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故事可以當故事聽

宋沉魚本來還想說什麽,一聽這話就有點蔫了,她敢在宮外胡作非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那是因為沒人會管她。

她就是說了哪些禁忌,碰了哪些禁忌,宮裏誰會知道?誰敢告訴宮裏的那位?

可是現在不一樣,誰能想到宮裏會出來人聽書,好巧不巧還圍觀了她的之前的那番言論,好巧不巧圍觀的人還是被打化到死對頭行列的宋肆意。

除宋沉魚外,其他人並不知道紗簾後坐著的是誰,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更加不知道為什麽一向無法無天的宋沉魚會怕起這人。

慕寒就站在宋沉魚的幾步遠的地方,見宋沉魚蔫了的樣子,眯著眼睛也打量起了樓上的人。

雖有紗簾擋著看不清容貌,但那端坐飲茶的身影就已經能讓人看出來氣勢非凡,所謂有的美人在骨不在皮,氣勢也一樣,隻一個身影,就能讓人知道這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清風觸到慕寒的目光,臉色微微一紅,猶鎮定的站在那兒同宋沉魚道:“郡主還要聽嗎?我家公子說了,若還不死心,可以現在就回去,長夜漫漫,你們可以慢慢聊。”

這話在別人聽來是輕薄至極,都以為宋沉魚會惱了。

可在宋沉魚聽來就像是催命符一樣,她不是不清楚宋瑤的手段,如果讓宋瑤知道今天的事情,隻怕她和整個安陽王府都吃不了兜著走。

內心千思百轉,她抬頭,看清風還站在那兒等著她的回答,一咬牙,她道:“不必了,我還沒你家公子那麽閑,今日的事兒...今日的事兒就當沒發生過,芷若,咱們走。”

她匆匆要走,紗簾後宋肆意又喊住了她:“慢著!”

宋沉魚腳步一頓,恨恨回頭:“你還想怎麽樣?”

因為宋肆意是故意壓低了聲音說話,聽著有點沙啞,還真有些像男子的嗓音,“沉魚,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你聽不聽故事那是你的事。

可你對慕公子如此作為,和惡霸地痞有何區別?別丟安陽王府的臉,好好賠個禮道個歉,這事兒我就當不知道,不然...”

不然怎麽樣?

剩下的話都不需要明說,宋沉魚就知道不然後果是什麽了,心裏把宋肆意罵的體無完膚,她壓著怒火,對著慕寒賠禮。

“慕公子,對不起,今兒是我做的太過了,請慕公子見諒。”

賠完禮道完歉,宋沉魚咬牙問她:“這樣夠了吧?”

沒有人回答她,幾乎是不屑再回答她,宋沉魚氣惱的轉身帶著那幫小姐妹出了茶館。

臨出茶館時,那個穿藍衣叫李芷若的姑娘還特意又看了眼二樓,似是想透過紗簾看清裏麵人的容貌。

鬧事的人走了,茶館裏還是一片安靜,因為眾人知道,樓上那個是比宋沉魚更厲害的角色,於是也走的走,喝茶的喝茶,不敢開口打破安靜。

清風看慕寒還站在那兒沒有走,回頭又詢問了宋肆意的意思,然後對樓下道:“慕公子,我家公子說,以後你可以繼續講書,長陽郡主不會再來打擾你,請你放心,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旁人都不傻,故事可以當故事聽,但被有心人聽去,恐公子你會惹禍上身,所以,慕公子自己想清楚了什麽故事能講,什麽故事爛在心裏的好。”

慕寒看著紗簾後的身影,低低一笑:“我道為何幫我,原來是為了這個,故事既然是故事,又何必當真?告訴你家公子,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人願意代入故事,怎麽能怪說書人呢。”

清風有些犯難,這話不需要她告訴,宋肆意又不聾,自己就能聽到,她怕宋肆意會降罪慕寒,同時,也氣慕寒今日選的這個故事。

宋肆意充作未聞,一壺茶喝去大半之後,隻覺腹中撐的厲害,她搖著扇子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

清風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敢亂說話,隻能等著她開口。

一邊的畫扇覺得倆人今天真是奇怪,不就是一個說書的嗎,至於弄得這麽緊張?

站起身,畫扇也掀開簾子看向樓下,本來隻有清風一個人掀簾子還看不清裏麵的情景,但畫扇這一掀,紗簾輕揚,露出裏麵坐在那兒的人半個輪廓出來。

宋肆意這人,正麵看隻覺清秀,但側麵卻是極好看的,陸之軒就誇過她側麵很驚豔。

紗簾揚起又落下,遮住了眾人繼續探望的目光,但也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一個驚豔的畫麵。

後來有人知道她就是七公主的時候,還把她的長相誇的天花亂墜,彼時宋肆意還以為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呢。

此時的宋肆意並不知道自己給眾人留下了什麽印象,她隻知道自己茶喝多了不舒服,需要半躺著緩一緩。

畫扇站在清風身邊,朝樓下看了一眼:“猶猶豫豫幹嘛呢?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說著,對慕寒道:“慕公子,你今天這故事我覺得我家公子講的比較好,你都沒我家公子講得好,還是不要講了。”

她說話沒遮沒攔,清風想擋已經擋不住了,作為一個說書人,被人批評講的不如別人好,這臉打得未免太響了好嘛。

“慕公子,她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多想,我家公子也不是這個意思。”

慕寒道:“是嗎?那還真是多謝姑娘提醒了,不如明天讓你家公子再來聽?在下保證,明天的故事更精彩。”

宋肆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根本不知道畫扇和慕寒的這段對話,等人都走了之後,她還在想著別的事情。

還是清風一臉無奈的把這件事告訴了她,宋肆意一臉懵:什麽情況?

知道畫扇已經替她答應了慕寒之後,她真是想掐死畫扇的心都有,這些人能不見就不見,這些人能不惹就不惹,不知道和這些人作對,怎麽死在這些子嘴皮子利索的人嘴裏的都不知道。

可是人都走了,想拒絕都不行了。

生無可戀的躺在椅背上,宋肆意想起來什麽,問道:“清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和鄭家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