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挑撥

皇宮的天啊,也差不多要變了吧。

等元福出去後,宋璋才道:“現在隻有你我,想說什麽就說吧。”

宋勉這才坐直了身體,笑道:“我先問你,你真的相信皇姐是站在你這邊,不是站在大皇兄那邊的嗎?”

“……為何這麽問?”沒有直麵回答這個問題,宋璋不露聲色的問道。

可是了解他的宋勉,隻需憑借這句話就知道宋璋是不信的,這人如果認定了的事情會直接回答,一旦拐彎抹角,就說明不是很相信。

心裏有了主意,他道:“我是不大信的,你想啊,這一切是不是都太巧了些,陸之軒突然從霜城回來說皇姐失蹤了,可是回來後沒先進宮,反而先去了長安王府,這是為什麽呢?

然後第二天一早長安王就來了朝堂,還是帶著麒麟玉一起來的,你覺得他是什麽意思?再來說皇姐,在失蹤了好幾天後突然就毫無預兆的被陸之軒找到了,找回來也不說是誰綁走了她,這是不是有點怪?

還有,你讓皇姐去拿回麒麟玉,皇姐也確實是去了,但是是去做什麽的呢?反正我是沒看見有拿回麒麟玉,不僅沒拿回來,還在相府待了一夜。

再有就是今天,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你下令不許任何人去探視未央殿的那位,她又是為了什麽寧願得罪你,也要去未央殿一趟?”

宋璋聽他分析了半天,也沒分析出一個結論,有些不耐道:“你就直說你在懷疑什麽?”

“別急啊,我是覺得這一切串聯起來就能證明一件事,咱們的這位皇姐,怕不是和天狼的人有什麽牽扯吧?”

一盆髒水潑的是那叫一個利索,要是宋肆意在這,絕對要被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給氣笑了。

可惜此刻她正被夢魘住,並不知道有人在潑她髒水,於是,這盆髒水她隻能老老實實的接著。

聞言,宋璋沉默了一會兒,老實說,他也有過這種懷疑,隻是沒有證據罷了,不然怎麽就那麽巧,一個葉澤一個柳延上來就和她糾纏不休,說這裏麵沒有貓膩,他是一點也不信。

人就是這樣,當你懷疑一個人或者一件事的時候,哪怕這個人或這件事本身一點問題都沒有,你也能找出一切和其有關聯的線索來。

尤其在今天,所有知悉內幕的都知道未央殿那位和天狼的人有牽扯,人人都怕惹禍上身的避的遠遠的,她又為什麽要去那兒?她們到底在殿裏說了什麽?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隻需旁人灑點水施點肥,立馬就能長出參天大樹來,尤其是對宋璋這種疑心重的人來說長得就更快了。

“三哥覺得她會背叛我嗎?”

宋勉知道火候到了,認真道:“很難說,不過她確實有很大的可疑,在這種關鍵時刻,我覺得有必要防患於未然。”

“怎麽防患於未然?”

“要麽把她送出宮監禁起來,讓她對宮裏的一切一無所知,要麽就把她軟禁在宮裏,切斷她和旁人的一切聯係,尤其是和陸之軒還有大皇兄。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她真是大皇兄他們一夥的,又確實與天狼人有勾結,適當的時候你也可以拿讓當人質,你覺得呢?”

當人質嗎?

正被噩夢魘住的宋肆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弟間有心靈感應,知道自己落入了一個看不見的陰謀中,她從夢魘中掙紮醒來。

外麵天色漸暗,她扶著額慢慢坐起來,心道,畫扇和清雪也真是厲害了,也不知道進來叫醒她,這都睡了多少個時辰了,又要耽誤事了。

剛下床穿上鞋子,畫扇就端著洗漱水進來了,見她醒了,還笑嘻嘻道:“奴婢進來的真是巧,正好趕上了。”

嗔怪的瞪了畫扇一眼,洗漱之後,她才想起來問一句:“白婕妤走了沒?”

畫扇搖頭:“還沒呢,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到了現在,奴婢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定在了咱們的椅子上,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奴婢瞧著她這麽能熬,來意一定不簡單。”

誰都不會突然轉了性子,白婕妤先前一副不爭不搶的樣子,不知道騙了多少人,知道納後一事才算露出了一點本來的樣子。

就是個能裝的,現在連裝都裝不下去了,跑過來忍著怒火在那兒坐著,要說不是為了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有求她家公主,她是一點也不信。

宋肆意讚賞的看了她一眼,“不錯啊,現在還知道察言觀色了,那你說說,她來找我是想求我辦什麽事?”

畫扇想了想近些天來宮裏發生的事情,相結合了下,不確定道:“是因為李尚書的事情嗎?”

宋肆意笑容更深:“算是對了一半,那你再說說,她是為了李召忠的什麽事?”

畫扇躊躇了一下,邊覷著她的神色邊道:“奴婢聽說,今早有人扔了幾個屍體在李尚書的府門口,不知道,白婕妤是不是因為此事?”

宋肆意有些驚訝,她是想要培養畫扇和清雪為自己的左膀右臂不錯,本來還以為這個過程會比較慢,沒想到畫扇這麽上道。

笑著點了下畫扇的額頭,她道:“你說的不錯,確實是因為這個,你心裏怎麽想的不妨大方說出來,不對的地方我再給你改正。”

畫扇受寵若驚:“奴婢就是個小宮女,心裏能怎麽想啊,不過是愚見,公主您就別打趣奴婢了。”

心知這是怕她事後追究,或者心有芥蒂,畢竟很少有主子會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對重要的事情指指點點。

她道:“我讓你說你就說,我何時拿你當過外人?昭華殿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如今全靠你和清雪打理,若我不信任你們,早把你們和清雨一起全部趕了出去,又何必留你們在身邊伺候,我又不是閑著沒事幹,就等著你們給我穿小鞋。”

畫扇被她說的不好意思,扭著手帕道:“哪個敢給您穿小鞋奴婢擰了她腦袋,不過,公主,說實話,奴婢確實有些擔心,朝堂上的事奴婢不懂,可是跟了您也有一段時間,奴婢也聽了些許看了些許,總覺得這事兒怎麽想都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