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燒了衣衫

話落,她冷著臉就要走,許樂怕她真的要去找柳延,趕緊攔在了她麵前,柳延身上的傷還未好,府上雖有高手,這個時候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對宋肆意動手。

再說了,她瞧著宋肆意身邊的這個男子腰間佩著劍,也是個會武的人,就算柳延沒受傷,能不能打得過都是未知數。

宋肆意如果存心要找柳延的麻煩,那柳延還不得乖乖的受著,免不得再受一頓皮肉之苦。

心思幾轉,許樂也沒想太多,她隻知道必須要攔住宋肆意,不能讓她這個時候去找柳延。

宋肆意冷眼看著攔在麵前的許樂,唇角勾起三分冷笑:“你這是做什麽?想給柳延爭取時間好逃走嗎?”

許樂回嘴道:“他才沒打算逃,我攔你是因為,是因為,你貴為公主,這麽隨便的上一男子家中,傳出去不怕名聲受損嗎?”

這話一說出去,許樂心裏有了點底,皇家人不是最講究臉麵了嗎?隻要她拿這個抨擊宋肆意,是不是就可以攔住了?

她自己就是個極重顏麵的人,平生最不喜的就是身上有汙點,不管別人背後怎麽說她,但是當著麵,誰要敢說她半句不是,她能直接拔了那人的舌頭。

所以,她以為宋肆意也是這樣的人,隻要拿名聲說事,就相當於抓蛇捏了蛇七寸,這蛇就算再毒,也不敢亂咬。

然而,很顯然,她又低估了宋肆意,宋肆意隻是微微挑了下眉,好笑道:“名聲?那是什麽東西?能吃嗎?”

許樂:“啊?”

宋肆意道:“許樂啊許樂,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在意那些虛的東西吧?莫說我是光明正大的去,就是偷偷摸摸的去,那又怎麽樣?我敢去,就不怕人說。”

名聲這東西其實真的可有可無,她上輩子名聲都爛成那樣了,也不見她不能活,不照樣活得好好的,整個天啟,哪個女子活得有她尊貴?

所以啊,可見名聲這東西端看人們怎麽去看待,你把它當成和命一樣重的東西,那你就要為它所累,若你把它當成不重要的小玩意兒,就是丟了也覺得有什麽。

有人為了名聲活得規規矩矩束手束腳,有人不在乎名聲,活得瀟灑恣意隨心所欲,一輩子就那麽長,端看你怎麽選擇的活著。

而她,就要活給自己看,不在乎任何人的言論,隻需走自己的路,哪管被人怎麽指手畫腳。

許樂被她的話震在了那兒,好半天,才道:“你竟這般想?”

宋肆意看著她,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關於她的一些事,不由想到,她之所以那麽壓迫霜城的百姓,難道是因為怕那些百姓在背後說她什麽?

可是該說的人家還是會說啊,這樣做有什麽用?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

“別管我怎麽想,關於沉魚的事兒你還知道什麽?如果不說,煩請讓讓。”許樂怎麽樣她不想管,隻要別把手伸太長,她都不會主動去找事兒。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沉魚,照宋璋走之前的話,大概明天安陽王就會來,不管找不找得到沉魚,總該給人一個交待。

宋璋之前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找她上,以至於忽略了沉魚怎麽樣,明兒人家爹來了,總不能跟人說,不好意思,你女兒的事情我一無所知吧。

許樂猶猶豫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讓開身子,而是道:“宋沉魚確實是一葉客擄走的,有人親眼所見,但被擄去了哪兒?現在又在哪兒,確實是一無所知了。”

派出去的人回來就是這麽跟她說的,其實她也不知道擄走宋沉魚的是不是一葉客,隻是回來的人說,那人的打扮和官府所通緝的一葉客的穿著一樣,因此才懷疑是他。

宋肆意看她不像說謊,又問:“如此說,沉魚的那些護衛也是一葉客殺的?”

“許是吧,殺人擄人,就是他那種賊人才會做的事兒了。”許樂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神色特別陰沉,好像這一葉客是她的仇人一樣,恨不能生啖其肉。

宋肆意覺得好奇,許樂和一葉客之間難道還有什麽關係?但也隻是好奇而已,這種事情就是問了也不會得到什麽回答。

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她也不打算多待下去,笑了笑:“嗯,暫且信你一回,好了,你可以讓開了吧。”

許樂擰眉:“我都告訴你了你怎麽還要去找柳延?”

宋肆意好笑道:“我什麽時候說要去找他了?拜托你看看時間,這都中午了,你不餓嗎?我的五髒廟早喊餓了,你又不請吃飯,我不得自己去找吃的?”

