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消失不見
半夜時候劉昊清醒過一次，隻是燒還沒有退，吃過藥之後便深深睡去，吳媽畢竟年紀大了，也有些熬不住，便趴在劉昊床邊休息，很塊輕微的呼聲便響了起來。
方有往病房裏看了看，見兩個人都已經睡下，走廊的燈也關了，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下來。
楊蓉畢竟是新人，這盯人的差事她還是第一次接到，在這麽安靜的晚上，她哈欠連連，定擋不住困意，方有見了，輕聲說道：“你要是困就先睡會。”
因為哈欠打的多，眼睛紅紅的，眼角也有些濕潤，“不了，等明天換班的同事來了，我回去再睡吧。”
方有看到楊蓉的眼睛已經睜不開，強硬著不願意去睡，“劉昊吃了藥，裏麵有安眠藥，應該不會醒，有我盯著就行，你先睡會，等後半夜我叫醒你，你在盯著我睡會。”
楊蓉站起身往病房內看了看，果然裏麵兩個人已經睡著，想著方有說的也有些道理，方有值前半夜，她值後半夜，不用兩個人都幹熬著，便同意了方有的建議。
方有將外套折了一下，做了一個小枕頭，放在長椅上，讓楊蓉躺下，醫院裏因為有暖氣穿著外套確實有點熱，楊蓉也把外套脫下來當做被子蓋在身上，剛躺下沒一會，便睡著了。
見楊蓉睡著，方有站起身子活動了下身體，如果一直這麽坐著他肯定也會瞌睡，於是便在走廊走來走去，時不時往病房看去。
半夜三點鍾的時候，方有見楊蓉還在睡覺，不忍心叫醒她，再看看病房內也沒有什麽動靜，便決定去抽煙區抽支煙提提神。
半夜時分，一陣哭喊聲響徹整個樓層，在醫院裏這已經見怪不怪，這麽大動靜，方有擔心吵醒劉昊，正好香煙也抽完，熄滅煙頭往劉昊病房走去。
伸頭看去，方有一看，還好，劉昊和吳媽都沒有醒，躺在椅子上的楊蓉翻了一個身，差點掉下來，還好方有及時接住。
他們兩個人就這麽保持著奇怪的姿勢，楊蓉有一半的身體選在椅子外麵，被方有托著。
楊蓉離自己那麽近，方有可以聞到她身上好聞的香味，女孩子喜歡噴點香水，想來應該是香水的味道，聞了一天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這會聞到香水味道，覺得很是好聞。
其實楊蓉挺好看的，平時方有從沒有這麽近這麽仔細的看過她，現在兩個人曖昧的動作，他不想看清楚都不行。
彎彎的眉毛，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翹的雙唇，美人的標誌，沒有想到，這樣小巧美麗的女人會是刑警。
正看的入迷，方有覺得一陣風吹來，雖然很小，但是在溫暖的房間他很快便覺察到。
哪裏的風？方有終於發覺，這是在劉昊病房的門縫裏吹出來的風，怎麽會有風，難道……
方有顧不得楊蓉，急忙鬆手，衝向劉昊房間，打開門，一陣冷風撲麵而來。
沒有方有的支撐，楊蓉“哎呀”一聲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方有急忙走向窗戶，發現窗戶開著一條縫，打開窗戶，發現從窗戶上一條床單垂下去，到了下一層的窗戶前。
楊蓉見方有站在窗戶前，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急忙打開病房的等，吳媽正趴在**睡覺，劉昊睡的地方鼓鼓著，好像有人躺在裏麵，楊蓉衝上前去，一下掀開被子，發現裏麵哪裏有劉昊的身影，是一個兩個枕頭。
吳媽被楊蓉的動作弄醒，微眯著眼睛，沙啞著聲音問道：“你們幹什麽？”
“劉昊呢，劉昊去哪裏了？”見吳媽醒來，楊蓉急忙問道。
“不是睡在這裏嘛，哎，劉昊呢，劉昊去哪裏了？”吳媽一直以為劉昊還睡在**，一眼看去，**除了兩個枕頭，哪裏還有劉昊的影子。
楊蓉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我還想問你呢！”
