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路人
周浩一直勸說吳輝留下來吃飯，都被他拒絕，他覺得周浩已經不像以前那麽信任自己，他甚至可以看到周浩看他的眼神產生了懷疑。
也許周浩在這個位置上坐得時間太長，有些改變也是在所難免。
吳輝謝絕了周浩相送，獨自一人走出省公安局，來到門口，心裏很不舒服，為什麽和周浩在一起會感覺到一股壓抑感，到底是他們變了，還是自己一直停留在從前。
四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有些人有些事是會改變的。
看來這次來省會是一無所獲，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親自去查，他不相信一個心理如此孤傲的人會一直蟄伏，既然他想看吳輝的反應，那吳輝就讓他看看。
“吳輝，你怎麽在這裏？”郭一寧從公安局出來看到大門口站著一個人，遠遠看去很像吳輝的影子，可是吳輝不是在臨城嗎，他來這裏做什麽。
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吳輝轉過頭一看，竟然是郭一寧，有些奇怪，“郭隊，你怎麽在這裏？”
聽到吳輝問話，郭一寧有一絲猶豫，他是來打聽吳輝的事情，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吳輝，他不想讓吳輝知道他在調查他，“公事，正好來看看以前的老同學，沒有想到在這裏看到你。”
“這樣啊，郭隊這是要回去嗎？”吳輝看得出郭一寧有所隱瞞，也許是一些機密的事情不想讓他這個外人知道吧。
“是啊，辦完了正要回去呢，你怎麽來的？”郭一寧見吳輝沒有繼續問，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是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對。
“我開車，你呢？”吳輝指了指身後的車。
“我坐火車，這兩天通宵整理案子，沒敢開車。”由於這兩天晚上通宵開會的原因，郭一寧現在眼底還有一篇黑青。
“這樣啊，那我們一起回去吧，正好我的事情也辦完了。”吳輝見郭一寧有些疲憊，便提出一起同行。
“那感情好。”郭一寧是個爽快的人，既然在這裏遇到了吳輝，當然要一起回去。
因為郭一寧精神頭不是很好，吳輝提出他開車，郭一寧可以在車上休息一會。
不過郭一寧昨夜雖然通宵沒有睡，不過這種生活他已經習慣，倒不是覺得很累。
隻是他想起來剛才看到吳輝背影時，不知道為什麽，讓他感覺很可憐，難道他來省會也是為了那件案子？
“郭隊，你是來調查我的吧？”吳輝開著車，感覺到郭一寧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眼神，便知道在門口遇到郭一寧時，他為什麽有所隱瞞。
“這個，吳輝我是真的想把你當兄弟，你也別怪我，我隻是覺得你有事情，我也想幫幫你。”郭一寧見吳輝點破，他也不想再隱瞞，他覺得自己既然把吳輝當兄弟，那麽兄弟之間就不該有隱瞞。
“謝謝你對我的坦白，其實我也沒有什麽事情不能讓你知道，你這次來省局是為了查‘1225聖誕凶殺案’的事情吧，那件案子是我參與破獲，在那件案子裏，我的未婚妻失蹤了，至今沒有任何消息，所以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她的事情。”有些事情吳輝一旦想通了，也就不覺得是一件什麽私密的事情非要隱藏不可。
“恩，我聽說你側寫出這件案子背後還有一個主謀一直沒有抓到，你未婚妻就在他的手裏？”
“沒錯，這麽多年我一直感覺有個人一直在觀察著我，我想應該就是那個人吧，我敢肯定，我未婚妻一直在他手裏。”這麽多年吳輝已經培養出一種超乎常人敏銳的洞察力，如果有人在看他的話，他一定能感覺到。
“那你有什麽發現？”
“暫時沒有，那種被觀察的感覺隻是偶爾會出現，我想他應該就在我周圍吧。”吳輝推測那人應該是感覺到吳輝發現了他的存在，所以不像以前那麽頻繁的出現，尤其這兩年隻是偶爾會出現。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一定幫你把弟妹救出來。”郭一寧拍著胸脯向吳輝保證。
“有什麽需要我一定會找你。”吳輝也不和郭一寧客氣，當年就是因為他顧忌太多，才會這麽多年都一無所獲。
兩人回去的路上一直在討論當年的案子，郭一寧以一個局外人的位置幫吳輝分析案情，在郭一寧看來，吳輝的分析很有道理，這案子後麵看來真的隱藏著一個人，他們至今沒有抓到。
分析完“1225聖誕凶殺案”後，兩人很自然的轉到了這兩天發生的命案上麵。