打從她來就心驚肉跳的許樂,哪裏還顧得上看現在是什麽時辰,更別說餓了,氣都氣飽了好嗎。

同樣戰戰兢兢的還有櫻桃,櫻桃走過去拉開還在愣神的自家郡主,對著宋肆意笑道:“對不住了公主,出了郡主府的門不遠就有一家酒樓,飯菜很是不錯,公主可以去嚐嚐。”

小丫鬟的逐客令下的也是一點也不含糊,若是擱以前櫻桃是怎麽都不敢這樣做的,但現在,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生怕宋肆意再待下去回把郡主府弄得雞飛狗跳。

所幸宋肆意也不計較,帶著畫扇和宣明就要走,步子剛抬起來又落下,她笑著對許樂道:“方才你說到名聲一事,我覺得吧,雖然我不在乎,可是你這大姑娘家的閨房中放著男子的外衫總歸不合適,還是放到衣櫃裏的好,這幸好是我看見了,要是旁人看見了,誤會你私藏男人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本來已經放下心的許樂和櫻桃:“!!!”竟是早就看見了嗎?可是看見了剛才為什麽不說?

要不是櫻桃緊緊抓著她的手,許樂氣得都要伸爪子撓人了,虧她為了那衣衫擔驚受怕的說了那麽多,結果發現自己就是個白癡,被人戲耍了這麽久,簡直要氣炸了啊!

成功的把人惹毛,宋肆意還不自知的又加了一句:“那衣衫我如果沒看錯,上麵的繡紋和柳延身上所穿的很像,奇怪了,他的衣衫怎麽會在你的閨房?哎呀,不說了,我要走了,下次再見啊。”

再見你大爺再見!許樂是真的要吐血了,這人就是扮豬吃老虎,不知不覺就把好處都占盡了。

櫻桃扶著她,無奈勸道:“郡主,您再忍忍,等到爺那邊辦妥了,咱就不用怕她了,今日您受的委屈可以百倍千倍的還回去,您就再忍忍。”

許樂一把推開她,揚手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極響亮的一個耳光打得櫻桃偏了臉,她厲聲:“沒用的東西!你家主子被這麽欺負你屁都不敢放一個,隻會說什麽以後,以後是怎麽樣誰知道?

眼下我已經被欺負,這恥辱已經落下,就算以後還回來,難道今日所受之辱就可以當做沒發生了嗎?”

櫻桃捂著臉咬著唇沒說話。

許樂又看向那件讓她受了辱的男子外衫,氣道:“給我把那衣衫拿出去燒了,這房間裏所有和柳延有關的東西都扔出去,不要讓我再看見!”

櫻桃一怔,忙道:“不可啊郡主,那衣衫不是柳公子和您……”

“閉嘴!”許樂怒道,“人都變了,留著衣裳有什麽用?燒了,全部燒了,他都讓我這樣不安生了,難道還要讓我為了一件破衣衫繼續不安生嗎?”

櫻桃見她神情悲愴,不敢再說什麽,默默將那衣衫取下拿出去奉命燒毀。

深秋的天,就算是正中午也不是很熱,藍的天白的雲,暖洋洋的太陽,再有微風輕輕吹過,這個時候要是能搬張榻子找個樹蔭下躺著,當真是愜意的不得了。

三人並排走著,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宋肆意走在中間的位置,左邊是畫扇,右邊是宣明,攔了差不多小半的街。

許是因為中午的緣故,叫賣聲都沒了,街道上的人也不是特別多,不然三個人要這樣走,不被人罵才怪。

即便如此,宋肆意還是覺得有點擠,她看了看畫扇,小聲道:“咱能不並排走嗎?注意力不要太明顯啊。”

畫扇則看向她右邊的宣明,出主意道:“沒問題,你讓那邊那個走後麵去。”

宋肆意咳了咳嗓子,轉頭帶笑的看向宣明,還未說話,宣明一眼瞥過來,沒什麽表情道:“你讓她走後麵去,小宮女一個,能有我和你親?”

呃呃呃,不就是讓走後麵一個嗎?怎麽還扯上親不親了?她摸了摸鼻子,無奈道:“好吧好吧,你們走前麵,我走後麵可以了吧。”

說著,她慢下了步子走在了後麵,宣明擰眉也慢了步子,轉眸就見畫扇鄙夷的看著他,好像是在說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居然和小姑娘比不知羞。

宣明眉頭擰的更厲害,伸手拽住宋肆意的胳膊,將她往前一拉,拉到了畫扇的身邊,而後自己慢步走在了兩人的後麵,充當起了護花使者。

宋肆意回頭對他笑了笑,就知道這孩子就是嘴硬心軟,看到她的笑,宣明別開了臉,臉頰卻泛起了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