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一路上,都是我不斷地在拖累你,害你白白耽誤了不少時間。”她自責地道歉。

“沒這麽嚴重,你別想太多。”駱斯說道。

盡管帶著她同行,確實因此耽擱了不少時間,甚至當他將靈藥選到神女手中對,說不定那已成了一株毫無藥性的廢草,但是他的心裏從來就不曾後悔過。

隻要一想到若是她自己一個人孤單無助地留在當初那片山林裏,她肯定早已經成了某頭猛獸腹中的食物,駱斯就不禁深深慶幸自己遇見了她。

“好了,咱們也該繼續上路了。”駱斯開口嚇囑道:“雖然這會兒已經沒有危險了,不過你最好還是跟緊些,自己也要多小心一點,知道嗎?”

牧雲兒點了點頭,一想到剛才那頭挑牙咧嘴的豹子,她的心裏仍餘悸擾存。

雖然豹子已經負傷逃跑了,可說不定附近一帶還有其他的猛獸,她再也不敢離駱斯太遠了。

她亦步亦趨地跟著駱斯的腳步,而望著眼前寬闊的後背,一股難以言吻的安全感就油然而生。

想著駱斯一次又一次地幫助她,牧雲兒的胸口一暖,心中對他充滿了感激,同時對他的依賴也更深了。

真是不可思議,明明在兩天以前,他們還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這會兒卻成了禍福與共的同伴,這算不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相依為命”呢?

禍福與共、相依為命一一這幾個字,讓牧雲兒的芳心評動,雙頰也隱隱泛起了紅暈。

倘若是以前,她絕對不敢單獨和一名才剛認識的男子結伴同行,可是對駱斯,她不知怎地就是有一種難以解釋的信任感,相信隻要在他的身邊,不論再怎麽險唆凶惡的路,她都有勇氣走下去……

接下來的路程,同樣崎嶇難行。

駱斯和牧雲兒一路跋山涉水,又經過了四日的路程之後,今兒個上午抵達了一座美麗的大山。

牧雲兒左宕張望,美眸因為愉悅的情緒而閃動著燦亮的光芒。

盡管過去這幾天,他們始終是在一應又一座的山林裏趕路,可是這裏給她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少了深不可側的陰森感覺,多了鳥語花香的美好氣氛,再加上日光暖暖的好天氣,讓她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不少。

不僅如此,過去這幾天以來,他們除了不斷趕路之外,駱斯也不忘照科她身上的傷。

經過內服外敷雙管齊下的治療,她的身子已經複原,甚至就連當初受傷最重的腳踩也已完全康複,可以輕鬆正常地行走,那更是讓她覺得一切都在好轉,也相信接下來會愈來愈順利。

又走了一小段路之後,駱斯停下腳步,轉頭對牧雲兒宣布一個肯定會讓她開心不已的好消息--“我們就快到了,神女就住在這座山裏。”

“什麽?”牧雲兒驚訝地愣了愣。“你說神女住在這座山裏?”

“是啊。”駱斯肯定地點了點頭。

即便他不曾來過這裏,但是這一路上他始終遵照師父指示的方向,而這座山又和師父所描述的一模一樣,不會有錯的。

聽見駱斯的答案,牧雲兒的神情仍帶著一絲猶疑。

“可是……我怎麽聽說神女是住在一座終年雲霧繚繞的大山裏……”

駱斯揚起一抹笑,說道:“聽師父說,神女原本確實是住在你所說的那座大山裏,可因為住處流傳出去,給她帶來了不少困擾,所以她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悄悄搬遷至此處了。”

“原來如此。”

牧雲兒明白地點了點頭,心裏不禁再次慶幸遇見了駱斯,否則就算自己能僥幸活到現在,恐怕也永遠找不著神女。

“那咱們快點吧!”她忍不住開口輕催。

隻要一想到再過不久就能夠見到神女了,她就不由得精神大振,片刻也不願意耽擱。

“嗯,走吧!”

駱斯點點頭,和她一塊兒加快腳步繼續趕路。

在經過幾段曲折的山路,穿越一片幽靜的竹林,再涉過兩條清澈的山澗之後,他們來到了一處開滿了奇花異草的幽僻山穀。

眼看前方的大樹旁有幢小屋,牧雲兒的眼楮亮了起來。

“就是那兒嗎?”由於情緒太過激動,她的嗓音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

“肯定就是這裏,不會有錯。”駱斯說道。

這個地方還真是夠隱僻,倘若不是照著師父事先提點的方向來走,恐怕很難找到這裏。

聽見駱斯肯定的回答,牧雲兒按捺不住地發出歡呼。

“太好了!終於到了!”

牧雲兒急切地加快腳步,望著愈來愈近的小屋,她不禁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這一路上的辛苦、疲累,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了。

感受到她的歡欣雀躍,駱斯也不禁揚起嘴角。隻不過,在為她感到高興的同時,他的心裏不免升起一絲擔憂。

他很清楚這一路走來,讓她咬牙支撐到現在的唯一信念,就是讓她爹娘死而複生的希望。

萬一,萬一神女並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那麽她心中滿懷的期望,想必會立刻變成絕望,而她……能夠承受得了如此殘酷的打擊嗎?

光是想像她心碎的神情,駱斯的心就泛起了難以遏抑的疼痛,那劇烈的痛楚,就像有好幾枝鋒利的箭矢狠狠地射進他的心口。

胸臆間充滿的那份擔憂與焦灼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得讓他不得不去思索為何會如此?