“別說了，快下去找找。”方有轉身跑出病房，往劉昊正對著的下一層跑去，下一層是集體病房，裏麵住了8個病人，這個點他們還在睡覺，方有小心的走到病房窗戶前，低頭看去，看到這層的窗戶沒有上鎖，而且有被打開的痕跡，難道劉昊從上麵順著床單下滑到這層，然後跑了出去，這可是15層，要是一不小心，很可能就掉下去摔死了。
方有讓楊蓉趕快打電話通知郭一寧，自己則一層一層，每個病房都找了一遍。
所有病房都找了一遍，都沒有看到劉昊的身影，這時候郭一寧也趕到了醫院，簡單問了一下情況，也沒有責備方有和楊蓉，而是去了監控室，調了今天晚上的監控。
從醫院外麵監控中看到，劉昊並沒有從病房出去，隻是看到他把床單拋出了窗外，然後把窗戶半開著。差不多十幾分鍾的時候，方有出現在監控上，隻見他打開窗戶，伸頭往下看了一眼，之後便是楊蓉開燈的畫麵，再然後兩個人衝出病房，吳媽也離開了病房，這時劉昊從床底爬出來，大搖大擺的走出病房。
“他沒有順著床單下去，一直躲在病房的床底？”看到劉昊的臉出現在視頻裏，方有像是吃了一隻蒼蠅，沒想到被一個高中生給耍了。
“這小子，挺聰明，就是利用了你先入為主的觀念。”郭一寧繼續查看著監控，劉昊從病房出來後，到了保潔室，換了一套保潔的衣服，推著垃圾車從方有麵前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方有這才回想起來，當時他一個病房一個病房找劉昊時，確實看到一個戴著口罩的保潔，當時他還納悶這麽晚了還在打掃衛生，但是當時他著急找劉昊，也就沒有在意。
劉昊推著垃圾車，一直走到醫院後門，在後門處脫下保潔衣服扔到垃圾車，沿著後巷消失在監控中。
“先去他家看看，是不是回到家裏了。”郭一寧本來想罵一頓方有和楊蓉，可是現在罵他們也於事無補，不如加緊時間尋找劉昊的行蹤，“你們兩個也別在這裏待著了，趕快去劉昊家看看。”
“是！”方有和楊蓉一同答道，如果劉昊在家裏還好說，將功補過，如果不在家，他們可就犯了大錯。
當方有和楊蓉感到劉昊家中時，家裏除了吳媽誰都不在，方有見吳媽在廚房做飯有些奇怪，“吳媽，劉昊不見了，你不著急？”
吳媽把劉昊逃跑的原因全都怪罪在警察身上，所以對方有和楊蓉一點也不待見，“你們把劉昊當犯人一樣監視著，他當然不願意出現，等你們對他的懷疑解除，劉昊自然就會回來。”
楊蓉不想和吳媽過多辯解，她疼愛劉昊的心情他們都了解，可是劉昊現在是重大嫌疑人，如果讓他逃跑，他很有可能會再次犯案，到時候又會有一個無辜的人死在他手裏，“聽你話裏的意思，你知道劉昊在哪裏？”
吳媽在廚房一直忙著，見楊蓉擋著她的去路，也不客氣用力一推，要不是方有扶著，差點就跌倒了，“我怎麽會知道，昨天晚上我睡著了，要不是你們把我叫醒，我哪裏知道劉昊不見了，我還想找你們要人呢。”
方有見吳媽對他們兩個成見很深，但是看她一副不著急的樣子，猜想吳媽肯定知道劉昊在哪裏，“吳媽，你要是知道劉昊在哪裏，請告訴我們，你如果不告訴我們的話，你不是在幫劉昊，你是在害他再殺人，就會有一個無辜的女人被他殺死，吳媽，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什麽殺人，什麽害人，我們劉昊那麽乖，你們這些警察才是壞人，不去抓什麽殺人犯，跑到我們家，告訴我一個孩子是殺人犯，你們這些警察簡直就是拿我們老百姓的錢，不幫我們老百姓做事，我這裏不歡迎你們，你們都給我出去！”吳媽不允許任何人說劉昊不好，在吳媽心裏，劉昊是最聽話的孩子，見兩個人不懷好意，自己也不用對他們客氣，拿起掃帚就把他們兩人往外趕。
