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分居
劉衝的老婆王賀是臨城大學老師，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個學者。
王賀是一個對生活質量很有講究的人，她使用的東西都是精挑細選。學校的同事和學生對王賀的評價都很高，是一個人緣、人品都特別好的人。
吳輝和郭一寧在王賀的辦公室見到她，她的辦公室極為幹淨簡潔，辦公桌上除了上課用的書和一台電腦之外，隻有一個玻璃水杯，在進門處有一台飲水機，裏麵的水是滿的，飲水機旁邊是一個書櫃，裏麵放滿了學術研究書。
郭一寧一進來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這個辦公室太空，太整潔，好像是剛裝修好的辦公室，這裏的主人第一天來到這裏。
“你好，我們是警察，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郭一寧拿出證件，給王賀看了看。
“有什麽事情我可以幫助你們嗎？”王賀的聲音就像她外表一樣溫柔，就像是春風佛麵一般，很舒服。她隻是看了一眼方有手中的證件，並沒有接過去。
郭一寧見王賀沒有懷疑他的身份，便將證件收了回來放進口袋裏。“我們想問一下關於你丈夫劉衝的事情。”
聽到是因為劉衝的事情，王賀微微一皺眉，那表情不像是驚訝，而有點嫌棄的意思。“劉衝，他怎麽了嗎？”
“我想問一下，11月23日您的丈夫在什麽地方？”郭一寧看了看周圍也沒有可以坐的地方，隻好站著。
“不好意思，我這辦公室一般很少有人來，所以也沒有準備板凳怠慢了。”王賀這才發覺他們沒有地方做，王賀是一個很不喜歡被人打擾的人，不管是住的地方還是辦公室，她不喜歡接待人。
“沒關係，我們站著說就可以。”郭一寧終於明白他剛進辦公室時的那股奇怪感覺，這個辦公室沒有沙發，連一張板凳都沒有，這可不像是一個老師的辦公室，難道她不會要求同學來談話嗎？
王賀回想了一下那一天的事情，“11月23日，那天是星期一吧，我那天有課，晚上回去的時候確實沒有看到劉衝，但是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他在家，至於什麽時候回來，我不是很清楚。”
“他晚上什麽時候回來，你沒有發覺或者聽到聲音嗎？”郭一寧有些不明白，丈夫晚歸回家，妻子怎麽可能不知道。
王賀最近正準備和劉衝離婚的事情，所以對於他的事情，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我確實不知道，其實我們兩個最近分居，我住在二樓，他住在一樓，所以他什麽時候回來，我確實不清楚。”
“這樣，那11月30號呢，這個時間有沒有印象？”
王賀看了下手機上的日曆表，“11月30號，星期一吧，周末我在我媽家住，直接從我媽家來學校，所以不好意思，幫不上你們的忙。”
“沒關係，我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15年前劉慧的事情。”
當郭一寧說到劉慧的名字時，王賀眼中驚訝一閃而過，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還有人會問起劉慧的事情，“劉慧？怎麽了，她不是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嗎，為什麽會問起她的事情？”
“是這樣，因為當年劉慧去世後，有一個叫範塞的人失蹤了，這件事情你清楚嗎？”郭一寧問。
王賀沒有馬上回答郭一寧的話，低著頭像是在回想著什麽，過了一會她抬起頭，眼中有些淚水，“當年劉慧就是被範塞騙才會懷孕，範塞不負責，她隻好獨自一個人去做人流，她擔心被家裏人知道，隻好偷偷去了黑診所，結果……結果就……”
吳輝從口袋中拿出紙巾向前幾步遞給王賀，王賀遲疑了一下，接過吳輝遞過來的紙巾，然後吳輝又退回原地，“請節哀。”
王賀擦了擦眼淚，衝吳輝笑了笑，“謝謝，當年我和劉慧的感情很好，她有什麽事情都會告訴我，唯獨這件事她沒有告訴我，所以才會鬧出這麽大的事。”
郭一寧見王賀不再傷心，接著問道：“你有沒有見過範塞，對他這個人了解多少？”
“當然見過，他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不過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和劉慧的關係，如果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讓劉慧和他走那麽近。”王賀和範塞雖然不是一個係，但是都是這個學校的老師，她對於範塞雖然說不上了解，但是還是知道一些。
“為什麽這麽說？”郭一寧問。
