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及時抽身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隱在廣袖裏的手胡亂的掐著,天狼的三位皇子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這麽長時間一直隱而不發,真的是因為在找什麽有利的時間嗎?

也許並不是,他們可能是在等待著什麽,或者是密謀著什麽,總之絕對不會是平白無故的候著。

那麽,作為和添戈站在一條線上的宋勉,又知不知道這裏麵蘊藏著的陰謀呢?

被訓孩子一樣的訓了一頓,宋勉的心情有些複雜,他想起了以前,還未出那麽多事的時候,他和宋璋經常玩在一起,作為哥哥,他沒少帶宋璋做些爬樹翻牆的事。

左右他母妃不會管這些,但是宋瑤就不行,在看到他又帶著宋璋做些不著調的事時,總會板著臉訓斥他一頓,實在比太傅他們還事多。

多少年沒聽人這樣訓斥了,居然還挺懷念,他怕不是有病吧。

“皇姐說的是,是我見識短淺了。”因了心裏忽然升起的那點懷念,他竟然沒有反駁的認了。

宋肆意都有些不習慣他這突然的認錯,噎了一下,才別開臉淡聲道:“死幾個偷偷潛入我天啟都城的奸細罷了,沒必要勞動大理寺忙活,阿璋覺得呢?”

坐在龍椅上,宋璋笑道:“但憑皇姐做主。”

聽這話宋肆意就覺得沒那麽舒服,什麽叫但憑皇姐做主?這是又鬧的什麽別扭?她是又說錯了什麽呢?

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孩子,一句話一個眼神也能猜出個大概的意思,宋璋這是還在猜忌她。

壓下愁思,她麵上笑了下:“這話說的,你是皇上,我隻是給個提議,決定還是要你來做,我早晚都是要嫁人,按理說,這些事不該我管,隻是毛病不改順口就多了嘴,是我的錯。”

她這一番自我數落把倆人數落的一臉的變化莫測,宋勉扯了扯唇露出個要笑不笑的樣子,宋璋是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習慣成自然,他習慣了猜忌別人,更習慣了猜忌宋肆意,所以在她說話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想這裏麵藏了什麽別的意思。

突然聽到宋肆意這麽委婉的把他心裏想的話說出來,他覺得有種被打臉的感覺,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

宋肆意也不想和他因為這個事情再起什麽嫌隙,笑著岔開話題:“我昨天去見了皇兄,他和以前一樣變化倒是不大。”

說完這句,她就想起了昨夜成親時宋清送給她的鐲子,那鐲子還在手腕上戴著,藏在廣袖裏旁人看不見。

血玉這東西難得,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用血玉來做麒麟玉了,宋清送給的這個成色極好,也不知道是哪兒弄來的,當真是貴重的不行。

怕那倆人看出什麽來,斂住胡思亂想的心神,她看向宋璋:“我沒能完成囑托,你也別生氣,不過是個玉佩而已,能比得上大活人嗎?”

宋清握著麒麟玉,身後是金吾衛,所以他怕了,怎麽不知他身後站著的是她和陸之軒,還有陸之軒手下的小半個朝堂。

換個角度想,也許正是因為她和陸之軒在一起,加上陸之軒手下那小半個朝堂,所以才遭到了他的忌憚。

很多事情都難以兩全,帝王心思莫測,你永遠都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麽,縱使是最親近的人,在他身邊也似如履薄冰。

宋璋半垂著眸子,很輕的笑了一聲,看不出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果然,連你也拿不回來嗎,也罷,早晚都要走這一步。”

有頭沒尾的一句話,宋肆意聽的感覺要發生什麽事一樣,“……阿璋,你信我嗎?”

這是之前很多時候陸之軒會跟她說的話,那個時候陸之軒常問她信不信他,能不能信他,甚至懇求她信他。

那個時候她是怎麽回應的?

好像是保持了沉默,一如現在宋璋對她一樣,沒說話隻是給了個輕笑,當時不知,如今方才明白並不是不回答就不是傷害。

有時候沉默比回答更傷人。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很想陸之軒,很想跟他說聲對不起,但,對不起又有什麽用?並不是所有傷害都能用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

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多麽愚蠢的問題,她笑了笑:“該說我也都說了,沒事的話我先回了,這些天身體不太舒服,實在是懶得想旁的事情,你也別見怪。”

何時親姐弟之間說話也要這般虛假不堪?

聽她說身體不舒服,宋勉抬手摩挲了一下下頜,眼中的嘲諷壓都壓不住,“是嗎?皇姐可得保重身子,你要是倒下了,後宮可怎麽辦?”

宋肆意頂不喜歡他這給她挖坑的樣子,耷拉著眉眼不痛不癢回道:“三弟又說笑,我還沒那麽中用,後宮沒了我照樣該怎麽轉怎麽轉,不用你來多慮。”

“那我確實是多慮了,最近不太平,我覺得要是皇姐的話,應該是不管身體怎麽不舒服,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撂挑子才對,看來是我想錯了。”

“人的生老病死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我也隻是凡人,不舒服自然要休息休息,宮裏有皇上在,我實是幫不上什麽忙,不添亂就算很好了。”

既然已經嫁給了陸之軒,她總要為以後做個打算,不能怪她自私,若是宋璋信她需要她做什麽,她或可以繼續待在宮裏,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是宋璋不信她,她就隻能放棄,此次動亂過去後,如果輸了,那麽想一切都是無妄,如果贏了,她和陸之軒也不能獨善其身,在這種時候抽身是最好的決定。

“還有,皇上的後宮應該還輪不到三弟你來操心,此前我就想說了,兄弟感情再深也別忘了君臣之別,奏折之類的東西閑雜人等還是少看的好,不然以後若是出了什麽事,惹禍上身就不好了。”

在宋勉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宋肆意一頓嗆的把他給嗆了回去,而後十分利落的起身:“我實在是身體不舒服的緊,先下去了,你們想說什麽繼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