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月寒木的狠

陸之軒看都沒看她,而是對月寒木似笑非笑道:“怎麽?廣平皇這是要走嗎?那我來的真是不巧,如此,便告辭了。”

對於這個阻了他腳步的人來說,月寒木眼中閃過冷意,但極快就給掩飾了下去,他笑道:“我這不是久等不來,想出去看看陸老弟什麽時候才能到,再不來,這一壺好酒可都要被我喝完了。”

陸之軒掃了一眼桌子上溫著的酒,淡道:“可不敢擔廣平皇這一句老弟,我這人不勝酒力,嬌妻曾交待,不能在外飲酒。”

提到嬌妻兩個字的時候,廣平皇的手指微動,麵上笑容不變:“陸老弟可是在說安陽王家的那個小郡主?都說那小郡主活潑非常,我這還沒來得及見一見,知道你們倆有婚約,等我走的時候,一定留下厚禮作為賀禮。”

倆人說話的功夫紫煙已經關上了房門,濃鬱的酒香四散開,陸之軒隨手接下大氅,不緊不慢道:“我所說的嬌妻並非長陽郡主,而是皇上和長公主所賜之婚,嬌妻正是七公主。”

“大人,衣裳交給奴婢吧,奴婢來放。”紫煙怕倆人剛見麵就因為這麽件事針鋒相對起來,忙上前要去接陸之軒解下的大氅。

不料卻被陸之軒給拒絕了:“嬌妻不喜旁的女子碰我衣物,衣裳我自己放就好。”

紫煙的笑在臉上一僵,也不知道這陸大人是不是故意一口一個嬌妻,再說下去,她真怕皇上會忍不住翻臉。

“大人真是愛說笑,整個天啟的人都知道天啟皇給您和長陽郡主賜了婚,這中間,又有七公主什麽事呢,大人總不會是要抗旨吧?”

紫煙想的是,就算陸之軒心有不甘,也不會在外人麵前說出來,他一直都沒有說要抗旨的意思,應該還是會娶那什麽郡主吧。

誰曾想陸之軒隻是冷笑了一下,漫不經心的直接掛好了衣裳:“誰說不能呢,皇上金口玉言都能改,這婚最後會不會再更改,誰又能說得準呢,你說是不是?”

這話問的是月寒木,月寒木笑道:“說得對,以後的事情誰都預料不到,想那麽久遠做什麽呢,來來來,陸老弟快請坐,飯菜剛上,屋子裏暖和還未涼,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點了這些,你若不喜歡,可以再換。”

一國之君能這麽有些低聲下氣的對人可以說很罕見了,陸之軒寵辱不驚的坐在了他的對麵,一頓飯吃的幾人都是各懷心思。

月寒木一句話也沒提朝堂或者陰謀論什麽的,相反,他提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從天啟的山水到生活環境,又從環境說到天啟的百姓等等。

他問陸之軒就答,倆人看似親密,實則淡漠的很,笑容裏多少都帶著幾分假意,看的旁邊的紫煙都覺得累。

吃過飯,桌子上溫的酒也差不多沒了,月寒木吩咐紫煙再去拿,被陸之軒抬手攔住,笑容散去幾分,他看著已經有了些醉意的月寒木,那股子假裝出來的親密在二人的對峙中頃刻就崩塌了。

“廣平皇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不勝酒力,不能多喝,天色已晚,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月寒木坐在那兒,薄唇半彎,勾出一個玩味的笑來:“陸老弟這就無趣了,我是真心想與你交好,你怎麽老躲著我呢?難道我堂堂月海皇,與你相交還辱沒了你的身份不成?”

房間裏被酒香浸染的暖意,因為這句話陡然帶了涼意,他看似問的漫不經心,陸之軒卻知道這不過是試探。

淡漠的笑了一下,陸之軒也不加掩飾道:“我不過是個小小丞相,要說辱沒,那也是我辱沒了你的身份,實在是嬌妻失蹤心中煩悶,還需尋找嬌妻不宜多飲酒,望廣平皇諒解。”

紫煙腦門的汗都要滑下來了,她現在可以很清楚地明白,陸之軒就是故意的,七公主就是宋瑤這件事雖然被鎮壓了下去,可明眼人都知道謠言不假。

而月寒木曾經求娶過宋瑤這件事,她不信陸之軒不知道,如果知道了還三番五次的提起,就值得讓人思量一下是怎麽個意思了。

她都能想到這一點,月寒木就更能想到了,倆人一坐一站彼此對視著,臉上都帶著笑,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陸之軒是什麽心情她不知道,但是,跟了月寒木那麽多年的她,還是很敏銳的感覺到了他十分糟糕的心情。

不能讓事態繼續這麽發展下去,紫煙笑著打破僵局,走到的月寒木身邊勸道:“陸大人說的也對,天冷路滑,還是少喝點的好,奴婢去讓人給煮碗醒酒湯吧。”

月寒木瞥了她一眼沒理會她,而是對陸之軒道:“我對陸老弟是一片愛才之心,這才想要交好,但,陸老弟既然不領情,那就沒辦法了,慢走,不送。”

陸之軒覺得他這話裏有話,但是一想到宋肆意可能就在這人手裏,他實在沒什麽好心情談天說地,左右以後都隻能是敵人,如此作罷也好。

去旁邊取了大氅披上,他還是禮貌的對月寒木笑著點了下頭,然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頓飯吃的誰心裏都不是滋味,在人走後,月寒木寒著臉靜坐了片刻,隨後冷笑道:“嬌妻?你也配?連護她周全都做不到,還敢在朕麵前大言不慚,真是不自量力!”

紫煙垂首站在旁邊一句話都不說,隻要是關於那個人的事情,她最好都是保持沉默,不然很容易就惹怒這個君王。

出了酒樓的門,紫煙亦步亦趨的跟著,天啟的這種冷她是真的不太能適應,也不知道紫鳶是怎麽在這種地方待那麽多年的,冬天是怎麽熬過去的。

月寒木回頭看了眼凍的發抖的她,想了想,道:“你先回去吧,朕自己走走,隨便去看看蘭氏可還活著,告訴她,沒朕的允許,她若敢死,朕就讓整個蘭氏為她殉葬!”

陰冷的話在這樣寒冷的天砸在耳朵裏,沒了讓紫煙覺得快意的感覺,反而連帶著心都有點微微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