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夜半三更紙條來

這一頁正講到姑娘和公子相見互訴衷腸,公子站在床邊一臉難過悲傷的對姑娘說:“卿卿,你怎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們好狠的心,非要逼迫你我二人分開,鴛鴦尚且成雙,他們是想逼死你我嗎?”

姑娘哭的泣不成聲:“郎君今夜能來我已經萬分開心,就是死也無憾,可憐你我隻能做一對苦命鴛鴦,今生不得相守,唯盼來世再續情緣,在我死後,郎君可會歡喜旁人?”

公子道:“不會,我此生隻歡喜你一人。”

就是這個時候慕寒推門進來,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桌子邊手上不知道捧著本什麽在看一臉牙疼的宋肆意。

然後就將視線落在了桌子上已經空了的藥碗,“喝完了?”

他帶著不信任的語氣問還在一臉牙疼的某人。

宋肆意這才把頭從話本子裏抬起來,一臉的悲痛質問慕寒:“你我好比苦命鴛鴦,今生不得相守,在我死後,郎君可會歡喜旁人?”

慕寒正往這邊走的腳步一滑,幸好扶著桌子才不至於摔到,他一臉驚恐的眼睛睜的老大,被嚇的一句話磕磕絆絆的問:“你……你剛才……剛才說什麽?”

不懂他反應怎麽那麽大,宋肆意揚了揚手中的話本子,秒變無辜臉:“書裏的一段話,怎麽了嗎?”

慕寒死死盯著那個話本子,像是一口氣沒上來噎在了那一樣臉色十分難看,宋肆意想了想自己剛才說的話,實在不知道自己哪兒說的十惡不赦了,至於反應這麽大嗎?

著實被嚇了一跳的慕寒,是真的有點想打人,這人知不知道什麽叫禮義廉恥啊,哪兒有大姑娘閑著沒事拿這話跟人開玩笑的?

“殿下,玩笑要慎開。”壓住不寧的心緒,他站在那兒一副迂腐讀書人的樣子,正正經經的和宋肆意講這件事。

宋肆意是懶得聽他講這些,揮揮手打斷了他:“我說慕先生慕君子,你這大半夜的來我房間正經來說也是不和規矩的吧,你看我都沒說什麽,你計較那麽多做什麽?”

慕寒氣道:“醫者父母心,我是大夫,你是病人,在大夫眼中病人不分男女,你別亂說。”

“那不就是了,我是病人嘛,病人眼中大夫也不分男女啊,那我把你當姑娘說這些也沒什麽吧。”耍賴撒潑似乎是女子與生俱來的本事,宋肆意一臉的理所當然,直把慕寒氣得憋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放下手中的話本子,她一臉認真的跟慕寒討論起話本子裏的故事:“你說一見傾心這種事兒存在嗎?話本子裏也好,戲折子裏也好,什麽恩恩怨怨生死相隨的,太過轟轟烈烈了,也太不真實了。”

慕寒滿腦子回響的都是她之前說的話,心思正亂著呢,哪兒有心情和她探討這個,聽她這樣說,敷衍回道:“感情這事兒最說不準,一見傾心的也許少,不代表沒有,有時候有些人真的是在匆匆一瞥中惦念許久。”

宋肆意疑惑的看過去:“你遇到過?”

“我……”話語一頓,慕寒立馬止住了脫口而出的那句‘我遇到過’,有些局促的板著臉收著桌上的藥碗,他話音一轉,“湯藥喝完了?老老實實喝完了?”

又是滿滿的不信任。

宋肆意很無奈:“這房間裏就我一個人,我不喝誰喝?等著你來喝啊?不是我說你啊,慕先生,慕神醫,你下次熬藥能不能別熬的那麽難喝?一碗下肚我覺得我連著三天都不會想吃什麽東西了。”

“良藥苦口利於病,你忍著些,實在覺得不舒服,我明天讓人帶些蜜餞過來給你,你好好把藥喝了對身體好。”

慕寒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也沒學過怎麽勸人喝藥,在月海就算是皇室來找他拿藥,也都要小心恭敬,還從沒出現過有人評價藥難喝的,更沒出現過他要哄人喝藥這種事。

所以,哄這一句他是真的用心了,盡管這心用的不是那麽合人心意。

不是那種小姑娘了,更何況宋肆意也不是真的嫌棄藥苦,她順著話問道:“讓人帶蜜餞?誰啊?你剛才那個堂兄弟嗎?”

提起月寒木,還有些走神的慕寒立馬警惕了起來,“問這個做什麽?他事務繁忙這種小事不需要用他。”

宋肆意嗬嗬笑道:“你也不敢用才對,月寒木和我想的有些差別,他那個姐姐臭名遠揚,我以為他也是半斤八兩,今日一見,方覺自己是錯了的。”

說完這句她就緊緊盯著慕寒看,隻見慕寒臉色一僵,有些驚訝的看過來,隨後坦然道:“就知道瞞不過你,他今夜突然到訪確實嚇到了我。”

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作假,宋肆意覺得暫時信他一回,其實她也覺得月寒木突然跑過來有些詭異。

這大晚上天寒地凍的,一身酒氣突然跑過來看一個病懨懨的人質公主和一個大夫,來了也不說什麽,還滿嘴的忽悠,怎麽看都像是太閑了的樣子。

而且那人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具體怎麽怪說不出來,反正是不像看一個握在手裏的人質的感覺。

“我聞到他身上酒氣蠻重,不會是喝醉了來這耍酒瘋的吧?”

作為知道月寒木為什麽會大半夜來這兒的慕寒,眼神閃了閃,頗不自在道:“誰知道呢,喝了藥就早點休息吧,我走了。”

怕越待下去越容易亂,他拿起藥碗轉身走了出去。

房間裏再次回歸平靜,宋肆意臉上的表情淡淡,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話本子,準備躺到**繼續看。

剛走到床邊,還沒來得及躺下,窗戶突然被打開,一張紙條擦著燭火而過,使得燭火搖曳了一下,等她看過去的時候,窗戶那裏已經什麽人都沒了,燭火也不搖曳了。

先是過去撿起地上的紙條,然後再跑到窗戶那裏看有沒有留下什麽痕跡,然而來人是個高手,除了窗戶下的牆根留下淺淺的男子腳印外,便什麽都不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