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安的晚飯
武警見劉昊倒地不起，慢慢走到他身邊，快速踢掉他手上的刀，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脖子，確定他已經沒有呼吸，衝同事做了一個確定的手勢，其他武警才走到李娜身邊，將已經昏過去的李娜鬆綁，送到了在外麵一直待命的救護車上。
這起劉昊一直期望的殺人直播，就這樣結束了。
“郭隊，你好厲害啊，和你平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啊，我簡直崇拜死你了！”楊蓉一副極為崇拜的眼神看著郭一寧，劉昊有現在的下場也是他罪有應得，也算是給死者一個交代。
“這功勞我可不敢搶。”郭一寧笑了笑，低頭從耳朵裏取出一個耳機，然後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吳輝。
此時吳輝的手機響了一下，是短信的聲音，低頭一看是張強的短信，“這次我可幫了你大忙，你可要請我吃頓大餐。”看到張強的短信，吳輝微微一笑。
原來吳輝剛才一邊在和劉昊談判，一邊查看手機裏劉昊和王婷的照片，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其中有一張照片，裏麵的背景絕對不是臨城。
王婷不是臨城人，因為劉建軍的關係，她才來到臨城，劉凱對王婷來說是永遠無法忘記的愛，所以吳輝猜測這個地方應該和劉凱有一定的關係。
於是他便讓張強著重查一下照片上的地方，果然那是劉凱的家鄉，雖然地方不是很出名，但是那是王婷和劉凱定情的地方。
也在劉凱的老房子裏，抓到了劉昊。
吳輝感覺眾人眼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抬頭看去，果然郭一寧三人正直直地看著他。
“你們這是……”吳輝不是很喜歡被別人注視著。
“吳大哥，我真的是第一次見你笑，你笑起來挺好看的。”楊蓉走到吳輝身邊，彎著腰,背著手,仰著頭盯著吳輝左看看右看看,好象是第一次認識他似的。
在楊蓉近距離的觀看下，吳輝很不自在，揚了揚手機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沒等眾人挽留，吳輝便離開劉建軍的家，回去的路上路過超市，在裏麵買了一些東西，決定晚上好好謝謝張強。
吳輝一進門便看到張強坐在沙發上，難得見他沒有坐在電腦旁。“今天怎麽沒有打遊戲？”吳輝把菜拿進廚房，圍上圍裙準備做飯。
“我快餓死了，快點做飯吧。”張強懶懶地躺在沙發上，雖然沒有玩電腦,但是手機卻在手裏,看到吳輝去廚房,張強看了看也沒有說要去幫忙。
吳輝早就習慣了，張強絕對是寧願餓死也不做飯的人，快速洗菜做飯，很快一桌家常菜便上桌了。
張強也不等吳輝，一個人在那裏狼吞虎咽，他今天用腦過度，要多補補，不然太對不起那些犧牲的腦細胞。
“你慢點吃，廚房還有。”和張強樣子不同，吳輝端起碗隻是簡單吃了幾口，便把筷子放下，他沒有胃口。
張強吃飽喝足，打了一個飽飽的隔之後，才發現吳輝碗裏的米飯沒動幾口，“怎麽了，案子不是破了嗎，怎麽還有心事？”
在劉昊被擊斃的時候，吳輝心裏就有一個疑問，這些案件難道真的就是劉昊一個人完成的嗎，“不知道，我心裏總是感覺案子破的太容易，好像有些東西被我們忽視了。”
“別想那麽多，劉昊不是親口承認那幾個女人是他殺的嗎，這還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因為吳輝不讓張強參加任何案子，多以對於這起連環殺人案他了解的也不多，給不了什麽有建設性的意見。
吳輝不想讓張強參與到這些案子裏，決定不和他說那麽多，“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飯後吳輝習慣在小區裏轉一轉，看著小區內各型各色的人，猜著他們不同的人生。