當初在那座山林裏遇上她,純粹是個意外,而答應讓她同行,也隻是基於對她不幸遭遇的同情以及不能見死不救的正義感。

他很確定在最初的心態上,自已隻是很單純地將她當作路程上的一個夥伴,壓根兒沒有想到自已會對她產生特別的情愫。

究競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她的在意遠遠超乎了尋常?既不忍她失望,又不舍她難過,更不願她受傷,甚至是恨不得能夠代替她承受一切的痛苦與傷害……

駱斯還無暇細想,就見牧雲兒已走遠了,便趕緊邁開步伐跟了上去。

當他們靠得夠近對,隱約聽見屋子裏傳來古怪的聲響,像是有人正愉愉地說著某種無法理解的話語,其間還夾雜著嚇嚇當當的清脆鈴聲,而一旁的窗子雖然緊閉著,窗紙卻透出異常明亮的光芒。

該不會,屋子裏的神女正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吧?

駱斯猶豫了會兒,說道:“神女似乎正在忙,我看咱們還是先等她忙完……”

牧雲兒根本沒聽見駱斯說了什麽,她曆盡了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神女,此刻她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趕緊懇求神女拯救她的爹娘。

耳邊傳來的怪異聲響,讓她加深了對神女能力的信心與期待。想著爹娘或許真的能夠死而複生,她就激動得什麽也顧不了。

此時此刻,什麽都不能阻止她,當然也包括了駱斯。

牧雲兒激動地加快腳步,走向大門。

“神女,我們--”

心中的急切,讓牧雲兒忘了禮數,甚至連門都忘了敲一聲就直接推門而入,結果“砰”的一聲,門扉不知道重重撞上了什麽,隻聽見唯當一聲巨響。

牧雲兒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看清楚屋裏的一切,一束刺眼的白光就朝他們直射過來,正好包圍住她和隨後跟來的駱斯。

那光咎強勁得讓她完全沒力法睜開眼,也搞不清楚究競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一股駭人的痛楚,像是正在將她的血肉之軀硬生生地撕成千萬個碎片。

“啊--”

牧雲兒完全無法招架這猛烈的痛楚,她聽見了自己發出尖銳的驚叫,當中似乎還夾雜著駱斯的低乳聲。然後,她的眼前一暗,轉瞬間已陷入無垠的黑暗之中……

昏迷了將近半個時辰後,駱斯和牧雲兒幽幽醒轉。

一睜開眼,就發現他們分別躺在屋子裏左宕兩側的炕上,而一名陌生的白衣姑娘正佇立在他們的麵前。

望著眼前這個瞧上去比自己還年幼幾歲的小姑娘,牧雲兒微微蹙眉,心裏暗暗升起一絲疑惑。

難道這位白衣姑娘就是“玄天神女”薩蓉蓉?未免也太過年輕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倘若神女真的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異能,那麽擁有不老的童顏甚至長生不死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正當牧雲兒這麽想著的對候,駱斯皺眉揉著額角,忍不住在心底發出一聲又一聲的低咒。

即使已經蘇醒過來,但他的腦袋仍痛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了似的,讓他幾乎沒力法思考。

白衣姑娘見他們已經醒來,一雙眼眸立刻關心地在兩人身上遊移觀察。

“你們倆沒事吧?”

沒等他們開口回答,白衣姑娘就又自說自話地呢喃道:“看起來設事,真是太好了,好險設出事。”

好險?沒出事?

為什麽眼前這種女的語氣如此古怪,臉上甚至還露出一抹鬆了一口氣似的笑容,像是害怕自己無意中闖下了大禍似的?

不對。這裏頭透著蹊蹺,事情有點兒詭異……

駱斯和牧雲兒互望一眼,腦中都有著同樣的疑惑,心裏更是不約而同地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盡管一切看起來,似乎真的沒有什麽異樣,但……好像又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咦?等等!不會吧?!

駱斯和牧雲兒忽然大眼瞪著小眼,兩人的神情都同樣的難以置信。

在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駱斯的口中突然發出尖叫,神情顯得歇斯底裏,而牧雲兒則是瞪大了美眸,震驚地望著眼前驚叫不止的駱斯,再低頭看著自已。

白衣姑娘被駱斯的尖叫嚇了一大跳,她更緊眉頭、偏著腦袋,對他們二人的反應感到困惑不解。

“怎麽了?你們不是好好的嗎?”

“好在哪裏?!”

惡聲惡氣的質問出自牧雲兒之口,那飽含火藥味的語氣像是恨不得拆了白衣姑娘的骨頭。

不僅如此,牧雲兒還跳下床快步上前,氣衝衝地伸手揪柱白衣姑娘的衣襟,粗魯地搖晃。

“你到底該死的做了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白衣姑娘被牧雲兒的粗暴舉止給嚇著了,反觀一旁的駱斯,正頹然地坐在**,垮著雙肩,神情看起來充滿無助。

怪了,這是怎麽回事?白衣姑娘的心裏疑惑極了。

為什麽此刻他們的言行舉止簡直像是互相換了個人似的……

“咦?咦?!啊--”白衣姑娘發出大事不妙的驚呼聲,慌亂地瞪大了眼,臉色發白地囊衰道:“慘了、慘了!這下子慘了啦。師父說過……”

“師父?!”

“你不是神女?”

駱斯和牧雲兒同時發出質問,兩雙眼楮宛如利劍似地瞪著白衣姑娘。

白衣姑娘的神情尷尬,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我……我叫白湘吟,薩蓉蓉是我的師父……”

慘了,師父曾經警告過她,要是失敗的儀式不小心施展在人的身上,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

這下子真的完蛋了啦!眼前的事究竟該怎麽收拾才好?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他們恢複正常呀!

“你……你……你這個蹩腳的家夥!瞧你捅出多大的簍子!”駱斯氣憤地吼道,真想一把掐死眼前這個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