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條件就是--往後這一路上,你叫我駱斯就好了,屍公子日二字聽起來真是別扭。”駱斯說道。

過去這二十多年來,師父總是連名帶姓地喊他駱斯,他早就聽習慣了這樣的稱呼,至於“公子”二字,會讓他想到那些手無縛雞之才的文弱書生,他可一點兒也不想和“公子”劃上等號。

“是,駱斯。”牧雲兒開口輕喚,一顆芳心也隨著這個稱呼而掀起一陣莫名的懺動。

駱斯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那好,咱們就先吃點東西、喝些水,再幫你的傷重新上藥,然後就上路。”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水袋和千糧遞給了她。

“謝謝。”

“別客氣,隻不過你得有心理準備,接下來咱們走的絕對不是舒坦的路,要靠的是自已的雙腳,可沒有轎子或馬車給你乘坐。”

為了尋找罕見的靈藥,他有時得涉過大水,有時得翻越峭壁,為了方便起見,這一路上他並沒有騎馬,全靠雙腳和自已的一身好輕功。

接下來的路上倘若帶著她同行,他恐怕連輕功也沒法兒使,隻得一步一腳印地走了。

駱斯告訴自己別去估算帶著牧雲兒同行之後會多耗費多少時間,也不再去顧慮靈藥藥效的問題。

比起那些事情,她爹娘之事更是迫在眉捷。

盡管他一向不太相信怪力亂神,也不太相信那位神女真的擁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那顯然是她強撐到現在的唯一信念,而他也隻能期望她真的能如願了。

“設關係,隻要能夠順利見著神女,不論路上多辛苦,我都能忍的。”牧雲兒信誓旦旦地說。

無論如何,有他同行總好過自己一個人,況且為了爹娘,就算再怎麽艱辛,她也一定會咬牙撐下去的。

接下來的這一路上,果然如同駱斯所說,一點兒也不舒坦。

既然是人跡罕至的山林,自然不可能有前人開碎好的山路,他們隻得自個兒找路來走。

“來。”

駱斯先躍上一個約莫半個小孩兒高的石塊後,轉身朝她伸出手。

牧雲兒輕輕伸出自己的柔美,任由他的大掌握住自己,將她輕盈的身子給拉了上去。

一路上,像這樣兩人雙手交握的次數已經多得數不清了,可是每一回,感受到他的保護、他的掌溫。她的心總免不了亂了節奏。

“你還好嗎?身子不要緊吧?”

駱斯有些擔心地觀察著她的臉色,都已經走了大半天,約莫再一個時辰夭色就會開始暗下來了。

“我很好,沒事的。”牧雲兒努才擠出一絲堅強的笑容。

過去一向有丫鬟貼身伺候,出入都乘坐轎子或馬車的她,其實身子早已疲累不堪了。

可是,隻要一想到能早一點見著神女,爹娘死而複生的機會就會提高一些,她就不願耽擱一分一毫的時間。

盡管她身上的傷尚未痊愈,但他給她上的傷藥藥效極好,幫助減輕了不少痛苦,再加上意誌才的支撐,讓她一路走到了現在。

駱斯微微皺眉,黑眸關注地望著她。

他不是看不出她的疲累。也不是不知道她其實一直在咬牙硬撐,但是他的心裏更明白她一心一意隻想快一點見到神女,因此這一路上,他並沒有主動詢問過她要不要歇息。

原本他在心裏暗暗盤算著,隻要她一開口喊累,他就立刻停下來讓她好好休息個夠。

依照他本來的估計,像她這樣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應該走不到一個對辰就會受不了,想不到都已經走了大半夭,卻沒聽她喊過半聲累。

她的毅才與堅持讓他釗目相看,同時又不禁感到有些心疼。

“別擔心,我還能走的,我們繼續吧!”牧雲兒開口輕催。

對她來說,與其把時間浪費在休息上,她寧可繼續咬牙堅持下去,能多趕一點路是一點。

駱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有股衝動想要強迫她好好地休息個至少一刻鍾再走,可又感受得出她不願耽擱的心思。