在小區亭子坐著，在他對麵坐著一個老婦人，八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厚厚的黑色棉褲，上身穿著一件深紫色的羽絨服，通過衣領可以看到裏麵還穿了好多層衣服，年紀大了，很怕冷吧。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吳輝想起了那個鍾阿姨，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麽樣，是不是還在找她的貓。
在他左手邊走過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穿著A字小短裙，上衣穿著白色短款輕羽絨服，脖子上圍著一條長長的紅色圍巾，手裏提著一個黑色手提包，耳朵上帶著一對流蘇耳墜，因為圍巾的原因，不能自然垂落，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應該是去約會的吧。
看到從他麵前走過的女人，吳輝想起了楊柳，楊柳也是一個時尚的女人，對生活質量要求很高，如果她沒有被劉昊殺死的話，現在在做什麽，幾年之後會是什麽結局。
會被劉建軍拋棄，還是真的如她所想嫁給劉建軍？
還有其他幾位死者，如果沒死的話，現在又在做什麽？
楊柳……楊柳……吳輝心裏念著楊柳的名字，突然想起來劉昊的話，他說過楊柳的事情是吳媽告訴他的，那吳媽是怎麽知道的，吳媽在這件案子裏又扮演著什麽角色。
當初方有和楊蓉跟蹤劉昊時，吳媽曾經出來幹擾跟蹤，難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劉昊的事情？
有些問題吳輝想不明白，他總覺得這件案子背後還有隱情，他必須要弄明白。
吳輝正想給郭一寧打電話時，郭一寧反而給吳輝打來了電話，難道郭一寧也發現了其中不解之處？
“吳輝，你現在有時間嗎？”
電話裏郭一寧的語氣很正常，吳輝想來應該是和案子有關，“恩，什麽事？”
“劉凱的案子又有了新的進展。”吳輝聽到電話那頭文件翻閱的聲音，想來郭一寧也是剛拿到文件，還在研究。
“好，我馬山過去。”吳輝沒有細問，掛斷電話，在門口打了一輛車往公安局行去。
到了重案調查科，吳輝看到郭一寧辦公室亮著燈，其他人已經下班回家，郭一寧聽到開門的聲音，從辦公室露出一個腦袋，見是吳輝，衝他招了招手。
吳輝走進郭一寧辦公室，郭一寧便把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你看看吧，我今天剛收到。”
吳輝沒有說話，拿起文件袋，打開看了看，裏麵是劉凱的遺書，還有劉建軍殺害劉凱的證據和一些證人證詞。
看完這些資料，吳輝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是問郭一寧，“你怎麽看？”
“這份文件來的時間太蹊蹺，好像是故意等到劉昊出事才送到這裏。”郭一寧覺得這件文件太蹊蹺，好像是有人特意安排，看這份文件，想來應該在某個人手裏存放了很長時間。
“看來有人要置劉建軍於死地，送文件的人應該是劉建軍有過節，最容易想到的便是劉凱的家人，再一個便是劉建軍的仇人，在這方麵查的話，想來應該會查到一些線索。”不知道為什麽，此時在吳輝腦中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吳媽。
見吳輝有些走神，郭一寧問道：“你是不是心中有懷疑的人？”
“還不是很確定，我隻是覺得劉建軍家的吳媽和劉崇有些奇怪，劉昊的案子看似結束，我覺得後麵還有東西我們沒有查出來。”沒有證據吳輝不想隨便說，隻是對於吳媽的懷疑，他心裏就像是發酵似的，一定要追查清楚。
“太好了，其實我心裏也總有些東西想不明白，你這麽一說，我知道為什麽我會想不明白，就是楊柳的事情，你記不記得，劉昊說過楊柳的事情是吳媽告訴他，吳媽隻是一個保姆，為什麽對劉建軍那麽保密的事情都知道，我懷疑吳媽和劉崇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關係。”因為多年刑警的原因，郭一寧對一些矛盾的事情，總是能觀察到，隻是他對這種感覺說不出來。
