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如有二心,九族奉上

把話題突然移到葉澤身上,這讓一直站在那兒插不上話的屠嬌嬌有了開口的機會,搶在葉權麵前道:“那是,葉澤確實是年輕有為,就我所知,這個年紀就當上將軍一位的葉澤是第一人。”

語氣中滿是驕傲與仰慕。

宋肆意淡淡瞥了她一眼,輕笑一聲:“屠小姐錯了,葉澤還不是第一人,這個年紀封將的,前有我皇兄長安王,後有鎮遠將軍之子柳慳,葉澤至多排個第三。”

“可.....”

“淺顯婦人,房中不需你伺候,你且出去候著。”葉權打斷了屠嬌嬌的話,待屠嬌嬌心不甘情不願的出去後,才審視起宋肆意。

葉澤確然不是第一個這個年紀封將的,可宋肆意打作例子的那兩個,年少都是極負盛名,結果呢?都是英年早逝。

他有點琢磨不透宋肆意這話是隨口說的,還是想要告訴他什麽,拿葉澤與兩個已死之人相比較,這個七公主到底想做什麽?

“公主,老臣是個粗人,有些話不喜歡拐彎抹角,公主不妨直言此次來訪,到底所謂何事?”

宋肆意笑著沒說話,而是朝清風揚了一下下巴,清風從懷中取出一物,是一塊上好的玉佩,上麵雕花栩栩如生,可惜的是玉佩上血跡斑斑。

葉權在看到玉佩時,臉色一下子從灰白到灰青,出口的話都帶了怒意:“公主這是何意?”

宋肆意道:“老將軍還認識此物就行,這是大皇兄封王時,我父皇親自差巧匠尋上好的玉雕刻成了此佩,大皇兄一直戴在身上,從來沒有取下來過。

後來,邊關暴亂,大皇兄請命出征,這塊玉佩陪著他征戰沙場,見識過兩軍對峙下的伏屍百萬。

再後來,新皇登基,大皇兄死在牢獄中,這塊玉佩輾轉到了我手上,老將軍,你記性最好,可還知道我大皇兄是為什麽死的嗎?”

葉權渾身都在發抖,那是被氣的,他大睜著那雙渾濁的眼,伸出食指指著宋肆意,“你...你,你把這個玉佩拿出來,就不怕長公主殺了你嗎?!”

把玉佩放在手心輕輕摩挲著,宋肆意道:“怕啊,怎麽不怕,可我更怕老將軍忘記了那時候的事情,老將軍,你可得記著當時在我父皇麵前發過的誓言,更得記得,如有二心,九族奉上!”

最後四字她咬的極慢極重,聽在葉權耳中仿佛催命一般,葉權驚道:“.....你...你....你怎麽會知道?”

當年的事情,除了先皇,除了柳湛,除了那日在場的人,還有誰知道?那時宋肆意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又如何會知曉?

將葉權的驚懼看在眼裏,宋肆意抬手一捋耳邊鬢發,再開口又是一副溫軟無害的樣子:“看來老將軍確實是病的厲害,明日起,我會派禦醫專門照顧老將軍。

這段時間,葉澤將軍就好好留在都城陪著老將軍吧,我看那屠小姐對葉澤將軍也是情深一片,到底是邊關的女子,性情長相都與蠻奴類似,葉澤將軍真是...眼光獨特啊!”

說完,也不管葉權是何想法,就帶著清風出了充滿藥味的房間,到了房門口時,她聽見葉權劇烈的咳嗽聲,將手中玉佩放在貼近胸口的位置,輕輕敷貼,隻覺那玉佩燙的心微微發顫。

皇兄,你看,我便是這般無恥,你就連死了,都得被我利用一番.......清風察覺到她的動作,眉頭微微皺起,那些想要問出口的話就咽了回去,不知者為不知,有些事情,不知道方能開心自在。

守在門口的屠嬌嬌見二人出來,又聽到老將軍咳嗽的那麽厲害,不由問道:“你對老將軍做了什麽?”

宋肆意盯著她那張異域風情的臉,產生了一瞬間的恍惚,那日那人也是這樣質問她:“你對王爺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曾經有太多人這樣問過她了,問的她不勝其煩,問的她頭痛欲裂。

連個笑容都懶得扯一個,她對屠嬌嬌道:“屠小姐,記住你的身份,我這人脾氣不好,惹惱了我,我保證你比你那兄長的下場要慘。”

提到屠甫,屠嬌嬌臉色一變,一直壓著的怒火差點就爆發了出來,本來還想同宋肆意再說些什麽,可屋子裏老將軍的咳嗽聲一直沒停過,屠嬌嬌擔心出了什麽事,用力跺了一下腳後,匆匆進了屋子。

“公主,回去嗎?”清風敏銳的察覺出宋肆意心情低落,開口問道。

“嗯,回吧。”

二人剛離開將軍府沒多久,葉澤就回來了。

將軍府的下人都挺怕他,見到他頭都不敢抬一下,停馬在府門口,把馬鞭扔到下人手中,他一邊進府一邊問道:“人呢?還在府裏嗎?”

下人跟在他身後回道:“剛剛走。”

“走了?”葉澤停了步子,眉頭緊擰,難道真是來拜訪他爹的?“少夫人呢?”

“在老爺房間。”

到了葉權房間的時候,葉權已經不咳嗽了,隻是躺在**臉色十分的難看,屠嬌嬌就站在床邊,擰著帕子嘟囔著:“爹,您也是,不過一個小黃毛丫頭,至於把您嚇成這樣嗎?

這不讓別人看笑話嗎,堂堂一個老將軍,竟讓個小姑娘占了上風,您這讓葉澤的麵子往哪兒放啊?”

葉權大睜著一雙眼,憤憤的瞪著她,終究是沒有說出什麽訓斥的話來,轉眼看到葉澤就站在簾子外麵,他張了張口,似是想要說些什麽,喉嚨幾次滾動,最後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等屠嬌嬌嘟囔完了,葉澤才掀開簾子進來,見葉權那樣,就吩咐屠嬌嬌先去忙著,他自己坐在方才宋肆意坐過的凳子上,眸子淩厲的盯著葉權。

好半晌,才開口:“爹,您知道我是要做什麽的,我不求您能理解,但是,也求您別拖我後腿,宋肆意來,同您說了什麽?”

葉權顫抖著伸出手指指著葉澤,這是他的兒子,隻是在邊關待了五年,再回來就已經變得讓他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