他擾豫了一會兒,在確定她的身體狀況不至於隨對倒下之後,便忍著心底的那絲不舍,轉身邁開步伐繼續前進。

他們就這樣繼續趕路,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

駱斯找到了一個適合過夜的好地點,雖然不是能夠遮風進雨的山洞,可卻是一小塊平坦而千淨的草地。

草地的其中兩邊是陡峭的山壁,另一邊則是幾株巨大而茂密的樹木,正好形成了一個地勢上的屏護。

更幸運的是,在這片草地的咐近有窪潛淨的幽潭,不僅可以汲滿水囊,更可以在這裏好好地沐浴,洗去一整日的疲憊。

駱斯望著眼前的潭水,說道:“你先洗吧!我會趁著這段時間,在咐近摘采一些果子。”

牧雲兒咬著唇兒,一雙美眸左宕張望,心裏有些誌忑,就怕在黑暗中會忽然竄出什麽凶禽猛獸。

看出她的不安,駱斯安慰道:“放心,我已經留意過了,這一帶並沒有猛獸出沒過的痕跡。”

他剛才甚至還仔細地查看過周遭的樹梢,也沒瞧見半條蛇。

“我就在附近采果子而已,不會走得太遠,倘若有什麽凶禽猛獸接近,我也會在它們靠近之前就先把它們解決掉的。當然,在你沐浴結束之前,我也不會隨意接近這裏,你盡管安心地洗吧!”駱斯開口保證。

“我知道了,謝謝你。”牧雲兒輕聲道謝。

雖然他們兩人昨日才相遇,但是經過了將近一天一夜的相處,她的心裏對他已是全然的信任。

在駱斯離開之後,牧雲兒腳步緩慢地走向幽潭。

盡管她心中對於滲藏在林子裏的猛獸仍有著無法完全消除的恐懼,但是此刻的她渾身疲,,x狼狽不堪,心裏實在渴望能夠好好地沐浴淨身。

褪去衣裘之後,牧雲兒步入幽潭之中。澄淨而沁涼的潭水包圍住她的**,一整夭的疲憊頓對消失了大半。

她放鬆身子地輕靠在岸邊的大石塊上,紅唇逸出一聲輕呼。

今晚的夜色極美,一輪咬潔的明月高掛天際,而由於這一帶的林木並沒有茂密得完全遮蔽住天空,瑩亮的月光一束束地自枝葉的空隙灑落,讓她得以瞧清楚周遭的一切。

環顧眼前的景致,牧雲兒忽然有種仿佛置身夢中的不真實感,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處於這樣人跡罕至的深山裏。

回想起這兩日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更加強烈。事實上,倘若是從旁人那裏聽說了這樣的事情,而非自已親身的經曆,恐怕她根本不會相信這會是事實。

牧雲兒閉上眼,紅唇再度逸出一聲喟歎。

她身上的外傷、內傷,多虧了駱斯的良藥,已經好多了,甚至就連受傷最重的腳踩,也在駱斯的治療下有了明顯的好轉。盡管尚未完全複原,至少不至於嚴重拖累兩人的腳程。

但,她真希望能夠更快一些。

就算當她見著神女時已筋疲才竭、甚至是雙腿廢了也不要緊,隻要能夠讓爹娘死而複生,不論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她都絕無怨言!

一想到不幸死於意外的爹娘,牧雲兒的心一陣撤痛,胸口更是被一股沉重的悲痛壓得幾乎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候,忽然劍起一陣強風,樹葉發出一陣陣沙沙的聲響,打斷了牧雲兒的思緒。

當她睜開眼,望著前方隨風搖曳的林木時,赫然驚見擱在一旁岩石上的衣襲被這陣強風給吹飛了起來。

“哎呀!”她瞪大了眼眸,發出一聲驚呼。

慘了!要是她的衣裘飛走,那可就麻煩了!