“吳媽，你聽我說，你要是告訴我們劉昊在哪裏，我們可以勸他自首，自首的話，法官會酌情減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吳媽，請你告訴我們劉昊在哪裏。”即便吳媽拿掃帚趕他們，方有還是一邊護著楊蓉，一邊對吳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希望她能改變想法。
吳媽可不這麽想，方有越是這麽說，她心裏越生氣，竟然該這麽說劉昊，簡直是豈有此理，想著這些，手裏的勁也不斷加大，打的方有疼的直叫。
楊蓉見吳媽下手一點也不留情，急忙拽著方有往後退，退到門外後，吳媽便狠狠的關上門，將兩人關在門外。
“你怎麽樣，疼不疼？這老太太下手也太重了吧。”楊蓉將方有袖子擼了起來，雖然隔著厚厚的衣服，還是被打出一片片紅。
“這點算什麽，老太太也是心疼劉昊，可以理解。”方有為了不讓楊蓉擔心，雖然疼但是還是忍住，慢慢將袖子放了下來。
“理解什麽啊，我看她就是老糊塗，氣死我了，怎麽說都說不通。”想起吳媽的樣子，楊蓉就氣得直跺腳。
“算了，我們再等等看吧。”劉昊離家出走，吳媽應該很擔心才對，可是方有發現吳媽並不擔心，而是在廚房做飯，好像是給誰準備飯菜。
“怎麽？你有什麽發現？”楊蓉聽方有話裏有話，好像發現了什麽。
方有記得他剛才看到吳媽做的飯多是以清淡為主，而劉昊最近生病，吃的不能太油膩，想來這頓飯應該是給劉昊做的，“你想想啊，吳媽那麽疼劉昊，現在劉昊不見了，她不但不去找，反而一點不著急的做飯，據我之前調查，劉建軍中午是從來都不回家，如果劉建軍不回家的話，那吳媽做的飯又是給誰吃的？”
聽方有這麽一說，楊蓉也覺得有些奇怪，“你是說劉昊？”
“隻能這麽猜想，我們先躲起來，別讓吳媽發現，到時候看看她是不是出門送飯。”這也隻是方有的猜想，到底猜想能不能成立，就要看之後吳媽的行動。
楊蓉一直以為方有隻是會聽從郭一寧的安排，郭一寧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沒有自己的主見，沒有想到，他觀察東西也這麽細致，看來之前對方有的看法是有點偏見。
方有和楊蓉將自己的車開出小區外，找了一個地方停了下來，然後到了保安室，讓楊蓉留在保安室，萬一他被吳媽發現，楊蓉還可以從監控中發現吳媽的痕跡。
安排好楊蓉後，方有又回到別墅區，在綠化帶中找了一個稍微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通過縫隙正好可以看到劉建軍的別墅。
也許吳媽怕方有他們還沒有走，做好飯之後一直在家裏等著，一直到快一點的時候，吳媽才拿起飯盒，出了門。
而這中間六個小時，方有就這麽趴在綠化帶中，一動不動。冬天的地麵很是冰冷，有些地方已經是凍土，而方有身下的凍土，已經被他的體溫暖化，衣服也已經濕了，凍的他直發抖，可是他又不敢站起來，擔心他剛站起來，吳媽就出門，如果被吳媽發現，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
好在方有的付出有回報，當他看到吳媽從家中出來時，他瞬間覺得血液沸騰，也不知道冷，他趴在那裏一動不動，就那麽看著吳媽一點點消失在自己視線內。
見吳媽走遠，方有急忙站起身，給楊蓉打了一個電話，楊蓉在監控室等的有些無聊，見方有打電話來，急忙接起來，“怎麽樣，那老太太出來了嗎？”
“出來了，你注意監控，看她到了哪裏。”方有掛了電話，便通過小道，慢慢繞道大門口。
楊蓉剛接到方有電話，便在監控裏看到吳媽，吳媽提著飯盒一邊走一邊四處看，估計是想看看方有他們有沒有跟著她，最後確定沒有人跟著後，吳媽便往大門口走去。
楊蓉給方有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吳媽已經到了大門口，方有告訴楊蓉自己也在門口，讓楊蓉從監控室出來，兩人在大門口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