點，隻要宋璋願意，這七個公主頃刻間就會變為庶人。
這個道理宋肆意不是不明白，相反，沒有人比她更明白了。通往要去的那條路上布滿什麽，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躺在貴妃榻上，她閉著眼睛，清風不知道她是在聽著，還是在睡著，問完問題後就沉默著給她捶腿，一時間，殿中甚是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宋肆意才睜開眼睛，她看向跪在榻邊的清風，慢道：“你問的這些我不是不能回答，隻是在回答前，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清風，你已經見過了宋瑤，也算是同她打了招呼，我且問你，你覺得如今的宋瑤怎麽樣？”
怎麽樣？未央殿前那個連自稱都說錯了的人，那個看見懲惡鞭目露恐懼的人，那個通身毫無皇家之人氣勢的人，說句實話，真不怎麽樣。
但，沒明白宋肆意的想法之前，清風隻能委婉回道：“殿下失憶，不比當年；氣勢減半，不如公主；大氣不足，小家碧玉之態。”
就連清風都能感覺到了不一樣，宋肆意想，她看著長大的阿璋，又如何看不出來？未央殿的那個人，哪裏有她半分風采？
“是啊，”宋肆意笑道，“她可真不比當年，先皇將金吾衛交到她手上時，她不過將將十四歲，尚未及笄，彼時先皇問過她一句話：瑤兒，你喜歡什麽？你喜歡這天下嗎？
十四歲的宋瑤搖頭，她哪裏會喜歡這天下，她那時想的是待及笄之後，可以出宮，可以逍遙遊蕩人間，做個逍遙公主。
後來，她接下金吾衛，從中選出四個女孩子，以風雨雪月為名，賜了清字。清風，你們從金吾衛中被選出來後，就再不曾回去，如今可還記得金吾衛的職責？”
清風早已震驚當場，那些自以為隱秘的陳年舊事，不想竟被宋肆意像講故事一樣講了出來，就連她們四個是從金吾中選出來的都知道。
心中震驚不已，清風跪的更加謹慎，她回道：“金吾衛是曆代皇上所屬之軍，隻尊手握麒麟玉的主子，沒有麒麟玉，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號令金吾衛。”
而麒麟玉，一直在宋瑤手中.......所以，這麽多年，宋璋坐著龍椅，卻從未見過金吾衛，就連她們四自進宮後，也不曾見過金吾衛。
宋瑤心思縝密，金吾衛在她手上後，幾經變換地方，現在怕是誰也不知道金吾衛在哪兒，無奈宋瑤又失憶了，金吾衛的所在地更是成了一個秘密。
正在清風不解為什麽宋肆意會提起金吾衛時，宋肆意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將她震的腦袋發懵。
她說：“我如果說麒麟玉在我手上，你信嗎？”
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好半天清風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著嗓子問道：“公......公主說的是....是真的嗎？麒....麒麟玉真在公主手上？”
宋肆意沒有點頭，也沒有說‘是’，她隻是道：“宋瑤死之前曾找過我，同我說了很多話，不管你們如何想，未央殿現今的那位主子，絕對不是宋瑤！
從今往後，你再見到她，不用覺得她是你的舊主所以不敢怎麽樣，我敢跟你保證，那個女人，對你們絕對不會手軟，你且等著好了。”
清風覺得接二連三聽到的話，都是驚天的大秘密，她有點消化不了，那麽多人尋找的麒麟玉竟然在七公主手上？
而七公主剛剛還說，未央殿的長公主不是長公主？不是長公主又是誰？
說完這些之後，宋肆意翻了個身，明顯沒想就這個問題深談，就這一句還是為了警告才說的，清風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又過了一會兒，清風才道：“是，奴婢知道了。”
閉目假寐的宋肆意唇角微勾，真的知道了還是假的知道，那可就不歸她管了，相信過不多久，清月就會給她們三人一個警告。
晚間的時候，宋沉魚在昭華殿被打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各宮，未央殿那邊自然也聽到了消息。
金碧輝煌的寢殿中，宋瑤穿著一身素白長裙，墨發披散，銅鏡中映出一張傾城容顏，她著迷似的看著自己的臉，隻覺就是現代的那些女明星，也沒有幾個能有這樣好看的吧。
新來的一等宮女碧桃進來時，見她還在照鏡子，掩下眸中的不屑，上前將今天在昭華殿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
聽說懲惡鞭和金吾令的時候，宋瑤才想起來，那鞭子昨晚就被宋璋身邊那個叫元福的太監給拿走了，不想竟是送到了昭華殿。
再想起那鞭子的用處，她蹙眉道：“不是說是我的東西嗎？我的東西我都沒發話，宋璋怎麽能擅自送給別人？”
聞言，碧桃心中更是不屑了，不過麵上還是恭敬回道：“東西也不能說是殿下的，那是先皇當年賜給殿下的不錯，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宮中什麽東西不是皇上的呢？”
理是這麽個理，但宋瑤一想到那懲惡鞭的好處，還是覺得心痛，其實如果這鞭子是宋璋自己用，她還不覺得有什麽，畢竟人家是皇上，用了也就用了。
但那個什麽七公主又算個什麽東西，她醒來的時候可是聽人說了，這宮裏尊的公主就自己一個，宋肆意不過是趁自己‘死’的時候，老虎不在猴子稱大王罷了。
身份更是連自己的手指頭都比不上，宋璋憑什麽把懲惡鞭賜給宋肆意？想想就讓人覺得窩火！
將手上握著的梳子砸向鏡子，宋瑤咬牙怒道：“她算個什麽東西？給她一個公主的身份，真當她就是公主了？鞭子給了她又如何，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