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當年驚鴻一麵

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在添戈麵前她還是半分不顯道:“我與陸之軒那是我和他倆人之間的事兒,他不想讓我操心這些事兒,我就不操心,左右有他在,天啟還亂不了。”

添戈道:“你還真信他啊?那你猜,若是宮裏那邊出了事,他是會先顧著你還是會回都城去?”

“他是丞相,如果宮裏那邊出了事自然該回去,不然他也就不適合做丞相了,我要的夫君,當以大局為重。”

“那如果他來追你了呢?”

“他有分寸。”

一句話而言就是她相信他,不論是怎麽選擇她都相信他。

添戈嗤笑:“多年不見,你這性子是一點也沒變,就是死鴨子嘴硬,也罷,你就信吧,希望你能一直這麽相信,別到時候給我哭鼻子。”

宋肆意不想搭理他了,我跟你很熟嗎?也就見過一麵吧,怎麽感覺你好像很懂我一樣?大哥你這屬於自來熟了吧。

淡著表情走到桌子邊,她隨手給自己倒了杯茶,被綁了大半天一口水都不給,她都有點口幹舌燥了。

添戈跟在她後麵過來,天狼那邊的人不喜歡這樣用小杯子喝水,他們都是用碗喝水,喝酒也是一眼,覺得那樣才痛快。

也因此,那邊的人就總覺得天啟的男子太娘們了,你說那麽小一個杯子,一口就能把水喝完,一點也不解渴,多沒勁啊。

他不同,許是因為血脈裏有一半的天啟血統,他挺喜歡這樣喝茶,尤其是多年前見過天啟的長安王端著茶杯一身風雅淺淺飲酌的樣子後,他就更覺得飲茶是件極其風雅的事情。

來了天啟之後,他也見過不少達官貴人,可是沒有人再能像長安王那樣風雅的喝茶,他就覺得那些人哪裏是在喝茶,明明就是在浪費那些極品的茶。

此刻看著宋肆意端著杯子喝茶的樣子,他就笑了:“看了那麽多人喝茶的動作,就隻有你和宋清最是風雅,聽說你們皇宮的規矩極嚴,喝茶是不是也是規矩之一?”

他對天啟很有興趣,這些年裏也常常偷偷的跑過來,體驗這邊的風土人情,幸在他身形和天啟人一樣,也就沒人懷疑過他。

這一口流利的天啟話也是跟這邊的百姓學的,到現在隻要他不暴露身份,幾乎沒人知道他是天狼的皇子。

也怪不得宋肆意一開始沒想到是他,多年前初見的時候,這人的天啟話還不怎麽樣,還能聽出口音,現在是已經完完全全聽不出來了。

一杯茶慢慢飲去一半,她這才放下杯子:“喝茶是用來陶冶情操的,和規矩沒什麽關係,不過天啟有句話叫男女授受不親,二皇子是不是也該入鄉隨俗的遵守一下?”

她不是個很有這種觀念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和陸之軒大晚上待在房間裏討論事情了,早便說過她不是特別注重名聲。

但,麵對添戈,她倒不介意注意一下,這人每問句話都像是在給她下套,她應付的累的慌。

“我們天狼的兒女不拘這些小節,我覺得公主也是個不拘小節的,所以我們沒必要管這些,倒是公主你,就不怕我在這茶水裏下毒嗎?”

宋肆意繼續喝茶,她是真的渴了,聞言,她嗤笑道:“怎麽不怕,但是怕有用嗎?你若是想下毒,不在茶水裏也在飯菜裏,我除非不吃不喝,不然躲得過去嗎?

既然躲不過去,我就該吃吃該喝喝,死也不做個餓死鬼渴死鬼。”

“哈哈哈……”添戈被她逗笑,看著她喝茶的樣子更加覺得好看,“以前聽人說美人在骨不在皮,此前我還不懂這是什麽意思,見了你我就知道了。”

他就單手撐著下頜,偏頭笑看著她,也不管這話對一個沒怎麽謀過麵的姑娘家來說是多麽的逾矩。

宋肆意已經不想跟他討論什麽規矩了,規矩什麽都在這人眼裏就是個擺設,人家樂意遵守的時候就遵守,不樂意遵守的時候就當聽不見。

喝完一整杯茶,她轉著空茶杯道:“美人我是稱不上,多謝二皇子謬讚了。”

添戈看著她的側麵,更加大膽的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一縷秀發湊到鼻前輕嗅:“公主又妄自菲薄了,當年驚鴻一麵,我就知道公主是個傾國的美人。

隻是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原來天啟的民風和天狼一樣開放,公主也能扮作男子跑到邊關那樣的地方,還能擊鼓助威,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後來我也派人多方查探你的消息,可惜都被宋清秘密攔截了下來,他是真護著你啊,連著斬殺了我多名下屬,皇天不負有心人,我還是找到了你。”

他說的這些宋肆意並不知道,當初打完勝仗她就和宋清回了都城,一路上風平浪靜也沒遇到什麽危險,如今想來不是沒遇到危險,而是那些危險都被宋清提前一步解決了。

那個人啊,就是這個樣子,什麽事都默默的為你做好,也不讓你知道,卻不知這樣的人最容易吃虧。

做人要知道這世間沒誰會真正的念著你的好,你默默付出再多,有時候都不敵旁人一句抨擊來的快。

她垂下眸子停下轉動杯子的手,淡道:“找我做什麽?因為我在戰場上擊鼓助威贏了你們?你想殺了我?”

添戈用手指轉著她的秀發邊玩邊道:“怎麽會呢,我怎麽會舍得殺你,我原是想著把你截回去為我所用,後來卻知道你是位公主,我就想著聯姻也是不錯的,你這樣的姑娘,娶回家也是一大助力。”

這話說的有些違心,他沒好意思說自己當初對著她的男裝都動了心思,也很難不動心思啊,美人誰不愛?

兩軍交戰,她站在城樓上一身紅衣,衣袖翻飛間敲擊著巨鼓,一聲一聲的振奮著人心,他對音律沒什麽造詣,但聽著那鼓聲也覺渾身都是力量。

與宋清交手的時候,他的所有心思都被城樓上的那抹身影所牽製,他忍不住去看敲鼓的人,因此沒能打過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