“昨天晚上開會時，方有跟我提過，說你在拋屍現場說過，這起案子不是凶手犯下的第一起案子，為什麽會有這個想法？”
“從拋屍現場可以看出，凶手處理屍體時極為冷靜，屍體周邊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從他選擇的年齡段可以看出，他心理受到創傷應該是因為年輕女性，而我側寫出他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可見應該是受到他母親的影響，那應該會發生一件影響他一生的事情。”吳輝將當時在現場推測出的想法告訴郭一寧。
“為什麽是他的母親，而不是他的情人？”如果按照吳輝側寫凶手是一個四十多歲受過良好教育的男人，那麽這個階段的男人是最容易出軌，如果是因為情人的原因而殺人，這個也可以說得通。
“你說的這個可能我也想過，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心理極為成熟，他擁有著讓人羨慕的家庭和優越的生活條件，如果小的時候沒有受到心靈創傷，一般是不會做出殺人這種事情。”吳輝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是從人性上來分析，這個可能性太小。
“如果是小時候受到心理創傷，為什麽現在才作案，這說不通啊？”
“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麽說這不是他第一次犯案，而時隔這麽長時間他再次犯案，說明他的家庭發生了什麽變故，比如妻子、女兒或者是妹妹。”
“原來是這樣啊。”郭一寧右手托腮，胳膊肘支撐在車門上，仔細回味著吳輝說的話，好像很有道理。
車子駛入高速口，吳輝將車開上高速，發現郭一寧還在思考剛才自己說的話，吳輝便再次說道：“幼年經曆對犯罪心理的形成有很大的影響，導致他們成為連環殺手的因素有三個方麵。”
“三個方麵？”
“不錯，一個是童年期曾遭受性或者是心理上的虐待，有酗酒的父母或者監護人，不情願的反複從一個家庭進入到另一個家庭，這些背景使大腦機能出現紊亂；”
郭一寧點頭同意，“不錯，這樣對小孩的成長確實極為不利。”
“第二個因素是連環殺手中比例較高的人腦部曾經受過創傷；第三個因素是犯人大多數具有先天妄想型人格。”
雖然能推測出凶手少年時肯定會和其他小孩不一樣，但是在我國想查到一個小孩童年時的事情，絕對沒那麽容易，“如果要是他少年時有什麽事情，現在恐怕也很難查到，你知道在我們國家，即便小孩受到家暴也不會報案，在警察出警記錄裏應該不會查到。”
郭一寧說的沒錯，即便吳輝有再多正確的理論，在實踐中還是無法實施，“沒錯，這點確實很頭疼，盡力而為吧，如果這條行不通的話，那我們就走別的途徑，從劉熙蕾入手，看看她到底哪一點被凶手盯上，從而便可以推測出凶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郭一寧發現這次吳輝和前段時間不同，之前對於破案他可以說一點也不積極，這次他對這件案子極為上心，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感覺到郭一寧投來的眼神，吳輝有些奇怪，是自己哪裏推理的不對？
“不是，隻是覺得你對這件案子很上心。”
“你都願意幫我找景然，如果我不盡心幫你把案子破了，這就太說不過去，以後我還要有事找你幫忙。”吳輝說的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他總感覺背後那個人是想看他墮落到什麽地步，他絕對不會讓他看扁。
“別這麽說，不管你幫不幫我破案，我郭一寧說過的話，絕對說到做到，隻要用的著我的地方，你隻管開口，我腦子雖然沒有你的好使，但是這跑腿力氣活，絕對比你綽綽有餘。”郭一寧重重地拍著胸脯，生怕吳輝不相信似的。
“我開玩笑呢，不必當真，這麽多年我不碰刑事案件是因為當年的事情，而現在我幫你破案也是因為當年的事情，是我想明白的太晚，浪費了太多時間。”郭一寧的脾氣挺對吳輝的胃口，希望在郭一寧的幫助下，他可以找到景然。
“你開玩笑，我可不是開玩笑，說到做到。”說完郭一寧大笑起來，這種可以和吳輝暢快聊天的感覺，真的很舒暢。
吳輝看了看郭一寧，笑了笑。
看著兩邊飛速離去的景象，吳輝心中祈禱著，景然一定要等到我去救你，雖然已經過去快5年的時間，我依然相信你還活著，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完成當年我對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