“這些都是我們的推測，還沒有證據，對了，之前讓你查的劉凱的事情，查的怎麽樣？”
“還在查，估計明天應該會有結果，方有這小子，因為這次案件的失誤，在劉凱案子上他可是上心，這不今天下午便去了劉凱的家鄉，現在還沒有回來，說是查出點東西，明天回來匯報。”想起下午方有離開時信誓旦旦的樣子，郭一寧就有些好笑。
“恩，看看會是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到時候根據方有提供的線索，著重查一下，案子很快就會撥開雲霧見明月，對死者也好有個交代。”吳輝希望案子在他手裏清清楚楚，不要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她們在這世上有遺憾。
“是啊，劉昊平時看是個多乖得孩子，誰能想到他會是這樣，唉……”想起劉昊犯的事情，郭一寧隻能無奈的搖搖頭，這些年青少年犯案的頻率越來越高，看著心寒。
第二天，方有從劉凱的老家趕了回來，也沒有顧得上喝口水，便來到郭一寧的辦公室，正好吳輝也為了方有手裏的線索而在郭一寧辦公室。
方有看到吳輝，急忙過去打招呼，他現在對吳輝可是崇拜的很，一直想找個機會，拜吳輝為師，即便當不成師徒，讓吳輝教他點東西也好。
“咳……咳……”看到方有見到吳輝就把正事忘記，郭一寧清了清嗓子，試圖引起方有注意。
聽到聲音的方有這才想起來自己來辦公室的正事，急忙將手裏的文件交到郭一寧手中。“這次我去劉凱的老家，那裏派出所的同事已經把之前調查的東西匯總了一下，然後我不放心又一一對查了一下，可以肯定的是，劉凱是由他媽撫養長大，當時還有一個14歲的弟弟，劉凱死後，他媽和他弟弟也失蹤不見了。”
“是他們！”郭一寧看到戶籍上的照片，一眼便認出裏麵的兩個人，雖然已經過去幾年，但是基本的麵貌還是沒有改變。
吳輝聽到郭一寧的聲音，抬頭看去，果然，裏麵的兩個人不是別人，一個是吳媽，一個就是劉建軍的司機劉崇。
“看來要把他們兩個人叫來問問話。”郭一寧看了看方有，方有立刻明白是什麽意思。
方有帶著人去劉建軍家時，吳媽和劉崇就坐在客廳裏，好像已經知道警察會找上他們似的。
“你們終於來了。”吳媽看了看方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劉崇也站起身，伸手攙著吳媽，主動走向警車，這些年他們等這個時候已經等的太久。
郭一寧親自帶隊到了劉建軍公司，將正準備出國的劉建軍堵在公司門口，“劉總，這是要去哪？”
劉建軍看到郭一寧帶人過來，便知道有些事情也許瞞不住了，“還有什麽事，劉昊已經被你們擊斃，你們還來做什麽？”
“這次我們來不是因為劉昊的事情，而是5年前的一樁命案，死者叫劉凱，我想劉總應該記得吧？”郭一寧招呼了一下，後麵的警察走上前，接過劉建軍手裏的行李，給他戴上手銬。
對於警察的動作，劉建軍也沒有反抗，跟著進了警車。
在審訊室裏，不管楊蓉問什麽，吳媽一直都不開口，“我們已經查到你是劉凱的媽，你既然是劉凱的媽，那麽這份揭發劉建軍殺劉凱的文件，應該是你寄的吧，你既然已經把證據寄來，為什麽不說說當年發生的事情？”
“當年的事情，你們不是已經查清楚了，我隻想還我兒子一個公道罷了！”想起她那早逝的兒子，想起她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痛，這麽多年，她伺候著劉建軍，心裏是多麽的恨，劉建軍現在的生活應該是他兒子劉凱的。
“那麽劉昊呢，劉昊的事情你又該怎麽說？”
吳媽對劉昊不是沒有感情，隻是和她兒子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麽，“劉昊，他是劉建軍的兒子，有什麽樣的爹就有什麽樣的兒子，他有這樣的下場，全是他咎由自取。”
“你沒說實話，劉昊每天按時上學放學，他哪裏有時間掌握死者的作息時間和行動規律，一定有人在暗中幫助他，我想這個人應該是你吧？”
吳媽看了一眼楊蓉，低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