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蘭茵的突然刺殺

安然不說話,站在那兒等著宋璋的回答,他大概能猜到宋璋最後會給一個什麽樣的回答,可是在看到宋璋欽點他去的時候,他還是覺得為臣者的悲哀。

無論你多麽忠心耿耿,都抵不過君王的一個猜測,無論付出多少,也會在君王的搖頭中什麽都不算。

他突然有些可憐陸之軒,喜歡一個人,想要為喜歡的人守護一切,可是被守護的人卻拿刀子抵在你的心口說,“不好意思,我覺得你是要害我,我要跟你保持距離,不然,我會殺了你。”

死在外人手上沒什麽,罪難過的就是死在自己所守護的人手上。

從議政殿出來後,陸之軒走的很慢,他還是去不了邊關,宋璋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去的,這點他太明白了。

安然追上他的時候,他正在想別的事情,如果被守護的人傷害是這麽難過的一件事情,那當初宋瑤被自己親弟弟當心一劍的時候該有多難過?

這個隻有宋瑤自己知道,而重生後的宋肆意決口未提過這件事,也許是太疼了,才連宣之於口的力氣都沒有。

“你怎麽回事?怎麽把沉魚拉進來了?不怕得罪安陽王嗎?”安然的氣應該是在中間那句上。

陸之軒回神,瞥了他一眼:“不是沒出什麽事嗎?你之前的鎮定自若呢?這件事我和安陽王提前就說好了,長陽必須出麵,這個鍋她不該背,皇上如果不想這個時候得罪安陽王,就該知道要怎麽做。”

安然眉頭擰的厲害:“這樣固然是最快解決辦法的用途,但是,你這樣無異於徹底把皇上得罪死了,他若是對你下手可怎麽辦?”

“……安然,你覺得我現在怕死嗎?”若是他歡喜的姑娘要離他而去,若是紫鳶說的都是真的,那他留在這兒做什麽?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這世間諸多苦楚,唯有那人是心中所甜,若無她,他為何要麵對這苦楚的人生。

話中悵然,更多卻是無奈,何為帝王之心?他自認這多年來也算兢兢業業,卻原來,都是笑話罷了。

做的再多,也抵不過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安然想勸他幾句,可是勸什麽呢?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些勸告都沒必要說出來。

“皇上不會讓你如願以償,就是撕破臉他都不會讓你去的邊關,倒不如由我去,我幫你看著她,你等我消息。”

說白了也是他想離開一段時間,自從知道沉魚和安九的那些事情後,他就覺得心裏不舒坦,加上當年安九自殺的真相,他覺得自己心情煩躁的很,需要出去走走才行。

陸之軒笑道:“多謝了,雖說少歸也在,但那孩子心眼實誠,她又慣會騙人,你去看看我也能放心。”

說著,頓了一下,用很輕的語氣:“如果可以,請把她帶回來。”

“……我盡力。”

安然在第二天離開的都城,都城內風起雲湧,宋璋高調宴請廣平皇,在宴席上時卻出現了此刻,這刺客不是別人,正是月海蘭氏那位要死不活的貴妃。

因為宋璋說過宴請的是月海眾人,貴妃也給請了來,大家推杯換盞中,那個一直柔柔弱弱看起來隨時要死的貴妃卻突然拔下頭上簪子刺向了月寒木。

眾人尚且來不及反應,宋璋擲出去的酒杯還沒到達,月寒木麵前的矮幾已經斷成了兩半,他抓著蘭茵的手,麵上還帶著笑,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溫柔的。

“愛妃這是做什麽?可是瘋病又犯了?我就說不能讓你出來吧,可人天啟皇好心就想讓你參加,你看,這可不就搞砸了宴會,敗了大家的興致。”

蘭茵咳嗽著,臉上也帶著笑,笑的也很溫柔,看著月寒木的眼神是深情繾綣的,仿佛那要拿著簪子刺殺月寒木的人不是她。

“皇上說過最毒婦人心,臣妾始終不太認同這句話,女子的狠毒極少用在歡喜的人身上,而男子的狠毒卻往往用在歡喜他的人身上,您說是不是?”

月寒木笑道:“愛妃什麽意思?”

“皇上還要臣妾說的多明白呢?臣妾這一顆心啊,從少年時就已經給了皇上,皇上要也罷,不要也罷,都是收不回來的,臣妾也自問沒想過能得到皇上的這顆心,可是,皇上若是不愛,能不能不要給人錯覺?誰的心被傷了都會疼,您這樣傷臣妾,倒叫臣妾如何是好?”

月寒木臉上的笑容深了些,眾人看著卻無端覺出一種冷意,他說:“愛妃,你的瘋病又嚴重了,來人,送貴妃回去。”

頂格作為今天的護衛也在,聞言上前要請蘭茵回去,一向聽話的蘭茵卻反抗了起來,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帶著幽怨的看著月寒木。

“皇上何不在今日以臣妾犯上作亂的理由給臣妾一個痛快?臣妾不怕死,臣妾一直都告訴您臣妾不怕死,您已經讓臣妾沒有親人,為何不讓臣妾隨他們去了?”

“愛妃糊塗了,朕如此愛你,怎麽會殺你?乖,回去吧。”他展現出了一個君主最大的忍耐力。

蘭茵卻是鐵了心不願意走,她回身給了試圖碰她的頂格一巴掌,而後拿著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若是皇上不願意自己動手,無妨,臣妾可以自己來,到底是殘命一條,臣妾不在乎,臣妾隻想求您給個答案,當年鳳凰山初見,宋瑤對您就真的成了執念嗎?!”

最後一句她聲嘶力竭,眸子裏淚光閃爍,簪子尖戳破了一點皮,月寒木的臉這回真的冷了下來,他沒理會蘭茵,而是對頂格道:“讓你帶貴妃回去,你在那兒愣什麽呢?”

頂格有些為難,這要怎麽帶?強硬的帶回去,隻怕要出人命吧,可是皇上的命令又不能不聽,他隻好硬著頭皮對蘭茵道:“娘娘還是跟屬下回去吧,什麽事兒回去再說。”

蘭茵沒有動作,正當月寒木要發話的時候,坐在主位上看戲的宋璋輕笑了一下:“這事兒孤本不該管,隻是,孤方才隱約聽到貴國貴妃提起了孤的皇姐,事關親人,隻得插一句嘴,不知道,這鳳凰山初見是什麽意思?與本國長公主又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