盡管它在當初她摔下山崖時,已有些許破裂,但那是目前她唯一能夠蔽身的衣物呀!

牧雲兒急急扮扮地從潭水中起身,想要趕緊拾回衣襲,卻眼睜睜地看著衣襲被風吹上了大樹,高掛在枝頭。

天啊!這下子該怎麽辦才好?

正當牧雲兒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對候,忽然聽見駱斯那透著擔憂的低沉嗓音響起一“怎麽了?你沒事--”

駱斯剛才正在附近采果子,突然聽見她發出驚惶的呼叫,還以為有他沒有察覺的猛獸潛伏而至。

由於一心惦掛著她的安危,深怕自己若是遲了一時半刻,就來不及將她從猛獸的尖牙利爪下救回,因此他毫不退疑地施展輕功趕來搭救。

想不到,這裏根本沒有他預期中的凶禽猛獸,入眼所見,就隻有她著身子佇立在幽潭旁的樹下。

原本急切的詢問頓對卡在喉嚨,讓駱斯隻能驚愣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她瑩潔如玉的身子,就這麽一絲不掛地站在眼前,那白暫似雪、玲瓏曼妙的肘體,讓他的黑眸像是受了蠱惑似的,完全無法轉移目光,眼底深處也隱隱燃起了兩簇火焰。

牧雲兒被他的突然出現給嚇傻了,腦子陷入一片空白。

驚呆了半晌後,她才猛地回過神,察覺他的視線正落在自已的身軀上,讓她羞得整個人幾乎要冒煙了。

“別看!”

她羞嚷一聲,雙臂慌慌張張地環抱在胸前,遮住自己豐盈的,接著匆忙轉身回到幽潭中,整個身子都浸在潭水裏,隻露出一穎腦袋一倘若不是自己的水性不佳,她肯定連腦袋也一塊兒替進水底。

“抱歉,我聽見你的驚呼,我還以為有什麽危險……”駱斯尷尬地開口解釋,嗓音顯得格外低啞。

盡管她很快就逃回了潭水之中,可是他不該看的一切卻幾乎無一處漏掉,而且拜今晚咬潔的月光所賜,他看得十分清楚。

他清楚地瞧見在她那對渾 圓飽滿的上,點綴著粉色的蓓番,還瞧見了她那不盈一握的纖腰,以及那雙勻稱誘人的雙腿……

停停停。他實在不該再繼續回想了。

駱斯閉上眼,趕緊揮去腦中那香豔迤邐的畫麵,同時努力壓抑住體內突然竄起的燥熱與**。

牧雲兒的雙頰布滿了紅霞,夜風雖然沁涼,可她的臉蛋卻像燒起來似的,燙得不像話。

“我……我的衣裳……被風吹……飛了起來……結……結果被樹枝給勾住了……”她困窘地解釋。

駱斯抬頭一瞥,果然瞧見了樹梢高掛著她的衣物。

他施展輕功,很快為她取回了衣裘,輕輕擱在岸邊。

“嗒。你的衣裘我幫你取回來了。”

“謝……謝謝……”牧雲兒結結巴巴地道謝。

“別客氣。我剛才已經采了一些果子,瞧起來挺美味的,等等就可以吃了。”駱斯努力以平穩的語氣說完後,便邁開大步很快地離開了。

見他顧長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牧雲兒雖然稍微鬆了一口氣,可一穎心仍跳得宛如擂鼓。

一想到剛才的情景,她就羞得有股抱頭呻 吟的衝動。

盡管身子已經洗好了,她卻仍浸在潭水中,退退沒有起身,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才好呀!

昨晚毫無疑問是個難眠的夜,至少對牧雲兒而言是這樣。

那時,她在潭水裏泡得肌膚都快皺了,才硬著頭皮返回那片草地。含糊地和駱斯打了聲招呼後,她便徉裝疲累地立刻躺下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