王賀雖然很有修養，但是說起那個害了劉慧的男人，也掩飾不住對他的恨意，“範塞這個人我隻是聽別人說，他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對他班級裏的學生狀況調查的很清楚，如果家裏是有權有勢的話，他就會特意討好，如果無權無勢，他就不予理會，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勾搭上校長的女兒，聽說兩個人正準備結婚。”
吳輝看了郭一寧一眼，王賀怎麽會知道範塞訂婚的事情，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而王賀和範塞又不是一個係的老師，“後來他為什麽失蹤了？”
王賀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估計是因為被人知道他做的那些齷齪事，沒有臉再待下去了吧。”
劉慧可以說是劉衝最親的親人，範塞間接害死了劉慧，劉衝肯定不會放過他，“當年劉衝沒有找範塞算賬，畢竟劉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王賀回想起，當時劉衝像是瘋了一樣，非要殺了範塞，要為劉慧報仇，要不是王賀勸著，肯定會出大事，“本來想等到劉慧葬禮之後去找他算賬，可是誰知道，他竟然跑了。”
吳輝一直盯著王賀，而王賀也並未回避吳輝的眼睛，“對於最近學校傳言賣/**這件事，王老師怎麽看？”
王賀回答吳輝問題時，並沒有任何回避，“一些傳言而已，沒有依據，不信也罷。”
等到王賀的回答，吳輝笑了笑，沒有再問下去。
“好，謝謝你，如果有什麽事，我們還會來打擾。”郭一寧見吳輝沒有什麽要問的，便決定離開。
“好，那不送了。”王賀將兩人送出辦公室門口，沒有繼續往前走。
吳輝站在學校門口，看到郭一寧把車開了過來，然後打開車門上去，郭一寧遞了一根煙給他，吳輝接過煙點著。
郭一寧吐了一口煙，“這兩口子可真夠奇怪的。”
吳輝“恩”了一生沒有再說話，而是一口一口的抽著煙，郭一寧看吳輝沒有繼續話題的意思，也沒有再說，一邊開著車，一邊回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吳輝時不時的從車的後視鏡看去，從剛才他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是被人跟蹤。
後麵的車裏坐著的是一對老夫婦，看上去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可是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不過，那人又出現了嗎？
郭一寧感覺到吳輝的不安，發現他總是看向後視鏡，心想難道是後麵的車有什麽問題，剛要轉頭看，便被吳輝喝住。
“不要回頭！”吳輝全身緊繃著，很是緊張，郭一寧從來沒有見過吳輝這個樣子，他一直都是慵懶散漫的樣子。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
吳輝對郭一寧沒有什麽隱瞞的，聲音有些顫抖，“那人好像出現了。”
聽到吳輝的話，郭一寧馬上明白是什麽意思，手裏的方向盤差點沒有握住，車子險些衝出道路，“什麽？”
吳輝看著郭一寧，希望他能把持冷靜，雖然他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但是緊握車門的手卻出賣了他，“你別緊張，好好開車，別讓他看出問題。”
郭一寧深深出了一口氣，將手裏的煙熄滅，車速也減緩了一些，“你確定嗎，是不是後麵那輛車？”
吳輝手中的煙一直沒有吸，燃燒的煙灰已經很長，馬上就要斷掉，“不是，我不知道他坐在哪輛車裏，不過肯定跟在我們身後。”
郭一寧一邊開著車，一邊也通過後視鏡看向後麵，“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在學校出來時我就感覺到了，隻是學校門口那麽多人，我找不出來。”吳輝有些懊惱，他一直盼著那個人出現，可是真的當他再次出現時，他卻找不出來。
作為多年的刑警，郭一寧根本沒有察覺到被人跟蹤，這讓他感覺很丟麵，“跟了我們一路，他想幹什麽？”
“不知道。”吳輝想努力鎖定那人所在的位置，“恩？怎麽不見了？”然而這種感覺卻消失不見。
郭一寧急忙將車停在馬路邊，“不見了？”
因為郭一寧的緊急刹車，吳輝手中的煙灰掉落，正好掉在他的手上，感覺到手上的熱度，吳輝才反應過來，急忙打開車門，走下車，看向從他身邊飛馳而去的車輛。
看到吳輝下車，郭一寧也跟著下了車，他不知道跟蹤吳輝的是什麽人，所以不知道該怎麽做，但是他還是下車，努力辨別著從他們麵前開過去的車裏到底坐著什麽人。
吳輝恨恨的咬著牙，“又被他跑了！”